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陸平突然返身從玄龜背上站起,如潮的神念甚至在運河之上帶起一道清風,向著運河兩岸一路漫過去。
很快陸平便發現了什么,腳下遁光一閃的同時也帶起了一股流水,而后流水在半空一撒,很快便化為一片水霧,而后再凝結成云,陸平的身軀已然消失在了云霧當中,而凝結成的云在這個時候也與天上的云朵匯聚,再難看得清那一朵是陸平所架之云,那一朵又是真的云彩。
踏浪訣!
在陸平煉化了純陽靈寶兩斷之后,對于化水神符的認知也有了極為深刻的理解,對于北海十二正、法的掌控也越發的爐火純青。
陸平現在的神念修為已經超過了大修士甚多,甚至直追純陽修士,他的神念在毫無阻礙的蔓延開去之后,甚至能夠覆蓋方圓五六十里的距離。
而就在距離運河五六十里遠的地方,陸平踏云而將,神念再次蔓延,喃喃自語道:“好熟悉的氣息,這不就是那位當初將自己接引至青冥江水脈當中的那位純陽老祖的氣息么!”
當初在青冥江之中,因為五行宗分離并牽引了一條水脈支脈出來,致使整條青冥江水脈都異常動蕩,陸平數次嘗試而無法進入其中,最后還是在一位路過的純陽修士的接引之下才進入了其中。
這對于那位純陽修士而言可能不過是一時興起的舉手之勞,但陸平還是極為清晰的記下了這位純陽修士的氣息,而且若非是這位純陽修士之助,陸平也不會在洛心山之戰當中得了這般大的好處。
劇烈的靈氣動蕩從數十里之外傳來,顯然在那里正在進行著一場大戰,而且這位純陽修士的氣息也正參雜在其中,這樣陸平一時間有些躊躇。
又純陽修士參與的斗法顯然不是陸平愿意卷進去的,更何況從陸平神念所感受到的情況來看,這位純陽修士的氣息顯然異常起伏不定,這顯然是深受重傷的緣故,而且從斗法的情況來看,似乎這位純陽老祖的情況并不太妙。
只是不去的話,陸平畢竟從這位純陽修士手中得到過幫助,這樣顯得也實在薄情寡義了一些,良心難安。
陸平最終還是決定要去看上一眼,若是能夠出手相助一二那自然最好,若然情勢危急甚至陸平填進去都有可能送命,那陸平也就顧不得什么良心了,畢竟只是一個順水人情罷了,還沒到了要陸平舍命相助的地步。
陸平將掛云帆張開,整個人在天空的云朵當中更顯得飄渺無蹤,而后在微風輕拂之下,緩緩的向著靈氣動蕩之地而去。
三十里之外,林宇老祖被五行宗的五大矩子團團圍在中央,五位矩子聯手組成五行大陣居然擋下了林宇老祖這位純陽修士的沖擊,將其牢牢的困在了陣法當中。
這個時候陸平已經緩緩的靠近到了戰團不遠之處的天空當中,不過在看到戰團當中的交手之人時,陸平還是稍稍趕到了驚訝。
陸平在洛心山大戰之時并未出面,所以他并不識得林宇老祖,之時這位純陽修士顯然就是之前曾經幫助自己進入水脈之人,而此時這位純陽修士卻是臉色蒼白如紙,腳下也并不穩當,顯然是重傷之軀在與面前的五人大戰。
五行宗的五大矩子聯手之下居然擋下了一位純陽修士的沖擊,這在外人看來或許打呼不可思議,但陸平此時身臨其境卻是能夠清晰的察覺到緣故的所在。
林宇老祖雖然是純陽修為,但此時身負重傷實力大減且不說,那五行矩子雖然只是發行中期的修為,但五行矩子每一個都是同階修士當中的佼佼者,在修煉界當中,他們便是遇上了法相后期的大修士也有著全身而退的把握。
這樣的五個堪稱是準大修士的五行宗五脈第一嫡傳聯手,且又有陣法加持,完全有可能困住一位重傷狀態之下的純陽修士。
更何況此時的林宇老祖也不是沒有機會突出重圍,只是可能要付出的代價有些大而已,最重要的是在林宇老祖的身邊還有兩位法相初期的年輕修士,這兩位法相初期的修士雖然實力不弱,但面對五行宗的五大嫡傳便是在不夠看,兩人雖然努力的在攻擊著五行大陣,可事實上卻是成了林宇老祖的累贅,林宇老祖在抵擋五行矩子圍攻的同時還要分心照顧這兩個人,情景便愈發的險惡。
“林宇前輩,只需您將身后的兩個人交出來,我們便放前輩您離開如何?不論如何您老都是純陽修士,我們雖然能困住您,但您老若是情急拼命,我們也會被人拉著墊背不是!”
說話的是一個身材高大面相敦厚可眼珠子卻極為活泛的三旬修士。
五行矩子當中,陸平只是見過木行矩子木長生以及水行矩子水至柔,眼前之人占據五行陣的主導方位,一身純正渾厚的土屬性功法,必然就是五行矩子當中修為最為高深的涂高山。
而另外一個瘦高修士一手火焰神通玩得神乎其技,必然是火行矩子火無量,最后一個身周盤旋著九把飛劍的修士則必然就是金行矩子金極銳了。
“嘿嘿,五行宗上下盡是些花言巧語之輩,你當老夫先前就沒有看到你們打出去的那一張符箓?那是千里傳音求救符吧?不知道你們通知的是誰,是木靈子還是金靈子?”
涂高山臉上的笑容一僵,這些老妖怪一個個年老成精,自己等人的手段顯然想要騙過此人極難,好在涂高山原也沒有放過林宇老祖的意思,此人的門派曾經覆滅在五行宗手中,早已經與五行宗不共戴天,洛心山一戰又給五行宗添了不少麻煩,此番重傷之下可算是虎落平陽,正是他們五行矩子立威的時候,之前拿飯言語不過就是為了拖延時間。
“林宇前輩卻是太高看自己了,以您現在的狀態,連咱們幾個晚輩都不是對手,又何必去勞煩極為祖師,只需本派幾位二代大修士趕來,您老人家自忖還有幾分勝算?”
林宇老祖冷哼一聲沒有接話,可臉上卻是難看了許多,他能夠進階純陽本就取了巧而且有很大的運氣使然,在純陽修士當中著實算不得好手,此番重傷之下,若是五行宗再有幾名大修士趕來,林宇老祖還當真應付不了。
“哼,這么說五行宗這是要開始著手報復那些在洛心山為難你們的修士了,你們五行宗上下當真要與整個修煉界為敵不成?”
洛心山一戰看似五行宗吃了大虧,但事實上的結果卻是大戰之后聯合起來的各門各派修士一哄而散,再加上朱八姐之事更是令松散聯合起來的各門各派彼此之間更為離心,而圖謀失敗的五行宗卻并沒有夾著尾巴做人,反而開始暗中找起幾家曾經與五行宗為難的門派的麻煩。
這就是修煉界一切以強者為尊的表現,弱者或許能夠因為共同的利益聯合起來短時間制衡強者,但也只能夠是制衡罷了。
但弱者不可能永遠一致對外,一旦聯合瓦解,強者便能夠趁虛而入,而弱者面臨的可就是各個擊破了。
想要擺脫這種方式就永遠不要想著聯合,那只能夠起到暫時的作用,根本還在于要自強,只有自己成了強者,那便只能是自己去欺負別人,而不被別人欺負,所以真靈派才會對于成為大型門派這樣的念念不忘,老一輩的法相修士現在幾乎都是在用命來拼這個夢想。
涂高山“呵呵”一笑,對此沒有贊同可卻也沒有反駁,這里沒有別人,眼前幾個人又是仇家死敵一般的必死人物,他們沒有必要對他們遮掩自家的意圖。
陸平得了金蟬老祖的傳承玉簡,對于五行陣這種五行宗看家的本事自然是重點關注,而且陸平只看五行陣的破解之道,因此倒也不必花費心思去探究這五行陣的詳細運轉,只管尋找漏洞破綻,所以從洛心山大戰到現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陸平對于五行陣的認知倒也算得上粗通。
在陸平看來,五行矩子運轉五行大陣事實上有數次機會能夠重傷甚至擊殺被林宇老祖護住的那兩位法相初期的修士,然而他們卻都不約而同的放過了。
不過陸平馬上就明白了五行矩子的打算,五個人很清楚現在的林宇老祖還有這反擊之力,至少也有著同歸于盡的本事,而這兩個人卻能夠很好的用來牽制林宇老祖的精力,在分身照顧之下,林宇老祖很難再對五人造成威脅,只能夠全力自保。
所謂久守必失,而五行大陣運轉的時候又是出了名的五行互補源遠流長,最不怕的就是真元損耗,這使得他們甚至有把握同林宇老祖這樣的純陽修士打一場消耗戰。
重傷的純陽老祖,在他們眼中也不過是一只沒牙的老虎罷了。
然而他們想不到的是,就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天空當中居然還隱藏著一條蛟龍,而且這蛟龍早已經摸透了他們的底細的同時還想著暗中偷襲,這對于五行矩子來說無疑是一場潛伏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