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脈乃是河流精華的凝聚,天然成型的水脈通常都與河流所流經的山川地勢相連,這是天地的造化,修士可以借用,甚至可以部分掌控,但卻極難直接截斷。
水脈雖然看似柔弱飄忽,但正是因為如此它才能夠勾連山川地勢,因此,想要截斷水脈可是極為困難,越是龐大的水脈越是難以截斷,便如同青冥江與玉蘭河,基本上就沒有截斷的可能。
然而就算是能夠截斷的水脈也很少有人回去做,截斷了水脈實際上就是在與天地為敵,不但修士可能要受到水脈斷裂所引發的一些列災害的侵襲,而還對修煉界造成極大的損傷,所以水脈輕易動不得。
但這中間其實也不是沒有取巧的方法,就如同五行宗這般神鬼不知的從青冥江水脈當中引一條支脈出來,既不傷及青冥江水脈的根本,又能夠給五行宗帶來絕大的好處。
但能夠從一條完整的水脈中分離一條支脈出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便是強如五行宗,也是在謀劃了數百年,又具體籌措了數十年這才敢暗中著手進行的。
“這容易啊!”
在融合了另外一半兒化水神符并度過第三次雷劫之后,螳螂兩斷顯然靈智大增,想也不想就答道:“當初五行宗之所以想要暗中截取一段水脈帶回五行宗就是因為他們有能夠調控天下靈脈的乾坤寶鼎在手,完全可以將截取的水脈保存在乾坤寶鼎當中帶回,咱們也可以呀!”
陸平恍然,道:“你說是玲瓏,她可以嗎?只不過是一劫靈寶罷了,如何能夠與乾坤寶鼎相比?”
玲瓏這一次犯了錯誤卻又得了天大的好處,此時早已經是立功心切,聞聽陸平所言,連忙道:“我可以的!”
螳螂也點頭附和道:“玲瓏她的確是可以的,不過玲瓏到底不比乾坤酒鼎,只能夠保持水脈很短的時間,我現在不用想著要截取那條水脈,青冥江引出的這條支脈就是現成的,也算是漁翁得利了。”
“恐怕現在五行宗正盯著這條支脈呢,畢竟之前你靈寶兩斷的身份恐怕已經被五行宗猜到了,他們不會不防著你的,現在你的雷劫已經渡過了,恐怕現在不僅是五行宗,其他各門各派也都在尋找你。”
螳螂嬉皮笑臉,道:“老大,我可是你手下的靈寶,找我何嘗又不是找你,不過這個時候想要找到咱們可就難了!”
陸平微微一喜,道:“哦,有什么能夠避過他們的好辦法?”
這個時候陸平想也不用想都知道已經有許多人正在趕往先前螳螂兩斷渡劫的地方,特別是五行宗,被自己壞了數百年謀劃的事情,恐怕早已經把自己恨得咬牙切齒了。
此時陸平已經順著青玉運河南下了,不過陸平已經追上了回縮的青冥江水脈支脈,干脆便借助玲瓏之力進入了其中,隨著支脈的回縮而向著青冥江而去,不過陸平也知曉這樣做風險很大,很有可能便會被他人發現并懷疑。
螳螂兩只前肢來回一刨,“錚”的一聲脆響,道:“老大,你莫要忘了咱的跟腳是什么!”
螳螂的跟腳是什么,化水神符啊,有這件寶物在手難道還發愁被人發現?那么搜找陸平的人就成了開天七祖那般人物了。
洛心山之下不遠處,土靈子背著雙手懸停在先前雷劫到來之時的水面之上,這個時候的陸平在雷劫之后便早已經離開了。
金蟬老祖到現在都沒有消息,顯然已經兇多吉少,而靈寶兩斷現在也已經沒了蹤影,但先前那九道雷劫他卻是看在眼中的,那么靈寶兩斷現如今恐怕也已經是純陽靈寶。
說道純陽靈寶,土靈子有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衣袖,暗嘆一聲,要是乾坤寶鼎是一座尋常的純陽靈寶,這一次洛心山之戰恐怕反而勝算會多一些,只是那樣一來的話,想要扯動兩條被牽引而出的大河水脈可就不容易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
土靈子微微睜開眼睛看向身側,張口問道:“沒有找到?”
說話間水靈子如同一團輕霧一般出現,苦笑著點了點頭,道:“敢在這個時候攪局的,恐怕會是一位一直隱藏的純陽修士,否則不會再水猿器靈調動水脈的情況下還能夠留在水脈當中。”
土靈子道:“若是對方有如同乾坤寶鼎一般能夠操控靈脈的靈寶,而且本人極為精通水屬性神通,倒也不是不能夠在水猿器靈的操控下停留在水脈當中,到不一定非得是純陽修士。”
水靈子道:“那金蟬呢,他雖然主修陣法,但實力可也不算太弱,就算是尋常大修士想要將其斬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若非純陽修士怎么可能?”
土靈子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做過多的糾結,而是問道:“靈寶兩斷原本是斷水一脈的鎮派靈寶,對于這件靈寶想來你是最為熟悉的,你說這一次的純陽雷劫它是否渡過了?”
水靈子想也沒想,道:“自然是渡過了,靈寶兩斷的跟腳原本就是半張化水神符,在剪斷了水脈之后將另外半張化水神符吸收融合,無論是品質還是其他方面都已經達到了純陽靈寶的門檻,更為關鍵的是它的跟腳乃是蟬道人親手所制的化水神符,成就純陽靈寶對于其他靈寶或許困難,但對于它來說卻不成問題。”
土靈子點了點頭,道:“化水神符啊,此人恐怕就是憑借此物逃過了所有的搜尋,他若以化水神符化為流水遁走恐怕就算是我們也尋他不到,恐怕只有蟬道人自己能行了吧?”
水靈子沒有接著土靈子所言,而是問道:“這一次返回宗門怎么辦,事情辦砸了不說,連乾坤寶鼎的五大純陽器靈都少了一個,乾坤寶鼎的神妙必然大減,老祖他老人家會不會……”
土靈子瞟了她一眼,道:“老祖怪罪下來,此事自有老夫一力承擔,不過老夫現在好奇的倒是那人到底用什么斬殺了擁有不死之身的水猿器靈,靈寶兩斷能做到嗎?”
水靈子愣了一愣,道:“進階了純陽的兩斷或許能夠做到。”
土靈子“唔”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那此人會是用什么方法斬殺了水猿器靈?”
就在這時,一陣巨大的轟鳴聲沿著青玉運河由遠及近傳來,早已經連同的青玉運河的水流開始動蕩,水流的流速陡然加快,嘩啦啦的流水聲甚至激起了一朵朵白色的浪花。
玉蘭河與青冥江兩條水脈支脈雖然都已經回縮,但青玉運河終究還是開通了的,也算是為南北兩地的往來提供了便利。
水靈子猛然一驚,道:“這是,這是青冥江的那條水脈支脈,有人在截取這條支脈!”
相比于水靈子的激動,土靈子則淡然了很多,似乎早已經猜到了會如此,道:“有化水神符隱藏行跡,有純陽兩斷能夠剪斷水脈,若是換成是老夫也不會放過了這條水脈支脈,不過現在老夫倒是有些明白此時如何能夠在水猿器靈震動水脈的情況下依舊還能夠藏身水脈之中了。”
水靈子也馬上反應了過來,道:“師兄是說乾坤酒鼎的仿制靈寶?”
土靈子點了點頭,水靈子又道:“那我們怎么辦,現在追上去?”
土靈子搖搖頭,道:“已經晚了,有化水神符護身,有水的地方就不會怕被人發現,本派數百年謀劃最終卻是做了他人的嫁衣,本派為此還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實在是不甘吶,只希望有人能夠察覺到他的身份,我五行宗必然要與此人不死不休!”
土靈子轉身消失,但他的聲音依舊留在此地:“通知本派所有修士立即返回宗門,小心各門各派的暗中報復,水師妹你帶人沿途護送玉蘭河水脈支脈回縮,那人已經盜走了青冥江支脈,玉蘭河水脈便不能再出問題了!”
數日之后,青玉運河之上,陸平愜意的躺在玄龜背上溯著運河一路北上,一只巨大的螳螂則在玄龜背上來回奔走,似乎顯得極為好奇。
陸平實在返回到了青冥江之后這才沿著運河北上的,倒也不怕被別人懷疑,相反,敢在這個時候沿著運河北上的,恰好證明了與洛心山之戰無關。
更何況陸平法相中期的修為更具有迷惑性,不會有人想到那截取水脈、斬殺五行宗陣法宗師之后,在眾多修士的圍追堵截之下從容離去之人會是一位法相中期的修士。
陸平此行實際上是為三靈而去,三靈此時還在五行宗的手中,陸平必然要去救援。
“可惜了,若非玲瓏的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咱們完全可以將這一條水脈支脈徹底的收了,看來要讓玲瓏盡快度過第二次雷劫了。”
螳螂跑上跑下,嘴里喋喋不休道:“現在就算是召喚第二次雷劫也晚了,剩下的半條支脈早已經回縮到了青冥江水脈主脈當中,想要再行牽引可就難了,不過就算是這半條支脈也足夠老大你修煉用的了,這可是你一個人獨享吶,您老人家的修為在短時間內又會暴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