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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四章三皇離開 回程的路上,柳卿一直托腮看著車窗外,離開時母親帶淚的臉龐一直在腦里浮現,真是個水做的人啊若不是她主意夠正,差點就敗在那些淚珠下了。
這樣兩人獨處的機會,闕墨自然不會放過,頂著管家娘刀似的眼神得到了和希及同乘一輛馬車的機會,知道他現在心緒不會太平靜,他也就識趣的沒有上前去打擾,只是用若有似無的,不會讓人討厭的視線纏綿在希及身上,這樣的機會,真的不多。
離得近了,希及臉側細細的絨毛都看得清楚,膚質細膩得比女人還要好,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眉眼異樣的柔和,初識時見過的風流姿態反倒是一點都不見,想來,那也不過是希及對待外人時的一張面具罷了。
以前,他還是不熟悉的外人時,希及會用那樣的姿態對他,可是現在,希及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用那副姿態對他了,這算是由外人向內人的轉變嗎?這種轉變……希及知不知曉?
唔,咬唇時,希及臉上居然有個淺淺的酒窩,硬是在這張臉上帶出了絲絲稚氣,這樣的希及,他第一次見。
闕墨貪婪的不錯過柳卿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心底仿佛有一個盒,細細的把這些起來,一點一滴的,都不放過。
咦?咬唇?希及想到什么了?闕墨移了移位置,離得柳卿更近了些,輕聲問道:“希及,在想什么?不高興了嗎?”
柳卿神思不屬,根本沒發現闕墨此時對她曖昧的態度,也沒發現那人離她已經很近很近,近得,只要一回頭,兩人的氣息便能交纏。
“沒事,就是覺得,人生無常。”可不就是無常,把她一縷幽魂弄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好在她適應能力強,幾年下來把自己從里到外的變成了一個古代人,只是啊,受了那么多年的現代教育,有些事情她真無法勉強自己。
比如婚姻,她根本無法想像嫁給一個紈绔弟的生活會是怎樣的,三妻四妾加無數美姬的后院生活,想想就讓人毛骨悚然,與其那樣,還不如爭取爭取,單身一輩,反正,身邊有紅玉不是嗎?關鍵時候,娶了她得了。
闕墨伸出手想摸摸近在咫尺的人,最終改摸為拍,權當安慰,恩,安慰自己,“別想太多,有我在,你走不到死胡同,至于柳家,目前看來還不錯,你若是想和他們拉近關系,以后多走動走動就是了,分開這么多年,哪是這么見一兩次面就能把感情找回來的。”
“也是,是我想太多了。”放松有些僵直的背,柳卿往邊上移了移,靠在錦被上讓自己舒服點,一番舉動讓闕墨臉都黑了,就算知道希及是無心的,這種避開的舉動依然讓他心里不舒服,仿佛是希及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
閉著眼睛,柳卿恢復成一派然的樣,“快午了,你是回宮還是去我府上?”
闕墨當然是想跟著去柳府的,不過他現在這身裝扮還真只適合進宮,再說皇兄還在等消息呢 “得回宮,希及,你身體剛好別太累著了,若是不太緊急的事就先放放,耽誤不了多少事。”
柳卿睜開眼,笑得很是無奈,“你覺得有全嬸在,我能累到哪里去?”
有個那么厲害的管家娘在,確實是累不到,闕墨很滿意,“那我就放心了。”
掀開車簾看了看,此時馬車已經入了城,王爺的車駕就跟在后面,過往的人無不低頭避讓,看慣了這樣的場面,闕墨不以為意,轉頭道:“我就在這里換馬車吧,不給你招來更多眼光了。”
“你知道就好。”平時來的那張臉別人都當是衛家的哪位公,他向來低調,關注了一段時間后,現在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倒是不多,若是和赦赦有名的定王爺走得近,那流言只怕又要更上一層樓了。
說她以身侍兩人這樣的話,她可受不住。
待得馬車內只剩一人時,柳卿總覺得哪里不對勁,是什么呢?全叔在駕馬車,全嬸就在外邊候著,阿未阿落沒跟出來,顏青最近做學問很認真,她也就讓他不用時時在跟前伺候了,這都沒錯啊,怎么心里還是覺得不對勁呢?
馬車空間雖然不算小,但是也沒有大到哪里去,怎么就會覺得空落落的呢?
明明剛才還沒覺得……
剛才有闕墨在,難道是因為他不在了就覺得空了?
不可能,肯定是她想岔了,柳卿下意識的拒絕往這方面想,空了就找個人進來陪著唄,想到這里,糾結的心思立馬丟得遠遠的,“全嬸,進來陪我說說話。”
“喏。”應聲而入的全嬸讓空間小了點,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沒錯。
“全叔有沒有和你說這次家族里派了多少人過來?”這原本是昨天就該問的話,卻因為心情太差沒有理會,全叔也知道,所以干脆沒有來報,反正公遲早能知道的。
全嬸自然也是清楚的,內院全歸她管,若是人數都不清楚,混了不清不楚的人進來傷到公便是笑話了,“稟公,族長派了四個侍女貼身伺候您,她們的身手要比阿未她們更高,其他家將十名,都是族里排得上名號的高手,定能保公安全無虞。”
好大的手筆,這一出手就是二十人,看樣柳家底根本沒有傷到,這不過是騰飛之前的低潮期而已,柳家的人,都太善于隱藏自己了,這算不算是以前的經歷給柳家人留下的陰影?
“安排紅玉住進無塵居,她那個院填出來給新來的家將居住,再厲害的人也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的不休息,這方面讓全叔協調好。”
“喏。”想了想,全嬸才問道:“那三皇那里,是不是要知會一聲?若是三皇有什么閃失……”
那皇帝能把她砍了,柳卿坐起來雙手抱膝,“我回去和他說一聲,趁著這個機會讓他回宮也好,我這府里供不下這尊大佛。”
下一任的皇帝,還是早點回他該回的地方比較好。
搖搖晃晃的馬車,全嬸覺得自己還是該給主提個醒,定王爺那心思連阿未都感覺到了,就公還懵懵懂懂的沒個防備,“公,奴……”
“公,到家了。”
“恩,全嬸,還有什么事要稟報嗎?”搭著全嬸的手站起來,躬著身邊往外走邊問道,她不覺得全嬸管得寬,也從沒想過有些事是不是不該由著全嬸管,至少到目前為止,全嬸的所作所為,她都能接受。
時機不再,全嬸只能嘆息,“沒了,紅玉應該備好了午飯,公該餓了吧。”
“是有點餓了,感覺剛從戰場上下來似的,乏力得很。”
全嬸沒有放手,就那么扶著柳卿往無塵居走,面對那么多世家主,哪里會輕松,今兒個恐怕就是族長也沒輕松到哪里去,何況是公。
派人去叫闕曉潛過來,柳卿邊吩咐紅玉多準備一副碗筷,他們極少午時候一起用膳,今天一起,卻是為了分離這個話題。
“先生,您找我。”闕曉潛來得很快,也沒帶隨從,人未到聲音倒是先傳了過來。
“我餓了,先吃飯再說其他。”
是真有點餓了,柳卿吃得很快,也比以往多吃了半碗,把流失的體力全補回來了后,才心滿意足的放下碗,果然還是家里最舒服了。
看出來了先生是有話要說,柳卿一放下碗,闕曉潛便也把碗推到一邊,今天他倒是比平時少吃了半碗。
捧著茶杯,看著杯裊裊升起的霧氣,柳卿開口,“三皇,你來我這府上也有不短的時間了吧,比我想像要久了許多,你看是不是該回宮了。”
“先生這是要趕我走?”闕曉潛愕然,滿臉不解,他最近沒做什么惹先生生氣的事啊,才來的時候還會和先生頂頂嘴,現在他都心服口服了,頂嘴都不曾了,怎么就討先生的嫌了?
原本沒打算和他解釋什么,可是看到他眼里受傷的神色,柳卿還是心軟了,到底,這也只是個十五歲的孩,最是敏感的年紀,若是讓他想岔了,鉆牛角尖里出不來,頭疼的還是她。
“不趕,先生怎么會趕自己的學生離開,要真是犯了我的忌諱,直接我就把你逐出師門了。”看他神色舒緩了點,柳卿繼續道:“三皇,最近發生的事你也知道,我已經成世家公敵了,有那沖動的只怕是會做些沒腦的事,三皇,你留在這里,我恐怕會顧不上你。”
闕曉潛猛的起身,急急的道:“先生,我不用你顧及,我的隨從是皇叔派來的人,身手都不差,我在宮里時也每天習武,父皇來考核時要是不過關會罰得很重,先生,我有自保之力。”
“可是我不能冒險。”放下茶杯起身,柳卿站到身高已經和她差不多的男孩面前,“三皇,你不能以身犯險,不管任何時候都是如此,謹記。”
“可是先生……”
“沒有可是,我知道你喜歡看那些故事,以后我會讓定王爺帶給你,若是……實在有需要解答的問題,你在別人那里得不到答案的,也可以告訴定王爺,讓他轉達,不過,我不能保證一定就能給你答案。”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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