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鄧明的幫助之下,陸平接連破開了數個陣法,向著空冥殘陣而去。
那鄧明便是那長須長發的邋遢怪人,當時陸平是在受不了這家伙滿身邋遢和一身異味,徑直搖了搖手腕,也沒有看到是如何掐出的法訣,鄧明就感覺到一股水漩渦以莫可匹敵的力量突然從腳下升起,將他整個人都吞了進去。
就在鄧明以為自己這是要死了的時候,卻突然察覺那奇異的旋轉力量所帶來的眩暈消失了,鄧明終于察覺到了不對,猛然睜開雙目時這才看到陸平依舊站在他的面前,所不同的是,此時鄧明周身上下似乎已經被人揉、搓了三遍,感覺到一陣陣的舒爽。
腳下的海水涌動甚至能夠將一絲絲的涼風帶進陣法當中,鄧明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伸手向著頭頂一抹,果然是亮光閃閃,不僅僅是頭發,便是眉毛和胡子都已經消失不見。
鄧明心中一陣陣發寒,他知曉剛剛陸平若是要殺他,當真就是跟摁死一只螻蟻差不多,不過隨即他心中又是一松,既然剛剛沒有死了,那至少證明眼前之人是不會殺他了。
想想方才陸平破陣之時被自己譏諷為菜鳥,鄧明已經將陸平不殺他的目的猜測的七七八八了。
這空冥殘陣其實分為內外三層,最外一層幾乎都是歷來鉆研空冥殘陣的陣法師的涂鴉之作,往往都是用來起一些阻擋騷擾的作用,不過也可以看做是一向考驗,一項是否有資格進入空冥海的考驗。
當然,若是陣法的初學者,這最外圍的簡易陣法倒也不失為一處極好的練手之地。
而當陣修大概有了真正的陣法師的資格的時候,便能夠破開了這最外圍的陣法,來面對并鉆研中層的陣法。
而中層的陣法則是出自歷來鉆研空冥殘陣的陣法師的手筆,這里的陣法的威力要比最外圍的那些陣法要難纏了許多,但這里留下的多是歷代陣法師鉆研空冥殘陣之后的所得,既是歷來陣法師以保護殘陣為初衷而形成的一個傳統,同時也是后代陣法師爭奇斗艷,各逞手段的一個擂臺。
因此,這些陣法往往表達的多是鉆研殘陣的陣法師在陣法上的創意、理解,陣法的威能或許不大,但卻往往巧妙,普通的陣法師雖然有了鉆研這些陣法的資格,但想要徹底通過中層陣法,真正的接觸到空冥殘陣,那么這個修士在陣法上的造詣必然已經達到了陣法大師的級別。
而陸平先前所引發的那一套連環陣,則已經是位于陣法中層了。
“哦,這么說你已經是陣法大師級人物,倒是可以接觸到內層的空冥殘陣了?”
陸平饒有興致的問道。
“那是當然!”
鄧明略帶一絲得意,道:“鄧某進入空冥海二十余年之前不過就是一個看看達到陣法師級別的修士罷了,不過僅僅十年的時間,便已經從最外圍的陣法一路突破到了真正的空冥殘陣面前,乃是貨真價實的陣法大師,之后這十多年,鄧某已經吃透了這殘陣當中的三個陣法!”
陸平瞟了一眼洋洋得意的鄧明,口中冷哼一聲,道:“事前從普通陣法師成為陣法大師也不過十年的時間,之后十多年的時間卻才只吃透了空冥殘陣的三個陣法,有什么好得意的?”
鄧明聞言頓時跳腳,連眼前這人乃是可以談笑間將他灰飛煙滅的存在也不顧了,大聲道:“你,你懂什么,那空冥殘陣當中的陣法每一個都是精妙絕倫,絕大部分都是當年空冥派的陣法宗師級人物所留,在空冥海當中停留的陣法師都流傳這一個衡量說法,那就是若是一個陣法師能夠琢磨透了空冥殘陣當中的七個陣法,那他就是當之無愧的陣法宗師。”
這個陸平倒當真是不知,只是他卻知道當年的空冥派大陣覆蓋方圓千里,里面所包含的各種大小陣法沒有近萬也有千余,可一名陣法宗師的級別卻只是緊緊吃透七個陣法便能夠達到,這令陸平多少也有些難以置信。
“不要以為這七個陣法便容易參悟的透!”
鄧明似乎明白陸平的心中所想,道:“這空冥海方圓千里之內不知道隱藏了多少各門各派的陣法師,其中不乏那些世家巨派的門人子弟,在自家門派都有著完整的陣法傳承以及充足的資源,可他們依舊還是要來這里觀摩鉆研空冥殘陣,甚至有不少修士花費了數百年都不見得能夠破開七道陣法,成就陣法宗師,鄧某一無門無派的陣法散修,能夠用十多年的時光連破三個空冥殘陣當中的陣法,可不比那些名門大牌培養的陣法師差了!”
陸平心中微微驚訝,不由的對旁邊這位陣法大師有了一絲敬意,以一個散修能夠走到這一步可也算是著實不易了。
說話間,兩人破開了一處陣法之后,鄧明突然道:“就是這里了,這里就是空冥海中層陣法與內層空冥殘陣的界限。
陸平看了看,道:“怎得看起來沒有什么區別,這里陣法相連,怎得就能夠區分殘陣遺跡和后來人留下的陣法之間的區別?”
鄧明笑了笑,手中隨便掐出一道法訣,向著身后的陣法上打去,一層五彩的光芒從陣法之上閃過,隨即陣法便再次趨于平靜。
“為了向空冥派的修士致敬,之后歷代的陣法師在留下自己陣法的時候都將陣法的光暈色彩限制在了五彩,有的甚至不惜以降低陣法威能為代價,而真正的空冥殘陣卻都是七彩的光芒。”
鄧明說完,雙手掐出法訣向前一印,七彩的光芒頓時從眼前的陣法之上閃爍而出。
陸平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那么你所說的前輩修士遺骸又在何處?”
鄧明道:“就是從眼前這陣法一路向前破去,大概在第五個陣法處。”
陸平轉身看了看鄧明,道:“你不是說你自己才只能夠破解這里的三個陣法么?”
鄧明解釋道:“不錯,晚輩在下在無意中破解了這里的第二個陣法的時候便已經能夠察覺到那位前輩的遺骸了,可惜之后數年,晚輩卻只破解了第三道陣法,而第四道陣法卻始終無法打開,不過現在有前輩相助的,打開第四道陣法卻不是難事。”
陸平奇怪的看了看他,道:“你知道那遺骸當中有何物么?”
鄧明茫然道:“不知道啊,希望能夠得到那位前輩的陣法傳承吧,畢竟我們這些散修所修煉的東西往往不成體系,那位前輩能夠走到那里,那就是至少破開了四道陣法甚至更多,陣法修為至少也是在晚輩之上的。”
陸平看著鄧明從儲物法器當中開始掏著一些什么東西,看樣子要著手破陣,于是道:“這里所遺留下來的陣法師的遺骸很多么?”
鄧明布陣的速度微微一滯,帶著些許蕭瑟緩聲道:“的確有,有的陣法師終生都是在這里鉆研陣法,一直到坐化為止,早已經將這些當成了自己的歸宿,大部分的卻是在鉆研陣法的過程當中被困在了陣法當中而無法破陣而出,漸漸的老死在里面。”
說話間,鄧明極為熟練的將幾件布陣所用的器物按照不同的方位擺放好,而后將手中一樣陣盤激發,幾道光暈陡然在殘陣之上出現,一道五尺高低的門戶突然出現在了殘陣之上。
“前輩走吧,這殘陣通常被后來的修士破解之后都要盡可能的恢復原狀,這里是陣法師一脈的修行圣地,所有的一切都要盡可能的保留,以流傳后人,否則的話就算空冥派留下的殘陣再高明,這數千年來也不夠我們這些陣法師前仆后繼的破解的。”
鄧明當先從門戶跨入了殘陣當中,陸平想了想,不動聲色的將衣袖抖了一抖,而后便隨著鄧明踏入了第一層的殘陣當中。
看著身后的門戶緩緩縮小直到消失不見,陸平抬頭看去,此時自身已經在一處七彩的的陣法空間當中,在另外一側,鄧明開始在著手布置破解第二道陣法了。
陸平的雙目越發的幽深,向著這一層的陣法空間之處四處游走,隨意查看著什么。
鄧明見狀道:“前輩,這一處空間倒是被晚輩查看的差不多了,應當沒有什么陷阱之類,但是待得我們突破了新的陣法之后,前輩就要小心謹慎了,沒準在這些陣法空間當中便遺留著一些陣中陣、陣法陷阱之類的,一旦踏入,若是陣法威力不強還好處,若是相反,那咱們可能就要像晚輩看到的那位前輩修士的遺骸一般困在其中了。”
就在陸平與鄧明二人踏入空冥殘陣之后,待得那道門戶消失后不久,旁邊一處陣法的光芒陡然消散,腳步聲響起,一個中年男子都里面緩步走了出來,看了看那空間門戶出現的地方,臉上露出一絲探究,道:“這人怎得到了此處,難不成此人還是一名陣法師不成,不過看樣子倒是不太像,嘿嘿,若是在其他地方文某見到此人或許還要退避三舍、虛與委蛇,但在這空冥殘陣當中,倒是一個困殺其人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