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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 大院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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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武峰終于熬出了個正式編制,能夠和老丈人坐在一起喝酒了。在北京西苑的某個大院子里,齊月卻可憐巴巴地跪在一幢小洋房門口,看她那標準的姿勢,可知像這樣罰跪的經歷,在她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哈哈,在緬北叱咤風云的延安連連長,也有跪在這里曬太陽的時候啊。”一個巫出頭的小伙子蹲在齊月身邊,幸災樂禍地嘲笑著她。

  “我說太子,你有點同情心好不好?”齊月撅著嘴說道,“過去陳伯伯罰你跪的時候,我說過啥嗎?”

  陳天連忙點頭道:“這倒也是,整個院子就你對我好,見我罰跪還拿手絹給我墊膝蓋呢。”

  齊月滿意地說道:“你還算有點良心,還能記得這些事情呢。”

  “小月,其實,這些年沒有你的消息,我一直都在想著咱們過去那些事情的。”陳天說道。

  齊月臉上微微一紅,低聲說道:“是嗎?我……我都快忘兵我只記得一件事,回來以后我爸肯定得給我上家法的,你看,我沒猜錯吧。

  陳天道:“小月,你別看齊叔叔板著臉。這些年,他嘴上不說,其實心里一直都牽掛著你。上次五處的許彥民從緬甸回來,向總部報告說有你這樣一個人,齊叔叔專門把他叫過來,反反復復問了他無數次呢。你想想看,你家老爺子從來都是什么半聽一遍就全明白的,可是這件事,他問了得有十幾遍了。”

  齊月眼睛里淚花一閃,不過,她沒有讓自己的真堊實感情流露出來,而是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我當然知道這些,我爸最疼我了。你聞聞看,聞到什么味道沒有?”

  陳天把頭湊過去,打算聞一聞齊月的頭發,齊月揮掌把他推開了:“聞哪呢!不懷好意是不是?我讓你聞我們家廚房的味道,我爸在給我蒸雞蛋羹呢,他知道我最喜歡吃他蒸的雞蛋羹了。”

  正在此時,小洋房的門打開了,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跑了出來,跑到齊月面前,喊道:“姑姑,姑姑,爺爺說時間到了,叫你進屋呢。”

  齊月嘻皮笑臉地站起來,牽著小侄子的手進了屋,陳天也大大咧咧地跟在她的身后。剛才這一幕罰跪的場景,在他們小的時候是經常發生的。大院里的干部家庭都有自己的家法,罰跪算是比較輕的一種了。齊月這趟回來,還沒進家門,就得到哥哥齊成傳達的父親的。諭,說她擅自出國,得罰跪一小時才能進門。

  齊月當然知道,這種處罰,不過是父親用來掩飾感情的一種方式而已。父親齊宏鈞是秘密戰線上的老將,輕易不愿流露自己的感情,越是思女心切,他越要用這樣的方法來顯示自己滿不在乎。殊不知,這種老頑童般的伎倆,早已被他的一雙兒女看得一清二楚了。

  “爸,我回來了。”

  齊月走進屋子,看到父親正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便恭恭敬敬地站在父親面前報告道。

  “坐下。”齊宏鈞指指對面的凳子說道。

  “是!”齊月老老實實地坐下了。陳天是這家里的常客,也不客氣,便在旁邊找了一個凳子坐著旁觀。

  齊宏鈞板著臉,審訊犯人般地說道:“說說吧,你是怎么到緬甸去的,這些年,在緬甸又干了些什么?”

  齊月知道這是必要的一環,不把這些事情說清楚,父親肯定是不會罷休的。她把自己如何到云南,又如何因為砍傷了意圖污辱她的指導員而逃往緬甸,以及最終如何在緬甸打下一片天地等等事情都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齊宏鈞聽著女兒這些驚心動魄的經歷,臉上不時微微抽動一下,顯然是有些心疼了。

  “你們延安邦,有沒有做過走私、販毒的勾當?”齊宏鈞又問道。

  齊月道:“販毒我們肯定是不干的,你女兒也是受你教育多年,這點覺悟還有吧?至于走私嘛,那多多少少肯定會有一些的啦。”,“什么?”齊宏鈞的聲音嚴厲起來了。

  齊月用撤嬌的口吻說道:“爸,我們又不是往中堊國走私,我們只是在緬甸和泰國之間搞接走私而已了。你想想看,緬甸軍方把我們的道路都封鎖了,我們如果不往泰國走私,怎么能生存下去啊?”

  “嗯,這也算是一個理由吧。”齊宏鈞道,“我再問你,組織上在春節前就已經和你們接觸過了,你們怎么拖了半年時間才回國?”

  一聽此話,齊月的臉上現出了喜色,她嘻嘻笑著說道:“爸,你猜猜看,我們在這段時間里干了些什么?”

  齊宏鈞真是拿這個女兒沒辦法,家法已經用過了,但女兒似乎絲毫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十多年沒見,女兒已經從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變成了二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但那頑劣的脾氣卻是一點也沒有改變。

  “我哪猜得出你們這些毛孩子的想法。”齊宏鈞沒好氣地說道。

  齊月鄭重地說道:“爸爸同志,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我們可不是毛孩子的做法。我們知青連全體同志一致認為,我們在回國之前,一定要給祖國準備一份大大的禮物,這半年時間,我們就是采辦這件禮物去了。”

  “什么禮物?”齊宏鈞問道。

  齊月走到客廳當中掛著的一幅世界地圖面前,指著緬甸沿海的一個地方對父親說道:“爸爸,你過來看,我們在這個地方,金茂,買下了一個港口。”

  “港。?”齊宏鈞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女兒身邊,順著她的手指看去。

  “沒錯,一個港口。這個港口交通方便,港闊水深,周圍有島嶼環繞,主航道水深占至刃米,可以停泊萬噸輪船。”齊月說道。

  “你們怎么會想到在每甸買下一個港口的?”齊宏鈞愣了。

  他原本以為,這些知青要采辦什么禮物,不外乎是弄個什么紀念品之類,誰料他們竟然有這樣大的手筆。

陳天也走了過來,看了看地圖之后,點著頭說道:“小月,你們這個禮物,可實在是太貴重了。有了這個港口,我們從西南出海進入印度洋,就不用再繞道馬六甲海峽了。和平時期,這里可以服務于經濟建設。如果遇到戰時,這里可以成為我們快速輸送武裝力量的通道。此外,它還可以作為我們遠洋海軍的補給港,戰略意義  十分重要啊。”

  齊月笑道:“怎么樣,我們這份禮物不錯吧?可別小看我們知青連,我們有幾位同志可是非常有戰略眼光的。”

  齊宏鈞問道:“小月,你剛才說你們買下了這個港口,是以誰的名義買的?”

“我們啊。”齊月道,“我們在緬甸注冊了一家延安海運公司,股東是我們知青連的全體戰友,你家女兒,也就是不才,是這家公司的董事長。我們知青連的副連  長宋啟源是總經理。我們不但買下了一個港口,還買下了兩條船呢。爸,你放心,我們現在已經不當土匪了,我們金盆洗手,成為緬甸的合法商人了。”

  “真是胡鬧。”齊宏鈞嘴里罵著,臉上卻是帶著笑容。作為一名神秘戰線的老將,他是非常清楚這個港口對于國家的戰略意義的。這個港口控制在知青連的手上,而知青連的領導又是自己的女兒,這也就相當于是控制在國家的手上了。對于女兒的政治覺悟,齊宏鈞還是有些信心的。

  “可以啊,小月董事長。”陳天說道,“買一個港口可不是一筆小錢啊,你們上哪弄來了這么多錢?”

  齊月連忙把自己的行李打開,從里面掏出六七塊晶瑩的翡翠,說道:“我們是賣翡翠發家的,我們延安邦有一個大翡翠礦,你們看,這都是我們的產品。這個鐲子是我給沒見過面的嫂子準備的,這個玉丶扳指是給爸的。”這塊是送給你的,太子。”

  說著,她把一個漂亮的玉鐲遞到陳天的面前,倒把陳天嚇了一跳。

  “小月,你有沒有搞錯,我能戴這個嗎?”陳天道。,“誰說給你了,這是給你夫人的啊。”齊月說道。

  陳天嘿嘿笑著接過去,說道:“這么一個鐲子,恐怕值好幾萬吧?這趕情好,我還正發愁找不著對象呢,有了這塊玉,估計就有姑娘上趕著要嫁我了。”

  “你還沒結婚?”齊月心里抨抨直跳。

  “誰看得上咱啊。”陳天似乎是漫不經心地說道,眼睛卻盯著齊月的眼。

  “哼,那就不給你了。”齊月劈手把玉奪了回來,順手套在自己的手腕上,臉上分明有了一些緋紅的顏色。

  齊宏鈞看著女兒和陳天打鬧,微微地點了點頭。不過,他沒有去介入年輕人的事情,而是繼續問道:“推遲回國的事情,也就這樣了。可是我接到的情報是,你們早在五天前就已經在云南入境了,為什么現在才回家?這段時間里,你又跑到哪里去了?”

  齊月就勢挽著父親的手,說道:“爸,這段時間,我可是受教育去了。我陪一位戰友去看他的未婚妻去了。也不對,不是未婚妻,因為那個女孩子幫他生了一個孩子,還等了他整整三年。哎呀,我可算是知道啥叫忠貞不渝了,他們見面時候那個樣子,把我感動得都要哭了。”

  陳天一怔:“你說的戰友,不會是叫峰子吧?”

  “對啊,是叫峰子啊,他的未婚妻叫雁子,怎么,你認識?”齊月奇怪地問道。

  陳天額手稱慶:“太好了,雁子也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來了,開飯啦。”哥哥齊成從廚房里端著一大碗雞蛋羹出來,對眾人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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