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預想的要容易得多。
在雍博文的預想中,既然日本法師協會總部布置了這么大一個計劃來對付高野山,那對于新居祐政這個真言宗法將肯定不會放松追捕,少不得要在路上布置明崗暗哨之類的存在,來攔截,以防止他把消息傳回高野山。據新居祐政說,那日伏擊發生時,他曾想通知高野山這個信息,但無論是法術傳息,還是手機播打,一概不通,這表明敵人在動手前就使用了大規模的屏蔽手段,使他們的信號無法傳出。而當新居祐政逃出戰場,做的第一件事情依然是往回傳信息,但依然無法聯絡上高野山。敵人的氣魄很大,并不僅僅屏蔽了一個伏擊點的信號,而是屏蔽了整個高野山的信號!這讓新居祐政極為焦急,敵人采取這么大的動作,那接下來顯然就是要對高野山的真言宗總部動手,他必須得在這一兩天把消息傳回高野山,至少要讓總部做好應對準備。若是在往日,他也不會這么焦急,憑借真言宗總部的強大實力,多少敵人攻進去也只能灰頭土臉地出來。可現在不同往日,身邊這位雍大天師逃跑時把高野山連燒帶炸搞了個底朝天破壞了好多防御措施不說,還搞了個大漏子,目前包括八葉枯木、小野三堂這些中堅力量,都在忙于補漏,這才是最要命的!
可當兩人從原始森林中出來,走上大路提著十二萬分小心搭車趕到大阪,卻是一路平安,連半個敵人影子都沒有出現!
這可當真是古怪,難道說敵人只是打了這么一下,就縮回去了?這當然不可能,最明顯的證據就是與高野山的信息聯絡依然不通。可若敵人還在,為什么在路上沒有布置任何勢力攔截?雖說往大阪去的方向不是他們的監視重點,但總不能一點注意力都不投放吧!
兩人就這樣揣著一肚子糊涂,在走出原始森林的當天上午十一點,抵達了大阪城。
雍博文對于日本的全部了解,除了來自歷史教科書和電影外,其余的都是來自于漫畫,最熟的自然就是隔一陣子就會被外星人、怪獸、妖魔、變異生物之類的存在毀滅一回的、有妖都之稱的東京,這是日本的政治經濟中心,最大城市,其余的部分,大抵知道有個北海道,那地方挺冷的一年到頭都是雪,其他的地方諸如大阪京都之類,都只知道個地名而已,哦,對了,還知道個神奈川縣,那是灌籃高手的主場。所以,在一直以來的模糊印象中,雍博文都覺得大阪大抵是個小城之流的地方,所以當看到眼前那個宛如鋼鐵森林般的現代化超級大都市時,很是吃了一驚,忍不住脫口而出:“這大阪果然挺大的。”
巖里麻央就用那種看鄉巴佬的眼神瞧著雍博文,道:“大阪當然很大了,在我們日本,他可是跟東京并列的經濟中心,是日本第二大城市呢。”然后就是一大通介紹,什么日本廚房、煙城、水都、東方的曼徹斯特,一套套的都上來了。小丫頭因為心愿不能被滿足,肚子里很有些火氣,說起話來也是夾槍帶棒,弄得雍博文一愣一愣之余,大感郁悶,又不好跟個小蘿莉一般見識,有什么不爽也只能悶在心中。
新居祐政是地頭蛇,帶著雍博文與小丫頭先乘車進了市區,隨后帶兩人擠地鐵,自波難站下車,出了站口,沒走多遠,就覺那誘人的菜香就直往鼻子里鉆,抬頭一望,赫,滿眼都是各種大大小小的飯店酒吧,街路兩旁的樓上立滿了巨大的牌,霓虹閃爍,五彩繽紛,當真是熱鬧非常。雍博文一問才知,此地便是道頓堀,日本吃趴了文化的發源地,想要吃遍日本美食,那來此地就是大大對頭了。新居祐政帶著兩人在街頭巷尾一陣亂竄,最后鉆進一條小巷,說是小巷,只不過道窄了一些,卻一點也不冷清,道兩旁都是不大的小飯管,沿著小巷門對門地一路排開,瞧那招牌,都是半新不舊,跟國內那種遍地老字號的小吃一條街倒有一拼。順著小吃街往前走了沒多遠,忽見街邊居然有一座小廟,廟上掛著字號為本愿寺,夾在左右兩溜飯館當中,真是說不出的突兀。這廟雖然小,可擋不住是在繁華地帶,就見著門口進進出出,香客還真不少。
走進寺門,兩旁是護法金剛,迎面就是位于院子中央的大香爐,爐插滿了燃得高高低低有如野林的佛香,顯出此地香火極是旺盛,香爐后面就是正殿,供的是觀士音菩薩,左右兩側各有兩個小佛龕,黑糊糊一團,離遠了瞧不清楚,只見著手倒挺多只,密密麻麻舉著東西,也不知是什么佛。
院里擠著十幾個香客在那里拜佛,正殿中只見一干干瘦瘦的老和尚坐著敲木魚念經,倒是一副八方不動的高僧模樣。
新居祐政對這里似是極熟悉,領著雍博文和巖里麻央繞過正殿,進到一個小院,小院里一幢三層木樓,卻是寺中和尚休息的僧舍,兩個極是精壯的和尚脫得只著一條襠布,站在井旁沖洗,看到新居祐政進來,唬了一跳,連忙合什行禮。新居祐政便好似進了自己家中一般,毫不客氣地吩咐那兩個和尚準備齋飯住處。兩個和尚連身上的水都顧不得擦,披起僧袍,一個引著三人往樓上去,另一個匆匆出院去準備齋飯。
本愿寺雖小,可也有供香客住宿的客房,和尚將三人引進三樓客房,端茶送水,忙得不亦樂乎。雍博文站在窗前,向外張望,忍不住問:“新居大師,這里就是真言宗在大阪的分院?”心下大為懷疑,真言宗那么大的氣派,怎么在外的分院卻小氣成這個樣子。
新居祐政搖頭道:“不是,這里只是一個普通的寺院,與我真言宗只不過是佛門同道,并不是分院。敵人既然發動對高野山的攻擊,必定會監視甚至對各處分院動手,去分院絕對是自投羅網。”
雍博文點了點頭,心想這和尚不去高野山在大阪的分院,跑到這里來貓著,想是有什么后招可以把消息送回高野山,我還是早走早安生,想到此處便道:“新居大師,既然已經平安來到大阪,我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是不是可以安排我離開?”
新居祐政倒是有擔當,點頭道:“雍施主,莫急,待用過齋飯,我便安排人領你去買車票,不知你想去什么地方?”
“去東京。”雍博文不假思索地道,“我老早就想去東京旅游,看看熱鬧,這回既然有這個機會,要是不瞧瞧,不是白來一趟日本了嗎?等瞧完了,我就回國啦。”
新居祐政點了點頭,道:“大阪風光也是不錯,雍施主若是不急于回國,可先大阪游玩,然后去京都觀賞,再去東京。”
說是去東京玩,那只是借口,為的是跟魚純冰匯合,雍大天師歸心似箭,哪有心思觀光旅游,只是這卻不能透露給新居祐政,誰知道這和尚會暗地里下什么絆子?當即笑道:“這倒也不錯。既然這樣,那也不用您給打票了,直接支助我點錢,我就這樣一路游過去吧。”說完一攤手,很是期待地看著新居祐政。
新居祐政苦笑道:“雍施主莫急,貧僧出來得匆忙,又路遇伏擊,身上沒有帶錢,等用過齋飯后,貧僧再幫施主籌措就是了,施主放心,貧僧既然在佛祖面前發誓,絕不會阻攔你的。”
雍博文卻是大大的不放心,搖頭道:“大師,我吃飯是無肉不歡,在高野山那幾天,吃素都快把我吃瘋了,今天既然來到這小吃一條街,那我可不要吃什么齋飯。不如你現在就幫忙籌點錢,讓我自己想吃什么就去吃什么吧。”
要錢要得如此急迫,不知道的還以為雍博文這是債主上門,哪知道他這里硬在這里白要錢花呢?不過,雍大天師理由充足,咱不差錢,可現在被你們真言宗稀里糊涂弄到日本來,身上一分錢也沒有,花用自然得真言宗出了,要點路費那還不是理所應當的?
新居祐政眉頭微皺,嘆了口氣,起身道:“既然這樣,雍施主,請稍等片刻,幫我照顧下巖里小姐,我這便籌錢去。”
“那就有勞大師了。”雍博文目的達到,眉開眼笑,拍著胸脯道:“大師放心,有我這里里,保證巖里小姐安安全全老老實實的呆著,哪兒也不會去。”
新居祐政一合什,邁步出門,籌錢去了。
眼見著和尚出門走了,一直安安分分坐在床邊的巖里麻央騰地跳到地上,道:“喂,法師,和尚能給你多少錢?你要是急著用錢,就送我去京都,到了金花會總堂口,我給你一千萬,你想去哪玩都行!”
雍博文搖頭,一把揪著巖里麻央的脖領子,把她提回到床上,語重心長地道:“小丫頭,老實跟新居大師回高野山吧,黑社會火拼不是過家家,你當你是誰啊?還重整旗鼓大舉反擊?我敢打保票,你要是回到京都,不是被敵人給坐掉,就是會死在你們金花會自己人手里?你也不瞧瞧你多大個,就想著去指揮那幫子窮兇極惡的黑社會?”
“你胡說,我們金花會忠義傳家,每個干部都會巖里家忠心耿耿!”
巖里麻央不服氣地大叫大嚷,雍博文卻只當耳旁風,根本不理會她。巖里麻央吼了一陣子,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見雍博文毫無反應,突地眼珠一轉,道:“你真是個傻瓜,還在這里等錢?告訴你,新居大師根本不是去籌錢,而是找人幫忙來抓你了。”
“危言聳聽,本天師可是被嚇大的。”雍博文對巖里麻央的說法嗤之以鼻,可卻不由自主地走到窗前向外張望。
院內靜悄悄,半個人影不見,前方正殿里的頌經聲隱隱傳來,檀香撲鼻。
“騙你是小狗!”巖里麻央認真地道:“我們巖里家幾代跟高野山合作,對高野山的行事做風最了解,他要是肯放你走,那他也配稱是真言宗弟子了!”
雍博文心里便打了個突,暗想:“小蘿莉說的有道理,我惹了那么大的禍事,又是他們眼里的青龍金胎,他怎么可能這么容易放我走?我怎么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他信守誓言上?還是先躲躲,要是他拿錢回來更好,萬一領人回來,我也好開溜。”拿定主意,當即推開窗子,就想跳出去。
巖里麻央叫道:“帶上我,不然我就喊了!他肯定會留人監視你!”
雍博文回頭瞪了巖里麻央一眼,上前將她抱住,卻不從窗子走了,踩著床頭一躍而起,身子貼到天棚,掀開擋板,鉆進去承梁空隙,掀開幾個瓦片,鉆上房頂,哪曾想,剛一上房頂,還沒等站穩呢,就聽著一聲“南無妙法華蓮經”,風聲自頭頂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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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六點下車,洗了洗,吃點飯,坐下就開碼,總算把今天的章節碼出來了。
鄭重警告:捅×了和山×本犯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