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在慕容夫人懷中泣不成聲的慕容欣,丁陽頓時感到有些手足無措。
這時候胡管事也趕了回來,看到幾個人站在門口太扎眼了,趕緊把慕容夫人和慕容欣勸到屋里。
慕容欣看到父親形容憔悴,身上血跡斑斑,母親的臉上也皮開肉綻,心疼的痛苦不已。胡管事趕緊找出傷藥,讓慕容欣給娘親敷藥包扎。
慕容垂在正堂屋里坐下,這時候丁陽看清了慕容垂的面貌,就見慕容垂獅鼻闊口,相貌極為雄偉,雖然被關押了一月有余,那股久居上位的氣勢依然雄渾。
胡管事拿出兩壇烈酒,說是讓慕容垂喝到半醉,好把穿在慕容垂鎖骨上的玄鐵鎖鏈取下來。哪知道慕容垂淡然一笑道:“不過一條鎖鏈而,還要喝什么酒?”
說完,硬生生把鎖鏈從鎖骨中拔了出來。鎖鏈在他的皮肉中已經呆了一個多月,有些地方已經和皮肉長在了一起,這一拽之下,那些皮肉又重新的撕裂開來,頓時鮮血滾滾而下。
慕容垂臉色如常,似乎流的不是自己的血一樣,低頭看著黑色的鎖鏈一寸寸的從鎖骨中拔出,讓丁陽也大為欽佩,只此一點已經能夠看出慕容垂的豪雄本色,不愧是大楚三大商會之一的魁首。
當啷一聲,慕容垂把沾滿血跡的鎖鏈扔到地上,胡管事趕緊在慕容垂的傷口處撒上止血藥劑,然后用干凈的白布細細包裹起來。
這時候天色已經大亮,胡管事讓丁陽到街上買些吃食回來,自己則去廚房燒水,給慕容夫婦洗漱之用,在地下密室中關了一個月,身上已經滿是異味了。
洗漱完畢,用過了飯食,慕容夫人在地牢中受驚不小,慕容欣陪著母親到里屋休息去了。
慕容垂這時候洗漱飲食完畢,精神頓時好了許多,畢竟是洗髓境武者,雖然一個月來都沒能好好休息,這時候也毫無倦意,坐在椅子上聽胡管事講述了最近滄海商會的變化。
聽到女兒和商隊數次被丁陽所救,慕容垂眼中也露出感激之色,站起來對丁陽一躬到底,“小友,你對我慕容家恩重如山,我慕容垂一定會重重報答與你。”
丁陽趕緊擺手道:“慕容會長不必如此客氣,說起來還是小姐救我在先,我只不過也是報恩而已。”
“非也!”慕容垂一臉正色說道:“雖然小女救你在先,但是你數次相救與她,這份恩情早已經還完,但是你還救出了我夫婦二人,所以你還是我慕容家的大恩人。”
丁陽也沒有和他分辨什么誰是恩人之類的話題,趕緊說道:“當下還是趕緊想辦法解決滄海商會的危機才是正理。邱衡山他們帶領的商隊馬上就要到達安陽郡了,必須要馬上想出一個對策來。”
慕容垂眼中射出一道精芒,“哼——南宮云裳那賤人以為和商榮天聯手就能夠控制滄海商會,她也太天真了,現在我既然脫困出來,他們的陰謀也走到頭了。”
“什么?慕容垂夫婦不見了?地下密室里的守衛全都死了?”滄海商會的大廳里,南宮云裳聽到手下的匯報,頓時覺得渾身一震發冷。
天亮之后,南宮家的守衛去地下密室換班,結果發現里面南宮家的人全都死了,慕容夫婦也不見了蹤影,趕緊回來向南宮云裳報告。
“不可能!南宮風、南宮雨、南宮雷、南宮電四人都是易筋境武者,怎么可能被同時殺死?而且慕容垂被千年玄鐵鎖鏈鎖住,鑰匙只有我這里才有,怎么可能不見了?”南宮云裳不相信的對著報信的手下吼道。
“回稟大小姐,南宮四兄弟全都被砸成了肉餅,似乎是被什么重的驚人的兵器砸的,那玄鐵鎖鏈上的鐵鎖也被砸成了這個樣子。”手下拿出了一塊看不出是什么形狀的東西,只能看出是黑黝黝的鐵。
南宮云裳看著被砸的面目全非的玄鐵鎖,頓時吸了口冷氣,能夠把千年玄鐵制成的鎖變成這個樣子,最起碼也得是洗髓境武者才能做到,難道滄海商會中還有洗髓境武者?
“大小姐,聽說慕容垂被救走了,這是真的嗎?”商榮天肥胖的身影出現在大廳門口,滿頭都是汗水,慕容垂被救的消息對他來說實在不是好事。
“商榮天你來的正好。”南宮云裳劈頭問道:“那個院子是你的,地下密室也是你提供的,現在慕容垂被人救走了,你要給我一個交代。”
商榮天臉色一變,大聲說道:“我說大小姐,你這么說就不對了,雖然說地方是我提供的,可是所有的守衛都是你們南宮世家的人,我還要你給我一個交代呢?要是慕容垂回來了,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吵了。”大廳中忽然出現了一個中年男子,身上散發著強大的氣勢,向兩個人呵斥道。
“三叔!”南宮云裳恭敬的說道。
“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把慕容欣控制住,只要有慕容欣在手上,就算是慕容垂恢復了實力,也會投鼠忌器,不敢硬來。”三叔沉聲說道,“一個慕容垂而已,就算是他恢復了實力殺回來,也沒有什么可怕的,這里還有我呢。”
聽了這個三叔的話,南宮云裳和商榮天的心頓時輕松了不少,有這個洗髓境坐鎮,就算是慕容垂真的回來,也確實不用十分害怕了。
而且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滄海商會的各處分會已經被南宮世家和商榮天的勢力控制的差不多了,就算是慕容垂出來了也只是孤家寡人一個。雖然沒有能夠從慕容垂嘴里得到先天舍利的下落,但是滄海商會還是落到了兩人的手中,也算是收獲不小了。
只要再把慕容欣抓到手里,自然不愁慕容垂不肯就范,乖乖的把先天舍利交出來了。
南宮云裳和商榮天心中忐忑的度過了一天,第二天傳來消息,邱衡山帶領的滄海商隊已經到了安陽郡,馬上就要進入滄海商會了。
當邱衡山指揮著數十輛裝滿貨物的馬車剛一進入滄海商會的院子里,頓時伏兵四起,上百名黑衣勁裝的大漢把這三十多個護衛包圍起來。
邱衡山等人想要進行抵抗,卻被南宮世家的易筋境武者擊倒在地,商隊中所有的護衛和車夫全都被捆了起來。
南宮世家里的一個易筋境武者飛身來到馬車前,用力將簾子一撩,里面傳來啊的一聲女子的尖叫,這個武者的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伸手一抓,從車廂里抓出一個渾身綠衣的少女來。
少女剛一露面,眾人就是一愣,就見這個少女竟然是一個丫鬟打扮,再看看空空蕩蕩的車廂,南宮云裳和商榮天的臉色頓時又變得難看起來。
“說!慕容欣在哪里?”商榮天氣急敗壞的喊道。
小紅哪里見過這等陣勢,頓時嚇得大哭起來,弄得抓著他的那個南宮家的武者十分的尷尬無奈。
“把他們全都給我殺了!殺了!”南宮云裳也顧不得什么儀容了,尖聲命令道。
轟——
緊閉著的大門忽然四分五裂,三個人從外面飛躍進來,正是慕容垂、胡管事和丁陽。
三個人一沖進來便朝著院子里的南宮世家的武者們殺去,胡管事揮舞著長劍,丁陽依舊使用那把三百斤恐怖重量的狼牙棒,一棒揮去,就有數名南宮世家的武者被打的骨斷筋折,就連易筋境的武者也不例外,沒人能擋得住丁陽的一棒。
慕容垂雙手各持一條黑黝黝的鐵鏈,正是用來穿過他鎖骨的那兩條玄鐵鎖鏈,這時候的慕容垂已經恢復了大半的功力,兩條鐵鏈在他的手中如同兩條黑龍,帶著勢不可擋的勁氣,在人群中揮舞穿梭。鐵鏈到處就是一片血光,無情的收割著活生生的人命。
慕容垂被關押了一個多月,鎖骨被穿透,生不如死,這一下正是如蛟龍出水一般,把心中的一片憤懣之氣全都發泄在這些人的身上,一時之間血肉橫飛,哀嚎遍野。
忽然一道凌厲之極的劍芒從人群中射出,朝著慕容垂的后背襲來,劍芒呈現出深紅的顏色,罡氣繚繞發出陣陣破空的嘶鳴聲,一看就是一個易筋境高階以上的高手發出的劍式。
慕容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右手的鎖鏈嗖的一聲向后飛出,正好迎上襲來的劍芒,當啷一聲大響,鎖鏈被劍芒擋的回彈過來,但是來襲的劍芒也被這一記鎖鏈擊散。
“商容天——”慕容垂嘴里叫出一個名字,從熟悉的劍勢中,他已經知道背后襲擊自己的人就是和自己幾十年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好戰友,也是背叛了自己的最大敵人——商容天。
商容天一擊不中,身形急速向后撤去,慕容垂看到商容天眼睛都紅了,比起南宮云裳的反目,商容天的背叛更加不能為他所原諒。慕容垂長嘯一聲,身形騰空而起,兩條玄鐵鎖鏈如同兩條黑色的毒龍,朝著商容天后退的身形猛然追擊過去。
商容天似乎對于慕容垂在內心中還有著深深的懼意,狼狽的朝著滄海商會的大廳逃去。前腳剛一進入大廳,慕容垂已經來到了商容天的身后,大吼一聲,兩條鎖鏈如蛟龍出海般向著商容天的背心襲來。
商容天聽到身后惡風不善,全力向旁邊一躲,躲過一條鎖鏈的攻擊,另外一條鎖鏈則重重的打中了商容天的左肩,商容天發出一聲震天的哀號,身體被打的騰空飛起,摔到大廳里面去了。
慕容垂一擊得手,身形加速向前沖去,眨眼間也追進了大廳。
身形剛過大門,一道狂暴如颶風般得勁氣朝著慕容垂席卷而來,慕容垂大吃一驚,左手鎖鏈全力揮了出去。
轟的一聲大響,慕容垂的身形被這股大力打的倒飛出去,胸中一陣翻騰,臉上頓時駭然變色:
南宮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