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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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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我的國家  張彪還是第一次聽說當兵的也能一天吃三頓的,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不僅是士兵,這山莊的規矩好像就是一天三頓飯,堡墻外面的工人們也是有早飯吃的。

  這可算是個大發現了,要知道古代的老百姓普遍都是一天兩頓飯,所謂日生而作日落而息,一天吃三頓可不是誰都能享受到的待遇。

  而這個發現又讓張彪對這個山莊的古怪感覺增加了一些,士兵的早飯是大米粥就咸菜,張彪狠狠的吃了個飽,那些士兵吃完就離開訓練去了,他卻被管事的叫到了謝天空那里。

  這里已經有好幾個人了,都是和他一樣的甲級工人。

  “你們跟我來吧,我來親自給你們安排工作。”

  跟他一起的還有幾個甲級的工人,跟著謝天空一路走到山莊的東面,這里是一片樹林,粗細不一的長著很多樹木,因為小冰河期的干旱少雨,這里的樹木長的并不密集,此時這里已經成了一片大工地了,那些乙級工人正在幾個管事的指揮下將樹木不管粗細一棵棵統統伐倒,然后堆起來準備作為建筑材料。

  在樹林的外圍,已經清理出一大片空地了,一些工人正在將地面整理平整。

  謝天空指著眼前那熱火朝天的工地道,“這里以后將成為我的軍營了,你們都是有一技之長的人,所以我可就要依靠你們了。”

  說完謝天空就開始安排起工作來,讓懂蓋房子的負責指揮工人修建營房,讓懂木工的負責加工木頭制作桌椅家具,并且把適合制造武器的特別挑選出來,讓鐵匠負責打造工具,一個個井井有條的安排了下去,到了最后就剩下張彪了,謝天空指著張彪道:“那個張彪,我要你在一個月里把養馬的場地圈出來,需要多少材料,多少人手我都可以派給你,一個月之后,我要你能夠接手一百匹戰馬,并且在此后的半年里陸續接受不少于五百匹的戰馬,能做到么?”

  張彪吃了一驚,五百匹戰馬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這個莊主怎么會有這么多馬的,不過想歸想他也沒有多問,點頭到,“屬下明白了,屬下一定辦到。”

  “恩,好好干,虧待不了你。”

  謝天空正跟幾個手下的工人說話,一個守護者忽然走了過來,“主上,有人要見你。”

  “見我?誰?”

  那守護者道:“說是魯王府的人。”

  魯王府的人?找我做什么?謝天空心中雖然奇怪但也沒怎么當回事,讓他過來吧。

  不大會的功夫,一個四十來歲看起來穿著比較體面的家伙就被領了過來,身后還跟著兩個一看就是打手的隨從。

  “你們是什么人這么大膽,敢動我魯王府的林子。”那人指著正在被砍伐的那片林子大喝道。

  謝天空直翻白眼,心說都什么時代了你還這么囂張,他倒還真不知道這片林子是魯王的產業,不過就算知道估計也不會當回事,站在一旁等候差遣的幾個甲級工人卻是嚇得不輕,在這些人眼中王爺那可是神仙般的人物,就連張彪也心中驚懼,心說這幫家伙還真是什么都敢干啊,眼中不禁多了幾分好奇,好奇謝天空會怎么應付,是說小話還是遞銀子。

  答案很快就出現了——

  “要你命的人。”謝天空懶得和那人廢話,掏出手槍抬手就是一槍。砰的一聲那人應聲而倒,一時卻不得死,躺在那里一個勁的慘叫。

  謝天空心說這破手槍威力還真夠寒蟬的,對那幾個護衛道,“還看著干什么啊,趕緊拖出去埋了,別耽誤了開工。”

  那兩個隨從都嚇傻了,急忙趴在地上磕起頭來,“大王饒命,大王饒命”

  謝天空卻沒打算放過這兩人,對那幾個護衛做了個手勢,“一并處理。”

  那幾個護衛二話不說,上來就把兩人拖了下去。

  張彪和那些工人都看傻了,心說這也太囂張了吧,難道莊主是反賊?

  謝天空卻一點都沒有這種自覺,回頭道:“你們愣著干什么啊,趕緊去干活啊。”

  張彪和那幾個工人忙不迭的點頭答應著走了。

  看著那幾個人的背影謝天空一陣搖頭,他壓根就沒把這件事當回事,一轉身就忘了,別人怕什么魯王,他可不怕,現在都什么年頭了,明朝的半壁江山眼看著已經不保了,另外的一半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區區一個魯王算哪根蔥啊,不過他倒是沒想到隨便砍了一片林子就砍到魯王頭上了,他卻不知道這年頭有掛靠一說,因為依附在達官貴人的名義下可以免稅,即便是一個舉人之類的都有人舉家掛靠,更不要說王爺這一級的了。

  之前那人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不過這卻也提醒了他一件事情。

  明朝的財政雖然爛的一塌糊涂,到了崇禎年間更是窮得不得了,以至于李自成打下北京后發現國庫里根本沒有多少銀子,但是這個時代的達官貴人的家中卻一個個豐厚的很,而明朝的王爺們更是一個個富的流油,每一個都得有幾百萬甚至幾千萬銀子的身價,如果能把魯王給搶了這得搶多少銀子啊,財政收入什么的一下子不就寬裕了么。

  不過找范文進問了一下才知道魯王家住在兗州府,離他這里還有很遠的路程呢,以他目前這兩三百人的隊伍是別想了。

  看來只能以后兵多了再說了,這軍營建設得加快了,這流民也得多招募一些才是。

  他看著那些正在忙碌的流民心中想著,這些人在他眼中可都是軍功點啊,才三四天就招撫了一千多的流民,一個月下來怎么著還不得上萬人啊,一個人五點就是五萬軍功點,這下可發達了。

  不過五萬軍功點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兌換火槍的話也不過一百支而已,更不要說當兵吃糧什么不需要花錢,看來不能僅僅在這個一個思路上想辦法,得把兵趕緊練出來才行了,只要在這個月的結算時間到達之前練出一批士兵,一個合格的士兵就有50點獎勵點,可比招收流民給力多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里,樹木越看越多,軍營越逐漸有了輪廓,而他招募到的新兵也越來越多了,畢竟相比需要整天勞作卻還只能吃粗糧的工人來說,當兵的待遇可強了不是一星半點,他最早招募的那一批士兵早已經把士兵的待遇傳出去了,因此也吸引了更多的人來當兵。

  他之前本來打算先招募兩百人就算了,但是很快發現似乎這樣的打算有些太保守了,干脆一氣又招募了三百人,一共五百人,這還是因為城墻里的軍營只能容納這些人,否則流民里青壯眾多,再招募五百人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把這五百人分成五十人一隊,從守護者里面抽調了十名手下分別帶領著進行訓練。

  這五百人中至少有四百人要作為長矛兵,之前兌換的武器明顯不夠用,于是就在這些日子里砍下來的樹木中挑揀合適的木頭制出了數百根木矛,雖然無法和兌換的制式長矛相比,但是密密麻麻的豎起來倒也頗為壯觀。

  不過在開始的半個月里,他并沒有給新兵們配備武器,而是不停的進行著體能訓練和隊列訓練,其實如果可以的話他并不想讓那些守護者幫著訓練士兵,雖然這一百名士兵已經歸他了但是他還是對這些人的從屬有些不放心,他可不打算將來把部隊完全激āo到公會的手里,替人做嫁衣可不是他的風格,為此他刻意從這些士兵中挑選隊長,而不是由這些訓練他們的守護者擔任,盡量讓這些士兵保持獨立xing。

  但是訓練士兵這種事情他一個人畢竟無法搞定,五百人聽著不多,站在操場上可是黑壓壓一片呢,因此他也只能讓手下來代勞了,不過也僅僅限于基礎訓練而已。

  之所以只進行體能訓練和隊列訓練,卻是謝天空早已經想好的了。

  冷兵器時代的士兵打仗靠的是什么,謝天空總結了一番后得出的結論是武力、勇氣、紀律以及裝備,武力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訓練出來的,但是正所謂一力降十會,只要力氣大了耐力高了到了戰場上自然也就厲害了,而紀律更是士兵保持戰斗力的基礎,甚至在勇氣之上,如果一支軍隊的士兵可以將紀律xing刻在內心深處,那么就可以替代勇氣的作用,因此他對這些士兵的訓練強調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紀律,令行禁止,一聲令下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敢前沖,就算是金山銀海也要懂得后退,只有保證了紀律,才能進一步的進行更高級別的訓練。

  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軍營已經初步建立起來了,外面用樹木圍著一圈柵欄,軍營中被劃分整齊,有養馬區,營房區,糧草區等等,雖然大部分還僅僅停留在圖紙上,但軍營整體的面貌已經能夠看出來了。

  張彪的養馬區此時已經建設的非常像樣了,就差馬匹入駐了,只不過張彪始終感到好奇的是這個謝莊主到底要上哪去買馬。

  而在這半個月里,流民的數量也越來越多了,前后加起來足有五千多人了,簡陋的窩棚鋪滿了半邊的山坡,幸好現在是夏天,天氣并不冷,否則就難辦了。

  五千流民大都成了謝天空的工人,一部分成了士兵,招募的新兵固然在不停的訓練,那些工人謝天空始終沒讓這些人閑著,人一閑下來就會生事,軍營修好了就修路,建磚窯,蓋房子,反正有什么做什么,謝天空的目標是在冬天到來之前建立起足夠多了房屋,讓這些流民居住,只要有了房子,流民們就會被固定下來,成為他發展的資源。

  在這半個月里張彪干的很賣力,雖然不知道這個莊主到底有什么圖謀,都不管他的事情,他此時唯一想做的就是賺夠去南方的路費,這半個月可以說待了相當不錯,一天三頓飽飯,頓頓大米白面,這好日子以前哪里找去,至于工作上的問題,他以前好歹也當過伍長,指揮起人來倒也得心應手,很快就把架子搭起來了,馬棚修起來好幾個,不過干著干著木頭卻不夠了,畢竟這建立軍營到處都需要木頭,那些砍樹的遠遠跟不上用木頭的速度,這一天木頭又用光了,眼看著一時半會木料還輪不到他,閑著無事的張彪便溜到訓練場上看那些士兵的訓練。

  這些士兵的訓練倒是讓他長了見識,一不練武藝二不練射術,排成整齊的隊伍走步,走來走去的稍有不慎就是一頓鞭子,張彪開始的時候瞧的新鮮,心說這算什么練兵的法子?到了戰場上屁用不頂,最多也就是演武的時候好看的花架子而已。

  可是看了幾天他卻似乎看出了點苗頭,經過十多天的訓練這些士兵走的已經頗為整齊了,行止進退之間也頗有章法,如果單論隊列整齊的話比起那些久經戰陣的老兵還要好看呢。

  立定隨著謝天空的一聲口令,正在行進中的三隊士兵齊刷刷的全部停下了腳步。

  “所有人,向左看齊。”

  隨著謝天空一聲令下,士兵們立刻向左看去,試著把隊列找齊,不過還是有些人慌亂間分不清左右,每到這個時候就有教官一棍子抽過去,“左面就是挽袖子的那一面,要是認不清左右看看自己的胳膊就行了傻蛋都多少天了還有人出錯”

  張彪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那些士兵的左面的袖子都挽了起來,隊伍很快就找齊了起來。

  謝天空看著底下的這批士兵,點了點頭,雖然動作還不甚整齊,不過隊列訓練的威力已經顯現出來了,這些人已經開始從散漫懵懂的農夫朝著士兵轉化了。

  一天三頓飽飯,豐厚的獎賞,對士兵人格的尊敬以及對紀律的嚴格要求,使得這些人的氣質逐漸朝著謝天空想要的方向轉換了,只不過目前的這種成績他卻依然覺得不夠,雖然他要求這些士兵每天睡前洗澡,飯前洗手,通過各種規矩和紀律讓他們變得像一個士兵轉化,但是謝天空總覺得還缺了點什么,直到今天早上復習以前自己所寫的網絡小說的時候才星期來,他們缺乏一種信念,一種為之奮戰的目標,如果沒有一個讓人為之舍生忘死的目標,再多的訓練也不能從質上改變他們。

  因此他決定做一番表演,一番他書中的主角曾經做過的表演,但是這番表演能不能像他書中的主角那么成功他卻不太清楚。

  深吸了一口氣,掃視著下面的新兵們,謝天空朗聲問道:“士兵的職責是什么?有人說是保家衛國,有的人說是精忠報國,有的人說是忠君愛國,似乎人人都喜歡把這個國字放在嘴邊,似乎不這么說就顯示出他有多么偉大似的,但事情真的如此么?”

  “愛國這個大道理人人都懂,可是貪官還是要貪污,將軍們還是要吃空餉賣軍器,老百姓不會為了愛國而當兵打仗,商人們也不會因為愛國就奉獻自己的錢財,雖然人人都說要愛國,但其實沒有人真的愛國,因為他們都沒有弄清楚最重要的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不是應不應該愛國,而是我們應該愛的到底是誰的國。”

  謝天空的話讓下面的士兵一個個都愣住了,一時間無法品味出他話中的含義,而張彪看著臺上的謝天空也愣住了,他倒是聽出了一點意思,但是他畢竟只是一個士兵而已,盡管從軍的經歷讓他有了那么一點見識,但是本質上他和這個時代的絕大多數人一樣,茫然而又愚昧,有一天過一天。

  他隱約覺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一時間卻又無法辨認清楚,只能繼續聽下去。

  卻聽謝天空指著一個士兵,“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羅北。”

  “那么羅北你告訴我,你是哪國人?”

  那羅北猶豫的說道,“我是明國人。”

  “那么請你告訴我,大明國是誰的。”

  “大明國自然是朱皇帝家的。”

  謝天空點了點頭,“沒錯,大明國是朱皇帝家的,那么問題就出來了,既然大明國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而是老朱家的,那么我們為什么要去愛它呢?朱家的皇帝給過你們好處么?他讓你們能吃飽飯,還是讓你們安居樂業,又或者讓你們發了財?”

  這話說的就有點大不敬了,不過經過這些天的潛移默化,謝天空已經逐漸將自己權威覆蓋在了這些新兵的心中,尤其是在這個京城已被農民軍攻破的亂世,皇帝的名頭已經不再那么嚇人,因此這些士兵才有在空間去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這個國家如果不值得我們去愛,那么我們就推到它,建立起一個屬于我們自己的國家,當有人問你這個國家是誰的時候,無論你是達官貴人還是一名販夫走卒,甚至是一個乞丐你都可以自豪的告訴那個人,這個國家是我的國家只有這樣的國家,才是一個值得我們去愛的國家。”

  張彪聽到此處心中猛然一震,這世上真的會有這樣的國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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