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茶樓,猴子操了一回大方,果真每人甩了五千,只是甩錢的時候,猴子的眼神總是有些怪異,這拿著別人的錢操大方,他心里還真不是個滋味,不過心里對楊天佑也是真正的感激得很。
什么叫兄弟?
這就叫兄弟!
還好,下午打牌的時候,楊天佑的手氣難得的好了一次,打五十元的血戰,這也算是楊天佑第一次“升級”了,以前最大也就打個二十的血戰,這頭一次打五十,心里也有幾分緊張,順帶手氣和技術都好了許多,贏了三千多,算是小贏了一回。
猴子的手氣也不錯,贏了四五千,總算是將晚上唱歌的錢給準備好了,不枉楊天佑替他撐了一回場面。
牛娃子打到最后,就只有一千多塊了,至于張炎焱,典型的倒霉倒,成了最大的輸家,一分錢沒余,反倒是欠了兩千多,好在他是光溜溜的來,光溜溜的去,不是他的錢,也不心疼。
打到晚上六點結束,大家再回大食府吃了晚餐,因為晚上要去酒吧,所以這頓飯就沒喝酒了,不過晚餐的標準不低,一桌飯足足開了八百多塊,比永安鎮的消費還高。
其實巴中的消費平均算起來是趕不上永安鎮的,這也是永安鎮的特殊所在,地方小,但消費高,只是巴中也有星級飯店,而這大食府便是其中的一家,星級飯店吃飯,自然不能和一般的飯店相比,既然服務員都那么水靈,標準都那么高,這收費低了,也確實說不過去,至少楊天佑覺得這頓飯還是值的。
在永安鎮,不管是錦和旗還是泰豐閣,都絕對沒有這么水靈的服務員,所以今天楊天佑算是大飽了眼福,也小小的開了一次眼界,出門之后,楊天佑就感慨:“巴中的水靈妹子真多啊!”
“那你早點來巴中發展啊!”猴子笑道。
楊天佑一邊開車一邊笑道:“我現在每月有二十多萬的收入,你說我還來巴中做啥?”
“你收入真這么高?”猴子吸了一口涼氣,他所在的酒吧,也算是巴中排得上號的大酒吧了,每月的營業額也只有三十多萬,除去成本,也就賺個十多萬,這么說起來,楊天佑現在的身價可真是不一般了。
楊天佑嘿嘿一笑,道:“你以為我開玩笑?切!”
公牛酒吧,同樣位于三號橋下面的河邊,前面說過,這一排一共有四五十家酒吧,但這公牛酒吧卻是其中生意比較紅火的一家,而這家酒吧便是猴子那表哥開的,猴子的表哥姓胡,大名一個軍字,不算是道上混的,不過黑白兩道多多少少也會給他一點面子,原因很簡單,雖然這公牛酒吧名義上是他開的,但實際上還有另一位隱在暗中的合伙人,而這位合伙人便是胡軍的一位至交,也算是他的一個靠山,在市委給某副書記做秘書,不算是實權部門,但也還能在領導面前說得上話,這跟古代皇帝身邊的公公差不多,許多人都會給他一點面子。
在猴子的指引下,楊天佑將車開到三號橋頭,從先前楊天佑挨罰款的馬路對面開了下去,那里有一條通道,直達河邊。
一進了下面,楊天佑便是眼前一亮,整個河邊,外面是水泥柱子,還修了欄桿,算是憑空架設在河床之上,形成一條街道,而整條街道,到處都是霓虹燈在閃爍,顯得格外的熱鬧,而且聲音相當的嘈雜,街道上亮堂得如同大白天一般,已經停了不少的車子,到處都是三三兩兩走動的人群,某些地方還有一些燒烤的攤位,一些年輕人光著上身坐在那里喝酒吃東西。
在公牛酒吧外面,停好車,猴子帶著三人進去,楊天佑傻眼了,他在通江縣城的時候也愛去逛夜店,也去過幾個大點的酒吧,可與這公牛酒吧比起來,可就差了許多。
整個大廳裝修得富麗堂皇,面積足足有三百個平米,設有舞池,T臺,頂上安了一只足足有十多個平米的大霓虹燈,燈光有點昏暗,配著悠揚的音樂,氣氛也就顯得格外的曖昧。
現在才七點多,已經有幾桌客人了,不過還沒有人唱歌,倒是T臺上有一位駐唱的歌手,長發披肩,不過一看穿著打扮就知道,這是個爺們兒,唱的是楊天佑聽不懂的英文歌,不過旋律比較熟悉,就是一時記不起是啥歌名。
大廳右手一側設有收銀臺,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和一個二十多歲的漂亮女孩站在那里,一見到猴子便趕緊打招呼叫猴哥。
舞池里面還設有一環形的吧臺,里面站著幾個調酒的小妹和男服務生,吧臺上坐著一些穿著暴露的女人,估計是這里的駐場小姐。
楊天佑三人一進來,真正是王老漢下山,算是見了世面了,這場面,可比縣城的場子熱鬧多了,也更加有格調。
楊天佑還好,還能鎮定自若,只是心里震撼,而牛娃子和張炎焱便張大了嘴巴,牛娃子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可同樣覺得這公牛酒吧還真是有格調,出乎他意料啊,張炎焱則完全是第一次進這樣的夜場,不,他算是第二次進夜場,第一次是與楊天佑上次在縣城的時候,當時出來還撞上向安了,所以現在張炎焱顯得有些拘束。
猴子對收銀臺的那女的問:“天字號包廂有沒有人預定?”
“暫時還沒有。”那女的回答道。
“好,天哥,咱們就去天字號包廂吧!”猴子轉頭對楊天佑笑了笑,帶著三人順著角大廳南面的樓梯上了二樓。
二樓的走廊中站了幾個服務生,一看到猴子,也是趕緊過來打招呼,猴子都只是點了點頭,很有看場子的派頭,帶著楊天佑三人進了天字號包廂。
這包廂也是極大,足足有六十個平米的大小,沙發都有好幾套,估計可以坐下二三十人也不顯得擁擠,里面有七十多寸的液晶電視,還有幾張茶機,一面墻上設有窗戶,可以看到巴河的風景,此時河面上泛起的是不停閃爍的燈光,空調原本就是開著的,一進門便感到格外的涼爽。
一坐下,猴子便跑到外面,給服務員咐吩送上好酒,然后又叫了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上來幫著點歌,等酒水送上來,楊天佑先笑道:“你們這里還有天字號包廂這說法?那豈不是還有地字號包廂?”
猴子咧嘴笑道:“那當然了,天哥,不瞞你說,這天字號包廂,一般人可是訂不到的,平常都會留在那里,許多時候,有些有來頭的客人來了會安排進來,基本上,百分之九十的客人都不會要求來天字號包廂。”
“這又是為啥?”張炎焱腦袋反應有點跟不上了,好奇的問。
“怕惹麻煩唄!”牛娃子咧嘴笑道。
張炎焱還是一副不明白的表情。
牛娃子白了張炎焱一眼,撇了撇嘴笑道:“狗日的,你還真是個豬頭,這都不明白,你想想,要是你來唱歌,訂了這包廂,突然鄧光頭或是趙五爺來了,見你占了這包廂,他會高興不?你讓了,你會高興不?要是遇到個愣頭青,不懂世故的客人,非要占著不讓,這不是讓猴子為難?”
“哦,原來是這樣!”張炎焱恍然大悟,很認真的道:“有道理,有道理,不過,要是今天晚上鄧爺或是趙五爺來了,豈不是我們也得讓?”
“那你以為呢?”牛娃子翻了翻白眼,覺得和張炎焱說話還真的是有點累。
“猴子不會讓我們也讓吧?不過要是不讓,可能就得罪他們了,看來還是得讓啊。”張炎焱分析了一番。
幾個人都有些無語,楊天佑笑罵道:“張炎焱,你腦子怎么時好時壞,有時候轉得挺快啊,有時候咋跟木頭似的,里面塞的是干谷草么?”
張炎焱咧嘴只是笑,不吭聲了。
猴子哈哈一笑,道:“你們放心吧,我也就是打個比方,老實說,我們這酒吧開業這么久,鄧爺和趙五爺都從來沒來過,就算鄧爺那親傳大弟子,飛哥,也就來了兩次而己,今天晚上肯定不會來,就算來了,咋也不能對不起天哥不是?大不了得罪他了,這包廂肯定是不會換的。”
“夠兄弟!”牛娃子大拇指一伸。
張炎焱也伸出大拇指夸了一句:“夠義氣。”
楊天佑三人接著喝酒,喝到濃處,楊天佑便大大的施展了自己的唱功,包廂中頓時響起鬼哭狼嚎的聲音,估計是窗戶沒關好,外面大老遠都能聽到,那點歌的小妹,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那叫一個難受啊。
“天哥,你就饒了我們吧,你不怕嚇著我們,也不要嚇著這位妹妹嘛。”牛娃子開始求情了。
張炎焱也是臉色大變,吞了吞口水,強自忍著。
他還是挺有規矩的,既然認了楊天佑做老大,私底也開玩笑的時候不多,遇到這種有外人在場的時候,他可是很給楊天佑面子的,所以他不會說話,再難聽也得忍著,只是忍得也很辛苦啊!
猴子以前見識過楊天佑的唱功了得,不過現在也是額頭冒汗啊,打心眼里也希望楊天佑不要再鬼叫了。
還好,楊天佑只唱了兩首歌便沒再繼續,沒辦法,牛娃子頻頻敬酒打斷他,讓他的唱興大減。
幾位兄弟又喝了兩瓶啤酒,猴子今天晚上哪也沒去,也沒下去看場子招呼客人,就在這里陪著,也算是給足了楊天佑的面子。
正喝得高興,突然,窗戶外面傳來咣的一聲巨響。
幾人都嚇了一跳,楊天佑第一個反應過來,帶著幾個兄弟沖到窗口一瞧,立即傻眼了。
公牛酒吧的門口,一輛黑色的轎車正好撞在楊天佑那車屁股后面,看樣子撞得還不輕,這一聲巨響已經吸引了酒吧里面不少客人,遠遠的站了一群年輕人在那指手劃腳的議論,一樓吧臺的那位男人也跑了過去。
“我草!”
楊天佑大叫一聲,立即轉身往樓下沖,他倒沒發現,猴子的臉色變得極端的難看。
“我日哦,這開的啥車哦!”牛娃子也一聲大叫,隨后跟了上去,張炎焱自然也要跟著,猴子皺緊眉頭隨后跟著跑了出去。
來到酒吧外面,楊天佑沖到自己的車尾,看了看那輛黑色的轎車,立即大叫了一聲:“狗日的,原來是寶馬,寶馬就了不起?不是寫的別摸我么?看不到?!”
“喂,你鬼叫個啥?”
從寶馬車上走出三男一女,為首的男人大概有三十歲左右的樣子,穿著一件紅色的襯衫,下面是西褲,頭發蓄得有點長,有點七十年代香港黑社會的風格,有點胖,一臉的沉著,眼神之中透著冷意,他的身邊摟著一位年齡只有十七八歲的女孩子,打扮得很時尚前衛,也是真的很漂亮,男人的身后站著兩名年輕人,都只有二十多歲,穿著短袖體恤,手臂上都是“雕龍附鳳”,格外的威武。
此時說話的是男人身后那位紋著惡龍的年輕人,語氣相當不善。
“鬼叫啥?你們撞了我的車,沒看到?怎么開車的這是?”楊天佑脫口叫道。
這可是他新買的車啊,現在是真的肉疼得很,他算是看清楚了,后面的保險杠撞壞了,兩顆大燈也撞壞了,這修車費是小事,可開車第一天,新車就被撞進修理廠,是不是太晦氣和憋屈了一點?
“撞了也就撞了,你還想咋的?現在的問題是,我們這車子前面的燈也被撞壞了,你是怎么停車的?趕緊掏錢賠車燈,要是再嘰嘰歪歪的,可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那長發男子右后方的年輕人叫囂道,他的手臂上紋著狼頭,與另一位同伴一樣,兩人都是光頭,穿上袈裟那就是實實在在的和尚啊,當然,他們不會念經,精通的也不是佛法,而是打架。
“啥?你們撞了車,還要我們賠錢,你們也太霸道了吧?”張炎焱也趕了過來,正好聽到這一句,立即脫口大叫道。
楊天佑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不過他倒并沒有急著說話了,腦子飛快的轉動起來,開始尋思對方的身份和來歷,不過心里也是真的憋屈的厲害。
自己的車被撞了,還得賠錢,把老子當啥了?你以為咱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