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都是經歷了連番大戰,體內真元不同程度有所耗損,趁著霧陣屏障尚未開啟,都盤坐在地手里握著上品靈石來恢復體內的真元,不過雷老六與陸碧此時在眾修眼中已經隕落,卻是不能夠以真面目顯露在人前了,而且陸平還背上了斬殺碧海靈蛇的黑鍋,不知道這件事情會在什么時候傳到碧海靈蛇一族當中。
陸平一邊搬運真元,一邊用神念注意著體內的狀況,蘊藏于血脈當中的真元混雜了一絲黑色,正是先前陸平以萬毒漿為引而改制的爆元丹,這種丹藥原本的藥性比之現在還要強烈,經過陸平的改制之后雖然壓低了毒素,但也使得這些毒素潛藏的更深,想要徹底清除比之前要難了不少。
這一顆爆元丹只能夠支撐一個月的時間,若是陸平不能夠在一個月的時間內沖出西荒之地,擺脫天馬一族的追殺,那么毒丹反噬,陸平勢必實力大降。
這個時候在河源之地當中的天馬族修士想來也已經意識到馬晨曦失蹤的不脫了吧!
陸平體內如同奔流大河一般的真元隨著血液在血脈當中流轉,陸平能夠清晰的察覺到每當真元在肉身當中流轉之時,都會有絲絲縷縷到看不見的黑色雜質從體內排出,這些黑色的雜質便是爆元丹當中所蘊藏的毒素,只是這個過程顯得極為緩慢。
河源之地當中,馬晨曦到現在都沒有路面,這個時候他已經意識到了不妥,想及當時的情境,馬忠山越發的覺得當初那雷老六的出現是一個誘餌:難不成當真有人設了局要殺四公子?若當真如此的話,方才雷老六再次出現豈不是意味著四公子已經……
馬忠山已經不敢再想下去,若當真如此,馬忠山十分清楚這對于天馬族來說意味著什么,更清楚這對他自己來說意味著什么。
不行,一定要想一個辦法推卸責任,即便原本他就沒有什么責任,可也不能在族長盛怒之下或者尋找兇手未果的情況下做了發泄對象或者替罪羊。
對方處心積慮的謀殺四公子顯然已經做好了善后準備,如今那雷老六也已經隕落,這件事情便更加說不清楚。
“馬忠山小心!”
一聲驚呼將馬忠山從當先的場景當中喚醒過來,馬忠山一抬頭便看到一臉冷峻的謝天陽突然以令人意外的一種方式將一道細長的仿佛鐵針一般的飛劍朝著馬忠山的頭顱刺了過來。
馬忠山倒吸一口涼氣,手忙腳亂的將身上的法寶召喚出來抵擋,好在謝天陽只有一人,而馬忠山身周現在卻幾乎聚集了天馬族進入河源之地的所有人,幾名同族修士一起出手,這才將馬忠山堪堪從謝天陽冷箭一般的刺殺當中救了下來。
進入寒暑不侵境界的馬忠山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嘗到寒意刺骨的滋味了。
謝天陽一擊便退,迅速脫離了天馬一族的合圍,天馬族修士雖然人多,但對于謝天陽這種方式卻是徒呼奈何,這兩天為了馬忠山手中的這塊蛟血石,謝天陽用各種手段已經襲殺了兩名天馬族修士,重傷的更是有四人。
馬忠山也想過要進入霧陣,然而進入霧陣之后天馬族現在唯一的人多勢眾的優勢也將會喪失,馬忠山沒有信心單獨一個人在霧陣當中保住手中的蛟血石。
不過謝天陽方才在這兩天當中最為接近成功的一擊不但沒有令馬忠山膽寒,反倒是更加堅定了他保住手中這塊蛟血石的信念。
現如今馬晨曦一直不出現極有可能遭人毒手,而當初力主不去為馬晨曦做接應的馬忠山便是極好的替罪羊。
馬忠山要想活下去便只有將這塊蛟血石千方百計帶出去,謝天陽幾乎不擇手段的偷襲更加讓馬忠山認識到了手中這塊蛟血石的價值,手中的這塊石頭便意味著天馬族將會再次出現一位如同族長馬振那般的人物,只要自己將這塊血石帶出來,自己就是天馬族的英雄,天馬族就不會在這一次河源之地當中一無所獲,族長縱然是恨極了自己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自己下殺手。
想通了道理的馬忠山不由的振作了起來,當務之急便是要振奮周圍這些同族修士的士氣,收攏人心,畢竟這兩日來眾人與其說是保護馬晨曦手中的蛟血石,倒不如說是在保護他的性命,無論如何也不能夠讓謝天陽神出鬼沒的偷襲殺散了人心。
一層層的光暈從陸平身前不遠的霧陣屏障上剝離,陸平知曉這是河源之地的重新開啟在即了,耳中不斷地傳來法術的轟鳴聲,這是有的修士已經等不及了要強行破開屏障。
五日之后,霧陣的屏障終于到了開啟的時刻,陸平振作了精神,雙目當中一道道的青光閃爍著蓄勢待發,而神念更是早已經像一灘畜足了的洪水,死死的擠壓在霧陣的屏障之上,就等屏障徹底剝離殆盡,他要第一時間逃走還不能夠引起霧陣外想來早已經聚集起來的天馬族修士的注意。
砰!砰!砰!
早已經有耐不住性子的修士打破了越發衰弱的屏障沖了出去,陸平并沒有那樣做,因為他不想過早的引起天馬族修士的警覺。
就在這時,陸平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向著臉上一抹,一股水紋一般的波動傳來,陸平頓時換了另外一幅面孔出現。
一聲輕響傳來,陸平精神一振,三靈與雷老六早已經被他收到了黃金屋當中,神念就感覺到突然一松,頓時就像傾斜的洪水向著霧陣之外沖去。
陸平眉頭微皺,不過腳下卻是不慢,越洋舟化作一道藍光便沖了出去。
怎得沒有天馬族的修士,奇怪,連錦鯉族似乎也沒有出現?
與陸平想象當中的天馬族傾巢出動準備尋找圍剿擊殺馬晨曦兇手的情景不同,陸平沖出霧陣之時,神念不但沒有發現天馬族修士,就連錦鯉族修士的修士也沒有出現。
這怎么可能?
陸平心下驚疑不定,不過腳下的遁光依舊不減卻也不增,隨著他一塊沖出來的修士還有數十人,陸平便不緊不慢的隨著這些人的遁光向著東方飛遁而去。
不對!
陸平神念在四周盤桓的時候似乎發現了什么不妥,心中一凜,這四周的情況很是詭異,有人隱匿,不過對方的隱匿神通極為高明,若非陸平有著比法相初期修士還要龐大的神念,定然不會發現。
不過即使陸平發現了詭異之處,但也只是發現了些蛛絲馬跡罷了,并沒有發現隱匿起來的修士!
好高明的藏匿之術。
陸平心中暗生寒意,臉上卻不敢有絲毫表示,只是隨在幾名同樣向東而去的修士身后遁去,而全身上下卻是暗自戒備,稍有不妥便要拼力而逃了。
就在這時,一股強烈的風嘯之聲從陸平身后的霧陣當中傳來,一聽便是有修士因為全力施展遁速而產生的尖嘯。
修士在飛遁之時通常都會通過法力降低這種尖嘯之聲的產生,否則每一名修士在飛遁之時豈不是都成了招搖過市一般。
而現在有人居然這般從霧陣當中沖出,那必然是因為情急之下已經顧不得許多禁忌,又或者是別有什么目的,想要引起人的注意。
果然,尖嘯聲傳來,不少修士將莫名的向著身后看去,陸平心中一動,也放緩了飛遁的速度向后看去,這個時候若是自己頭也不回的飛遁必然會惹人生疑,陸平忌憚那藏匿之人,雖說改換了容貌,但若當真碰上藏匿之人是法相修士,這瞞天過海訣能不能瞞天過海還是兩說。
馬忠山倉皇從霧陣當中飛遁而出,在見到外面世界的那一刻不由的長舒了一口氣,似乎覺得自己已經安全。
馬忠山最終還是在謝天陽層出不群的襲擾之下逃進了霧陣當中,然而這謝天陽不知有何手段,卻是始終能夠在霧陣當中尋找到馬忠山的蹤跡而追上來,好在霧陣當中多是一處處不固定的空間,只要馬忠山察覺到不妥只要縱身一躍,便能夠讓謝天陽再尋找一段時間。
就這樣躲躲閃閃,馬忠山居然愣是從謝天陽的追殺之下活了下來。
不過馬忠山在沖出霧陣之后馬上就變了臉色,他之所以在飛遁過程當中鬧出這般大的嘯聲為的便是引起前來接應的天馬族修士的警覺,然而與他想象當中的天馬族眾多修士的接應不同,河源之地以外居然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只有為數不多數十名從河源之地當中出來的修士正急匆匆的各自離開。
怎么會這樣!
馬忠山臉上頓時閃現出驚慌之色,同時背后響起一聲比他先前的嘯聲更大的聲響。
那是劍嘯之聲!
馬忠山臉上現出一片狠戾,轉身將自己手中的法寶全力去封擋!
馬忠山被霧陣當中飛出的劍光斬飛,在半空當中便噴出一口血霧。
劍光收斂,謝天陽從霧陣當中大步而出!
“小子,敢爾!”
一聲怒喝從虛空當中傳來,馬忠山臉色大喜,顧不得內腑重創高聲叫道:“馬立長老,蛟血石!”
一道門戶光芒閃過,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突兀的出現在馬忠山身后。
謝天陽正要追上前去補上一劍,看到突兀出現的老者卻是倒吸一口涼氣馬上停了下來,同時一件看不清本體的法寶從謝天陽身后騰起,紫色的光芒將其牢牢護住,雙目當中奇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天馬族能夠被稱作長老的人物那必須是法相中期的修士!
這熱鬧誰敢看?
四周原本放慢了速度準備看熱鬧的修士頓時一哄而散,陸平心中恍然,天馬族怎得會對族長之子的死會無動于衷,不過是派了更厲害的人物前來罷了。
不過陸平的腳下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誰知道四周是否還隱藏著天馬族的法相修士,現在那老者被蛟血石吸引了注意力,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只是可惜了那謝天陽,不知道能不能在天馬族法相中期修士的追殺下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