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會,馮宛問道:“和城的踏上,便不曾發現來路不明的人?”
吳姓青年說道:“有幾批,不過屬下能力不足,無法細查。”
馮宛點頭,她暗暗尋思道:從那天晚上的情況看來,十五殿下一直在關注著都城的一舉一動。而且他甚為自負,便是失敗了,也不曾想到過離開。
想到這里,她抬起下巴,靜靜想道:子揚,我再幫你一次,我幫你去掉這個你最大的敵人。那樣,你我就各自天涯,以后不管誰生誰死,都無愧欠!
主意一定,馮宛低聲說道:“皇宮中,若有十五殿下和弗姬的消息傳出,一定要及時告知于我。”
吳姓青年一怔,他沒有想到,馮宛在這個時候,考慮的還是這種大事。當下他激動地說道:“是。”熱切地看著馮宛,他唇動了動,“夫人,你不再責怪將軍了?”
馮宛一笑,道:“這事與他無干。我只是不喜歡被人羞辱罷了。”
吳姓青年呆了呆,馬上說道:“可是,那城門懸尸之事,沒有人說是十五殿下干的啊?”
馮宛淡淡說道:“是不是他又有何妨?大伙都說他死了,連頭顱都被衛子揚砍下掛在了城頭上。可我親眼看到他活得好端端的。我只知道,他才是你們將軍的心腹之患。”
她轉過頭,雙眼明亮地看著吳姓青年,微笑道:“這一次,我若能替你們將軍除去心腹之患,吳君可否真心追隨于我,再無他念?”
她目光明亮,笑容中,有著一種洞察人心的力道。吳姓青年被她說破心事,老臉一紅,好一會他咬牙立誓道:“夫人放心!”
“好,一言為定!”馮宛果斷點頭不再看向他。轉眼,她說道:“回府吧。”
“是。”
回府后不久,馮宛秘密召來了曾秀,兩人在房間密談了一陣后,曾秀匆匆走出。
皇宮中。
清映公主漫步在院落中,她一襲火紅的錦服,額上掛著珍珠吊墜,烏黑的秀發高高挽起,整個人于靈秀中透著一種華貴。
一邊走她一邊打量著四周的景色,明亮的雙眼,含笑的雙唇,都彰顯出她心中的得意。
這時,一個太監小步跑來,他湊近清映公主,低聲說道:“主子,將軍他還沒有回來。”
這句話令得清映公主臉上那志得意滿的笑容收了收。轉眼,她揮了揮手,“退下吧。”
“是。”
太監一退一個婢女便湊近清映,抿唇笑道:“公主別在意。將軍他不久就會回來的。”頓了頓,她又說道:“昨日公主進城時,整個都城的人都看呆了去。嘻嘻,現在人人都說,便是那個馮氏真回來了也沒有什么顏面面對公主。先是有裸尸懸掛那件事,現在比嫁妝比風光比美貌比家世,又遠遠輸于公主。要是我啊,才不敢跟公主爭那個皇后之位呢,用一根白綾吊死了事!”
清映公主聞言,抿唇嬌俏的一笑,她輕輕念道:“馮氏!”想到這兩個字,她的唇顫了顫,她無法忘記,那一次自己是怎么哭著離開都城的。
不過,她又回來了,馮氏,你看到了嗎?我又回來了!
這一次,她會讓她永遠哭著看著自己!
這時,一個美人迎面起來。清映公主依稀記得,這美人是什么離城城主的女兒。
兩女相遇,都是微微一笑,不曾行禮。沒法子,衛子揚一直沒有回來他不回來,眾女自然也不曾受封。彼此之間,更不好用位份高低來稱呼。
目送著那離城城主的女兒走開清映昂起了下巴,她微笑道:“去說一聲將軍出去太久了,也該回來了吧?”
“是。”
太監領命離去后,清映公主繼續在皇宮中轉悠起來。特別來到皇后所住的溫寧宮,她更是特意坐了好一陣,才慢慢在每個房間轉了一遍。
這個地方,以后只能是她的了!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又是一天過去了。
而衛子揚,還沒有回宮。
就在清映公主繼續對皇宮,對溫寧宮,進行她的巡視時口一陣腳步聲傳來。
一個太監來到她身后,低頭說道:“主子,外面流言大起。”
流言?清映公主不在意地說道:“什么流言?”
那太監湊近她,低聲說道:“從昨晚開始,一股流言四下傳揚。那流言說,衛子揚本是南鮮卓的太子,南北鮮卓,一直都是一家人。早在當日衛將軍負氣失蹤時,便已與北鮮卓達成協議。北鮮卓兵臨陳國,助衛將軍出一口氣,而衛將軍則許諾,會扶助北鮮卓的公主為后,到時南北兩鮮卓,實成一家。而馮夫人的無故失蹤,實是衛將軍和北鮮卓的清映公主聯手所為的,便是將那皇后之位,騰給清映公主。”
什么?
清映公主臉色一變。
這時,那太監繼續說道:“據我們的人探知,這流言不僅僅出現在都城,便是離城,和城等附近城池,也有散布。
還有人說,天下間,哪有想當帝王會不在乎手中的勢力的?衛將軍能夠承諾繼位后不動舊朝權貴,不為他的親信爭位,便是因為,他對陳國國君這個位置無心!”
說到這里,太監小心地看了一眼清映公主,悄悄向后退出一步。
清映公主的笑容維持不下去了。她急聲道:“這流言是誰散布的?”
“小人不知。”
“什么知不知的,你是死人啊,不會去查啊?叫我們的人去查,都去查!”叫到后面,她的聲音有點尖有點亂。
“是,是。”
在太監連迭聲地應是中,清映公主的臉色越來越白。
這時的她,越想越是不安。這流言太可怕了,它怎么能把父兄他們的打算,料得這么準?
還有還有,這流言一出,只怕整個陳國的人,都城的人,都會把自己當成假想敵了。只怕她一個動作都不做,那些人都會懷疑她對陳國不利。
想到這里,清映突然覺得,這溫寧宮里外的太監宮女,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都帶著敵意。是了,是了,他們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傳揚出去,說什么自己整天在溫寧宮轉悠,說自己就是想當皇后。不行,我得退出去。
她急急向外走去。
一出溫寧宮,清映公主便急急地趕向自己的宮殿,她一邊走一邊命令道:“去把阿兄叫來”
太監知道她是想與還不曾離去的王子商議對策,連忙應是,退了出去。
饒是清映公主最不愿意,這流言也以她難以想象的速度,在陳國境內迅速地傳揚開來。當天傍晚,權貴大臣們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越是想,權貴們便越是覺得,這個流言非是無的放矢,再想到自從衛子揚進駐都城后,邊境處,便再也聽不到北鮮卓攻關的消息,還有人說,邊境處北鮮卓早就退兵了。
還有,那北鮮卓的公主,嫁過來的儀仗,也太盛大了吧?明明只是一個來當妃子的,怎么這么喧賓奪主?還有,馮夫人一直與衛將軍形影不離,怎么就無緣無故失蹤了呢?失蹤也就罷了,還弄出裸尸懸掛這一曲,這不是逼著人家馮夫人名聲掃地,無顏面出現在世人面嗎?罷了,她一個婦人,用完了就扔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衛將軍向來任性,他不會把偌大的陳國也想扔就扔吧?
想了又想,權貴們越來越不安。北鮮卓兵卒的嚴苛酷厲,那是出了名的。如果衛將軍真的束手把陳國讓給北鮮卓,那自己這些人還有什么盼頭?
想到這里,權貴們不停地向皇宮中求見,等著衛子揚地出現。
而第二天,宮外的十五殿下等人也聽到了這個消息。幾乎是消息一入耳,他便坐不住了,在房間中轉了又轉,時不時地朝幾個臣子看上一眼,十五殿下咬牙說道:“我們回去!”
“可是殿下!”
一個臣子剛剛叫出口,十五殿下已斷然揮手,說道:“這流言不可小看,依孤所料,它必是真的。”
看向眾臣,他啞聲說道:“孤的江山,豈能任由他衛子揚拱手讓給北鮮卓?趁現在眾權貴豪富人心惶惶,孤振臂一呼,或有轉機!”
他原本是想著,等衛子揚驅趕了北鮮卓,又殺了眾反賊,自己再順手滅了馮氏,便可坐收衛子揚留下的太平江山了。
可是,現在情形有變,一切已由不得他了。幸好這幾天他也聯系了一些反對衛子揚勢力,正可借此機會,一舉成事!
想到這里,十五殿下斷然命令道:“收拾行裝,我等速速返回都城!”
“是。”
在十五殿下趕回都城時,在和城附近大肆搜索的衛子揚,也聽到了這則流言。
與眾人不同,在聽到流言時,他臉色一白,整個人像被什么擊中一樣,一動不能動了。
眾親衛相互看了一眼后,一親衛湊近前喚道:“將軍,你怎么了?”
衛子揚臉色微沉,他低啞地說道:“他們說我,說我與清映聯系迫害了阿宛。說我早就想把那皇后之位騰給清映,迫不及待地對阿宛動了手。”
那親衛聽到這里,不由哧地一笑,道:“將軍,這分明是謠言!”
衛子揚搖了搖頭。
在眾親衛不解的目光中,他喃喃說道:“這個謠言,是她放出來的,是阿宛放出來的……”
“什么?”
眾人一驚,一親衛叫道:“不可能!夫人便是還在,也絕對不會做出對將軍不利之事!”
衛子揚只是搖頭,搖頭。他目光恍惚地看著前方,低低說道:“她在怪我,怪我容許清映公主這么大張旗鼓地進宮,怪我一點也不給她留情面。”他似是在囈語,眾親衛聽了,不由自主地想道:將軍魔障了,他又在以為,馮夫人這是九泉之下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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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大伙的留言,我都看到了,今天又去了醫院去胎心監測,似乎纏得有點緊,情況不太好吧。反正預產期就在月底,情況實在不利,會提前剖腹吧。我大齡懷孕,并發癥很多,早就決定剖腹了的。
一其實,挺有點埋怨那小子不爭氣的,你說一個人玩著玩著,自己把自己的脖子給纏住了,得多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