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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白頭皆老,莫過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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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章白頭皆老,莫過于此  藍天白云,細水河畔,百草暗幽香。

  夜明星稀的夜晚,葉晨罕見的沒有練劍,而是拉著千川雪的手奔向花城。

  綻放的雛菊在風中搖曳著,閉上雙眼,就能輕易嗅到明媚的味道。

  依偎的指尖,兩簇白發,搖曳的身影。

  血色月光將雛菊渲染出一層血紅色,葉晨拉著千川雪,走在空曠的街道上。

  闌珊的笙歌若隱若現,往日里,花城的花街極為熱鬧,特別是兩旁綻放的雛菊吸引了眾多青年到來。

  然而今日,這條花街太寂靜了,安靜的只剩下花瓣落地聲。

  千川雪柳眉微蹙,有些警惕的望著四周凌厲的閣樓。

  葉晨察覺到千川雪的變化,溫和一笑,右手輕微捏了捏千川雪的手心。

  白發在風中搖曳著,葉晨拉著千川雪一直走向花街的盡頭。

  盡頭處,無數種鮮花鋪開,踏入其中猶如置身于花叢般的感覺。

  千川雪步伐輕柔,深怕踩踏腳下的鮮花。

  而便是此刻,一道璀璨的煙火在花城的上空綻放開來。

  煙火雖短暫,然而剎那間璀璨卻照亮了葉晨的臉,以及那如同星辰般明亮的眼眸。

  在千川雪錯愕的目光中,葉晨朝前邁出一步,轉身,彎下腰,拉起千川雪的手,輕笑著:“千川雪,你是我的女人,那你今日就要嫁給我!”

  砰砰!煙火越來越璀璨,照亮了整片蒼穹。

  王右突然出現在街道上·使勁的呼喊道:“嫁給他!”

  “嫁給他!”一道道整齊的喝聲徒然在四周的閣樓中響徹而起,燈火搖曳間,一名名武者出現在閣樓,街道兩旁。

  “嫁給他!”喝聲在千川雪的耳旁環繞著,目光碾過歲月的波紋,千川雪突然輕笑而出,他知道,這一定是王右策劃的,葉晨這個木頭根本不會這般風情。

  盡管如此·少許清淚還是在千川雪的眼角打轉著。

  “嗯!”千川雪婉然笑道,容顏不復,但是這一笑卻牽扯出萬種風情。

  葉晨嘿嘿一笑·緊緊握住千川雪的手。周圍的街道傳出一陣喝彩聲,在這座小城·在滿城武者的見證之下,一場簡單而又樸素的婚禮漸漸拉起開端。

  這一日,出城捕殺魔獸的獵人早早歸來,到處張燈結彩,醇厚的酒香在花城中彌漫著。

  劍客持劍徘徊于生死的邊緣·他們手中的劍無情,但是人有情。

  將近十年的時間,葉晨和千川雪已經成為了這座小城的一部分,不可分離。

  梳著牛角辮子的孩童穿梭在人群中,在全城武者的祝福下,葉晨難得換上了一襲嶄新的白衣·一根麻繩束著滿頭銀絲。

  白發在風中搖曳著,葉晨攙扶著千川雪,兩人步履蹣跚的走向庭院。

  一座庭院,一棵桃樹,一張石椅,一座茅屋。柔和的月光下,許許雪絮至九天之上飄落開來·雪絮漸漸淹沒了葉晨和千川雪的身影。

  燈火在風雪中搖曳著,王右右手托住飄落的雪花,目光帶著笑意的望向遠處的庭院:“今年的雪來的有些早,不過比起往年都要漂亮,沒有刺骨的感覺!”

  聞言·雨松醉醺醺道:“王頭,連瘋子都有婆娘了·你也該找個婆娘了!”

  “婆娘?”王右搖了搖頭,眼中流露出一絲茫然的神色,最近數日,他又經歷那種夢境,越來越清晰,“我是夢中的蛟龍,還是花城的王右呢?”

王右眼中的茫然之色越來越濃厚,直至最后他又陷了那種恍惚之中  直至雨松叫醒王右的時候,王右才反應過來,尷尬一笑,道:“走!今日是瘋子的喜日,我可是要大醉一場。”

  血月溫柔,流轉在小城的上空,遠遠望上去,小城仿佛披上了一層血色輕紗。

  時間無言,如指尖流沙,悄然而過。又是一年夏日時,平淡的生活雖然乏味,但是平淡中帶來的溫馨感讓人迷醉。

  第十年,千川雪的身形越來越消瘦,她體內的生機如同當初的葉晨,她已經施展不住秘術將生機轉嫁給葉晨。

  稀稀疏疏的真氣在千川雪體內流轉著,十川雪方才走出數步,身形便搖晃的厲害,朗朗蹌蹌。

  夜幕蓋下,月明淡淡,蛙鳴片片,偶爾傳出一陣歡聲笑語,伴著孩童的打鬧嬉戲。

  飄落的花瓣碎了滿地,葉晨持劍在庭院中起舞,盡管每一劍都很無力。

  千川雪雙手托著下巴,目不轉睛的望著舞劍的葉晨,十年了,他還是想不起以往。

  地平線盡頭處,一道修長的身影漸漸浮現。如墨長發隨意披在雙肩處,月光之下,那張慘白的臉龐顯得更加醒目。

  青年抬起頭,目光落在天邊飛舞的花瓣上,輕聲喃喃道:“很美的一座小城,咳咳!”

  步伐輕緩,青年朝花城走去,他的身形極為消瘦,如同風中搖曳的花瓣,隨時便被風吹走。

  “五代,久違了,咳咳!”青年低語著,目光遙遙落在庭院上,起舞的身影上,“只是,五代你變了許多。”

  庭院中,千川雪身形猛然一顫,枯黃的手立即抓起石桌上的劍器,神色忌憚的望著庭院外,一襲青衫。

  “咳咳,不僅僅五代變了許多,千川你也變了許多,容顏不復,韶華傾負,咳咳!”涼爽的夏風撲面而來,帶著花城獨有的氣息,青年臉色越發慘白。

  微弱的真氣在指尖流轉著,千川雪起身,滿院的花瓣皆是詭異的靜止在虛空中,肅殺之意彌漫開來。

  “你還是和以往那般警惕,我只是來看看五代而已,并沒有惡意,咳咳。”青年輕笑著,劍指夾住靜止在虛空中的花瓣。

  “而且,以如今的你擋不住我的刀,這一點你比誰都明白,咳咳!”花瓣在青年的指尖滑落,帶起一道唯美的刀光,刀氣彌漫,花瓣化成碎片灑落。

  “刀神日鈤!”千川雪低語著,其微弱真氣在她體內瘋狂的涌出,炎熱的夏日,片片雪絮至夜空下飄落開來。

  靜止在虛空中的花瓣都凝結出一層冰霜,晶瑩剔透,帶起一股肅殺之意。

劍止,葉晨轉身,望著遠處的青年,眼露茫然的神色:“刀神日鈤  “很熟悉的名字,真的很熟悉,只是我卻想不起來他是誰!”葉晨喃喃自語著,劍再次抬起:“但是我只知道,沒有人能夠動我的女人!”

  “咳咳!”日鈤咳嗽而出,嘴角牽扯一絲無奈的笑意:“如今的五代和千川,你們是擋不住我的刀,但是我也沒有出刀的念頭,咳咳。”

  日鈤搖了搖頭,朝庭院中邁去,腳步一落,靜止在虛空中花朵再次飄落開來,那雪絮和肅殺之氣都隨著日鈤這一步而消散,他的步伐還是那么輕緩。

  日鈤微閉著雙眼,站在原地數息,方才開口道:“很美的聲音,太子喜歡聽雪,但是我更喜歡聽花,微風拂來,花蕾在風中漸漸綻放出璀璨的生機,夾帶著淡淡的清香味,而不是血腥味,那種感覺真的很好。咳咳,五代,我突然有點羨慕你,因為你這么久以來都能夠聽到花落的聲音!”

  葉晨神色茫然,卻能夠靜靜聽著日鈤的話語,“我以前見過他,只是我現在卻記不起他,千川雪說我忘記了整個世界!”

  日鈤睜開雙眼,右手托住飄落的花瓣,他的右手依舊那么修長而又慘白,誰又會知道這是一雙握刀的手。

  薄弱的花瓣劃過日鈤人指尖,日鈤朝前走去。

  千川雪目光變得無比凌厲,直直盯著日鈤,她在提防日鈤,提防他那無所不在的刀,他的刀是例不虛發。

  一雙蒼老的手握住了千川雪的手,千川雪轉身,迎上葉晨的目光,葉晨輕微搖頭,“他說的對,他不會出刀,因為他身上沒有殺意!”

  葉晨曾感悟殺戮規則,盡管忘記了過往,但是本能還在。聞言,千川雪暗松了口氣,劍輕微垂落,正如日鈤所說,無論是她還是如今的葉晨,都擋不住日鈤的刀。

  花瓣堆滿了石桌,石桌上排放著一壺酒,這是王右昨日留下的酒,淡淡的酒香味仍然彌漫在空氣中。

  日鈤自然的坐下來,指著酒壺,輕笑道:“五代,不知我能否和你喝上幾杯?”

  千川雪看不透這個如花般的男子,日鈤如同那飄舞般的花瓣,飄飄忽忽。

  葉晨也坐下來,為日鈤倒上一杯酒。

  日鈤修長而又慘白右手從袖袍下伸出,輕輕握住精致的酒杯,酒香撲鼻而來,低語一聲:“好酒!”

  三人陷入了一陣沉默,只是舉杯飲酒,并未出聲。

  接連數杯,日鈤方才抬起頭望著星空,血月高掛,一片片花瓣飛舞而下′“有時候我在想,人生就像花一樣,默默的綻放,卻那么短暫,那么燦爛。看上去,仿佛每一朵花看起來似乎都一樣,但開放的意義卻不一樣,花開花落,演繹著人生的變化。很久以前,我都在尋找自己開放的意義,并且堅持著自己的執著!”

  “人生如花,盡管短暫,生如夏花之璀璨便是精彩。繁華落去,靜如秋花,寂寂廖廖!”葉晨茫然道,“因為為了綻放,所以堅持!”

  說出這一番話之后,葉晨的神色越發的茫然,他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但是他卻說出來,或許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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