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囂張無比、氣焰滔天的楚天桓現在臉色蒼白,衣衫散亂骯臟滿是塵土,頭上的金冠也甩到一邊去了,渾身上下顫抖不止,巨大的恐懼感充斥著他的身心。
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原來還是一個小混混樣子的丁陽,突然之間表現出來絕對恐怖的實力,只是一拳就把梁大道、崔天鵬兩個洗髓境高階武者,打的變成了滾地葫蘆。
洗髓境巔峰也做不到,那什么人能夠做到?
答案已經非常的明了,但是他寧肯不知道這個答案,因為這個答案實在是太殘酷了。
——先天宗師!只有先天宗師,才能夠在一拳之間,造成如此可怕的威勢。
眼前這個剛才還像無賴一般嬉皮笑臉的小子,竟然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先天宗師強者?
天!你是不是瞎了眼了?這反差也太大點了吧!
“你……你……”梁大道、崔天鵬的樣子比起楚天桓來更加的恐懼,楚天桓以為他們兩個都是洗髓境高階武者,事實上,梁大道已經洗去了髓中九成的雜質,現在是實打實的洗髓境巔峰武者。
正因為如此,所以他們兩個更加的恐懼,因為感同身受,只有他們才能真正的感覺到剛才丁陽那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拳之中,到底蘊含了多么恐怖磅礴的力量。
那力量在他們的眼中,就是天,就是地,是絕對無法抗拒的壓倒性力量,龐大的使他們連抵抗的心思都提不起來了。
“怎么樣!晉王千歲,剛才你是不是說,只要擊敗你這兩個護衛,就可以殺你,你也無怨無悔了?”丁陽一步一步從屋中踱步出來,慢慢的朝著三個人走來。
“你不要過來啊!”楚天桓看著慢慢走來的丁陽,如同看到了絕世惡魔一般的尖叫起來:
“我警告你呀!雖然你是先天宗師,但是我可是大楚五皇子,晉王千歲,如果你要是殺了我的話,我大楚皇廷供奉不會放過你的,天涯海角也要取你性命。你可要想清楚了!”
楚天桓雖然恐懼非常,但還是保留著一份皇子的尊嚴,把皇廷供奉抬出來,希望能夠壓制住丁陽。
“哈哈哈——皇廷供奉?你說的是誰?楚天歌、木一行、還是云贊揚?”丁陽不屑的說道,對于所謂的皇廷供奉沒有絲毫顧忌之色:“這幾個人我都見過,也交過手,也不覺得他們有什么本事,能夠天涯海角取我性命。”
緊接著話鋒一轉:“而且,我也不覺得為了你這么一個皇子,大楚皇廷會多么興師動眾,大楚的皇子應該比先天宗師要多的多吧?”
“啊!這——”楚天桓頓時張口結舌。
一句話正好說到了重點,也點中了楚天桓的死穴。當今大楚天子身強力壯,龍恩廣布,龍種遍撒,到現在為止一共生育了六十四個皇子、三十二個公主,當真是生機盎然。而且看樣子仍然有繼續繁衍的趨勢,有生之年鳳子龍孫過百很有可能。
而整個大楚的先天宗師絕對不超過十五個,比起皇子來簡直稀有的太多太多。
楚天桓雖然排名第五,但是并不是最受大楚天子喜愛,如果真的被一個先天宗師擊殺的話,恐怕大楚皇廷也真的不會有太過激的反應。
就算丁陽所說他是慕容垂未來女婿的話是玩笑之語,但是只要丁陽真的對慕容欣有意,那么楚天桓就更加死的活該了,竟然想要強搶先天宗師的意中人,幸虧今天還沒有成功,如果真的讓他成功得手,到時候丁陽一怒,就算是他父皇,大楚天子恐怕也得把他雙手送出來,以平息丁陽的怒火。
“我怎么這么倒霉啊?”楚天桓心中哀嚎著,隨便看上一個女子,竟然背后就有一個先天宗師撐腰,自己的運氣簡直是“好”的沒邊了。
“大師!請恕我們冒犯之罪!”梁大道、崔天鵬兩個護衛從地上起來,恭恭敬敬的垂首而立,低聲細語的說道,語言之間充滿了驚慌恐懼。
當日戶部尚書宋天罡在府中被人刺殺,別人不知道詳情,他們兩個身在供奉殿麾下,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當天刺殺宋天罡的就是一個先天宗師,還驚動了供奉殿中兩大供奉:楚天歌和木一行出動。
但是兩大供奉出馬,也沒有能夠將刺殺宋天罡之人留下,被那人輕松離去,猶如在自己家里的后花園散步一般的悠閑自在。
“原來他就是當日那個擊殺宋天罡的先天宗師!”兩個人明白了之后,簡直驚駭的眼珠都差點掉出來。
他們兩個人雖然都是洗髓境高階修為,但是和宋天罡比起來身份還是差的太多太多,丁陽在皇都之中擊殺宋天罡,簡直就是在大楚皇廷的臉上重重打了一記耳光,但是大楚皇廷竟然忍氣吞聲的沒有發作。
這說明什么?
這說明就連大楚供奉殿都對丁陽有所顧忌,不愿意為了一個宋天罡而招惹他,那是需要多么大的實力才能夠做到這一點。
先天宗師強者無比尊貴,就算是洗髓境巔峰武者,半步先天,身份和真正的先天宗師也相差天地。發現自己剛才竟然對著如此恐怖的強者大聲呵斥,二人的頭上背上全都熱汗滾滾,心頭卻是一片冰涼。
“大師!請你原諒本王……啊不!原諒我有眼不識泰山,看在我年輕不懂事的份上,你就放過我吧。”楚天桓這時候終于反應過來,知道眼前這個人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不顧形象的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爬到丁陽的身前,一把摟住丁陽的腿,涕淚橫流的嚎啕大哭起來。
這個時候,什么身份,什么面子,什么形象,什么尊嚴,全都是浮云一般,只有保住性命才是真的。在先天宗師面前,楚天桓已經完全舍去了大楚皇子的面子,現在的他倒是像極了一個市井無賴。
“起來!”丁陽厭惡的一抬腳,楚天桓如同一張紙片一般被他踢的飛了出去。
啊——
梁大道、崔天鵬以為丁陽對楚天桓下了手,頓時大驚失色,雖然他們對于楚天桓的作為也是十分不齒,但是楚天桓畢竟是大楚皇子,如果在他們護衛之下出了什么事情的話,供奉殿那里絕對不會輕饒他們的。
但是面對丁陽這個先天宗師強者,他們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出手阻攔,那種難受之極的感覺簡直要讓他們兩個直接吐血。
哪知道事情并沒有像他們想象的那樣,楚天桓的身形飛出三丈多遠,輕飄飄的落在地上,并沒有受到什么嚴重的傷害。丁陽只是厭惡他抱住自己的腿,弄得自己褲子上滿是鼻涕眼淚,所以才將他一腳踢開,但是腳下用的力道神妙異常,根本不會傷到楚天桓。
“怎么樣!還想不想殺了我,然后把我未來媳婦強搶去做你的第十六房小妾啊?”丁陽故意說道,剛才從胡管事的嘴里知道了楚天桓不但要強娶慕容欣,還是要給他做第十六房小妾,心中怒火中燒,這才開始戲弄起楚天桓來。
“不不不——不不不——”
楚天桓嚇得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臉上的表情簡直無法形容了,又像是哭,又像是笑,就像是整個臉都抽筋了一樣:“大師!剛才是我和慕容會長鬧著玩的,根本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哦!鬧著玩嗎?他說的是真的嗎?哎!你們兩個老頭說說。”丁陽一指梁大道和崔天鵬,眼睛卻看著慕容垂。
“是!大師!剛才是晉王殿下喝醉了,所以和慕容先生說了幾句戲言,冒犯了慕容先生和大師你,還請大師大人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計較。”
“我這就讓晉王給慕容先生道歉,希望慕容先生胸襟如海,原諒五皇子他的魯莽、冒失。”說完,梁大道對著慕容垂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又沖著楚天桓猛使眼色。
“啊!啊對對!剛才小王只是酒后亂語,還請慕容先生不要放在心上,小王這里給您鞠躬賠罪了。”楚天桓也不是個笨蛋,已經知道今天能不能過關,全在慕容垂的一念之間。趕緊朝著慕容垂一躬到地。
“呵呵!晉王不用客氣,酒后之言自然當不得真的,怎么樣?現在感覺好點了嗎?要不要我吩咐下人準備客房,給晉王殿下歇息醒酒?”慕容垂手捋長須呵呵笑著說道,眼中滿是戲謔的笑容。
“不了!不了!不攪擾貴府了,小王……小王告辭了?”楚天桓向慕容垂彎腰施禮,眼睛卻看著丁陽的臉色。他現在才發覺到,原來能夠離開這里才是他現在最大的愿望。
丁陽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而是把臉轉向墻壁,似乎那墻壁上有什么十分有趣的東西值得他仔細觀察一樣。
“呵呵!既然如此,在下就不留晉王殿下了。我送晉王殿下出府吧!”慕容垂看了一眼丁陽的表情,知道丁陽并沒有把楚天桓放在心上,于是笑著說道。
“不用麻煩慕容先生了,小王自己走……啊!還是勞煩慕容先生為好!”楚天桓剛要說自己可以走,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丁陽,頓時全身一個激靈,馬上改口。
沒有慕容垂的陪同,丁陽能否輕易放他們離開,他實在是沒有把握。
胡管事頭前帶路,慕容垂陪著楚天桓一行人向外走去,楚天桓走在路上,雙腿一個勁的打著晃。看到每一道院子大門口那一堆橫七豎八躺倒一地的軍士,他的臉變得更加的蒼白如紙了。
好在經過梁大道和崔天鵬兩人的探查,這些軍士都只是被震暈過去,并沒有生命危險,當下召喚大門外的軍士進來把暈倒的軍兵抬走不提。
丁陽看著倉皇而逃的楚天桓,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這些所謂的王孫貴族也不過是一些酒囊飯袋而已,哪里還有大楚開國太祖楚霸王的一絲神勇。
“丁陽!是你嗎?”一個在丁陽夢里縈繞了千百回的聲音響起,丁陽驀然回頭看去:
就見一個白衣如雪的身影,倚在大廳的門框邊,一雙明媚如春天,清亮如泉水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望著他。
慕容欣!
丁陽心中一暖,大踏步向著這個魂牽夢繞的身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