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翅雕大翅一扇,一道狂風朝著丁陽卷來。
金翅雕對自己這一扇很有信心,就算同樣是秘境兇獸的血睛獅、鐵線蟒,也會在自己這一扇之下退避三舍。
金翅雕胸前被阿白所傷,心中對阿白恨之入骨,眼下什么都可以不顧,但必須要把阿白斃于爪下。暫時先將丁陽扇退,等到擊殺了阿白,再來和丁陽算賬。
轟的一聲,丁陽的身體被狂風卷得凌空幾個跟頭翻滾出去。
看著阿白就要喪生在金翅雕的利爪下,丁陽心中一陣陣怒火上沖,丹田中所有的真氣全都凝聚起來,匯聚到右手的烏黑匕首中。在空中看定一塊落腳的石塊,腳尖在上面一點,手中的烏黑匕首再次化作一道烏光,帶著凜冽的殺意凌空而來。
“阿白莫慌!孽畜受死吧!”
金翅雕雙目如電,早已看清來襲者只是一個小孩,當下左爪繼續抓向阿白,右爪向著丁陽的來勢迎去。
金翅雕的一只爪子張開,足有一尺多長,爪子上布滿厚厚的鱗片,防護能力十分驚人,普通刀劍根本無法破開它鱗片的防護。尖端處探出鋼鉤一般的利爪,在空中滑出嘶嘶的聲響。
在金翅雕想來,這個小孩剛才被自己翅膀一扇便扇飛了,實力肯定也不會很強,自己這一爪即使不能將他重傷,最起碼也能再次將他逼退。
等到自己將這只可惡的蟒蛇殺死之后,再轉過頭和這個敢襲擊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算賬。
轟的一聲,金翅雕的利爪和丁陽撞在了一起,就在金翅雕想著這一擊應該把丁陽震退的時候,就覺得腳爪上驀然傳來一陣劇痛,痛的好似右爪被砍斷了一般。
金翅雕發出一聲凄慘的哀鳴,也不顧上再抓阿白,雙翅急劇扇動,狂風呼呼中飛到半空中。到了半空金翅雕向著自己的右爪一看,就見右爪鱗片翻飛,腳背被斬出一道深深的傷痕,最后一個小趾和腳掌的連接只剩了一層薄薄的皮,竟是被丁陽一刀生生砍斷了。
金翅雕發出一聲憤怒之極尖鳴聲,利爪是它在秘境中得以生存和狩獵的依憑,現在右爪幾乎被廢掉,它又驚又怒,卻又不敢再下去尋仇,只好帶著無盡的憤怒和屈辱,向著崖外高高的飛翔而去。
其實丁陽能夠重創金翅雕,運氣占了很大的成分。這只金翅雕乃是秘境中有名的兇禽,實力十分強悍,就是一般的洗髓境初階武者也不一定能夠戰勝。
但是今天金翅雕和阿白纏斗良久,最后還被阿白偷襲傷了前胸,實力有所減弱。
再加上丁陽今天碰巧發現了泥沼中的奧秘,使得丹田中充滿了真氣,本來還得花費數日才能消化吸收完,這一下全部都用在了金翅雕身上,威力自然非同小可,基本上這瞬間一擊已經有了易筋境巔峰武者的水準。
當然最重要的還有丁陽手中這把鋒利無比的烏黑匕首,才能破開金翅雕巨爪上鱗片的防護。這么多因素加在一起,才使得丁陽一劍斬斷金翅雕的腳趾,救下了阿白。
丁陽見金翅雕沒有再飛回來,趕緊來到阿白身旁,查看阿白的傷勢。
就見阿白身上的傷勢觸目驚心,白色的身軀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身上滿是縱橫交錯的傷痕,傷痕處翻卷著鮮紅的蛇肉,這些傷痕都是金翅雕的利爪造成的。在蛇身上還有五六個拳頭大小的血洞,現在血已經不怎么流了,洞口凝結著黑紅色的血痂,卻是被金翅雕的巨喙啄出來的。
“阿白!阿白!你怎么樣了……”
丁陽輕輕的呼喚了幾聲,這時候的阿白眼睛緊閉,似乎已經奄奄一息了。
隨著丁陽的呼喚,阿白兩只銅鈴般的眼睛張開了,看著身旁的丁陽微微的擺動了一下腦袋,似乎在說讓丁陽不用太擔心。
丁陽忽然想起了什么,拿出身上的皮囊,在里面一陣亂翻,翻出一堆藥丸,往阿白的嘴里塞去。
丁陽在闖千機陣的時候,得到了五十粒百草丸和五粒回氣丹。在丁陽進入秘境之前,給了劉二喜三人每人十粒,自己留下了二十粒。至于回氣丹丁陽已經自己服用了兩粒,現在還剩下三粒了。
現在也顧不了那么多,丁陽把這二十粒百草丸和三粒回氣丹全都塞進了阿白的嘴里,然后在一旁看著阿白的反應。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阿白還是沒有什么明顯的好轉,看來這百草丸和回氣丹對人還有些作用,對于阿白這個近千斤重的大家伙來說,效力還是顯得太小了。
丁陽一咬牙,又拿出一個小瓶,從里面倒出一粒色如黃金的丹藥。
這粒黃金般的丹藥一經倒出,立刻一股濃烈的清香散發出來,竟然是丁陽成為十強弟子所得到的賞賜——易筋丹。
丁陽突破易筋境的時候,并沒有服用易筋丹,而是完全靠著自己的努力達到易筋境,這粒易筋丹也就剩了下來。
丁陽看了一眼手中這粒會令無數鍛骨境武者發狂的靈丹,毫不猶豫的朝著阿白的嘴里塞了進去,就好像是塞進了一顆野果一樣,毫無惋惜留戀之意。
易筋丹的效果果然不凡,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阿白的眼睛里就亮了起來,精神也好了許多,三丈多長的身軀緩緩的在泥沼中蠕動起來,朝著一個方向游去。
丁陽不知道它要到哪里去,但是感覺阿白并不是向著山洞方向去的,便緊緊跟在它的身后。
阿白因為傷重,游動的速度很慢,一直游了一個多時辰,才游到一片泥沼中的樹林邊上。阿白到了樹林邊,找了一處顏色深綠的泥沼,緩緩地游了進去,然后一動不動的趴伏在泥沼中了。
丁陽在一旁守著阿白一直到天色黑了下來,他到樹林中抓了一只野兔,放到阿白的嘴邊。阿白并沒有立刻張口吃掉野兔,而是示意丁陽不用管它,可以回去了。
丁陽第二天再次來到這里的時候,看到阿白口邊的那只野兔已經不見了,現在的阿白全身都滾滿了青綠色的泥漿,看上去就像一段樹干一動不動的趴在泥沼中。
丁陽現在知道了泥沼中的奧秘,就不再到樹林中吸取能量,轉而吸取泥沼中的草木精氣。
泥沼中的草木精氣果然濃厚無比,丁陽最開始只要吸收半個時辰,丹田中就再也無法容納了。丁陽需要兩天兩夜才能將這半個時辰轉化來的真氣全部吸收消化掉。
時間就在無數次的轉化,吸收,消化之中慢慢的流逝,而阿白那么重的傷勢,在泥沼中滾了一個月就奇跡般的痊愈了。
更令丁陽驚訝萬分的是,阿白身上的抓痕在這短短的一個月中,竟然也快速的愈合、結痂、脫落了,只留下了一些淺淺的痕跡。只有那幾個血洞留下的痕跡比較深,但是也已經完全愈合了。
丁陽不禁對這片泥沼的神奇贊嘆不已,自己墜落山崖雖然是不幸,但是找到這片神奇的泥沼卻又是自己的幸運了,幸運和不幸之間的關系還真是玄妙之極啊。
寒來暑往,丁陽在這崖底又過了兩年的時間,距離進入秘境已經兩年半了。
在這兩年中,丁陽的樣子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原本只有五尺高,四十多斤中的丁陽,現在的身高已經竄到了六尺三寸,體重也達到了八十多斤。
原本挺拔直立的短發現在已經長到了兩尺多長,用一條獸皮做成的帶子束在腦后。臉上的青澀已經退去,棱角分明的臉龐上,一雙眸子閃爍著犀利的光芒。
原本丁陽穿著的紅色弟子服早就破爛成了布條,現在的丁陽只是用一張粗略處理過的獸皮圍在腰間,那個乘物的皮囊仍然背在身上。精壯的四肢和上身裸露在外面,皮膚上映射著古銅色的光。
通過兩年間的努力,丁陽現在的真氣修為已經到了易筋境巔峰。和當日闿陽院的大師兄關山岳修為相當,若是單論真氣的雄厚和力量而言,還遠在關山岳之上。現在丁陽的單純肉體力量已經達到了恐怖的六千五百斤,比起洗髓境初階武者五千斤的門檻高出了不少。
但是丁陽仍然離著洗髓境有半步之遙,就是這半步的距離擋住了丁陽前進的步伐。丁陽到達易筋境巔峰已經將近半年時間,真氣的積累更是達到了易筋境巔峰的極限,體內的真氣已經有十分之一變成了紫色。
單從真氣的質量來說,丁陽也已經半步邁近了洗髓境的大門,但是雖然真氣有十分之一變成了紫色,卻仍然沖不破督脈的限制,成就洗髓秘境。
丁陽在這半年中曾經三次沖擊督脈,卻都沒有能夠成功,他的真氣雖然綿延不絕,但是始終無法在督脈的關口上打開一個缺口,將真氣灌注進身體的“髓”中。
丁陽內心深處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自己還差一點什么關鍵的東西,他曾經好幾次都觸摸到這樣東西的邊緣了,卻沒能最終抓住它。
就在丁陽正坐在泥沼中間的樹林邊想著心思的時候,霧氣中一陣狂風涌動,一條水缸粗細的巨蟒閃電般竄到丁陽的身旁,血盆大口朝著丁陽咬來。
啪——丁陽一個鑿栗打在這條巨蟒的頭上,打得這條巨蟒發出一聲哀鳴,然后笆斗大的腦袋在丁陽身上蹭了起來,十分的親熱。
經過兩年的時間,阿白不但傷勢早就好的一清二楚,身軀還長到了六丈長短,腰圍也差不多有水缸粗了。也許是借了那顆易筋丹的助力,實力更是增加的飛快,現在阿白的實力已經和人類武者的洗髓境初階不相上下了。
如果再遇到上次那只金翅雕,誰勝誰負就說不定了。
丁陽才知道原來自己兩年前初次遇到阿白的時候,阿白還只不過是一條幼蛇而已,所以才會那么容易被自己打敗,而且還能那么容易的接受自己。
如果當初丁陽遇到的是現在的阿白,即使能夠擊敗阿白,阿白也不可像先前那么容易被他給降服了。
丁陽和阿白戲耍了一會,忽然想到阿白當日吞下的那粒易筋丹,從從易筋丹又想到了什么事情,在貼身皮囊中翻出一個白玉瓶來。
這個白玉瓶是當日丁陽在閻鐵一身上得來的兩個白玉瓶之一,那一個被丁陽送給了曹大友,已經被證實那一粒是易筋丹。
可是剩下的這一粒卻并不是易筋丹,丁陽曾經打開看過,和自己送給曹大友的易筋丹,以及自己從鐵劍門得到的賞賜易筋丹,從形狀、顏色、香氣各方面都不盡相同。
雖然這粒不是易筋丹,但是丁陽覺得應該是比易筋丹更加珍貴的東西,因為這個白玉小瓶比起裝著易筋丹的那個小瓶,更加的古樸、莊嚴,瓶中那粒淡紫色的丹藥發出來的香氣也比易筋丹的香氣更加濃厚純粹。
這粒丹藥到底能不能幫助自己突破洗髓境呢?丁陽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不過事情到了現在,丁陽也只能冒險一試了,自己丹田中的真氣儲存早就已經到了瓶頸。這半年來不論自己如何用青木化氣術轉化,也不能再從泥沼中轉化出一絲的真氣,而這么雄厚的真氣卻無法沖破督脈的障礙,那么只靠著時間的積累是不行了。
丁陽看了看手中這顆淡紫色的丹藥,紫色不就是洗髓境武者特有的真氣顏色嘛,也許這顆丹藥真的能夠幫助自己找到那一樣關鍵的東西呢?
咕咚一聲,這粒淡紫色冒著濃濃純香的丹丸滑進了丁陽的腹內。
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涼的藥流,順著丁陽的食道直接流進了丁陽的身體里。
轟——
一股強烈的震波在丁陽體內蕩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