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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塵歸塵,土歸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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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殺你?

  不殺你才是笨蛋!

  你丫的都兩次出手了,要是爺不是福星高照,估計早就進了陰曹地府,還不殺你?那天理何在?又讓哥情何以堪?

  不殺你,不足以平哥這滿腔的怒火啊!

  將陰險進行到底!

  這是楊天佑一慣堅持的作風,拿永安鎮上的話來說,那叫跟著好人學好人,跟著司娘子杠假神,對待朋友和兄弟,楊天佑一向都是很耿直的,說一不二,可對待敵人,楊天佑一向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將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才是他的性格!

  “好吧,你說了之后,我保證不殺你就是了!”楊天佑一本正經的道:“不過以后你不能再朝我下手,否則下次可就沒有這次的運氣好了!我對敵人,很少仁慈的,你今天是個例外!”

  男人的眼中精光一閃,有種陰謀的味道,立卻深吸了一口氣,開始醞釀!

  不出手?不出手才怪!

  拿了雇主的錢,自己不死,就一定要將對方殺手,這才是一個殺手該有的職業道德,哪能半途而廢,那以后的名譽豈不是掃地,做生意,沒了信譽可不成啊!

  當然,現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

  “說吧,趕緊的,要不我又得給你松松骨頭了!”陳火鳳咬牙切齒,剛才一頓肆虐,她的怒火還沒有完全發泄完,此時的她雙眼冒著兇光,恨不得馬上沖過去再給這男人來一頓拳腳。

  一身武功,卻苦無用武之地,今天難得有這么好的機會來練手,順便還能發泄怒氣,多好的機會啊!

  那男人看到陳火鳳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背心發涼,剛才一頓飽揍,已經讓他嘗到“甜頭”了,他心里也一直在感慨果真是小人與女人難養也,而兩者若要選其一,他絕對愿意選擇小人而不是女人,這女人發起飚來,當真是變態和狂暴到了極點,而眼前這位漂亮的妹子發起飚來,那可不是一般的生猛非凡啊!

  “好,我說就是了。”男人苦笑一聲。

  “那還羅嗦什么?”陳火鳳一聲嬌喝:“快說,是誰請你殺我們的?是不是——”

  楊天佑咳嗽一聲,將陳火鳳的話打斷,他知道陳火鳳要說玲玲,如果真這么說了,這男人大半要將責任全推在玲玲身上,說心里話,楊天佑打死也不相信這殺手會是玲玲派來的,這一點他很肯定。

  玲玲頂多就是頑皮任性一點,這種狠事兒,她還做不出來!

  男人聽到了陳火鳳的話,心里一動,趕緊道:“是楊玲玲派我來的!”

  “我就說吧,這個瘋女人,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也太蛇蝎心腸了!”陳火鳳馬上便叫了起來。

  楊天佑無動于衷,只是死死的盯著那男人的眼睛,男人見陳火鳳怒斥楊玲玲,眼神之中閃出一股陰謀得逞的神色,雖然只是一閃即逝,可依然被楊天佑看得一清二楚。

  很顯然,這個男人心里有鬼!

  “我已經說了,你該放我走了吧?”男人有些忐忑不安的看了看楊天佑,本能的心里有些發毛,更是將頭低下來,他不敢與楊天佑的眼神對視,似乎楊天佑那對眼睛,可以看透他的內心。

  “既然你想死,那我也就只能成全你了!”

  楊天佑嘆氣,將那把匕首重新拿了出來,在手上熟練的把玩,眼中冒著殺氣,一步一步的向男人靠近,一邊的陳火鳳被弄得有些弄名其妙,不過她欲言又止,終于沒有說話。

  一步一步的靠近,楊天佑渾身的殺氣散發開來,萎頓在地的男人首當其沖,不由自主的身體發抖,嘴唇哆嗦,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匕首已經抵在男人的胸口,楊天佑的語氣陰森恐怖,不帶絲毫的感情色彩:“兄弟,再給你一次機會,是選擇生,還是選擇死?”

  “我說,我說,我說!”

  男人終于反應過來,眼神之中全是驚畏,哆哆嗦嗦的道:“兄弟,你先把匕首拿開,咱們有話好說!”

  “現在不是你討價還價的時候,如果再敢騙我,你便再也沒有開口的機會了。”楊天佑并沒有理會男人的要求,手中的匕首反而慢慢的朝男人的胸口抵緊,抵得男人胸口隱隱生疼。

  “是羅胡子讓我來殺你們的!”男人說話的時候,一直在哆嗦。

  楊天佑的匕首慢慢的離開男人的胸口,依然蹲在男人的面前,楊天佑皺了皺眉頭:“羅胡子是誰?”

  “他是專門替殺手介紹任務的中間人,靠抽取傭金賺錢,他是河北人,我其實也不知道是誰要殺你們,我們圈子里的事情就是這樣,從不問雇主是誰,也絕不打聽,否則就是壞了行規,他說了,如果失手,就要將事情嫁禍給一個叫楊玲玲的女人!”男人語無倫次的道。

  看起來,這次他是說了實話了,說完之后,見楊天佑沒有反應,又趕緊補充道:“兄弟,我全說的是真話,這次要是我說半句假話,就讓我不得好死,生兒子沒屁眼,天打五雷劈,五馬分尸——”

  “夠了!”

  陳火鳳怒不可遏,過去就是一腳踹在男人的臉上,男人頓時啞了聲。

  “你這個混蛋,弄了半天,你剛才還是在騙老娘啊,看來你是真不想活了,今天老娘非抽死你不可!”陳火鳳一邊怒罵,又是一頓拳腳。

  那男人雙手抱頭匍匐在地,一個勁的叫囂求情:“你們說過我要是說了實話,你們就不殺我的,為什么還要打我,你們說話不算數啊!”

  “好了,先別打了!”楊天佑叫了一聲。

  男人心里松了一口氣。

  陳火鳳有些不情不愿的被楊天佑拉開,還憤憤不平的道:“讓我殺了他!”

  從楊天佑手里奪過匕首,陳火鳳一臉的殺氣。

  “好!”

  沒想到楊天佑答應得比誰都快,干脆利落得沒有絲毫的猶豫,這反而讓陳火鳳有些糊涂和不適應了。

  “真要殺?”

  畢竟是女人,陳火鳳還沒殺過人,一聽這話,頓時就有些心里發毛。

  楊天佑翻了翻白眼,從她手里搶過匕首,笑道:“讓你下次逞能!”

  “我又不是不敢殺人,哼!”陳火鳳不服氣的道,不過這句話聲音可是小了許多。

  那男人一臉驚恐的看著楊天佑,只差沒跪下求情了:“兄弟,不,大哥,你可是答應過不殺我的!”

  “是嗎?”楊天佑嘿嘿笑道:“可是你忘了,你剛才沒有說真話啊,所以,我的承諾自然也就不算數了!”

  “可我后來說了啊!”男人更加驚恐,有些絕望的呻吟道。

  楊天佑嘎嘎一陣怪笑,笑得這男人和陳火鳳都有些心里發毛。

  “實話對你說吧,不管你說不說真話,你今天都必須死,我楊天佑沒有習慣對敵人仁慈,再說,我今天要是放了你,你說不定明兒又得朝我下手,你還真把我當傻子啊?我還不知道你們那套規矩,什么一擊不中,遠遁千里,一旦接了任務,要么戰死,要么就跟牛皮糖似的死死纏住對方,直到將對方殺死,我說得沒錯吧!?”

  男人終于明白自己今天遇到的是一個什么樣的男人,心里叫苦不迭,更是憤怒到極點,但他現在卻是無法可想,只能狠狠的盯著楊天佑,先前心中的恐懼感倒是慢慢的消褪了。

  現在這種情況之下,除了拼真本事逃走,絕無幸理。

  男人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只是眼珠一轉,立即單手一撐地,竟然猛的朝楊天佑的身邊沖了過去,目標:房門。

  人在臨死前,往往能激發自己的最深層的潛力。

  這個殺手也是一樣,明知道留下來只會是死,他便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先前所受的重傷現在幾乎沒有對他的速度有絲毫的阻礙,強烈的求生欲望,更讓讓他發揮出了比平時更強勁的實力。

  連他自己都有些興奮,他確信自己現在的發揮已經達到了他這一生來的巔峰。

  能逃出這個門,便能逃得一條性命,外面的走廊中有監控,他斷定楊天佑不會因為殺他而惹上警察,飯店的監控室,二十四小時有人值班,一旦發現他被楊天佑殺害,估計馬上便會報警,他了解過,飯店有這項規定。

  而留在這里,就算是他死了,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畢竟,他只是一個陌生的殺手,他死了,飯店也不會有所察覺,到時候楊天佑弄只箱子,把他弄出去隨便找個地方燒了,他估計還要落個尸骨無存。

  逃出去是生。

  逃不出去則是死。

  這道選擇題太好做了。

  他當然要毫不猶豫的逃出去。

  他想過了,憑借他的沖力,完全可以把門給沖破,就算是一堵墻,他也能撞破,到時候雖然會有點麻煩,但總比死在這里強。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的速度已經達到極致,又是在楊天佑和陳火鳳毫無知覺的情況下發力,結果他才剛剛撞到門口,便覺得眼前一花,楊天佑已經站在他的面前。

  一聲沉悶的響聲過后,男人像是撞上了彈簧鐵板,竟然被反震了回去,反跌出五米開外,再砰的一聲掉在地板上,嘴里一甜,男人噴出一口鮮血,竟感覺自己的內臟居然大半受損,想要再提力,卻是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了。

  眼冒金星,腦子里嗡嗡直響,男人在暈死前的那一剎那,看了楊天佑一眼,后者完全是一副輕松自在的模樣,只是輕輕的拍了拍身上,似乎要拍掉身上的灰塵一般,沒有一點受傷的樣子,連身體都沒有晃動一下。

  “這個變態,這還是人么?”

  男人在心里苦聲感慨了一句,頭一歪,暈死了過去。

  所有的過程發生得太快,從男人起身的那一刻到現在,幾乎也就是一兩個呼吸間的事情。

  陳火鳳慢慢的回過神來,臉上有些震驚,可能也沒想到這個男人會如此機靈。

  走過去蹲下,陳火鳳探探男人的氣,轉過頭對楊天佑皺眉道:“還有一口氣,怎么辦?”

  “當然是殺了,難道還要放虎歸山不成?”楊天佑慢慢的走了過來。

  “真殺?”陳火鳳咬著嘴唇道。

  楊天佑嘆了一口氣,道:“放心吧,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這種損陰德的事情,不會讓你去做的,我會解決。”

  “我——”陳火鳳一時不知道如何說了。

  楊天佑沒有再理會她,提著那男人的脖子,像是提著小雞一般走進浴室,而陳火鳳則是打了個寒顫,一臉驚荒的想辦法把地板上的那一灘血跡抹干凈,用了整整兩卷紙巾,終于將地板抹得干干凈凈,可坐在沙發上的她卻依然覺得這屋子里有著濃烈的血腥味,讓她有些作嘔。

  看了看浴室的門,依然緊閉,楊天佑進去之后便一直沒有聽到里面有任何動靜。

  她有些好奇,不知道楊天佑現在究竟在做什么,她想要去看,卻到底沒有這個膽子。

  陳火鳳如坐針氈,總覺得這屋子里太過壓抑了,讓她幾乎呼吸都有些不暢。

  過了大概有半個小時,楊天佑才一臉輕松的走出來,陳火鳳趕緊迎上去,有些緊張的道:“人呢?你怎么處理的?”

  “殺了!”楊天佑笑瞇瞇的道。

  陳火鳳趕緊跑進浴室,結果浴室里面什么也沒有,那殺手居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可浴室里面卻又有一股說不出的怪異味道。

  趕緊捂嘴退出來,陳火鳳臉色煞白的看著楊天佑道:“你真的殺了他?可他人呢?”

  楊天佑雙手展開,仰頭四望,一邊抑揚頓挫的道:“那些毀滅的,必將消失于這個世界,我從虛無中來,從虛無中去,世界若在,我即在,無影無蹤——”

  “別說了!”陳火鳳突然醒悟過來,趕緊讓楊天佑別說了。

  坐在沙發上,陳火鳳的臉色難看到極點。

  楊天佑皺眉道:“怎么?是不是覺得我太血腥太殘忍了?”

  陳火鳳沒有吭聲。

  “如果他今天得手了,我們現在會在哪里?”楊天佑突然問道。

  陳火鳳的神情一震。

  是啊,如果今天那殺手得手了,自己豈不是也要來個塵歸塵土歸土了?

  楊天佑又嘆氣道:“我記得我上次就給你說過,這個世界是很殘酷的,弱肉強食,原本就是進化法則,對敵人的仁慈,那就是對自己殘忍,面對危險,我們絕不能手軟,你不殺別人,別人就得殺了你,所以如果你想要好好的活著,比對手活得更久,那你就一定要學會狠,要狠到讓敵人都怕你!”

  “我知道了!”陳火鳳的神色緩和了一點。

  楊天佑一提醒,她的確是記起來了,上次楊天佑的確是告誡過她要狠,不能心慈手軟,可她現在就算理解楊天佑今天的做法,卻依然無法做到像楊天佑那般淡定和坦然。

  畢竟,殺人了!

  鮮活的一條生命,在她眼前化于無形,剛剛還在這里說話的人,現在便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想想自己剛才還和那個男人有過“親密接觸”,陳火鳳的心里就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生活,永遠是值得人學習的。

  活到老學到老,還有三分學不到。

  只是這個學習的過程太漫長,而且許多時候,學了之后還會心里特不適應和接受。

  “我先回房間休息一下!”陳火鳳站起身來告辭。

  楊天佑點頭說好。

  這是陳火鳳這幾天以來,第一次回房,這一周以來,她都一直住在楊天佑這房間里,兩人形影淳,可現在,她到底需要安靜一下了,這房間里面的氣氛,讓她呼吸起來都有些覺得壓抑。

  陳火鳳走了,楊天佑很理解她,畢竟,她是個女人,雖外表火爆,可內心卻是極其善良和柔軟的。

  打開窗戶,楊天佑想讓屋子里通點新鮮的空氣,他也是人,一個正常的人,陳火鳳覺得壓抑,他一樣覺得壓抑。

  晚上吃飯的時候,楊天佑去叫陳火鳳,后者出來以后,神色恢復了正常,似乎經過兩個多小時的獨處,已經調整了心態,不過晚上吃飯的時候,楊天佑很識趣的沒提下午的事還必須。

  一頓飯吃得特客氣,特平靜,平靜得讓兩人都有些不適應。

  晚上回來以后,陳火鳳依然進了楊天佑房間,只是在進門的時候有一絲遲疑,沒有別的不適。

  兩人一起坐下看電視,原本活潑的陳火鳳似乎一下子就安靜了許多,楊天佑不想破壞了這份寧靜,也就不多話,只是輕輕的摟著陳火鳳,像是要給她一些安慰和鼓勵。

  做他的女人,就必須要接受他的生活,就必須要適應他的世界。

  這一點兩人都很清楚。

  晚上十點過,兩人很有默契的要去睡覺,不想這時候房門卻被人敲響。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皺眉。

  深更半夜,有人敲門,不會又是殺手吧?

  可殺手殺人,也不用這么明目張膽吧?

  讓陳火鳳坐在沙發上不動,楊天佑獨自戒備,走到門口,小聲道:“誰啊?”

  門外應了一聲,楊天佑心里一震,有些驚喜的拉開門。

  齊夢香站在門口,這幾天沒見,這女人似乎有些憔悴,至少楊天佑有這樣的感覺。

  心里微微有些內疚,楊天佑道:“進來坐嗎?”

  “不了。”齊夢香看了看里面不遠處正有些得意的朝她瞟過來的陳火鳳,冷聲道:“我是來告訴你,明天上午九點,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楊天佑心情復雜的點頭說好。

  齊夢香轉身離開,走的時候似乎輕微的嘆了一口氣,搞得楊天佑心情有些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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