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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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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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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馮宛的聲音剛落,便聽到一陣驚慌的急叫聲,“我認識你,你是阿宛身邊的那個什么人。救我,求求你,快救救我們!”聲音于尖哨中含著絕處逢生的喜悅,卻是馮宛真正熟悉的聲音,它來自她那斷了關系的父親。

  馮父的聲音一落,她二弟的聲音繼續傳來,“阿宛是不是也在這里?快,讓她來救我們。快去告訴她。”

  馮宛走了出去。

  頭一伸,她便看到百步外的官道上,兩個頭發散亂,衣裳零落的漢子正沖向曾秀,嘴里大呼小叫著。要不是被幾個護衛攔住,他們多半已撲到了曾秀身上。

  瞟了一眼,馮宛抬頭看向他們身后。黑暗中,數十點火把光照亮了大地,還可以聽到一陣急促而凌亂的馬蹄聲,聽那蹄聲,來人少說也有百數。那些人離這里只有數百步,看到這一幕,其中一人大呼小叫道:“喲,喲,居然還有一隊肥羊呢。”

  叫嚷聲中,百數人越來越近,不一會,兩對人便遇上了。

  早在這些人大呼小叫時,其余的護衛便翻身上馬。列在了馮宛的身周。此刻,兩對人一遇上,對方的人馬便不由自主的安靜下來。

  一個臉上盡是刀疤的陰瘦漢子盯著馮宛身周的眾護衛,眼皮跳了跳,而他的身邊,一個矮胖子早湊了過來,不安地說道:“頭,看情形不對,這伙人好象挺壯實的。”

  那不是壯實,那是血戰余生所形成的殺氣!對方雖然只有區區三四十人。可論氣勢,卻足以壓下他們百數人!

  陰瘦漢子尋思了一會,連忙擠出一個笑容,朝著曾秀連連拱手道:“看錯了,看錯了!”一邊說。他一邊手一揚,喝道:“撤!”

  聲音一落,眾騎士同時回頭。不一會,一陣蹄聲便越去越遠。

  曾秀回過頭來。

  馮宛在他的目光中緩步走出,她來到馮父二人身前,居高臨下地盯著他們。淡淡說道:“你們可以走了。”她目光瞟過停在百步開外,半邊輪子都陷入道旁泥溝中的破馬車。這應該是他們的馬車吧?

  看到馮宛轉身便要離開。馮父一驚,他連忙喚道:“宛兒!”

  馮宛腳步一頓:這個時候,她終于成了宛兒了?

  馮父看著背對著自己的馮宛,結結巴巴地說道:“宛兒,那,那些人是,盜匪。父親跟你一道走吧。”

  她那二弟也叫道:“阿宛,看在昔日的情份上,讓我們跟你們走一段吧。”

  這個要求一點也不高。

  馮宛難得遇到他們這么識時務的時候,她轉過頭來。淡淡問道:“你那女兒呢?”她問的,自然是馮父。

  馮父聞言,臉色青白交加。連站在他身后,剛才還言詞爽利的兒子。這時也低下了頭,不吭一聲。

  馮宛蹙了蹙眉,慢慢說道:“剛才被盜賊追趕時,被你們扔下了?”

  她的聲音一落,父子兩便像受了驚嚇一般,馮父臉色蒼白,馮二弟一跳而起,胡亂叫道:“沒,沒,沒有……”聲音卻越來越低。

  馮宛明白了。她點頭道:“果然是給你們扔下了。”

  這一次,父子兩人同時低下頭,縮著身子瑟縮起來。

  那個所謂姐妹的死活,與馮宛半點關系也沒有。她淡淡一笑,又問道:“你們怎么會離開陳國?”

  父子兩人猶豫片刻,最終馮父率先言道:“你,你都不在了,那姓衛的定然會欺侮我們……”

  是嗎?

  馮宛譏笑道:“你們倒舍得扔下偌大家業?”

  一聽到家業,馮父便淚如雨下,他以袖拭淚,“哪有什么家業?衛子揚一進駐,那些做官的便沖入我們這些人家,又是放火又是搶東西的,家里的東西都給他們搬著逃跑了。”

  馮宛明白了。那些官吏是怕衛子揚清算,干脆搶了轄下的富戶逃跑。或是到異國當一個富家翁,或是落在山林中為盜吧?

  這些年來,這類的事層出不窮,也是沒有法子。

  就在馮宛習慣性的思考這些國家大事時,馮父突然抬起頭來,滿懷希望地叫道:“阿宛,我知道剛才的盜賊老窩在哪里,你帶人掃了他們。那山窩里有很多金銀財寶呢。”在馮宛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他聲音越來越低,“你只需要給我們一馬車……”終是說不下去了。

  馮宛瞟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衣袖一甩轉身便走。

  見她提起腳步,似乎不準備帶著自己同行,馮二弟急叫道:“阿宛,你帶上我們,求求你了。”

  馮宛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

  見她似是鐵了心的不想理會,馮二弟凄然叫道:“阿宛,你不能這么狠心。你明明最是善心的一個。阿蕓也說過,她寧愿呆在你的院子里,以你的性格,說不定能給她一條生路。便是要她死,你也不會折磨侮辱于她。我們曾是你的親人啊,你不能這么狠心!”

  最是善心?

  馮宛一怔,她這時才明白過來,怪不得那時,馮蕓被打算冷宮,被送到自己的手里任由處置時,她堅持要留下來,便是趙俊奉五殿下之令,想帶她走,她也不愿。原來她是覺得自己是個善心的?

  慢慢笑了笑,馮宛的聲音在黑暗中飄來,“你們要跟,便跟上吧。”

  這一句話吐出。父子兩人大喜。

  當馮宛回到帳中時,父子兩人把他們的舊馬車已安置妥當,也住進了帳中。

  馮宛正要入睡時,一陣腳步聲響,帳外傳來馮二弟的聲音,“我就在帳外跟馮夫人說一句話。”

  馮宛蹙了蹙眉,在兩個護衛拒絕前開口言道:“說罷。”

  馮二弟連忙上前,略略壓低聲音說道:“阿宛,我看到弗兒了!”

  弗兒?

  這個是她想要的。馮宛沉聲問道:“她在哪里?”

  帳外,卻是一陣沉默。好一會。馮二弟有點氣虛的聲音才響起,“那,你要是抓到了她,能不能賞我點錢帛?”才說到這里,他便急急解釋道:“阿宛你也是知道的。這無錢處處難行,我們現在什么也沒有了,以后怎么辦?我這是沒法啊!”說到最后。他聲音帶著哭腔。

  馮宛沉默了一會,道:“也罷,你說說她在哪里。”

  見到馮宛居然答應了,馮二弟大喜。他連忙又湊近少許,低聲說了起來。

  聽了他的述說。馮宛聲音一提,喚道:“叫阿秀來。”

  “是。”

  不一會,曾秀來到。馮宛令馮二弟把話又說了一遍,笑道:“我們到處搜尋于她,卻沒有想到她早就逃出來了。還甘心躲在寺院里當一個戴發修行的姑子!阿秀,你連夜去把她帶來吧,當心躲在身邊的十五殿下余孽!”

  “是。”

  這一等,足足過了三個時辰。這時,天色已亮。

  一陣馬蹄聲過后,一個清亮的聲音驚醒了對鏡梳妝的馮宛。“夫人,人帶來了。”

  馮宛頭也不回,“帶她進來。”

  “是。”

  朗應聲中。曾秀推著一人步入帳中。

  馮宛看著銅鏡中那個蓬頭垢面,正一臉倔強的憤恨的女子。慢慢在臉上貼了一片花黃,淡淡說道:“弗兒,這般東躲西藏的日子,可好?”

  身后的人沒有回答。

  馮宛慢慢回頭,她微笑地看著面容憔悴可怖的弗兒,站起身來,“你在我身邊侍侯時,我便想殺了你。可想一想終是不甘——我連你是個什么人都沒有弄清楚,怎么能讓你死呢?這之后也有無數機會置你于死地,可我還是想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她站在弗兒面前,低下頭憐憫地說道:“弗兒,你怎么掙扎來掙扎去,就是無法出頭呢?現在,可死心了?”

  弗兒臉色如灰。

  她終于抬起頭來,無神地看著馮宛,弗兒嘶啞疲憊地說道:“廢話這么多做什么?你動手吧。”

  說是說得干脆,她的臉上終是下幾道不甘不平的淚水。

  馮宛一笑,她轉過身來,聲音轉淡,“也是,現在還有什么好說的?”她頭也不回地命令道:“把她推下去。”

  曾秀剛剛把弗兒推出帳門,馮宛又說道:“給她留個全尸,順便埋了。說起來,我這個小婢女也算是個人物。”

  “是。”

  弗兒走后,馮宛久久久久都一動不動。真的,一切都快結束了……

  皇宮中。

  在眾臣的議論聲,喧囂聲中,衛子揚卻只是瞟了那太監一眼,淡淡說道:“死了便死了,你們處置便是。”

  說罷,他韁繩一扯,大喝一聲,“駕——”馬蹄翻飛,轉眼間便把那報信的太監甩在了后面。

  望著那浩浩蕩蕩的離去的背影,太監和眾臣面面相覷。清映公主無故猝死之事何等重大?怎地將軍仿佛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呆了半晌,一個大臣搖了搖頭,接著,那太監也搖了搖頭……

  衛子揚帶著一千親衛,旋風般地沖出了都城。

  風煙高舉中,蔣含湊近吳佐,問道:“追蹤馮夫人的那些,至今沒有音信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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