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服務人員恭敬的眼神中,唐嬈走進了被拉開的明亮玻璃門,聽著沈小夕在后面的尖牙利齒,微微一笑,站在那里等她跟上來。
“唐嬈,你沒看到王欣妍和那個女人的臉有多難看,哈哈,還好她們粉撲的夠厚,否則肯定成了豬肝色了。”
沈小夕手插在褲兜里,青春盎然地走進來,那痞痞的樣子引來無數目光。
唐嬈笑著搖搖頭,前些日子沈小夕一直因為沒有保護好她有些陰沉,這些日子來才好了一些,她也很開心,不要說沈小夕嘲笑王家姑侄兩句,就是把這里砸了,她也不會說她的。經過了這些日子的折騰,她對沈小夕的感情更好了。
“我還想這樂尚俱樂部里全是有教養的人,不是豪門貴胄,也該是書香門第,怎么會有女孩子張口閉口地嘲笑別人還這么自鳴得意?真是沒有家教。也是,能和一個情婦生的女兒來往的丫頭,能有什么教養!”
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伴著一串嘲諷的話出口,沈小夕和唐嬈的臉色全變了,好心情立刻蕩然無存。
唐嬈看向來人,想這是什么人敢這樣說話?情婦的女兒?這就是在說她啊!瞬間,她好像回到了前世,那時候,因為林秋菊在季家不受禮遇,她又不爭氣,雖然地位在高高的云端,但是卻被人隨意地譏諷鄙視。而今生,因為她從一出現在公眾面前就光彩奪目,林秋菊也在季家生活自在,所以在公眾場合,她還沒有聽到過有人敢如此大聲地奚落她呢。因為季家的聲望在那里擺著,除非這些人想得罪季家。
來人是個穿著流行高貴的女人,一身的珠光寶氣,唐嬈不認識。
那個女子看起來三十多歲,長的很美麗,但是眼角眉梢的輕視和嘴角噙著的一抹冷笑讓她顯得十分刻薄。
唐嬈看著她覺得有些眼熟,但是她確定沒有見過這個女人,直到趙珊珊從后面走過來,叫了她一聲媽咪,她才恍然。原來是長的像趙珊珊。
趙珊珊看見唐嬈一挑眉,說:“你怎么時來的?季家不是已經不承認你了嗎?你是和俞少一起來的?他在哪里?”
沈小夕哼道:“我們既不是豪門貴胄,也不是書香門第,雖然沒什么家教,會笑話別人。但是至少還知道羞恥。不像有的人在公眾場合就開始找男人。”
趙珊珊氣的臉紅,說:“你說誰找男人呢?我只是問一下俞少在不在而已?如果他沒在,你們一定是偷跑進來的!我好讓人把你們趕出去!”
沈小夕撇嘴說:“趙珊珊。你是不是第一次來樂尚啊?樂尚可不像你說的是個人就可以偷跑進來的。你當門口的服務人員是沒長眼的嗎?還有門口這些迎賓也是看見了我們是光明正大地走進來的,你當她們是這里的花瓶嗎?”
站在一旁的幾位穿著錦緞旗袍的年輕女子聽到沈小夕的話,雖然臉上還帶著標準的笑意,但是眼里卻顯示了對趙珊珊對她們工作否定的不滿。
“小夕。不要理這些無所謂的人了。”唐嬈對一位迎賓說:“請帶我們到貴賓區天香廳,我在那里和阮采芹女士約好了。”
那個迎賓一聽唐嬈要去的地方和提到的人名。立刻恭敬地做個請的手勢,然后頭前帶路。
“哦?采芹也在這里?”
這時一個女人走上前來站住,開口問道,她長的十分平凡,卻用脂粉發型點出了三分姿色用衣著首飾添了七分高貴,此時正一臉興味地看著唐嬈,見唐嬈停下腳步看她,笑道:“我是她的朋友,沒想到她也在這里,正好一起去相會一下。”
唐嬈看著這個女人。眼睛微微瞠大,心里翻江倒海。
“怎么?難道是我太突兀了?”那個女人一笑,“那我們分頭過去吧。我想采芹一定很高興見到我。”
“怎么會覺得突兀呢?”這時又一個聲音傳來,卻是林秋菊的聲音。“阿嬈,這位是單如單夫人,她既然和郁夫人是朋友,你就一起陪著過去吧!”
唐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已真的是太失神了,不但沒注意到林秋菊,連季楚楚也沒有注意到,這兩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明顯著就是讓她帶路。唐嬈有些抵觸,因為她不想和這個單如一起,如果有可能,她想要跑的遠遠的,這一輩子都不見到她。
單如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林秋菊,問:“這就是你那個女兒唐嬈?長的可真漂亮,可是好像不太像你啊!”
趙珊珊嘲笑道:“像她的爸爸啊!季家真是大度,對一個長的像外人的繼女還能那么寬容,真是了不起。”
季楚楚瞪趙珊珊,恨她在單如面前提到自已的母親還有個前夫,這是她的恥辱!她怒極反笑,道:“這不是趙珊珊嗎?怎么,也來樂尚玩啊?聽說你父親的公司都周轉不靈了,還有錢來這里玩啊?不會是來拉投資的吧?告訴你哦,這里可是休閑的地方,是不談生意的,可千萬不要惹人閑了。”
趙珊珊和趙母都氣的臉色發白,她瞪著季楚楚說:“你胡說什么?!我家里的公司好著呢!還有,我家里的公司只要還有一分錢,那就是我的。倒是你,怕是以后別想要得到季家的一分錢!”
季楚楚剛要回話,就被林秋菊拉住了。
趙母見林秋菊拉季楚楚,笑道:“林女士,請管好你的女兒。季家是高門大戶,一向注重禮儀聲望,讓你進門已經是天大的仁慈,你的女兒唐嬈給季家臉上抹了黑他們也沒有計較,那是因為畢竟不是季家的血脈,如果這個親生的再不教好了,怕是有些說不過去了。我記得季家幾位少爺小姐都是人中龍鳳啊,看來不是季家的問題,可是俗話說了,好田也怕爛草籽,可不要讓你女兒把季家幾位少爺小姐帶壞了。”
林秋菊臉色紅白交錯,抿緊雙唇,眼睛看著趙夫人,努力不讓自已顯得軟弱,她本來不是個會勾心斗角唇槍舌劍的女子,當上情婦這個被人按上陰險惡毒標簽的角色只是因為生活所迫,十幾年下來她只學會了忍讓討好,依然對付不來這樣潑辣的女人。如果之前她還可以反駁,在唐嬈與季家鬧僵之后,她就不敢了,在商紅薇找上門來之后,就更不敢了,她感覺到了自已在季家的地位變了,好像所有人對她都隔著一層膜,有時話里還帶著刺,讓她感到膽顫心驚。
這個時候,林秋菊只能把目光投向了唐嬈,她知道這個女兒的離開讓她的生活變的不如從前,這更讓她相信唐嬈的能力,相信她有辦法幫自已。
唐嬈看到林秋菊的目光,心里嘆息一聲,從趙夫人的一番話里,她也知道是因為自已的離開給林秋菊的地位帶來了壞影響,讓她回到了前世的處境,怎么說都是自已民的媽媽,她當然要幫一下,何況這個趙夫人真是不招人喜歡。
“趙夫人,我媽媽怎么說都是季家的人了,就算她在季家是根草,季家卻不能容得她在別人眼里是草,即使是季家的一根草,到了外面,那也是靈芝仙草。
我不是季家的骨血,季家認我是人情,不認我是本份,這和我的人品沒有任何關系。你相信嗎?只要我現在說要回季家,季家就會打開大門歡迎我,而且是以千金小姐的方式迎接。
楚楚是季家的女兒,正因為她是季家的女兒,所以她才可以嘻笑怒罵,讓她尊敬的人她自然以禮相待,就像對單如夫人,我相信她一定會認為楚楚是個淑女,至于對你這樣的人,如果再講禮儀,恐怕讓季家知道她被人罵了還不敢還嘴,肯定會認為她不配做季家子孫,掃地出門了。”
單如聽了唐嬈這番話,微笑道:“楚楚的禮儀確實不錯,稱的上是名媛淑女。”
季楚楚立刻笑了,清秀的小臉上露出一絲紅暈。
林秋菊的臉色也好了,說:“單夫人,不要夸她了,小孩子夸不得,一夸就驕傲了。”
單如搖搖手說:“說的是事實啊。秋菊,你兩個孩子養的都不錯,我都很喜歡。”
林秋菊臉上一喜,季楚楚的臉色更紅了。
唐嬈的臉色卻變白了,想我才不要你喜歡,你最好厭惡我,離我遠遠的!
趙夫人聽到唐嬈的一番話就氣壞了,又聽到單如的話,就更生氣了,想這個女人是什么人?現在唐嬈的名聲誰不知道要多臭有多臭,林秋菊的身份要多另人不恥有多另人不恥,她卻還向上前捧著,看林秋菊對她的恭敬樣子和那通身的氣派,也不像是要巴結季家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唐嬈知道這個女人是誰,這個叫單如的女人是京城人,家里開了幾家公司,雖然算不得超級富豪,但是卻絕對是豪門中的豪門,因為她們家里是官家!
官家也沒什么,唐嬈想要遠離她并不是因為她背后的濤天權勢,而是因為她的另一重身份,那個身份就像是一座大山,壓的她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