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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圣駕到達熱河行宮后,諸位皇子各自居住在行轅。禛本來是想住獅子園的,但因為他離著志遠太近,而且在來的路上打算惹惱康熙而回到京城,最重要的是全然無反悔的意思,康熙皇帝將禛和志遠留在行宮,康熙是準備一天三罵的,如何也得將他們都罵服氣了。
看了禛被康熙時不時的痛批,而且全部是無關緊要的小事,有心奪嫡的皇子們對禛存了一分的同情,皇阿瑪的所有負面情緒都傾注在禛身上,難怪他們最近沒有被皇阿瑪折騰的頭疼。
如果康熙因為朝政而鍛煉批評禛,他們才會著急。如果禛做康熙皇帝的出氣筒,大阿哥等人會在心底說上一句,四弟保重!!!
因此禛被留在行宮不僅沒有被皇子羨慕嫉妒恨,反而他讓人很同情。禛和志遠這對翁婿總是被康熙各種刁難,最后康熙暴怒的讓他們滾出去,已經成了熱河行宮一景致。
有無聊好玩的隨扈人員私自打賭,四爺能多久惹怒康熙皇帝,不復眾望得聽見里面康熙暴怒的聲音:“混球,禛你給朕閉嘴。”
“遵旨。”
過了好一會,康熙問道:“朕這手如何?”
“禛,朕問你話呢。”
“回皇阿瑪,是您讓兒臣閉嘴的。”
康熙的圍棋水平還算可以,但禛經過多年的勤練。水準在康熙之上,這一點康熙也是知道的,好好的兒子應該為他辦差,沒事打什么棋譜?禛悠閑的日子真心讓康熙皇帝看得生氣。
因此他之所以這么多的怒火,大部分還是因為禛不務正業,當然他絕不承認自己的嫉妒禛的悠閑。將禛經常的留在身邊,康熙皇帝還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就是...康熙捏著棋子。斜睨了禛一眼,他眼見自己君臨天下,眼見自己手中的權柄。康熙不信禛不動心。
康熙將白棋扔到棋盒里,說道:“禛,你起來。”
“遵旨。”
禛從涼席上起身。康熙同樣起身坐到了禛原先的位置,指了指對面,“你坐。”
“...是...”
康熙看出禛臉上的郁悶詫異,再捻起一顆黑子,“你可明白了?雖然事小,但...朕是皇帝。”
禛同樣捻起白子,放到了快要被堵死的地方,恭謹而內斂的說:“多謝皇阿瑪給兒臣鍛煉圍棋的機會,兒臣定不會辜負您的厚望,將這局棋救活。”
“朕說得...不是圍棋的事兒!”康熙臉色陰沉。榆木腦袋,他怎么就養了個榆木一樣的兒子?
禛抬了抬眼,很真誠的說道:“您不是同兒臣下棋?不是圍棋是什么?”
“皇阿瑪,贖罪。”
禛的腦袋不意外的被康熙敲打,狠狠的敲打。康熙擰著眉頭:“連贖罪都會說?老四,你別讓朕后悔給你指婚的福晉。”
存了幾分調戲康熙之心的禛收斂了一些,他不敢拿舒瑤說笑,如果他身邊沒有她的話,他還會像是夢里的雍正皇帝一樣,禛格外珍惜她。
禛抬頭同康熙冷然的目光碰到一起。他并不知道舒瑤有保命的東西,福晉他來保護,“皇阿瑪到底想兒臣怎樣?兒臣做得還不夠?”
康熙眸子一澀,重重的嘆息:“朕不能眼看著祖宗江山斷送了,禛,君難為,但遠沒你想得困難。”
“兒臣只要看到二哥和八弟,越發的珍惜眼下的日子,兒臣不適合。”
禛跪倒在康熙面前,“兒臣愿意效仿皇伯父...”
康熙拿起手中來的圍棋盒子扔到禛的腦袋上,”混帳東西,你知道什么就愿意效仿福全?啊。”
“皇阿瑪息怒,您息怒啊。”
禛見康熙面色蠟黃,心里咯噔一聲,康熙最近身體狀況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是太好,禛不敢氣到他,如果皇阿瑪在召見他的時候病重,他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皇阿瑪。”
禛扶住康熙的胳膊,“您且歇一歇,兒臣知錯。”
康熙依靠著禛,手搭在了兒子的手上,”老四啊,你什么都不知道,當初...當時是朕算計了二哥福全。”
“皇阿瑪不可如此說,您是最好的最適合的。”
禛寬慰康熙皇帝,康熙滿含深意的嘆息:“可你不聽話,不聽朕的,朕愧對祖宗。”
“皇阿瑪...兒臣...”
禛攙扶康熙歇息,將棋盤移開,禛低頭看棋盤上黑白棋子縱橫交錯,康熙就躺在床榻上,李德全在旁邊用扇子扇風,禛能聽到康熙略帶粗重的喘息聲,能感覺他的難過,是后繼之人的難過。
康熙皇帝撩開眼瞼瞄著禛,他的四兒子還有一點好處,看似心冷如冰,萬事不沾,但凡他在意的人,總會勁力維護,康熙嘴角微微翹起,小樣的,朕還玩不過你?
轉念一想,康熙對禛多了幾分的心疼,這個兒子性子不是冷就是熱,太糾結矛盾了,他這樣的也容易受傷,但再多的失望他都會忍下來,也只有在妻兒面前,他才會放松。
康熙多了慶幸,像沒心沒肺的舒瑤最適合禛,不至于傷到他,康熙嘴唇蠕動,“老四。”
禛身體一僵,夢中的情景清晰了起來...不是盛夏,是寒冬出臨,外面飄落著小雪...是暢春園...
他被康熙委以重任,代替病重的康熙祭天,那是康熙向天下人表明他雖然不是太子,但卻是康熙認定的繼承人。可是...可是在他知曉康熙病重趕去暢春園時,他被人在路上阻擊,雖然他手中的實力不弱,清楚掉了障礙刺客趕去暢春園,但他們的目的根本不是殺了他,而是延誤...讓他遲到。
他僅僅見到康熙咽氣,此外什么都沒聽到,然后隆科多捧著遺詔到了,宣布他繼承大統...他被指責在晚到的這段時間內更改遺詔,被指責串通隆科多封鎖九門,被指責串通李德全謀害康熙皇帝,被指責串通年羹堯不讓十四阿哥回京,被指責...
沒有承接帝王之位的喜悅,只有鋪天蓋地的指責,那時沒有一個人站在他身邊,額娘說他不配做皇帝,讓他將皇位讓給真正的繼承人——十四阿哥。妻子對他恭敬透著擔心,在她心里也是有幾分疑惑的吧,畢竟在康熙晚年他是那么的寵愛年羹堯的妹妹——年氏。
禛手扶著棋盤,腦子嗡嗡響著,他是為了皇位而寵溺不喜歡女人的人?那樣算是男人?算是皇子?年氏的兒女生了死,懷了小產,每一次他有多心痛?虛幻之境的禛喜歡過溫柔如水的年氏,如果沒有他...年羹堯怎么可能做陜甘總督?
那次曾經模糊的不清的畫面清晰,吵鬧聲//最快文字更新無//,指責聲,禛從心底泛起惡心厭惡,為什么他們都忽略了他先去祭拜泰陵,再代替康熙祭天,又有遺詔...為什么他們非說他是篡位弒父?康熙末年很多朝政都是他來做的,如果康熙不是意屬他,怎么容忍他處理朝政?又怎么會讓十四阿哥領兵西北?
禛眼前的迷霧徹底的散去,雍正端坐在龍椅上接受朝臣的朝拜,越是懷疑,雍正越是大封功臣,年羹堯,隆科多都得到了晉升,德妃不受太后稱號,在她快咽氣的時候,雍正不僅沒讓她見十四阿哥最后一面,而且趁著德妃彌留之際將德妃送去慈寧宮。
即便被所有人誤解,雍正依然是大清皇帝,禩等人即便不服氣,也得跪在雍正面前。
“不,不是。”
哐當,禛倒在了棋盤上,白子黑子被他的身體掃落,雜亂零星的散落在地面上。在床榻上裝虛弱裝病的康熙看到禛摔倒,推開李德全,幾步走到禛身邊,抱住兒子,面無血色的著急喚道:“老四,老四!!”
“皇阿瑪,不是,不是。”
康熙對發愣的李德全喊道,“愣著做什么,快給朕叫太醫來。”
“嗻。”
康熙費力的將禛拖上床榻,坐在他身邊,“老四。”
禛的狀況實在是讓康熙憂心,他仿佛在火上烤一樣,康熙手撫摸著禛的額頭,“你是怎了?你別嚇朕啊。”
“逼我...是他們逼我...是他們不對...是他們...”
康熙不知道禛口中說得是什么,但兒子的痛苦,壓抑在骨子里的痛苦,康欣心疼,記憶中禛從未有過這般的痛苦,康熙突然有了做阿瑪的覺悟,“朕在你身邊,沒人能逼迫你,老四,朕給你出氣。”
在禛的眼角滲出了淚珠,雍正死前還有眼淚,看了一切的禛有怎么可能沒有?康熙的手擦拭著兒子眼角的淚水,越擦越多,康熙也不由得眼眶濕潤了。
“該死的奴才,怎么還不到?老四一旦有個三長兩短,看朕能饒過你們哪一個!!!”
康熙不知道誰在逼迫禛,禛這幅模樣讓康熙想到了他的怪病,方才沒有任何女人接近他,他怎么就暈倒了?是怪病更厲害了?還是禛又得了什么病癥?
“奴才見過萬歲爺。”太醫趕到了。
康熙焦急的說:“快來給朕的雍親王診脈,朕不能再失去老四。”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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