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施秋的詰問,珠兒猶豫片刻之后,緩緩搖頭,“雖然我知道你想問的是什么,但很遺憾,我真是不姓唐。”
就在施秋皺眉心中不甘之時,譚老爺子卻放聲大笑起來,“好吧,我已經知道了,你若是不姓唐,那就應該是姓李!”
“外公,你怎么知道?”
“誰說唐門的人就一定是姓唐了?想想唐門建立的朝代,再想想他們這種遺世獨立的出世風格,除非是姓李,要不然,沒有別的解釋!”譚老爺子說的言之鑿鑿,珠兒也不得不點頭,“老爺子果然是老眼光,不錯,我姓李,是大唐李氏的后代,若當今還是李唐天下,那我至少還算個皇親國戚吧!”李珠兒,或許現在應該如此稱呼她。
“原來你們唐門就是李家的后代,就不知道是唐朝那位高瞻遠矚的帝王,指示你們成立了唐門?”
“自然是至道大圣大明孝皇帝。”李珠兒低眉順眼,神情恭敬的說出一個名稱,卻讓施秋有些茫然,他好像不記得在唐朝有這么個長名字的皇帝。
“是謚號,”譚老爺子順手在施秋頭上輕輕敲了一記,“回頭到譚家,好好的給你補課!真是丟人,人家說的是唐玄宗,李隆基!”
李珠兒點點頭,表示譚老爺子說的沒錯。
“哦,原來是他呀!”施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聽說他是個比較偉大的皇帝,在中國歷史上,也算是排在第一等里面,你們是他的后代,做這些偷偷摸摸的事兒,豈不是給他老人家丟臉了?”盯著李珠兒,施秋問道。
李珠兒笑笑,也不介意施秋的話,將唐門的一些基本情況稍微解說一下,果然,施秋等人預料不錯,唐門在成都的據點,就是在杜甫草堂里,只是一般情況下,唐門的人并不會出現而已。李珠兒之所以如此大方的就將唐門的隱秘說出來,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施秋。“但凡能夠參加三年一次的泰山盛會的家族,大家就算是朋友,哪怕以后相互之間有矛盾的,也只能通過泰山大會的比武場來解決,平時相互之間是絕對不允許攻擊的,我將唐門的基本情況講給你們聽,主要也是讓你們知道兩個家族之間現存的差距!譚門和我們唐門之間,照理說是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存在,相信我們兩個家族在今后能夠相處的很好!”
李珠兒侃侃而談,譚老爺子眉頭卻皺的越來越厲害,到最后,他禁不住打斷李珠兒的話道:“女娃兒,我看你說的話,有些不對吧,以你現在的處境,怕是不夠資格代表唐門吧?別的不說了,既然今天我們已經弄清楚這個客來賓館的事情,也不會再為難于你,小子,你還有什么要問的沒有?”
聽老爺子點到自己的名,施秋想了想,開口道:“李珠兒,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如果你不知道,就讓你丈夫來回答!”
李珠兒點點頭,在施秋眼神注視之下,她比在譚老爺子面前,要老實的多。
“那個前幾天出現在杭州,使得一手劇毒蜂針的男人,到底是誰?是屬于暗黑兄弟會,還是屬于其他組織?”
施秋開口一說,李珠兒臉上頓時變色,“你...我知道你是誰了,你就是施秋,對不對?”
“看來那人應該是暗黑兄弟會的人了!”李珠兒因為施秋一句話,猜到了施秋的真實身份,同樣,施秋也因為李珠兒的話,確定那使蜂針的人,真就是暗黑兄弟會的殺手。“他到底師承何人,是不是當年出現在江湖,后來又突然銷聲匿跡的那個黑尾蜂?”活學活用,施秋昨天才在外公那里得到的消息,今天就被他用上了。
原本不僅僅是施秋,就連譚老爺子和譚八爺都認為,李珠兒必然會承認施秋說的話,殊不知李珠兒一搖頭,“你猜的沒錯,他是暗黑兄弟會的人,這一點,我可以肯定。但卻不是你說的那個黑尾蜂,我知道你說的那個黑尾蜂,不過你們或許不知道,那人其實只是個欺師滅祖,被逐出師門的叛徒而已,沒想到,一個叛徒在你們的心目中,分量居然如此之大。”稍事停頓之后,李珠兒又道:“難怪那家伙會被人打成終身殘廢,哼,后天巔峰對上先天境界,果真是不堪一擊,哪怕是有獨步天下的暗器,仍舊不是對手,不過施秋,你也不要太高興,因為別的原因,我不能告訴你關于那人的詳細情況,但我必須要提醒你,你要小心,那人的師門力量不是你們區區一個譚家可以對抗的,而且他們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
李珠兒說這話的時候,神情頗有些戚戚,可見,那使蜂針之人背后的師門,具有連李珠兒都感懼怕的恐怖力量。一時間,施秋也有些愣了,原來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樣簡單。“既然有強力的師門撐腰,他為啥還要去加入暗黑兄弟會呢?”有些不解的施秋,既像是在詢問珠兒,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個人愛好問題吧!”李珠兒也無法給出一個標準的答案,只能隨口一句 算是回答。
既然李珠兒說的東西已經足夠多,譚老爺子也不想在為難這個唐門的女人,對著譚八使了個眼色,站起來道:“今天多有打擾了,既然珠兒姑娘你都說我們明年年底可以在泰山見面,那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原本我們還想去草堂拜訪一番,現在看來,好像也沒有這個必要,我們告辭!”
譚老爺子話一落口,譚八右腳尖迅捷無比的點上了那經理的太陽穴,速度之快,甚至不給那經理一點反應的時間,“算你運氣好,給了你個痛快!”
李珠兒眼神動了動,卻沒有流露出半點不滿來,正如他所說,就算譚門的人不動手,她也會動手,將這個經理給殺掉,滅口。
從‘客來賓館’出來,一路上,譚老爺子悶不吭聲,連帶著譚八和施秋也沒了說話的興趣,心中都在默默的想著事情。直到返回李照壁的別墅,譚老爺子才將施秋和譚八爺叫到他的房間里,坐下商討。
“李珠兒這個人雖然跟我們不是朋友,但至少說,她不應該是敵人,既然她代表唐門,那她就不會說太多的假話!”譚老爺子先開口,將今天跟李珠兒見面的事情先行分析,然后才分別問譚八和施秋,有何看法。
譚八總是覺得,這個李珠兒說的話,多少有些水份,他是不相信,以譚家現在的實力,居然只能算作二流,而且還只能是敬陪末位,這一點,譚八始終是不能接受的。
相反,施秋因為一來不清楚譚家現在的實力究竟如何,二來他曾經在首長身邊待的時間很長,知道很多譚八未必知道的事情,所以他多少還有有些相信李珠兒的話,只是他有一點不明白,既然李珠兒已經將唐門列為一流家族行列,那為何還對那個使蜂針的家伙如此畏懼?難道說,那個門派的實力,遠超唐門不成?若是在中國暗處有這樣一個勢力存在,施秋相信,至少在中央那些首長的口中,多少會流一些蛛絲馬跡出來,可他就從來沒有聽過,這其中,必有蹊蹺。
其實譚老爺子也很矛盾。若李珠兒說的是實話,那么明年中的譚門內部的比武大會,就成了個笑話,一個二流家族的宗主位置,跟泰山大會比起來,根本不值得一提,是否需要在那個時候就將施秋的真實實力暴露,譚老爺子覺得中國問題需要從頭考慮,只有譚家有施秋,一個小小的譚門并不重要了,沒有施秋,整個譚門仍舊是個二流的家族,有了施秋,哪怕僅僅只有譚家,仍舊有機會沖擊一流世家的地位,這一點,老爺子心中有數。
“不管怎么樣,李珠兒說了,很快會有人找到我們,談關于明天泰山大會的事情,我想,我們三個對于今天發生在賓館里的事情,還是要做好保密工作,尤其是你,小八,你的嘴巴最多,要是讓我知道你嘴巴管不嚴,小心我拿家法處置你!”
譚八聳聳肩膀,撇撇嘴,也就是在老頭子面前,他是半點脾氣都沒有,老頭子說怎么辦,就怎么辦,畢竟小時候被老爺子家法處置的太多,他是心理上留下了陰影。施秋當慣了職業保鏢,口風方面自然是不需要老爺子操心。
將譚八攆走之后,老爺子又跟施秋在房間里一陣密談,談了什么內容,反正是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譚八被老爺子攆出來,也不生氣,忙著去安排施秋交給他的任務——調查秦家。
譚家在李珠兒眼中是屬于可有可無的二流家族,而秦家在譚八爺眼中,其實也差不多。在譚八爺看來,對付秦家哪里需要這么多手腳,直接上門,逼問就是了,但施秋不同意這么做。因為通緝施秋,那是政府下的命令,光光是用江湖上處理恩怨的方式,是不足以讓施秋在政治層面上獲得平反,施秋需要的是在正大光明的情況下,得到政府的承認,而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先找到殺害秦然瑜的真兇。
在上海那邊,寧陽雁是絕對會很樂意幫助施秋,只要施秋能夠提供足夠的證據,由寧陽雁出面,撤銷對施秋的指控,實在是太容易不過了,但前提條件就是——證據!
很多時候,出現冤假錯案而不能還人清白,主要就在于被冤枉的人,無法自行澄清,因為他們要么就是已經被抓起來審訊,要么就是在逃亡的過程之中,而普通人的家庭,還不足以支撐幫助被冤枉的人重新調查的能量,最終導致冤假錯案無法平反,被冤枉者要么含恨而終,要么就是被逼逃亡的路上,漸行漸遠,最終成為一個真正的犯罪份子,而且必然是窮兇極惡的那一種犯罪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