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陽注意到的這座山峰,呈現出馬鞍的形狀,兩邊高起,中間一片凹陷,就在這一片凹陷處的密密叢林之中,正有兩撥身穿白衣的青年人劍拔弩張的對峙著。
這兩撥人之中,東面那撥六七個人的隊伍之中,幾乎人人身上的白袍全都又臟又破,好像經過了劇烈的打斗一般。另外一撥人的身上則相對整齊干凈的多。
在兩撥人中間的地上,躺倒著一只一丈來長的巨大兇獸,身上滿是傷痕和鮮血,透過鮮血可以看出這只兇獸身上斑斑點點的花紋,仔細看去應該是一只豹類兇獸,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看起來已經完全死去了。
“秦寶森、張光遠,這只斑鬃金睛豹明明是我們先發現并且打成重傷的,為了它我們已經有好幾個師兄弟受傷。這只斑鬃金睛豹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就算是沒有你們,也已經被我們殺死了。可是你們現在竟然要據為己有,不覺得太過分了嗎?”東面一撥人之中,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面色白凈,大約二十七八歲的青年,雙眼噴火,有些壓抑不住語氣中的憤怒。
在他的手中倒提著一柄秋弘如水的長劍,一股冒著熱氣的鮮血還在順著劍尖滴在地上,地面上已經聚集起了一小灘鮮血,顯示出剛才經過了生死搏殺。
此人背后一起的六七個青年,大都是二十三四歲年紀,其中三個青年身上的白袍破損嚴重,身上血跡斑斑,也不知道是自己受了傷,還是那只豹子身上噴出來的血,亦或是兩者兼有,但是三人的臉色卻都有些蒼白。
另外還有一個大約十八九歲的孩子,雖然和他們一樣身穿白袍,但是在手腕和腰間都有五顏六色的小裝飾,顯示出和眾多男子不同之處,幾個人之中,也就是她身上還略微整潔一點,可是白袍之上依然有幾處臟污和破損。
女子原本白皙的俏臉現在也被氣的通紅,如果不是幾個青年把她護在身后,恐怕她早就已經沖到前面和對方理論起來了。她實在不明白,為什么同是青云宗弟子,竟然有如此蠻橫不講道理的人,簡直讓她無法忍受。
和這一撥人對峙著,站在西面的一撥人大約有八九個,也全都是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一色的白衣裝束,顯示著他們同為青云宗煉氣期弟子。在這一撥人最前面,是兩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男子,一個身材略高,一個身形微胖,但是兩個人共同之處,就是臉上全都帶著一種不可一世的神色。
“哈哈!”聽了東面那個領頭青年的話,身材略高,臉色淡黃的秦寶森眼珠一轉,哈哈干笑了兩聲,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
“崔略商,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雖然這只斑鬃金睛豹是你們先發現的,可是你們卻沒本事把它抓住,而是讓它從你們手中逃脫了,要不是遇到我們,恐怕它早就已經逃的不知去向了。是我們攔住并擊殺了這只孽畜,自然要歸我們所有了。”
“不錯!要不是我們及時趕到,擊殺了這只孽畜,說不定你們一群人早就已經被這只孽畜給傷到了,這么說來的話我們也算是救了你們一命,看在都是同門的份上,也就不要你們感謝了。”另外一個身形微胖,臉上長著幾個雀斑的張光遠擺了擺手,故作大度的說道,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十分肅穆,好像他們真的是救了對方的性命一般。
“是啊!要不是我們,說不定你們已經全都被這只豹子給吃了,幸虧我們救了你們。”
“秦師兄說得沒錯,這可是斑鬃金睛豹可是靈獸啊,以你們的實力根本就不是它的對手,看你們一個個這么狼狽的樣子,如果不是我們來得快,恐怕你們早就成了豹子腹中的美食了。”
“就是,我們救了你們幾個的性命,你們不但不感謝我們,竟然還指責我們,簡直是豈有此理,我們青云宗怎么有你們這么無情無義的弟子?”
聽了秦寶森和張光遠兩個人一唱一和,兩人身后的青年弟子也全都七嘴八舌的叫囂起來,言語之中全都是對崔略商一群人的輕蔑和斥責。
“你們——”對面的崔略商被秦寶森和張光遠二人的卑劣言辭氣的火冒三丈,見過卑鄙無恥的,但是卻沒見過無恥到如此程度的,明明是趁火打劫,想要搶占這只靈獸,卻能夠說得如此大義凜然,簡直是卑劣到了極點。
崔略商連同身后的五男一女一共七個人,全都是朔天峰的三代弟子,他們的師傅名叫占旭龍,筑基后期修士,乃是朔天峰五大執事長老之中魏克明的弟子。
這七個弟子之中,以崔略商修為最高,現在是煉氣期四重天弟子,其他五個男弟子全都是煉氣期三重天境界,唯一的一個女弟子還是煉氣期二重天境界,相當于玄黃大陸的洗髓境巔峰武者水準。
幾個人此次乃是奉了師傅占旭龍的命令,結隊到深山之中歷練,捕殺山中的兇獸猛禽,好增加實戰經驗,對于他們的修為進境也會有很大的好處。這種歷練也是修真界的修真者們經常會進行的。
由于修真界靈氣濃度的原因,所以筑基之前的修士,除非有次靈器或者靈器級別的寶貝,否則基本上無法在空中飛行,所以他們雖然最弱的也有著相當于洗髓境巔峰的修為,可是在深山之中行進了五六天,也只行進了四五千里的路程。
五六天中他們都沒有遇到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一些普通的山羊野鹿在他們面前簡直就是任由宰殺,毫無挑戰可言,讓幾個原本信心滿滿的青年心思有些沉悶起來。
可是今天幾個人正在深林之中行走,突然一只斑鬃金睛豹從密林中猛撲出來,朝著七個人襲擊過來,要把幾個人當做美餐吃掉。
七個人又驚又喜,當時亮出兵刃和這只斑鬃金睛豹戰在一起,原本以為七人聯手,很容易就能夠將這只兇獸殺死,哪知道這只斑鬃金睛豹竟然已經是五階靈獸,一番血戰下來,雖然重創了這只靈獸,自己這一方的三個青年也被金睛豹給打傷了。
斑鬃金睛豹奪路而逃,可是它傷的非常嚴重,逃出不到五里路程,就已經傷重難支,逃跑的姿勢也開始歪歪斜斜,就在幾個人馬上就追到金睛豹的身后,把這只靈獸擊殺的時候,突然從樹林中又沖出一伙人,當頭一人一劍就結果了斑鬃金睛豹的性命。
崔略商等人追到近前,本以為對方應該要將這只豹子的尸體交給自己一方處理,哪知道對方竟然要直接把這只斑鬃金睛豹的尸體帶走,讓崔略商大為惱火,自己一方費了這么大的力氣,還付出了三人受傷的代價,怎么能讓他們不勞而獲呢?
到了近前一看,崔略商心中就是一沉,對方領頭的兩個人他全都認識,是青云宗十八峰之中鈞天峰的弟子,身材高的弟子名叫秦寶森,身材微胖的弟子名叫張光遠。
看到半路殺出的人嗎是以這兩個人為首,崔略商的心頓時沉了下去,看來今天的這件事情已經很難和平解決了。
崔略商是朔天峰弟子,而秦寶森和張光遠兩人卻是鈞天峰弟子,原本應該不熟悉才對,可是崔略商不但認識兩人,而且對他們的印象非常惡劣。
青云宗每三年進行一次開山收徒,在修真界之中擇取資質良好的少年進入青云宗修煉。秦寶森、張光遠連同崔略商三個人,就是在同一批拜入青云宗門下的,
被選中的弟子進入青云宗之后,首先要在一起生活三個月的時間,進行修真基礎的傳授,名叫基礎營。在基礎營生活三個月后,要選出其中最為優秀的弟子,直接進入青云宗總部進行修煉。其他的弟子則按照一定的比例分配到其余各峰之中,拜入不同師傅的門下。
秦寶森、張光遠在基礎營的時候,就比較囂張跋扈,經常欺壓基礎營中的弟子,因為一些小事也和崔略商起過沖突。但是從幾個人分配到不同的山峰之后,就已經十來年沒見過面了,沒想到今天在這種情況下又遇到一起。
不出崔略商的意料之外,秦寶森和張光遠仍然是那么跋扈,竟然顛倒黑白,指鹿為馬,把他們撿便宜的事情,直接說的大義凜然,倒好像是自己一撥人還要向他們感恩戴德一樣,雖然心中早有準備,崔略商還是被氣得不輕。
“豈有此理!你們簡直是滿口胡說,這只金睛豹明明是我們打傷的,我親眼看到它已經跑不動歪倒在地上了,這時候你們才沖出來,給了它一劍,和在尸體上刺一劍有什么區別?告訴你們,別想存心吞了我們的獵物,要不然我們就要到執法堂去告你們!”
崔略商身后的那個女弟子聽到秦寶森一方的弟子們如此無恥的說法,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當下擺脫幾個男弟子的阻攔,沖到前面,朝著秦寶森和張光遠兩個人吵嚷起來。
崔略商臉色一變,心中大叫不好,秦張二人的性情他十分了解,心胸狹窄,睚眥必報,小師妹如此當面指責他們,恐怕二人要翻臉無情了。
“崔略商!你的師弟師妹太沒有教養了,既然你教不好他們,就讓我來替你教訓教訓吧!”果然,聽了那小師妹當面斥責,秦寶森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大喝一聲,竟然一劍朝著那女弟子直刺過來。
劍氣縱橫,劍光如虹,一下子把那女弟子籠罩在劍光之中,秦寶森這一劍之中,竟然蘊含了強烈的殺機,在空氣中劃出嘶嘶的聲響。
女弟子只不過是煉氣期二重天修為,頓時嚇得俏臉煞白,眼中露出恐懼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