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船的一處密艙當中,陸平找到了正在與幾名女弟子重新刻畫艙壁上的符文的胡麗麗。
見得陸平走進,幾名女弟子紛紛找了理由笑嘻嘻的跑出去了,只剩下兩個人留在密艙當中。
胡麗麗笑著看了看陸平,轉身繼續在艙壁之上描繪全新的符紋。
陸平走過去仔細看了看這些艙壁上的符紋,道:“這可當真是繁復啊,整座寶船連帶船體以及這些所有的密艙、甲板甚至過道都要繪刻上這些密密麻麻的符紋,還不能有一絲錯誤!”
胡麗麗笑道:“那可不是,而且這些符紋想要繪制也不是那么容易,不但要有相當的修為,而且對于陣法的領悟也必須要達到陣法師的級別。”
陸平問道:“估計什么時候能夠完成這些符紋的篆刻?”
胡麗麗皺了皺眉頭,道:“這可就說不準了,這寶船的大陣是一座極為龐大的復合陣法,雖然及不上護派大陣那般規模宏大,但在復雜程度上要比護派大陣之類的都要高的多,這些陣法有的是防護陣法,有的是攻擊陣法,有的是固化自身的陣法,有的是聚集靈氣的陣法,有的是鎮壓風浪的陣法,還有的是匯聚風浪的陣法,等等,大大小小下來共有十多種陣法,每一種陣法都各不相同。”
陸平對于陣法并不精通,聞言道:“這可真夠復雜的!”
胡麗麗笑道:“這還不止呢,這只是說了寶船大致的陣法分類,里面還有許多詳細的劃分,譬如防護陣法當中,就有防御外敵的陣法,還有防護船體自身結構的陣法,還有房子海水侵蝕的陣法,等等大小數種,這些具體的陣法要統統合并在一處還不能有絲毫的沖突產生,而且到了最后,各大種類的陣法還要集中與陣法相連,這樣才能夠使得寶船上的陣法師能夠集中調解寶船上的不同陣法,做到隨機應變。
陸平在一旁聽得咂舌不已,而胡麗麗卻是越說越興奮,接著道:“寶船上的這些陣法有一些是原本就知曉的,但有一些甚至是連老師都不知道的,這幾年在寶船當中協助老師回復陣法,不僅僅是我學到了不少東西,就算是老師也時常說自己受益匪淺,……”
陸平對于陣法根本就是一知半解,聽得胡麗麗在一旁滔滔不絕的講述各種陣法的優劣,即便是陸平擁有堪比法相中期修士的神念修為也聽得腦仁兒疼,太陽穴突突直跳。
最后索性不再聽胡麗麗講述,轉而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胡麗麗的臉龐,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欣賞著一件絕世珍寶一般。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極為輕易的便化解了那些在陸平聽得枯燥的乏味的陣法細節。
胡麗麗不一會兒便發現了陸平的動作,饒是胡麗麗平日里也是個潑辣的,但被陸平這般看來看去,臉上也漸漸的掛不住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干脆一扔手中用來刻畫陣法符箓的筆刀,面紅耳赤的道:“你干什么呢,看什么看!”
陸平奸計得逞,裝模作樣道:“嗯,除了目光還算青亮之外,面色卻是顯得有些憔悴了,我先前為你準備的蘊神丹你沒有服用么?”
聽得陸平說自己臉色差,胡麗麗不由深處牽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龐,道:“服用了啊,真的很差嗎?”
陸平嚴肅的點了點頭,道:“雖然依舊是光彩照人,但與以前相比還是差了那么一點點!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留給你的蘊神丹有不少都被你分出去了吧?”
胡麗麗被陸平說中了心事,不由辯解道:“還不是因為你煉制的丹藥太少的原因,這寶船上的符紋刻畫實在太過復雜,況且這些日子以來雖說是在不停的修復寶船上的這些陣法禁制,可事實上卻和一次閉關差不多,每個人在陣法上的領悟都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大伙兒自然誰也不愿浪費時間,全部的精力都投入進去了,雖然很累,可與大家的收獲相比實在不算什么,為了不因為神念耗損而影響了大家修復寶船上的陣法,這些丹藥自然就分發出去了!”
陸平聽得胡麗麗所言,知曉這五年當中她怕是沒有一刻的休息怠慢,手指不免在胡麗麗清麗的臉龐之上滑動,心中不由大為憐惜。
胡麗麗被陸平這般親密的動作弄得大為羞惱,想要伸手將他的開,可又舍不得這片刻的溫存,只得將一張臉漲得通紅,秋水一般的眸子躲躲閃閃的斜睥著陸平。
陸平看得大為有趣,趁著胡麗麗不注意輕輕的在她的臉上啄了一啄,然后“嘿嘿”壞笑著躲開了胡麗麗的巴掌。
“作死呢!”
胡麗麗這一巴掌本就是作勢,倒是有一小半兒的心神都放在了陸平身后的密艙口,見得沒有人看見這才狠狠的瞪了陸平一眼,隨即紅著臉低著頭不再說話。
陸平看著胡麗麗露出來的雪白脖頸上漸漸染上一層嫣紅,這才笑嘻嘻的將兩只玉瓶拿了出來,道:“這一次給你準備了新的丹藥,可比之前的蘊神丹好多了,不但能夠極快的恢復神念的損耗,而且對于神念受損之后的修復以及神念的增長都大有益處!“
陸平言語果然分散了胡麗麗的注意力,將她從方才的羞窘當中解脫了出來,好奇道:“咦,是什么丹藥?”
胡麗麗見得陸平戲謔的眼神馬上就要作鬧,陸平連忙求饒道:“是真的,是真的,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從天琴師叔那里求來的育神丹,雖然只是半步法相級別的丹藥,但對于神念的恢復以及孕養卻是之前那蘊神丹的數倍!”
胡麗麗一把奪過了陸平手中的玉瓶,給了陸平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這才喜滋滋的將玉瓶放在了陸平專門找陳煉打造的水晶儲物戒當中。
就為了胡麗麗手上的這一枚水晶戒,陸平不惜用一件天階靈物才從天象老祖手中換來了一塊空晶石,又讓陳煉不惜浪費了諸多靈材,這才將這枚儲物戒打造成了通體水晶一般的顏色。
用當時陳煉的話來說,就是“你這純粹就是吃飽了撐的,浪費這么多上等的靈材,就為了將這枚儲物戒打造成水晶色?”
陸平才懶得與這些什么都不懂的人解釋,拿了這枚打造成記憶當中的樣式的水晶儲物戒興沖沖的回到黃離島,將這枚戒指送給胡麗麗,然后鄭重其事的將這枚戒指戴在了胡麗麗的手指上,道:“從今天開始,我們便正式結為道侶了!”
原本因為陸平送的這枚漂亮的儲物戒感到萬分驚喜的胡麗麗聽到陸平的話之后登時大怒:“什么叫正式,難道之前你都沒有將我當成你的道侶么?”
陸平只得抱頭鼠竄。
陸平見得胡麗麗將玉瓶收了起來,這才又拿出了兩只玉瓶,道:“這兩瓶當中倒是蘊神丹,之后若是有其他陣法師相求,你只管拿這個便是,那育神丹可煉制不易,你可要留下自己一個人用!”
胡麗麗嬌笑道:“知道了,你這個小氣鬼,什么時候咱們的多寶童子也變得吝嗇了?”
胡麗麗嘴里雖然取笑陸平,心里卻是吃了蜜一樣甜,陸平的丹藥雖然分了高下,卻是將好的留給自己,卻又沒有忘了其他人,這讓胡麗麗在諸多陣法師當中有了寬松的轉圜余地。
陪著胡麗麗在寶船當中呆了半日的功夫,陸平這才從天靈山后山海崖下出來。
不料陸平剛剛出得禁地之外,尚未回味方才與胡麗麗在一起的溫馨,迎面便走來一個令自己一腔的好心情盡數東流的人。
“陸師弟,聽掌門師伯那里吩咐,你有什么好東西要送給我?”
玄微真人滿臉誕笑的看著陸平,讓陸平大倒胃口。
陸平自然不曾有東西送他,但掌門師尊的意圖陸平卻是明白,無奈之下伸手將儲物法器當中的幾枚玉簡掏了出來,扔給他,道:“你先大概看看里面的內容。”
玄微真人不知陸平何意,伸手接過了玉簡一枚枚的查看起來,然而每看一枚,玄微真人的臉色不是越來越亢奮,而是越來越差,到得最后一枚看完,玄微真人的臉與哭喪已經差不多了。
“不是吧,這可是水晶宮秘傳的尋礦秘術,水晶宮改不外傳的,怎得會在陸師弟你的手中,該不會是你,你,……”
陸平沉著臉,道:“你應當知曉這其中的關系,若是有半點風聲走漏,你當知道這后果!”
玄微真人怯弱的道:“我不要這些東西還不行么?”
陸平一甩手,向著遠處走去,道:“不要?晚了!”
玄微真人想要追上去,可卻發現只是這一愣神的功夫,陸平已經走得遠了。
玄微真人自怨自艾之下,只得重新將注意力放到了手中的幾枚玉簡之上,神念一變查看其中的內容,一邊道:“好么,師徒兩個人一起算計我,這算什么,殺了水晶宮的修士,而且還是能夠擁有水晶宮尋礦秘術傳承的修士,水晶宮會善罷甘休,這事情他們師徒兩個承擔就算了,怎得又把我也拉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