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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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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瓜爾佳守著舒瑤用早膳后,就在舒瑤面前安排整理行裝,志遠夫婦早些年只帶著幾名仆從出京,全副身家都加起來不足千兩銀子,志遠是被公爵府發配到廣州,原本伺候志遠家生子受不住苦,走通門路回京城公爵府,志遠和瓜爾佳氏不攔著,現在府里除了瓜爾佳氏陪嫁王嬤嬤外,多半是后來找人牙子買來簽下死契的。

  十余年的經營,瓜爾佳氏擅長理財,志遠的家底今非昔比,去歲海盜來襲,他們夫妻不僅打退了海盜保住惠州城,且了一注意外橫財,瓜爾佳氏吩咐王嬤嬤將用不上的擺設變賣了,銀子換成銀票待在身上,省得公爵府的人眼紅生事。

  舒瑤昏昏欲睡,誰讓她半夜不睡覺去種蘿卜,舒瑤是貴女跟前圍著奴婢隨時伺候,除了半夜去空間溜達,其余都是被仆從簇擁著,舒瑤哪能消失消失不見?下人奴婢不是蠢人,看不住舒瑤,在瓜爾佳氏跟前領罰。

  舒瑤瞌睡的頻頻點頭,坐著打盹不舒服,偶爾聽見王嬤嬤向瓜爾佳氏稟告有多少銀子進賬,遣散下人用了多少,瓜爾佳氏一筆一筆的記著,“這般算下,能收回銀錢···”

  “八千九百一十六兩二錢。”舒瑤隨口而出,瓜爾佳氏迷糊著的舒瑤,“瑤兒,你算出的?”

  “嗯。”舒瑤靠在瓜爾佳氏身上,果然舒服了許多,計算數字是舒瑤最拿手的,心算堪比計算器,加減法而已,容易得緊,瓜爾佳氏捏了捏女兒的臉頰,“她說得可對?”

  “一錢都不差,姑娘真真好本事。”

  “你休要夸她,瑤兒是嫌咱們吵到她。”瓜爾佳氏將舒瑤重新安置在床榻上,滿眼的疼惜,一邊為女兒掌扇,一邊嘆息:“生瑤兒時,哪怕我仔細丁點,她不會這般渴睡。”

  “您且放寬心,大夫都瞧過了,說咱們姑娘身子骨早養調養妥當,姑娘嗜睡是無人陪伴玩耍,她不喜女紅針線,古籍游記姑娘也不看。”

  王嬤嬤言下之意的就是除了睡覺之外,舒瑤就沒可做的,瓜爾佳氏被她逗樂了,女兒舒瑤肌膚賽雪吹彈可破,漾著珍珠般光澤,瓜爾佳氏是放心的,命桃子照顧舒瑤,瓜爾佳氏又忙碌開,府里一處都離不開她。

  小半月后,舒穆祿志遠攜帶家眷離開惠州返京,志遠不欲驚動百姓,天蒙蒙亮時出發,城門口匯集了許多的惠州百姓,德高望重的鄉紳手持一包塵土。

  “請知府大人手下惠州土。”

  志遠下了馬車,熱淚在眼眶里晃動,哽咽道:“本官何德何能勞鄉親們相送?本管多謝鄉親們。”

  一躬到地,志遠接受惠州土,經營十余年的惠州,有百姓相送,足矣。志遠不取萬民傘,喝了壯行酒后,志遠攜家眷離去,瓜爾佳氏放下青布車簾。

  “你阿瑪值了。”

  “嗯。”

  舒瑤這幾天都沒去空間種蘿卜,她今日難得精神,見了方才一幕,舒瑤頗有以父為榮之感,“額娘輔佐阿瑪是同是有功之人,惠州城會留下阿瑪額娘的傳說,有連中小三元的大哥,交友遍布惠州城機智于海盜周旋,搬來救兵的二哥,你們都是傳說。”

  瓜爾佳氏笑盈盈的望著女兒,“你不想成為傳說?”

  舒瑤認真的搖頭,“我不成的,額娘,我只愿悠閑度日,混吃等死。”

  舒瑤揉著被瓜爾佳氏敲過的額頭,抿著小嘴,“額娘。”

  瓜爾佳氏拉下舒瑤抱著頭的手臂,告誡道:“瑤兒,你往后言談謹慎些,隱藏點心思,額娘盡量幫你鋪平前路,可額娘不能看著你一輩子,你總有離開額娘的一日。”

  “您是擔心京城公爵府?咱們非要住公爵府?”

  “沒分家之前,就得住在公爵府。”瓜爾佳氏提及公爵府不意外的厭煩,丈夫無心繼承爵位,瓜爾佳氏不愿相爭,再見到厭煩之人,恨不得抽上幾鞭子解氣,“她們臉皮一個賽一個厚,擺下迷魂陣鴻門宴等著咱們一家,就想永遠的踩著你阿瑪,咱們永遠翻不過身,他們才高興。”

  是嗎?舒瑤從未遇見這般的極品親戚,挽住瓜爾佳氏的手臂,信服的說:“您定不會讓他們如愿。“

  瓜爾佳氏含笑不語,眸光興奮一閃而過,摸了把女兒的臉頰,”瑤兒,我教過你的?”

  舒瑤搖頭,表示不記得了。瓜爾佳氏點點舒瑤的鼻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別人踩我一腳,我便十倍奉還,這話給額娘記到心上。”

  “嗯。”

  瓜爾佳氏又道:“和你阿瑪剛成親我憋著一肚子的火,那前兒我們沒本事忍下老太太諸多刁難,如今咱們回京不懼怕任何人,以老爺的政績,必定高升,公爵府瞧著花團錦簇,實則空架子,老太太指望著在安親王府當福晉的大女兒,把著銀子鋪子就當能高枕無憂安享富貴?哼,最好別再算計我,額娘正愁沒人練手,老太太算計了一輩子,經歷的事兒多,就讓我試試深淺。”

  舒瑤見瓜爾佳氏興致勃勃,同額娘為敵的人,興許哭都找不到地方,額娘可不僅做風彪悍,為人處事極有算計,往往整治了人,還得了好處,舒瑤想學都學不會,前世的記憶太深了,靠著瓜爾佳氏,抱緊額娘的大腿,一切交給額娘擺平。

  “我記得您仿佛說過老太太只有兩個女兒,大姑姑嫁給安親王府的庶子為福晉,二姑姑?”

  “她命運多舛,從小生的花容月貌,吟詩作畫極為拿手,尤喜愛才子佳人婉約詩詞,悲傷春秋對月感懷,動不動就垂淚,見花落也會感嘆傷心,飄雪賞梅、雨天觀荷,風雅才女。”

  舒瑤問:“后來呢?”

  看額娘眼底嘲諷,定是結局不美,瓜爾佳氏道:“老太太指望著憑她的才情再栓一門宗室,沒料到她被一書生用一紙情詩勾走了,怕張揚出去壞了名聲,老太太捏著鼻認下這門親事,盼著書生能高中,不枉她的神情,但那書生不過表面的功夫,清高得緊,視功名利祿如糞土,還不是沒本事中不了舉人?

  你二姑姑不善于經營,夫妻兩人日日吟詩作畫頂什么用?沒幾年老太太給的嫁妝就敗了干凈,貧賤夫妻百事哀,他們經常拌嘴,你二姑姑說她瞎了眼兒才看上了他,書生是個氣性大的,原本當妻子是知己紅顏,氣火攻心一命嗚呼,你二姑姑生生的氣死了丈夫,老太太用盡了力氣瞞下此事,好在老天爺眷顧,她懷了遺腹子,處理完丈夫的喪事后,產下一女,名喚李芷卿,老太太憐惜女兒接回府中榮養到今日。”

  “是表姐?”

  “李芷卿聽說承襲了母親的好容貌,承襲亡父的清高氣節,是京城有名望的才女閨秀,是老太太第一得意之人,我從旁打聽了,她可比其母強多了,是個精明的。”

  瓜爾佳氏提醒女兒:“瑤兒,你別被她算計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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