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黃大陸!
丁家村是玄黃大陸大楚國南淵郡的一個小山村。村子依山而建,村子里的房子都是以山中的青石和圓木搭建而成。
村子的規模并不算大,只得五六十戶,兩百余口人。
全村村民全都姓丁,都是一個祖宗留下來的后代,故此非常的團結。
全村共有山田千余畝,秋種麥,夏種黍,由于是山田,土地并不十分肥沃,糧食的產量也不是很高。
好在村民們都勤勞能干,不辭辛苦,再加上丁家村地處偏遠,朝廷衙吏嫌這里偏僻而且油水又少,并不過多前來盤剝。反而能落下些余糧,三餐還能溫飽。
加上背靠山林,農閑時進山砍兩捆干柴,捕幾只小獸,湊多了用車拉到遠處市集上。干柴賣與飯店食肆,獸皮賣給皮貨店,換得些布匹、燒酒之類,日子過得倒也安穩。
眼看又到了八月中,地里的玉黍灌漿上粒,眼看再過一個來月就能成熟。今年天公作美,風雨和順,莊稼長得興旺茂盛,村中的大人臉上也都多了一些希冀的笑容。
不過越是這個時候越要保護好勞動的成果,天上的飛鳥、林中的野獸都會來禍害糟踐。
天上的飛鳥還容易防,地里多扎幾個草人就能嚇住;林中的野豬、山獾等才是最大的禍害。
往往三五只的野豬群一夜就能把二三十畝地的莊稼拱得一片狼藉。
故而到了這個時候,村中的男人都會組成巡邏隊,在地里搭起窩棚,到了夜間拿著獵叉、刀棍防范野豬。
一天黃昏,夕陽西墜,彩霞滿天。
在丁家村村外的一條土路上,一個巨大的柴堆迎著滿天的紅霞朝著村口移動過來。
一根根樹枝圓木有成人胳膊粗細,被雞蛋粗的繩索緊緊捆扎在一起,足有五尺多高。而柴垛下是一個只有四尺多高的幼小身體。
臉上看去不過八九歲的年紀,臉上棱角分明,劍眉星目,由于背上負重,臉上紅通通的。
這一垛木柴怕不要三百多斤,可是這個只有八九歲的少年背著,并沒有給人太過勉強的感覺。腳步堅定的一步一步向前。
慢慢來到村口,村口一棵三人合抱粗細的大榕樹下,幾個身穿粗布短褂、頭上豎著沖天杵,十來歲大小的少年看到了,蹦跳著圍了上來。
——“阿陽回來了,等你半天了……”
——“哇!阿陽的力氣又大了,這擔柴——啊不,這垛柴比上次的又多了……”
——“阿陽,你累不累……”
“阿陽!”
一個個子最高的少年來到前面,其他的孩子聲音一下子小了下去。
“我來幫你一下。”高個少年說道。
叫做阿陽的少年搖搖頭,笑了笑說道:
“不用了,立哥!你們在這里等一下,我回家把柴放下就來。”
看著少年背著柴垛走進村子,幾個少年聚在一起又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哎!阿陽的力氣又大了……”
“是啊!看這擔柴得有三百斤重,就是咱們村力氣最大的大牛叔也不一定扛得動。”
“大牛叔就是扛得動,也不一定能從樹林里擔回來,七八里路呢……”
“我要是也有阿陽這么大的力氣就好了……哎呀!立哥你干嘛打我?”
“立哥”的名字叫丁立,今年十一歲,個子倒有十四五歲的高。他是村長丁長勇的兒子,村里同齡的孩子都對他馬首是瞻。
丁立敲了那個叫丁順的少年的頭一下,也沒有理他,轉身坐在樹下一塊青石上。
過了盞茶時間,一陣跑動的腳步聲傳來。叫阿陽的少年朝這邊跑過來,手里抓著兩個黑面餅,一邊跑一邊往嘴里填。
跑到跟前,兩個面餅也都進了肚,丁陽來到丁立跟前說道:
“立哥!我來了,咱們出發吧。”
一共是五個十歲左右的少年,最大的丁立,十一歲;最小的是丁陽,今年只有八歲;其余三個都是十歲,分別叫做丁順、丁敢、丁占。
幾個人是由丁立召集起來的,和大人一樣巡邏警戒,防備野豬樹獾等動物破壞莊稼。丁立給他們這個五人隊伍起了個很有氣勢的名字——“少年護糧隊”!
丁立剛提出自己的想法時,村中的長者們全都反對,怕萬一遇到野豬,發生危險。
山里古老相傳著一句話:“一豬二熊三老虎”。猛虎號稱山中之王,兇惡威猛,一聲虎嘯,山林震動,百獸驚懼。
可是一旦遇到被激怒發狂的野豬,即使只有三五頭,猛虎也得避讓。由此可見野豬的可怕。
就算是村中的壯年遇到野豬也只是以嚇唬為主,不敢和它們正面相抗。更何況一群孩子。
丁立百般努力也無濟于事,最后只得來了一句:
“阿陽會跟我們一起巡邏的。”
誰知道這話一說,這件事竟然成了。這讓一只都自詡很有能力的丁立十分的郁悶。
阿陽名叫丁陽,今年只有八歲。丁陽的父親在丁陽剛滿周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全靠他的母親含辛茹苦的把他拉扯大。
丁陽小時候也很普通的孩子一樣,沒有什么異常之處。只是三歲之后突然變的力氣出奇的大,三歲半的時候就能舉起一百斤的石頭,讓村里人驚駭萬分,以為出了妖孽,差點就要把丁陽當做妖孽燒死。
好在村長丁長勇年輕時跟著商隊在大楚國四處行走,見過很多的世面。知道在外面有一類武道修煉者,存在天賦異稟一說。好不容易才讓村民們相信丁陽是正常的。
后來大家看到丁陽除了力氣大于常人外,并沒有什么其他的異常,這才慢慢的接受了丁陽。
隨著年齡的增長,丁陽的力氣日漸增大。到了丁陽七歲的時候,已經能夠一次舉起五百斤的巨石,單論力氣而言,丁家村沒有人能夠比得過他。
所以別看丁陽只有八歲,但是有他和少年們在一起,人們都覺得放心了許多。
大淵山深處一處山谷,山谷形勢險峻,周圍滿是猙獰的黑色巨石。
山崖上人影閃動,隨著幾聲兵器撞擊的鐺鐺聲,夾雜著幾聲怒喝,寂靜的山谷中突然多了幾個人影。
一個藍色勁裝的中年漢子,身軀高碩,鷹隼般的雙目閃爍著逼人的精芒。
手中握著一把四尺多長,背上滿是狼牙鋸齒的長刀,鋸齒閃耀著藍汪汪的幽光,讓人不寒而栗。
圍著藍衣壯漢的三個人都是軍官裝束,頭戴黑鐵燕翅盔,身著黑色鎖子甲,背后披著青色斗篷。
只是三人身上的甲胄都有著不同程度的破損,斗篷也都損壞了,顯示著打斗的激烈。
藍衣漢子眼神從三個黑甲人臉上緩緩掠過,沉聲說道:
“趙無言、魏無傷、易無咎,你們三個追了我五天五夜,打也大了好幾場了,你們不累我還累呢,你們當我真的不敢殺了你們嗎?”
名叫趙無言的軍官持一條精鐵盤龍鞭,指著藍衣漢子大聲喝道:
“閻鐵一!你跑不掉的,把血龍玦交出來,我南淵八百黑甲衛,已經布下潛龍翔空大陣,方圓五百里如天羅地網,你根本跑不出去。”
藍衣漢子閻鐵一狂笑道:
“哈哈哈哈,南淵郡總督宋天罡麾下黑甲衛的三大都統,易筋境初段。在別人眼中,你們還算個人物。在我“血影狂刀”的眼里,你們三個就是垃圾。”
此言一出,三人的臉上都露出憤怒的神色。
閻鐵一長刀在身前一豎:
“至于你們那幫布下什么狗屁大陣的黑甲衛,練骨境的雜碎而已,我已經殺了五十七個,八百個,很快就殺光了。”
趙無言、魏無傷、易無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悲傷,很快又閃現出一股決然之色。
閻鐵一好像忽然想到什么,臉色一變:
“好膽!你們幾個只是為了拖住我,等著其他的高手來。媽的!老子不陪你們玩了,殺!”
——血影烈焰斬 閻鐵一揚聲大喝。
長刀一揮,一幕鮮紅如血的光影從血影刀上蕩起,血光彌漫,閻鐵一狀若魔神,須發皆炸。
魏無傷、趙無言、易無咎臉色大變,魏無傷的蛇矛、趙無言的盤龍鞭、易無咎的八棱金錘,齊齊出手。
——斬龍神槍!
——劈山斷岳鞭!
——星月追風錘!
三人都是易筋境初階的高手,全力施為,全身真氣鼓蕩,手臂都粗脹了一倍。
噗——
趙無言、易無咎、魏無傷全都噴血踉蹌后退。
趙無言失聲驚呼:易筋境巔峰——
閻鐵一一刀傷了三人,面色一白,身形展動,直向山谷深處掠去。
驀地!半空中閃過一道碧綠的光芒,一股強烈的絕殺之氣兜頭罩下。
閻鐵一心中危機大盛,雙目圓睜,口中爆出一聲震天大吼,血影刀全力上撩。
轟然一聲——
數十株合抱粗的百年老樹攔腰斬斷,遮天蔽日的枝葉樹冠轟然跌落。
——噗嚕嚕!
無數飛鳥被驚得四散飛逃,無數的野兔、獼猴、松鼠等小獸驚聲尖叫,有的甚至直接被震暈了過去。
——噗!
閻鐵一口中一蓬鮮血噴出,倒飛十丈,連接撞斷四五棵大樹。血影刀的血光也一下黯淡下來。
“洗髓境——”
“宋天罡——”
閻鐵一肝膽欲裂,借著倒飛之勢,猛然轉身飛掠。
碧光臨空一轉,數十丈的距離一閃而至,勢若霹靂,勢要把閻鐵一斬于劍下。
閻鐵一忽然爆出一聲絕望的悲號,一蓬血霧驟然籠罩了他。
血霧散去,閻鐵一已經消失不見,地上只留下一片血污,血泊中一只左手臂齊肘而斷。
碧光飛繞空中一圈,落入一個身著大紅色錦緞官袍,頭戴束發金冠的中年人人手中。卻是一柄通體碧綠,古色古香的寶劍。
紅衣人年約四十五六歲,方面重耳,面如冠玉,五縷短髯,眼中精光四射,貴氣十足。
嗖嗖聲響,趙無言、魏無傷、易無咎三人來到紅衣人面前一丈處停步,立直身軀,齊聲叫道:
參見都督——
紅衣官袍人正是三人的上司:南淵郡總督,洗髓境強者,宋天罡。
宋天罡袍袖一揚,一枚白色瓷瓶飛到趙無言手上:
“你們三個剛才被閻鐵一所傷,這是三顆回氣丹,你們服下后一個時辰就能恢復。”
宋天罡劍眉一揚,神色不怒自威:
“閻鐵一已經被我重傷,他自斷一臂,施展“血遁挪移神通”逃走。不過他也跑不出太遠,傳令八百黑甲衛以及各府縣駐軍衙捕——搜索周圍五百里范圍,一定要找到大盜閻鐵一!”
三人一齊大聲應道:
“謹尊都督令諭!”
宋天罡眼中閃過一絲狂熱,大聲說道:
“記住!只要能找到血龍玦,這一方百姓,任由你們生殺予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