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佑坐在樓梯上連續抽了三根煙,大門依然不見開啟,楊天佑的耐心就沒了,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咚咚咚的又敲了起來。
這次門被開得倒是挺快,依然是玫瑰,仍然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看著楊天佑,玫瑰的眼神之中竟然有一絲落寂,楊天佑原本想要責罵幾句,可一看到玫瑰那眼神,楊天佑的話到喉嚨又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你們談得怎么樣了?”楊天佑改口問道。
很少見,絕對很少見啊,楊天佑竟然和玫瑰這么溫柔和文明的說話了。
玫瑰也是一愣,道:“你問她吧!”
說完,玫瑰轉頭進了屋。
楊天佑就有些糊涂了,看著玫瑰身后的張鳳,道:“怎么了?”
張鳳的表情有點委屈,還有一絲可憐,走到門口,將門虛掩了起來,又將楊天佑拉到一邊,這才小聲道:“天哥,能不能讓我暫時住在這邊,以后我白天可以抽空去你那邊陪你嘛。”
“怎么的?”楊天佑皺眉道:“她不讓你走?”
“不是。”張鳳欲言又止,最后吞吞吐吐的道:“天哥,其實玫瑰也挺可憐的,你就讓我在這里陪她一段時間嘛。”
楊天佑似乎有些懷疑,張了張嘴,想要問什么,卻最終什么也沒問,只說:“好吧,那你先不搬家吧,那沒事我就先去酒吧了,晚上我來接你!”
“不用了,天哥,晚上我會自己去酒吧的。”張鳳趕緊道。
楊天佑皺眉道:“不太好吧,我怕你不安全。”
“沒事,有瑰姐她陪我一起,她已經說了,晚上陪我一起去酒吧。”張鳳笑了笑。
楊天佑哦了一聲,沒有堅持,轉頭便走。
看了看時間,才下午五點,楊天佑打了個電話給阿兵,讓他和猴子,張炎焱以及霍三拳一起出來吃飯,二十分鐘以后,楊天佑在三號橋頭不遠處的一家酒店與幾位兄弟匯合。
晚上自然是楊天佑買的單,大家都喝了一點酒,但考慮到晚上還要營業,很有可能還要撞上飛哥,所以都只是淺飲了幾杯。
晚上七點正,公牛酒吧照例開門,剛剛開門才五分鐘,阿飛便到了。
這次阿飛的陣勢更大了,后面跟著二十多個小弟,不但帶了那位牛高馬大的保鏢,另外還帶了兩人,楊天佑認得那兩人是誰,好像去年夏天的時候在這酒吧外面撞上過,一個身上紋有惡狼頭,一個身上紋有眼鏡蛇。
阿飛一進門便看到楊天佑了,不過他只是狠狠的瞪了楊天佑一眼,便徑直在大廳找了個位置坐下,猴子也懶得去招呼他,一坐下,阿飛便對幾個兄弟私語了幾句,一群兄弟便分散開來。
相安無事。
酒吧的生意依然很好,到了晚上的八點半,幾乎便要爆棚了,而所有的人似乎都看出了今天晚上的情形不太妙,眾客人議論紛紛。
“看到了沒有?飛哥又來了,今天晚上又有好戲看了。”
“能有什么好戲啊,還不是為那個歌手來的,他要泡的女人,還真沒有誰逃脫過!”
“你們不知道那歌手是誰?楊天佑的妹妹啊,你說楊天佑會讓飛哥得手?”
“難說哦,飛哥的勢力比楊天佑可大得多,光頭黨在老城那是一手遮天,楊天佑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跟飛哥翻臉吧?再說了,那女人又不是他親妹妹,說不定他正好借此機會和飛哥攀上交情!”
“瞎說,你們還真以為那女的和楊天佑沒有一腿?”
玫瑰和張鳳終于出現在門口,眾客人都是眼前一亮,不得不說,張鳳和玫瑰都是美女,只是兩人的類型根本就不一樣,玫瑰身上充滿了野性,而張鳳就算穿得有些前衛,卻依然透著青澀。
不少客人都上前來和玫瑰打招呼,叫瑰姐,玫瑰只是冷漠在點點頭,然后便看了楊天佑和阿飛一眼,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看起來她像是第三方勢力,不準備插手楊天佑和阿飛之間的事情。
而張鳳一看到飛哥,心里便一凜,見飛哥朝她笑了笑,她也只能回以微笑,卻繞了一圈,從遠處繞到楊天佑的身邊,剛剛坐下,楊天佑便道:“我正準備讓你今天晚上不要來的,你咋又來了!”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天哥,我看咱們還是面對現實吧!”一邊的阿兵沉聲道。
楊天佑點點頭道:“那你去準備一下吧,好多客人都等著你來唱歌了。”
張鳳嗯了一聲,去臺子的角落處拿到自己的吉它,重新走到舞臺中央的高腳凳子上坐了下來,他一坐下,下面立即掌聲雷動,叫好聲不絕于耳。
楊天佑苦笑著對阿兵道:“咱們的兄弟都到齊了吧?”
“全部到了。”阿兵笑道:“如果他們沒什么援兵,就這么點人,肯定不夠咱們看的,只是我看要打起來的可能性也極小。”
楊天佑點點頭,開了一瓶啤酒,笑了笑,自斟自飲起來。
張鳳的表演其實也不算是完美,甚至某些歌曲還唱得有些雛嫩和青澀,可一美遮百丑啊,人漂亮,下面的客人自然沒有話說,更何況下面的客人有幾個真的就懂音樂?無非是來欣賞美女的,典型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阿飛似乎沒有被張鳳的拒絕打擊到,很快便派了兄弟繼續送花,而且這次送的這束花比昨天晚上那一束更加的夸張,兩個兄弟才抬上去了,張鳳訕訕的一笑,看了看楊天佑這邊,可惜楊天佑低著頭假裝沒看到。
張鳳只好收了花,說了一句謝謝。
那送花的小弟小聲對張鳳道:“一會兒飛哥請你去喝酒哦,識相一點!否則可別說我們粗魯了。”
汗,這是威脅啊!
可惜張鳳只是皺了皺眉頭,根本就沒有理會。
繼續唱歌。
一會兒時間,阿飛再一次派了小弟上臺,這次是送首飾了,打開首飾盒,那根金項鏈閃著耀眼的光芒,那小弟繼續小聲道:“張鳳,咱們飛哥看上了你,以后你就是咱們的嫂子了,你運氣還真不錯,收下吧!”
這一幕被許多人看在眼里,下面有人開始發出噓聲了,不過敢在這種場合發出噓聲的人,大半都是江北斧頭幫的人。
楊天佑氣得是臉紅脖子粗啊,暗罵這阿飛實在是太不要臉了,居然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玩這一手,而且剛才麥克風沒有關掉,這小弟的話讓所有的人都聽清楚了。
阿飛皺了皺眉頭,似乎對手下的小弟也有些不滿了。
可張鳳一見楊天佑都站了起來,也嚇得不輕,馬上便從凳子上跳了下來,沒有去接那首飾盒,而是拿起麥克風,面對飛哥,大聲的道:“飛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已經說了,我已經有男人了,我的男人便是天哥,所以,請你以后不要再這樣了!”
汗,一鳴驚人,絕對的石破天驚啊1
張鳳這一番話,相當于是狠狠的抽了阿飛一記響亮的耳光啊,更是給楊天佑臉上貼金了。
酒吧里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連DJ師都特意關上了音樂,可只是安靜了一瞬間,下面坐在玫瑰身邊不遠處的幾桌年輕人便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玫瑰的臉上也帶著淡淡的笑意,楊天佑心情有些激動,一屁股坐下來。
張炎焱朝楊天佑伸出大拇指,大贊一聲:“老大威武啊,沒想到你這地下工作做得這么好,什么時候把干妹妹都變成了情妹妹了,兄弟佩服!”
“閉上你的烏鴉嘴!”楊天佑笑罵了一聲。
一邊的霍三拳也笑道:“現在的年輕人,果真是彪悍啊,天哥,你好福氣啊,這么好的女孩子,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向你表白了,爽吧?”
楊天佑嘿嘿一笑,道:“爽是爽,不過麻煩也就來了。”
果真,阿飛憤然站了起來,帶著幾個兄弟一步一步的朝楊天佑走了過來,他這一動,不少在四周坐著喝酒的兄弟也跟著站了起來,一下子隊伍從原來的十多人變成了四十多人,可見飛哥有不少小弟先前已經潛進來了。
看熱鬧的客人自動往四周退開,騰出中間一片真空地帶。
而阿飛這邊一有動作,楊天佑的身后也馬上聚集了一批兄弟,不過人數上少了一點,只有三十多人,這全都是阿兵手下的兄弟,算是楊天佑唯一的底牌,論戰斗力,自然是比對面阿飛那一群人強悍得多。
現場的火藥味十足啊,玫瑰身邊也聚集了十多個兄弟,有人過來低聲道:“瑰姐,咱們現在幫誰?”
“誰也不幫,看熱鬧。”阿瑰抽了根煙出來點上,動作優雅無比。
張鳳嚇得有些呆了,回過神之后,趕緊快步跑到楊天佑身邊站著。
而這個時候,阿飛早就走到楊天佑面前了,楊天佑和幾個兄弟也站了起來,雙方形成了對峙局面。
阿飛臉上的神情有些憤怒,還有些憋屈,咬牙指著楊天佑道:“楊天佑,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出爾反耳!”
知道阿飛的意思,楊天佑現在也豁出去了,冷笑道:“飛哥,別用手指著我,我這人脾氣不太好,你說什么出爾反耳,我怎么聽不懂?”
“你昨天不是已經答應不插手我和張鳳之間的事嗎?居然背后下手!是你讓她拒絕我的吧?至少你背著一定說了我不少壞話!”阿飛咬牙道。
楊天佑哈哈一笑,道:“飛哥,你開什么玩笑?你沒聽到張鳳的話嗎?她是我的女人,我是她的男人,你說,你要我把女人送給你,我能答應嗎?如果這種事情都能答應,那我還是個爺們兒?還有臉在兄弟們面前混?我倒是想問問你究竟想做什么?這巴中城里的女人那么多,你怎么盡想拆散別人啊,你又不是差勁到找不到女人了,用得著來拆散我們?上午你要請她吃飯,她就在電話中明確的拒絕你了,你現在還來玩這些手段,你不覺得你很過分?!”
這一番話可是相當于抽了飛哥無數個耳光啊,楊天佑囂張得沒邊。
阿飛氣得頭發都快要豎起來了,臉色是紅一陣的白一陣,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不過他身邊的那位牛高馬大的保鏢終于站出來了,很叼的朝楊天佑招招手道:“小子,出來,今天你要不跪下向咱們飛哥認錯,老子今天就廢了你!”
“我勸你不要用手指著我,否則你不會有好下場,別忘了,這是在我的地盤上!”楊天佑皺了皺眉頭,抽了根煙點上,狠狠的朝對面的保鏢噴了口煙霧,冷聲道。
這保鏢被嗆得咳嗽不止,半天才停止下來,立即再次逼近幾步,指著楊天佑的鼻子罵道:“我草你大爺——”
哎喲一聲,誰也沒有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這保鏢便哎喲一聲縮手后退,一臉駭然的盯著出列的霍三拳,這保鏢臉上的神情慢慢的變得有些憤恨,咬牙切齒的道:“你敢偷襲我?!你找死!”
說完,這保鏢猛的朝霍三拳撲了過來,可惜霍三拳只是冷冷一笑,砰的一拳便打了過去。
兩人瞬間便交換了好幾招,那保鏢越打越是心驚,他自己這套拳法也不是瞎打的,是跟一位洪拳師傅學過的,還頗有幾分火候,可惜現在卻處處受制于人,氣得想罵卻又沒機會張嘴,這霍三拳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讓他有些應接不暇。
砰的一聲,牛高馬大的保鏢被直接放倒在地,一臉蒼白,嘴巴張開卻說不出話,身子都在劇烈的顫抖。
前后的動作太快,讓楊天佑和飛哥都沒有反應的時間,兩人便打在一起了,而戰斗結束得更快,只是七八招之后,這保鏢便被打倒在地。
幾個兄弟趕緊上前扶起那保鏢,一群光頭黨的兄弟立即蠢蠢欲動。
“打死他,打死他!”
飛哥身后的兄弟開始叫囂起來。
“打,打,打,打!”以張炎焱為首的一群兄弟也叫了起來。
戰火一觸及發,眼看雙方便要展開一場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