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竹的話音剛落,張勝坤早已經“咯咯“笑道:“李家姐姐總是這么不近人情,難怪我家大哥對姐姐一往情深,卻總也難博姐姐一笑。”
張勝坤身邊的修士臉色一紅,笑罵道:“你這丫頭,可有你這等奚落自家兄長的妹子?”
王一山沒有想到一顆聞羞草居然將三家城風頭最勁的四位年輕修士盡數吸引了過來,聽得李修竹的話,臉色就是一變,三家城中張家勢大,王李兩家一向聯手共抗,往日這李修竹雖說高傲,可還顧忌一下自己的面子,今天一上來看似針對的是張家兄妹,其實言語間卻是把自己的面子也駁了去。
王一山若有所思的瞟了旁邊的銀衫修士一眼,正好看到銀衫修士也看向他,連忙換了一張笑臉向銀杉修士點頭示意,冷靜下來的王一山終于恢復了思考能力。
四個人的氣場分作三個團體,互不相讓,市場當中頓時風起云涌,眾人紛紛躲避,不愿參合到三家島三大勢力的爭斗當中去。
張家兄妹聯手,自然大戰上風,以往碰到這種情況,王一山和李修竹都會選擇聯手與張家兄妹抗衡,今天李修竹上來便是孤家寡人,沒有一絲與王一山聯手的跡象。
王一山在四人當中本就最弱,片刻之后便落了下風,被三人的氣勢壓得面紅耳赤,后退了一步。
王家的煉丹師有些著急,王一山畢竟代表著王家的臉面,若是在人前出了丑,丟人的便是王家,可他在王家算是老一輩,不好插手小輩間的爭斗,于是將求救的目光看向了銀衫修士。
銀衫修士輕笑一聲,向前踏了一步,渾身的法力頓時暴漲,居然也是一位溶血巔峰的修士,二人聯手頓時將壓迫而來的氣勢頂了回去。
張家兄妹都是一臉凝重的看著氣定神閑的銀衫修士,銀衫修士顯然未盡全力,這下李修竹那里卻成了最弱的一環,張家兄妹自然不介意讓她吃些苦頭,王一山也是一臉的陰沉,暗恨李修竹剛剛駁了自己的面子。
陸平身旁的凡人老者早已經嚇得瑟瑟發抖,對于他來說,當真算得上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了。
陸平知道這株聞羞草實在不是一個凡人應該擁有的東西,想了想,便低聲吩咐了老者兩句,然后遞給他幾塊靈石,老者雖是凡人,但卻也知道自己怕是手中的東西變成了要命的物件,正彷徨無計時,聽了陸平的話趕忙接過靈石,高興的把手中的玉盒遞給了陸平,一路小跑的離開了,倒是看不出有一絲的老態。
正在比憑氣場的四大公子看到陸平將聞羞草放進一只玉盒當中收了起來,張、王兩家修士臉色頓時一變。
這時場上最困難的變成了李修竹,這位干練的女子頗為硬氣,在四人氣勢的擠壓之下,早已經香汗淋漓,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卻始終沒有后退一步。
陸平嘆了口氣,知道從那天自己接受了李家的邀請之后,在其他兩大家族看來,自己就已經算作是李家的人了,更何況自己一直居住在李家的客棧之內,今后為了煉制七步紋丹,也少不了進出李家。
三家城雖大,對于修士來說,距離卻不遙遠,凡人市場發生的一切眨眼間便傳遍了整個坊市,眾多修士紛紛趕到凡人市場看熱鬧。
陸平向著李修竹的方向踏了一步,終究決定要助李修竹一臂之力。
“原來是李家的人。”
“此人太過自不量力,這可是五位溶血巔峰高手的比拼,他一個溶血七層的修士加入其中,不是找虐么?”
“那也不一定,說不定是此人想英雄救美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此人經常出沒于城中出售靈草的店鋪,也常到這凡人市場淘換靈草,應當是一位煉丹師。”
“不錯,此人在凡人市場口碑不錯,從不刻意壓低靈草價格,還經常指點一些靈草的知識,價格也算公道。”
“此人早已經投入李家了,有人看到他曾經接受了李家的邀請,到了李家莊園當中。”
張家兄妹和王一山見得陸平不自量力,居然想插手到他們的游戲當中,都拿著嘲諷的目光看向陸平,等著他出丑。
李修竹見得陸平如此,有心提醒于他,奈何張王兩家仿佛要看陸平笑話一般,不約而同的加強了氣勢的壓迫,李修竹張了張口,卻是沒有說出話來。
陸平對于這些游戲般的斗氣實在是提不起多大的興趣,且不說他變態的神識修為和純厚的法力積累,他在拜師禮上甚至可以直面鍛丹中期玄景真人的氣勢壓迫,還能夠說出話來,幾個溶血巔峰的修士算什么。
就在眾人等著看陸平的笑話時,張王兩方的修士卻是漸漸收起了戲謔的態度,在他們神識的感應中,陸平在踏入李修竹一方之后,李家一方的氣勢頓時變成了一汪深不可測的湖水,任憑兩方修士如何擠壓,最多只能在湖的表面吹起幾道漣漪。
李修竹此時也是頗為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看上去比自己年紀還要小一些的修士,就在陸平踏進自己的氣勢范圍時,自己頻臨枯竭的氣勢仿佛一下子注入了一道活水,站到懸崖邊上的李修竹頓時被人拉了回來,看著身后的懸崖只剩下了一陣陣的后怕。
四周的眾多修士看到陸平加入之后,居然能夠在兩方有意無意的共同壓迫下,抵擋的并不顯得艱難,都換了一臉驚嘆的表情。
在陸平看來,這幾人雖說都處于溶血期的巔峰,但也只有李修竹和那位銀衫修士的實力,或可達到了“北海十八將”的水準,張家兄妹雖說不錯,與李修竹相比,多少還是差了一線;王一山實力最弱,顯然是因為根基沒有扎牢,這樣的溶血巔峰修士,碰上陸平就只有找虐的份兒。
陸平并沒有太過暴露自己的實力,見得兩方都知難而退,便轉身朝著李大小姐笑了笑,頭也不回的向著自己的洞府方向走了去,身后還有一個小屁孩遠遠的跟了上去。
李修竹雙眸望著陸平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后轉身冷冽的看了張家和王家眾人一眼,也離開了。
王一山咬了咬牙,想要說些什么,卻見身旁的銀杉貴賓終于收起了之前云淡風輕的表情,轉身向著王家走去,王一山愣了愣,趕忙招呼自家的丹師一同趕上。
張家兄妹對視了一眼,眼神閃爍,不知道在交流這什么,轉眼也不見了蹤跡,只剩下看熱鬧的修士亂哄哄的胡亂議論一番,便散了開去。
只有那么幾個有心的修士看著今日散修市場上頗為蹊蹺的一幕各有所思,一時間三家城里暗流涌動,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島內的島外的黑手都在暗推波瀾,相互博弈,便是凡人也漸漸的察覺到城中氣氛開始變得詭異起來。
與此同時,李家新接納的一名叫做陸九的煉丹師,也開始進入三家島各方的視野當中。
又過了半月,陸平在眼前這個干練利索的像個男子一樣的李家大小姐的帶領下,來到了三家城中央一座不起眼的店鋪外。
通行的還有一位李家自己培養的煉丹師,中年修士,火紅色的臉膛,一路上與陸平也沒有多少交流,顯然對于這個年紀輕輕,只有溶血七層修為的修士能夠煉制半步鍛丹期丹藥表示極大懷疑,只是因為得到家主和大小姐的看重,他自己也不好多說什么,畢竟他自己目前只能熟練的煉制溶血中期的丹藥,溶血后期丹藥的成丹率只有兩到三層,遠達不到煉制半步鍛丹期丹藥的水準。
“這里就是地下交易會的舉行場所?”陸平有些不太確定的看著眼前這個破破爛爛的小店鋪,若不是李修竹帶著他來,自己平日里絕對不會注意到這樣一個店鋪居然是地下交易會的入口。
三家島上往來的絕大多是散修,多是經常冒險出海,在刀尖上滾的悍勇修士,島上雖有張王李三家勢力,然而這三個修士家族顯然無法像一些大門派大家族那樣,在三家島上有著絕對的震懾力,因此,每當三家城舉行拍賣會時,總會伴隨著一場血雨腥風。
最終,三家城取消了拍賣會,而是建立了這么一個秘密的地下交易會,陸平隨著李修竹進得店鋪,從一個駝背的老修士手中接過三頂斗篷,李修竹拿過一頂披在身上,不但遮掩了外貌,陸平用神識查探時,卻發現斗篷上有一股絕大的法力阻礙了陸平的神識。
這倒是個好東西,陸平接過斗篷披在身上,唯一可惜的就是這斗篷只能遮掩人的身份,卻不能掩蓋人的行跡。
三人來到店鋪后的一間空屋子里,空屋子的地面已經刻畫了一個復雜的陣法,陸平知道這是一個短距離的傳送陣,看來舉行交易會的舉行地還是一處秘密的所在,不過想來三大家族應當都知道交易會是在何處。
李修竹將幾十塊靈石嵌入陣法當中,駝背老者發動陣法,白光閃過,三人已經消失在了空屋子當中。
駝背老者慢悠悠的走出了屋子,來到店鋪當中,等待下一批參加地下交易會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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