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杜龍就回到了現場,他要親自在棄尸地附近調查,看看第一現場是否在迪廳、歌廳之類的地方。
那孩子的臉被兇手殘忍地割得難以復原,所以暫時是沒有辦法用復原照片來尋找目標了。
杜龍再次來到現場的時候,李松林打電話來詢問案情,杜龍對他實話實說,李松林要求他盡快破案,然后就結束了通話。
石鐘濤對這個案子很上心,事實上每個人對這個案子都很上心,一個孩子被人殘忍地虐殺,這樣的案子在瑞寶市還是第一次出現,為了那個孩子,大家都很努力。
杜龍親自參與搜查,但是在那些歌廳、迪廳里卻依然沒有任何線索,就在這個時候,唐明華那邊傳來消息,有個家長清晨在她家附近派出所報案說她的兒子一夜未歸。
那一夜未歸的孩子年僅十三歲,名叫黃華梁,她母親翟春蓮正在趕往市公安局尸檢中心準備認尸。
杜龍聞訊立刻趕回公安局,他來到尸檢中心的時候,剛好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杜龍的腳步在大門外稍一遲滯,終于還是走了進去,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正站在停尸柜前嚎啕大哭,杜龍默然走了過去。
“怎么會這樣……小梁……小梁你死得好慘啊……是哪個該千刀殺的害了你啊……”那女人痛哭流涕地說道。
“已經確認身份了嗎?”杜龍低聲問一旁的唐明華道。
唐明華點點頭,說道:“孩子胸口有顆痣,已經確認了。”
杜龍啞然,過了一會才又低聲道:“她看到孩子被開胸有什么反應?”
唐明華道:“黃明輝事先解釋了一下,她表示能理解,不過看過之后還是很悲痛……”
杜龍點點頭,又沉默了一下,他見翟春蓮痛不欲生地哭著,暗嘆了口氣,上前勸道:“翟女士,請你節哀,配合警方調查盡快將兇手抓住才是最重要的,我是瑞寶市公安局重案組的組長杜龍,我們可以到我的辦公室去談嗎?”
翟春蓮痛苦地點點頭,最后看了她兒子一眼,這才掩面轉身而去。
大家這才松了口氣,來到重案組,杜龍請翟春蓮來到他的辦公室,唐明華和一同趕來的石鐘濤也跟著進了辦公室,其余人則被關在門外。
“翟女士……你先喝杯茶,鎮靜一下……”杜龍給翟春蓮倒了杯茶,說道:“首先我們對發生這樣的事表示遺憾……”
翟春蓮又掩面低泣起來,過了一會她才停住抽泣,喝了口茶,說道:“警官你們要問什么就問吧,說句實在話,這些年我和孩子他爸忙著生意,沒怎么有時間在家陪孩子……我們不在家的時候,小梁在外面結交了一些不太好的朋友,經常徹夜不歸,當我們發現的時候想糾正已經遲了,孩子根本就不聽我們的……”
杜龍哦地一聲,問道:“小梁經常徹夜不歸嗎?他平時都結交了哪些朋友?他在學校有比較要好的朋友嗎?”
翟春蓮想了想,說道:“小梁在學校有個好朋友叫高遠騰,他因該比較清楚小梁的事,小梁在外面結交的朋友不外乎都是些無賴混混,我也沒留意具體叫什么……”
杜龍拿出黃華梁被發現時所穿衣服事后拍的證物照片,問道:“翟女士,你見過這兩件衣服嗎?小梁在被發現的時候,身上穿著這兩件衣服。”
翟春蓮一看就搖頭道:“這不是我們家的衣服,不但低檔了點,小孩子穿著也太老氣了,街上那些混混或許才會穿這樣的衣服。”
杜龍又問道:“翟女士,你們夫妻昨天晚上在哪里?既然小梁經常夜不歸宿,你是怎么發現他失蹤的?”
翟春蓮道:“小梁常夜不歸宿,但是他一般早上七八點就會回來睡覺,今早我起來后發現他又偷溜出去了,我很生氣,就想打電話叫他回來,結果小梁的手機關機,他以前從來不關機的,我于是就覺得有些不大妥當,到他經常去玩的網吧找了一下,老板說他昨晚沒有去過,我就很擔心,所以我就報了警……昨晚我一直在家看電視,十一點左右睡覺的,當時小梁還在家里,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溜出去的,孩子他爸上星期就去了菲律賓,他現在還不知道孩子出事了,天啊,我該怎么把這事告訴他啊……”
等翟春蓮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點,杜龍問道:“小梁的手機號是多少?”
翟春蓮把手機號告訴了杜龍,杜龍繼續問道:“小梁平時喜歡去哪里玩?”
翟春蓮道:“現在的孩子,不是去網吧就是去迪吧,凡是帶個吧字的,政府都應該給取締掉,簡直害了孩子啊……”
翟春蓮把黃華梁喜歡去的網吧和迪吧地址告訴了杜龍,杜龍道:“翟女士,你帶了小梁的照片來嗎?”
翟春蓮把黃華梁的照片遞給了杜龍,杜龍看了唐明華和石鐘濤一眼,唐明華會意地點點頭,開口問道:“翟女士,你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吧?怎么會有個這么大的孩子?”
翟春蓮垂下頭,說道:“小梁是他爸前妻的孩子,我是后媽……你們不會懷疑是我害了孩子吧?我愛他如己出,怎么會害了他?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去問鄰居,問我們家的女傭,問學校的老師,我什么時候打過、罵過小梁了……嗚……我冤枉啊……并不是所有后媽都對孩子不好的……”
唐明華安慰道:“我并不是這個意思,翟女士你誤會了,我們調查必須事無巨細,這樣才能準確快捷地破案,所以有些問題還請你原諒……翟女士,小梁知道你是后媽么?”
翟春蓮道:“知道,當然知道,我跟他爸結婚的時候,他已經八歲了,后媽難為啊……我對他再好他都對我很冷淡,他也不服我管,不過我都沒放在心里,我一直對他都很好的,不信你們去問,不管他要什么,我都會盡量滿足,有時孩子他爸都怪我太寵孩子了……這孩子……怎么就死了呢,他爸回來肯定要怪我沒照顧好孩子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