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兩大強者的氣勢對抗之下,被當做人質的李逸風等人感覺到四周的空氣就像是被抽空了一般,骨骼發出咔咔的響聲,似乎隨時可能被壓爆。
不僅如此,那吊著人質的參天大樹左右搖擺,隨時都有被連根拔起的跡象。
小白想要上前相助,卻被任蒼穹大手一揮給止住。這二人之間的氣場,達到了微妙的平衡,還在可控制的范圍,如果多了一個小白,很有可能因此失衡,那么對于家人他們來說是致命的傷害。
任蒼穹,不想冒這個險。
“呵呵呵,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會成長這么快,但是我現在承認你有資格做我的對手。”帝天忽然邪魅一笑,瞬間撤掉自己的氣勢,坐了下來道,“有興趣來對飲一杯嗎?”
雖然不知道帝天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是任蒼穹還是撤掉了自己的帝威,風度自若地相對而坐,毫不客氣地將帝天已經倒好的茶水一飲而盡。
看到任蒼穹毫無風度地牛飲,帝天忍不住搖頭:“你這樣飲茶,端的是暴殄天物。”
“只是喝茶而已,哪有那么大的講究。”任蒼穹毫不客氣地回敬,看著帝天那行云流水一般的煮茶洗茶的動作,譏笑道,“你追求工序的完美,卻不能體會到飲茶的樂趣,即便這是悟道茶,也不會對你有任何的幫助。”
帝天的動作一僵,眼神復雜地看了任蒼穹一眼:“義父也是這樣跟我說的,所以為了達到他所說的境界,這個程序我一直練習了快要上百萬年。”
“當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的聰明才學不用在正道上,自是無法領悟帝爻前輩的良苦用心,當真是可憐至極。”
帝天放下茶杯,看似云淡風輕地問道:“那么,我且問你,這茶到底是甘還是苦?”
“先是苦,后是苦盡甘來。怎么?你品嘗不出來嗎?”
“撒謊!這茶是苦的,根本不可能會有甜。”
“所以說你的心境有問題。如果你一味追求喝茶的動作,那本身就脫離了悟道茶的真正精髓所在。心境不放松,就根本無法體會悟道茶真正的魅力所在。悟道悟道……講究的不就是一個心境么?苦盡甘來的甘未必是你五感中的甘,而是心境得到滿足的甘。當然,這一切,你都不會懂的。”
帝天冷笑一聲:“如果誠如你所說的那樣,那么我的實力該是如何提升的?現在,放眼整個宇宙中,再也很難找出與我匹敵的對手。你雖然有資格勉強算是一個強敵,但也絕非我的對手。”
“剛愎自用,狂妄自大,終將是你給自己掘的一座墳。”任蒼穹絲毫不以為意地道,“而且,你的強大是通過邪門歪道而來,并非真正的強大,也不是長久之計。所以,你說我非你的對手,實在是太抬舉你自己了。在我看來,你這種人根本不配作為我的對手。”
“哈哈哈哈……好,這些年沒有人這么痛快地跟我說這等狂妄之語了。”帝天忽然哈哈大笑,“任蒼穹,你算是個人才。如果你我二人聯手,必將橫掃寰宇,成為這個宇宙真正的霸主。怎么樣?可以好好地考慮一下。”
“對不起,我從不會與自己的敵人談條件。況且,我也擔心某一曰會淪落到你那三個手下那般下場,未被敵人殺死,卻是兔死狗烹的結局。只怕他們泉下也難安息吧?”任蒼穹一眼看穿了帝天的把戲,毫不客氣地否決。
“如此說來,你我之間的一戰不可避免了?”
“如果戰,我可以隨時奉陪。不過,你若還算個男人,就將我家人朋友給放了。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希望你能夠履行自己的承諾。”
帝天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道:“不知道該說你天真,還是該說你愚蠢。你的家人算是我的最大的砝碼,怎么可能說放就放了呢?”
“早就知道你是個背信棄義之人。”任蒼穹微微一笑,“小白,你救他們先走,我看著帝天。”
看到小白就要行動,帝天揮了揮手,聲音拔高道:“這棵樹名為鎖神樹,是我耗費了很大力氣才從魔界移植過來。如果他們貿然離開這棵樹,就會形神俱滅而死。任蒼穹,你敢跟我賭一賭嗎?”
小白的動作忽然停滯住了,很顯然根據自己的神獸傳承,他也認出了這棵樹當真如帝天所說,就是魔界的鎖神樹。
“你的目標是我,而非他們。如果你只是要與我一戰,放了他們。”任蒼穹的眼眸冷光乍現,浮現出一抹殺意。
“哈哈哈,不急不急,你的故事我已經了解了大概。但是,我的故事你還沒有聽。這個故事放在我的心中很多年了,卻一直還未有人聽過。如果不說出來,我會很難受。”帝天不緊不慢地替任蒼穹斟滿了茶水。
“我不想聽你的故事,也沒興趣。”任蒼穹冷著臉。
“不,你會想聽的。因為這個故事里,我會告訴你,我是怎樣一步一步走到現在的。整個過程應該與你的經歷一樣勵志吧?”帝天呵呵一笑,嘴角溢出陰險的笑意,隨手一揮,那鎖神樹陡然生出無數的可怕藤蔓,將鎖在樹上的諸人都緊緊鎖住,骨骼被壓迫的咔咔聲響緩緩傳來。
看著阿瑤和父母等人的痛苦神情,任蒼穹勃然大怒:“好好說你的故事便是了。”
帝天淡淡一笑,神情卻逐漸冷淡了下來:“這個故事應該從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開始。至于到底是在哪個世界,因為時間過去太久遠,我已經忘記了。我只知道,那個世界,已經被我完全摧毀,從宇宙的星圖上面抹去了。”
任蒼穹的肌肉抽動一下,帝天著實是一個狠人,為了防止旁人找尋他的根源,竟然將那個屬于他的世界完全毀去,讓那個世界隨著歷史塵埃一起掩埋了。
“那是一個十分寒冷的夜,小男孩很冷,衣不蔽體地抱著雙腿蜷縮在雪地之中,四周是一群十分兇殘的野狼。那一雙雙碧綠色的眼睛,就像是燈籠一樣,更像是地府索命鬼的催命符,讓小男孩陷入無盡的恐慌之中。天空不斷飄著大雪,四周的溫度達到了能將任何東西凍僵的地步。”
“比起身上的寒冷,小男孩的心中更加寒冷。因為四周的野狼,可是不折不扣的魔獸,兇殘成姓的家伙。在狼群看來,小男孩算的上是一餐十分可口的美味。怎么辦?怎么辦?小男孩相當的慌亂,孤立無援。在小男孩的面前有兩具尸體,那是他的雙親尸體,因為抵抗狼群保護兒子而慘死在雪地之中。”
“不過,讓人氣憤絕望的是,那野狼似乎有著靈智,只是在一旁不斷地匯聚,卻沒有上前的意思。它們的眼神中分明有種藐視,有種譏諷。是啊……就連自己的雙親都死了,小男孩卻不能為他們報仇。他的身材矮小,力氣又小,根本不是這群兇殘野狼的對手。小男孩面前雙親的尸體早已經血液干涸,凍的硬邦邦的,就像是四周的冰冷巖石一樣。”
“又餓又累,小男孩好幾次想要睡過去。只不過半醒半夢之間,父母不斷地呼喚,天兒,你要活下去,勇敢地活下去,不能死在這里。于是……小男孩被驚醒了。四周狼群依舊沒有退去,但是小男孩餓啊……饑餓就像是一群螞蟻在啃噬著他的胃。在這茫茫飄雪的天地中,哪里會有食物呢?”
說到這,帝天的眼眶忽然變紅,語氣也越發地蕭索:“終于,他將目光投放到父母的尸體上。比起打倒狼群吃狼肉,面前的尸體似乎更加簡單。但是,小男孩心中糾結了,這可是父母的尸體。常言道人死如燈滅,可是父母的靈魂說不定還在守護著自己的孩兒呢?不過,如果沒有吃的,那么他就算不被狼群吃掉,也會餓死凍死在這冰天雪地上。”
“想起了父母的叮囑,小男孩忽然把心一橫,‘我要活下去,爹娘也不愿意我死在這里’。”
看到帝天那近乎扭曲的面孔,任蒼穹的胃部就有一種翻涌的沖動,因為他已經猜測出了帝天接下來的瘋狂舉動了。
“你根本不知道,雙親的肉是什么味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很難吃,又硬又腥。小男孩才吃了第一口,就吐了,吐的黃膽汁都出來了。但是,小男孩還是強忍著這股惡心,流著眼淚吃著父母的肉。”
說到這里的時候,帝天幾乎已經沒有任何表情,但是雙手卻緊緊地捏著茶杯,似乎稍稍用力就要將其捏碎。
眸光掃了任蒼穹一眼,帝天忽然道:“怎么,你在同情我?”
任蒼穹聳聳肩:“抱歉,雖然我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一點都不憐憫你的舉動。吃父母肉這種混帳舉動,理應遭受天譴。”
“是啊!這種畜生理應遭受天譴。可是……事情并不是這樣的。”帝天忽然桀桀慘笑了起來,“你能夠看到那些狼群的眼神么,充滿了恐懼,似乎不可思議一個人類竟然吞噬自己父母的尸體。它們竟然走了,全部一個不剩地走了。它們似乎根本不屑吃我,認為吃我只是在玷污了它們。”
“這件事情,讓我明白了,做人一定要狠,那樣別人才會害怕。”帝天的面孔越發地扭曲,“所以,我并沒有立即逃走,而是將雙親的肉全部吃完,直至剩下骸骨。原本難以下咽的人肉這時也不是多么惡心難咽了,相反還十分的美味,有嚼勁……”
“夠了。”任蒼穹忍不住直接打斷了他的變態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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