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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節 高腳杯里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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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節高腳杯里的眼淚  青春,如同一場盛大而華麗的戲,我們有著不同的假面,扮演著不同的角色,演繹著不同的經歷,卻有著相同的悲哀。

  “有人說高山上的湖水,是躺在地球表面上的一顆眼淚。”

  今天的秦優優臉色緋紅,看上去是喝的有些上頭了。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大概指的就是這種情況。此時的她眼神迷離,幽雅的搖動著高腳杯里的紅酒,看著琥珀色的液體從杯壁緩慢且又均勻的下流速度,笑了笑,隨即一口飲盡。

  “紅酒不是這樣喝滴。再說了,優優,你這樣喝會醉的。”

  狄銳看著秦優優一杯接一杯,跟啤酒一個喝法,著實有些心疼。八二年的拉菲吶,這已經是第幾瓶了。

  對大部分人來說,品酒指的是啜一口酒并快速吞下去,但這不叫品酒。品酒是一件用味蕾去從事的事情。記住,讓酒布滿口腔四周、舌頭兩側、舌背、舌尖,并延伸到喉頭底部。也會有人將Flora比作濃茶,只有細細品才能品出味道。

  “啜入一小口放于口腔前部,讓舌頭及相關部分把紅酒溫熱,使各種香味緩緩溢出,進入佳境——”

  狄銳邊說邊行動,自我陶醉的閉上眼睛。那如癡如醉搖晃高腳酒杯的模樣,倒是別有一翻小開的味道。只是,在這種情況下,最可悲的則是,他只催眠了他自己!!!

  “桃兒,狄銳,話不多說,祝你們百年好合——”

  白嫩的脖頸高高揚起,一杯紅酒再次一滴不剩的完全倒入嘴中。看樣子,秦優優今天的心情,不太適合喝酒。

  “來,優優,我陪你喝——”

  冉夕豪爽的滿滿為自己斟了一杯,同時給秦優優的酒杯里倒入三分之二。然后一揚脖子,一杯拉菲已入肚中。

  就在他舉起杯子,昂起頭時,不知道有沒有人留意,那眼眸中晶瑩的霧氣,正被他刻意的壓制下去。

  有人偷偷抹淚,則有人光明正大的灑淚。

  狄銳看著冉夕和秦優優,一杯接一杯的狂飲,心尖都開始滴血了。當然,他倒不是心疼這酒的價錢,而是覺得,這種喝法,則是糟蹋了這美味的人間極品。

  不知道是誰的眼淚可以匯聚成湖,不知道又是誰的憂傷竟然如此綿長。而此時,則有人的眼淚是那高腳杯里曖昧的紅酒。在寂靜的夜里釀淚為酒,那紫紅色、琥珀色的液體便是世上最憂傷的眼淚。

  喜歡紅酒浪漫的味道,喜歡紅酒透明的誘惑。更加喜歡的則是紅酒里沉醉的心事,以及被紅酒浸泡的冷漠。

  如果說眼淚是男人最后的玫瑰,那紅酒一定就是女人最后的眼淚。

  月,在樹影里婆娑。

  風,在露珠上舞蹈。

  今夜,誰又與誰舉杯同醉——

  遙遠在沈雨桃婚禮過后,便如同一陣清風一般消失在大家的視線里。沒有人知道他又去了什么地方。沒有人知道,他會在什么時刻再次出現。然而,他帶走的,并不只是自己的憂傷,還有大家細數不盡的悲傷。

  秦優優醉了。

  這一次,她醉的絲毫沒有破債。

  紅酒化為眼淚,一遍遍的濕潤著眼眸。又一次次的洗刷著嬌嫩的面容。她不得不承認,她是貪婪的。她愛著冉夕的同時,在她心里,永遠也放不下另一個男人,遙遠。

  殘月,滿星。

  午夜過后的拉爾小城極為安寧。當車子劃過寂靜的路面,驚起草闊里正假寐的蝙蝠。一時間,‘撲撲騰騰’揮動翅膀的聲音,夾雜著貓頭鷹的啼叫,讓氣氛陡然降至為最冰點。

  夜很黑,盡管是繁星滿天。LED的車燈今天不知道在鬧什么脾氣,模模糊糊的,也看不清多遠的路面。

  主駕駛室里是狄銳在駕車。在四個人里面,他是唯一一個還能勉強走直線的。

  冉夕則是有一支沒一支的坐在副駕駛上抽著煙,此刻,他的心情有些哀傷。透過后視鏡,看著終于停止了躁動,安然入睡的秦優優,忍不住的想要將其狠狠的抱住,然后在毫無保留的融入懷里。

  “呱,呱——”

  烏鴉大聲的啼鳴,響徹山谷。

  烏云遮住了天空那一絲吝嗇的殘月,黑暗籠罩了大地。

  突然,車子猛的顛簸了一下,像是壓倒了大石頭之類的東西,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車子里正憨憨入睡的秦優優以及沈雨桃猛然驚醒。

  還未等大家開口說話,“咯噔!!!”又是一下,這次的顛簸更是劇烈,幾人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傾,冉夕和狄銳還好。可后座壓根沒有系安全帶的秦優優和沈雨桃,則是很有默契的朝前跌去。

  “哎喲,我的鼻子!!!”

  “救命啊,地震了!!!”

  看樣子,兩位佳人的酒勁還未過去。酒醒估計已是明天的事情了。

  紅酒的后勁很大,喝酒的人在當時并不會有什么感覺,可是過后紅酒的味道慢慢揮發出來。酒勁直沖上頭,那種感覺是在是飄飄欲仙。也會有人將Flora比作濃茶,只有細細品才能品出味道。

  “怎么回事!!!”狄銳有些惱怒的解開安全帶,用力的拍打了一下方向盤。

  冉夕沒有說話,無力的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不管是爆胎還是拋錨,都是要查出緣故,才能排出故障。

  兩個男人先是將后座摔的四仰八叉的兩位‘醉鬼’姑奶奶扶正。然后才去尋找車子何故如此的緣由。

  借著毛茸茸的月光,狄銳和冉夕開始細心的檢查起了車子。

  “我靠——”

  忙活了半天過后,一臉怒氣的狄銳從后輪胎中找到一只已經被絞死的黑貓。真的不知道是自己倒霉,還是這只黑貓倒霉。早不過馬路,晚不過馬路,偏偏要等車子開過時,才屁顛屁顛的趕來走熱鬧。

  “真是晦氣。怎么帶到了這么個玩意兒——”冉夕皺了皺眉頭。

  開車的人都知道,行車見血,最忌諱了。

  說來也怪,原本被輪胎碾過,應該很容易就能將其拖出。可是這會兒,卻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這只被碾的七零八散的黑貓,死死的卡在了后輪胎的某個縫隙中。

  兩個人好一陣子忙活,才將這一攤亂七八糟的碎肉從車輪胎里拖了出來。然后惡心的擦了無數遍手,這才回到了車上。

  正當狄銳發動引擎準備啟動的時候,一個大約幾個月大的嬰孩突然出現在了擋風玻璃上面。那張小小的面孔沒有眼珠,兩個滴血的黑洞,正與他面對面的互相看著。

  “啊——”

  狄銳大叫一聲。

  當他定睛在去細看的時候,那個嬰孩又消失了。它出現的太突然,沒有時間看清楚。

  “怎么了——”

  耳旁傳來冉夕有些莫名其妙的的詢問。

  “你,你剛才有沒有看見,擋風玻璃上,有什么東西?”狄銳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冷不丁被這么一嚇,說不怕,那就是騙人的鬼話。

  “有什么東西?沒看見啊。”冉夕一臉的茫然,看樣子,他什么都沒有看見。

  “唔!!!也許是這幾天沒有休息好,有些疲憊了吧。”狄銳低聲喃昵著,像是自言自語,又有些自嘲的笑道。

  車子在公路上飛馳著,黑暗如同常客,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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