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臉和費三生交過手,勝得有些輕而易舉。
可他沒有想到,五爺的功夫居然比費三生高明這么多。
或許沒有受傷的時候,花臉自信可以輕松的擊敗五爺,就算五爺拿著刀,結果也不會有絲毫的變化,可惜他現在受了傷,鮮血一直流個不停,到現在,他的頭都有點暈乎乎的,于是此消彼漲之后,花臉就有一些壓力了。
不過花臉并沒有絲毫的畏懼,自恃有深厚的內功護體,這點傷無法讓他倒地不起,所以五爺的刀光一閃,花臉居然不退反進,速度同樣快得出奇。
兩人轉眼之間便撞到了一起,刀刃從花臉的脖子旁邊穿了過去,而花臉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五爺的胸口。
一招敗敵!
五爺的身子迅速的后退幾步,眼冒金星,有些訝然的看著花臉,情不自禁的夸了一句好字。
其實花臉這一拳已經用盡了全力,這次也沒有絲毫的保留,原計劃將五爺砸翻在地,結果卻只能將對方砸得連退了幾步,由此可見,肋下的傷口對他的力量發揮還是頗有影響的。
五爺冷冷一笑,繼續揚起刀朝花臉劈了過來,依然是動作簡單,威力卻大得出奇,花臉不敢再拼命沖將過去,只能在原地騰挪,雖然受了傷,閃避起來沒有平時那般輕松自然,但依然和五爺斗得激烈。
轉眼間便是十數招過去,花臉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可一時半會也把五爺無法放倒,五爺那把刀簡直是神出鬼沒,往往在花臉無法意料的角度和地方出現,若不是他反應快速,估計早就著了五爺的道兒。
說來話長,實際上卻只是很短暫的時間,外面的腳步聲終于停了下來,很顯然,外面的警察都沒敢進來,估計全都聚在門口。
而里面的打斗聲卻是激烈無比,花臉的頭上汗如雨下,不過對面的五爺也不輕松,同樣一臉的汗水,而且動作已經沒有先前那么快速。
拳怕少壯。
這話一點也沒有錯,五爺看似兇猛,可每每與花臉對拳的時候,都暗暗叫苦不迭,雖然花臉受了傷,功夫大打折扣,可這力氣也不是他能承受的,好幾拳都讓他心血上涌,差點沒一口鮮血噴出來。
不過五爺在堅持,他今天來這里就的確是沒準備再走,所以連監控都沒有顧忌,更沒有偽裝便直接來了,其實他的運氣也是好到了極點,正好在花臉去廁所的空隙時間趕到,所以兩名國際刑警便中大獎了,而巴姆自然也就沒有生還的道理,幾乎是被他秒殺。
原本只是想殺了巴姆便主動投案自首,好將自己的兒子換出來,可殺得興起之后,五爺又想將花臉也劈于刀下,費三生就是被花臉抓捕的,這個仇他可沒敢忘了,于是,一番精心的設計,花臉終于受傷,而五爺更就信心十足,自信心空前的勃漲起來,平時對花臉還很是顧忌,現在卻完全沒有忌憚了,要與花臉決一死戰。
這人啊,一旦抱著必死的決心,那大半都是可以發揮出驚人潛力的!
五爺一直覺得自己既然抱著必死的決心來了,花臉又受了傷,此時鮮血沽沽直流,一直滴在地上,他覺得自己應該很有勝算。
結果打了一陣他才發現,自己還是輕視了花臉,受傷過后的獅子還是獅子啊,花臉果真還是那個強悍得敢一人踢翻三號橋下無數場子的花臉,根本不是他能抗衡的,結果不但沒有討得了好,不但沒有占上風,反而是很快落了下風,甚至好幾次差點被花臉打翻在地。
這還是花臉受傷,若不是受了傷,估計五爺早就完蛋了。
越打心里就越是緊張,五爺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沒有瘋魔,因為他習慣理智,所以越打越是心驚,索性不再防備,只是一味的進攻進攻再進攻。
效果依然不好!
花臉的壓力雖然大了一些,但依舊占盡了上風,而且五爺如此不要命的打法,反倒是激起了花臉的怒氣和斗志,冷哼一聲,花臉的力量和速度居然出奇的開始回升。
乖乖,五爺先前就已經吃不消了,花臉的速度一快,力量一回升,立即讓他處處捉襟見肘,一不小心,居然被花臉一拳將手中的刀給打掉,飛出老遠,咣的一聲,正好插進一邊的病房門口,刀刃直接透門而出,門外響起一聲慘叫。
汗,又是巧合!
事情是這樣的,剛剛五爺一進了病房,監控室的幾位執班的警察便發現了,花臉不在,這幾個警察便有些擔心,立即打電話給吳非林,而吳非林此時是巴不得巴姆被殺,又故意晚了一些才打電話給幾位省廳的負責人,省廳這次派了十多人,其中除了一位王處長,其余的人都是國際刑警,就住在醫院旁邊的賓館。
接到吳非林的電話之后,一群刑警一起過來,吳非林也趕了過來,兩邊的人一匯合,立即涌到病房門口,推門發現被栓,又有人說花臉也進去了,這些警察便皺眉頭了,一起在這里聽,正好,一共是三名警察把耳朵豎起來貼切在門上聽,其中的一名就倒霉了,直接被透門而出的刀給插進了胸口。
一聲慘叫之后,一群警察嚇了一跳,趕緊將那名警察扶住,還好,沒有傷及心臟,還有救,遠處的幾名護士趕緊過來扶這名警察去包扎,而王廳長對吳非林點點頭,立即道:“砸門!”
一聲巨響,門被砸開,一群警察一涌而入。
“不許動!”
五爺正好被花臉一腳踢飛,砰的一聲居然飛跌到另外一張病床上,床很結實,沒有散架,不過還沒有等他爬起來,一群警察已經全都雙手持槍對著他的腦袋了。
吳非林過去扶住花臉,緊張的道:“花哥,你沒事吧?”
花臉雖然只是平頭百姓,但他在這里保護巴姆,卻是市委的決定,而且王處長也是同意的,算是公安機關借用的特殊人才。
對于警方來說,巴姆太重要,不僅僅是因為他對案子的進一步審查很有作用,更因為他是外國人,必須要有高手坐鎮保護,而花臉主動請纓之后,將一群不服氣的國際刑警一一打翻在地,這些警察便沒話可說了,只是為了顧全警方的顏面,這件事情一直沒有對外宣揚。
“沒事兒。”花臉苦笑道:“不過我需要有醫生處理一下傷口,否則這血流得太多,我可是補不回來的。”
看得出來,花臉一頭的汗水,一定是受傷太重了,吳非林不敢怠慢,讓兩位警察扶著花臉去包扎。
那邊五爺居然笑了起來,雙手抱頭,竟然投降,看不出絲毫要抵抗的意思。
王處長四十多歲,看起來辦案的經驗很豐富,叫人過去將五爺拷好,再讓人檢查地上的兩具尸體以及床上的巴姆的尸體。
其實這只是走個過程罷了,白癡都看得出來,這房間里面的三個人都死得不能再死了,而且這場面之血腥,更是讓他們都有些想要作嘔,看向五爺的時候,這些人的眼神之中都有深深的忌憚。
地上躺著的兩人都是警察中的精英,很能打的那種,這對這些活著的警察可是敲響了警鐘,每個人都在心里想,若是換了自己,是不是現在也掛了,于是,不少人開始在心里直吸氣,都我得這五爺實在是太危險太殘忍了,也幸虧有花臉在,否則還真不知道結果會如何。
聽到檢查的警察確認巴姆已經斷氣,吳非林心里才徹底的松了一口氣,這下他這個英雄是當定了,巴姆不說,他的功勞就不會受到置疑,就算有人置疑,也沒有證據來證明不是他抓住巴姆的,再說,他現在就是公安系統的英雄,誰會和他過不去?
“吳隊長!”那位王處長叫了一聲。
吳非林趕緊回過神來,不敢將心里的歡喜表露出來,不管怎么說,犧牲了兩個同事,就算不是他手下的兄弟,那也要表示出一點傷感才對,更何況巴姆這位證人死了,對自己無所謂,對這些省廳的人卻是有些麻煩了。
“你派幾個人在這里收拾現場,對了,不要讓附近的病人受到干擾,也要讓醫院不要將這件事情傳揚出去,免得到時候一傳十,十傳百,最后故事就走樣了。”
沒想到王處長倒并不是特別的傷感,反而有些輕松的安排完之后,又感嘆了一句:“有些可惜,證人死了,不過,能抓到兇手,這案子也可以結了。”
“好,我這就去安排!”吳非林答應一聲,趕緊安排幾個警察做事。
王處長最后帶著五爺離開,前面開車的是王處長的親信,而后排坐著的便是五爺和他兩個人,其余的人坐在其它車上。
沒有鳴笛,幾輛警車默默的開往刑警大隊。
“趙五,你完全不用殺警察的,為什么要這么做?”王處長嘆了一聲氣,皺著眉頭問。
他的確有些不解,似乎巴姆才會是五爺的目標,佑必要殺警察。
“而且你殺了人之后,并不是沒有時間逃走,為什么還想殺花臉?”王處長又問。
五爺總算是抬起頭了,臉上的笑容有些殘忍,卻是很淡定的小聲道:“因為我想死。”
“你想死?”王處長一愣,眉頭皺得更深了:“你完全可以主動投案自首,就算坐幾年牢,你還有機會出來,你兒子也會沒事,你這又是何苦?”
“老頭子一直不肯承認我,我知道!”五爺冷笑道:“可惜,我兒子卻還是他外孫,這一點誰也不能改變,而且他姓費,并不是姓趙,我死了,自然會有價值的,我死了,他才會幫我報仇,再說,你覺得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我對得起誰?對得起我老婆?對得起我兒子?一個憑白無故做了幾十年白日夢的人,夢醒了,還活著做什么?”
王處長苦笑道:“你這是走極端了。”
“這你就不用管了,總之,我這次是死定了,只是進去之后,我能不能馬上見一見三生?當我求你!”五爺突然焉了下來,有些期盼的盯著對面的王處長。
王處長猶豫了片刻,這才輕輕的點頭。
就在王處長離開不到半個小時,楊天佑和一群兄弟便趕到了醫院,一間普通的病房內,花哥躺在床上,看起來精神好了許多,一群兄弟卻是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都嚷著要報仇報仇,聽得楊天佑和花臉都有些不耐煩了。
“猴子,帶著兄弟們回去吧!”楊天佑道。
猴子還想要說什么,見楊天佑表情不是太好,便轉身對張炎焱和何勇道:“你們帶人離開,我留下來照顧花哥!”
“這里有我在,哪輪得著你們照顧,都走吧,讓花哥好好休息一下,再說,我們還有事情要談。”
猴子還有些不放心,準備說話,床上的花臉笑道:“你們放心吧,我一個人在這里休息就可以了,我想,趙五父子都被抓了,巴姆也死了,沒有誰來對我不利吧,就算有,你們覺得我這傷有多重?我就對付不了了?不信你們一起來試試看,看看我能不能把你們放倒!”
大家一陣大笑,說不敢不敢,正好,一位護士進來查房,看到花臉,那護士一臉的畏懼,欲言又止,最終卻提醒猴子們不能打擾了病人休息,猴子等人這才離開。
等護士出去之后,楊天佑關上房門,點了根煙,最后遞給花臉,這才自己又點上一根,沉聲道:“你怎么會受傷?”
花臉苦笑道:“一時不小心,馬失前蹄了!”
“我有些不解,他為什么要殺警察,如果他想替他兒子頂罪,那也不用殺警察啊,難道他想死?如果只是想殺巴姆,按你說的,他明明完成了目的,還有機會逃走的,為什么不逃走?甚至連偽裝都不用,他這是為什么?”楊天佑的眉頭皺了起來。
花臉的神色也嚴肅了起來,沉吟了良久,這才道:“我只知道,他這次好像是有心要被抓進去,替他兒子頂罪是肯定的,其實事態發展到現在,費三生原本就不會有事,當然,前提是他出來頂罪,我想上面也一直在等他主動投案自首,只是他這樣做,明顯就是要求死,但他為什么要求死,我還真是有些不明白!”
楊天佑來回的走了幾圈,花臉沒有打擾,過了片,楊天佑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看著花臉,皺眉道:“我好像有點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