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博文不明所以,忙問:“干嘛去啊?”
魚純冰卻好像作賊一般壓低聲音道:“躲一下,看到一個很討厭的家伙。”
魚大小姐討厭的人是極多的,只不過通常這些被魚大小姐討厭的家伙都是十分的不識趣,哪怕被打臉也是湊過來粘糊,這等局面在沈陽拍賣會的時候,雍博文就曾見識過,當時真是感慨萬千。誰能料想這術法界的蘿莉控居然這么多,還都是些家世相當不錯的年輕法師,這魚大小姐雖然長得漂亮,可畢竟離成年還有一年多,身材再好也是未成年人,怎么就能迷倒這么多從二十到三十之間跑長趟的年輕人,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幫家伙全都是深受日本動漫毒害的蘿莉控,未來的怪叔叔、金魚佬主力侯備人選。
只是雍博文還是有點奇怪,以魚純冰的性子,要是遇上什么討厭的家伙,向來是毫不客氣地狠狠打擊,從不吝于得罪人,也從不怕得罪人,這一回卻好像很有點心虛的樣子,居然主動提出來要躲一下。奇怪之余,雍博文不免又有些好奇,轉頭四顧,就想要找找這大廳里哪個家伙看起來像是能讓魚純冰退避三舍的。
此時大廳之中基本上都春城本地法師,想來是不敢惹魚大小姐,也不可能讓魚大小姐主動退避,倒是那玻璃門外站著一個相當搶眼的年輕人,面孔陌生,剛才也沒有見他出現過,十分可能就是那個魚大小姐很討厭的家伙。
說這年輕人搶眼,倒不是因為他很帥很英俊或是很壯實之類,實際上這家伙也就是個中人之姿,長得僅僅能稱得上不難看,跟帥沾不上多少邊,男色水平也就是雍大天師這一個層次的,衣著打扮也相當普通,中規中矩的西裝,領帶打得板板正正,左手里拖著個拉桿旅行箱,右手拿著本翻到一半的厚書,鼻子上架著副相當過時的老式黑框眼鏡,當真是屬于那種扔在人堆里就找不見的角色。
真正讓此人搶眼的,是他的氣質,整個人往那里一站,自然而然就散發出一種人人側目,個個回首的氣——呆氣!一種無可辯駁,任誰都能一眼就看出來的,無與倫匹的書呆子氣!
他站在玻璃門前,神色有些迷茫,一會兒低頭看看手中的書本,一會兒抬頭看看眼前那個因為有人進出而不停開合的自動玻璃門,口中念念有辭,也不知在念叨些什么,那種磅礴的呆氣洶涌而出。
一個書呆子而已,有可能讓魚純冰這種古靈精怪的角色退避三舍嗎?
雍博文覺得拿不太準,跟著魚純冰躲咖啡廳的隱蔽角落里坐,便問:“你躲誰呢?”
魚純冰果然一指那門口的書呆子道:“看到沒有,就是他!”他們這個位置角度相當不錯,可以清楚地看到大廳門口,而門口卻不方便看到這個角落。
“說起來,這個家伙跟你還有點關系呢!”魚純冰的神色突然變得相當玩味,用古怪的目光盯著雍博文,拍了拍腦袋道:“真是的,剛才被嚇到了,居然忘記這件事情。”
“跟我有什么關系?我認識他嗎?”雍博文有些摸不到頭腦。
“嘿嘿,你是不認識他,不過你肯定有殺了他的心思,就是不知道他現在想不想干掉你。”魚純冰的話更加神神,嘿嘿壞笑道,“猜猜看,從古代那幾種不共戴天的大仇角度來說,你們兩個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面,可卻是仇深似海啊。”
咦?不共戴天的大仇?雍博文現在仇家不少,恨不得他死的似乎也挺多,可卻不記得有這樣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難道是大聯盟的人?說起來真正跟他不共戴天的仇敵,也就是這么個大聯盟,滅門之恨,殺父之仇,自然是不共戴天的,不過雍漢生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大聯盟與雍家有仇的那些人都被他殺光光了,不需要他再擔付什么仇恨……
雍博文琢磨片刻,突地靈光一現,脫口道:“奪妻之恨,他是天羅宗古俊鳴?”
“算你聰明,他就是天羅宗的少宗主古俊鳴,他老爹古思恩也是這次視察團的常任理事之一,不過我沒想到這個很少出門的書呆子居然也跟著一起來了,真是討厭哎,老爹怎么也不告訴我一聲,明知道人家不想見這個家伙,還把我拉來參加什么午宴。”魚純冰開始埋怨魚承世做事不周到,居然沒把這么重要的消息通報她,早知如此,她是打死也不會來的,可現在既然答應了要出席,再臨陣退縮,卻不是她魚大小姐做事的風格。報怨片刻,她突然發覺雍博文看她的目光很有些古怪,不禁有些羞惱地問:“你看什么看啊!”
“你很怕見他嗎?”雍博文試探著問。
“誰怕見他了,只是這個人很討厭啦。”魚純冰堅決表示自己絕不害怕見這個書呆子。
此時那個在門口站了半晌的書呆子終于又有行動了,他拉住了一個剛剛出門的春城本地法師,雍博文心中一動,連忙使出六耳神通,細聽兩人在說什么。
“這位道兄請了。”
“什么事情?”
“敢問這位道兄,可是春城法師?”
“是啊,你是視察團的人嗎?人都上去了,你怎么還在下面?是找不到人了嗎?乘電梯上到頂樓就行。”
“我只是隨團人員的家屬,不是正式團員。”
“哦,借公差旅游啊,那你是想問在哪兒住嗎?從這兒往前出,大概三百米的距離,有家金鼎軒私人會所,那是咱們春城法師協會開的,專門用于接待外地法師住宿,你們這次也被安排在那邊了。現在過去報你們的名字就行了。”
“不是,住宿這件事情不急,我是有個道法上的疑問想請教道兄。”
“啊?說吧,我不一定會啊,我才是個低級法師,入會沒多久。”
“是這樣的,我看這道門戶自動閉合,無聲無息,流暢自如,卻不見有任何法術波動,想是極擅隱藏法術波動的一門法陣驅使才能達到如此效果,只是在此研究半晌,又查書對照,卻找不到關于這門法術,想我法師協會各部所在地所使用的法術必需使用登記注冊的法術陣法才行,還請道兄告訴此法陣叫什么名字。”
“呃……你沒見過電動自控門嗎?”
“咦?難道這處門戶使用的是電動自控門這個世俗產品嗎?”
“是啊,一個大廳的玻璃門還用得著用陣法嗎?”
“不妥,不妥,門戶重點居然不使用陣法,要是有敵人突襲進攻,這里不是等同虛設一般?我法師協會明文規定……”
“你是故意來找碴的吧。”
“呃……道兄為什么這么說?我沒有那個意思啊!”
“靠,你當我們春城法師都是鄉下人沒見識是吧,老子也去過上海的全國總會,那地方的門戶又有什么法陣防御?還扯法師明文規定,神經病!”
“道兄這話就不妥當了,有道是見賢思齊,總會不按規定行事,我們自然要指出來,讓總會知錯改正,怎么能以這種錯誤行為做為標準呢?哎,哎,道兄,道兄,你別走啊……”
那被拉住的法師已經憤憤離開,古俊鳴捧著手中厚書搖頭嘆息不止。
雍博文旁聽得莫明其妙,難道說這古俊鳴真的為了研究一道自動門就在門口站了那么半天?一時神色古怪,卻見魚純冰道:“沒錯啦,他就是在那里研究自動門呢!”卻是魚大小姐也自有招數偷聽,看出雍博文在想什么,所以主動給他釋疑。
“不會吧,他難道是腦子有問題?”雍博文簡單不敢相信居然還有這種人。
魚純冰沒好氣兒地道:“是讀書讀傻了。這個古俊鳴打小就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打會認字兒就天天讀書,不僅把天羅宗的藏書全都讀完了,還借著老爹的關系,跑到總會藏書館,把整個藏書館里的所有書都給讀完而且記了下來,在協會里號稱人形藏書館,是總會術法研究部的研習生,曾經代表咱們中國的法師到美國、德國、英國、法國去交流學習,如今還掛著術法顧問的頭銜,各部要是有什么疑難法術問題,大抵都會找他來幫忙。其實,他小時候不是這樣子,人又精靈又聰明,我還挺喜歡他帶我玩的,誰知道越長大人就越呆,現在完全就是個呆子了。”
雍博文聽出點意思來,忙問:“你們從小就認識?”
魚純冰道:“是啊,我老爹剛加入法師協會的時候,曾在總會那邊做過一段時間的理事會名干事,我在上海生活了將近兩年,我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古俊鳴,對他印象還不錯,不像其它那些大家族門派子弟那樣喜歡欺負人,眼睛都長在頭頂上,那時候我沒什么朋友,就整天跟著他屁股后面……”
“博文,博文。”突如其來的叫聲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雍博文循聲一瞧,卻見羅婉嵐正站在咖啡廳門口揮手招呼。她這一招呼,立時引得不少目光自雍博文和魚純冰這邊看。
魚純冰臉色就是變,叫了一聲不妙,騰地站起來就要開溜,不想那門外站著的古書呆子耳朵極好,也聽到了羅婉嵐的喊聲,往這邊看,一眼就瞧到了站起來了魚純冰,登時滿臉喜色,也不研究那自動門了,噌地一下穿門而過,一進大廳,就扯著嗓子喊道:“小魚妹妹!”
我是身體感覺還過得去的分割線 打噴嚏,流鼻涕,流眼淚,咳嗽,頭痛,不過沒有發燒時的渾身無力酸痛,感覺還是相當不錯,至少腦子不是渾僵僵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