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鈞早早起床,跑到酒店的天臺上,先打了半個小時的拳,休息片刻,又練了半個小時的嗓子。73文學網一旁的張仁奎拿著剛剛泡好的參茶直打哈欠,似乎是還沒睡醒。而張仁勇則一臉興奮,跟著王梓鈞一招一式地比劃。
王梓鈞接過張仁勇遞來的毛巾,擦了下額頭地汗水收功,笑道:“你這樣直接學套路是沒用的,都是花架子,要先學基本功。”
“我會基本功,我有朋友當龍虎武師,他教過我蹲馬步和打木人樁。”張仁勇道。
王梓鈞問:“那你扎個馬步我看看?”
張仁勇雙手握拳,蹲著非常標準的馬步姿勢。王梓鈞走到他身后,伸腳一踢,張仁勇直接跪倒在地上。
“你這也叫馬步?”王梓鈞從張仁奎手里拿過參茶,一邊喝一邊下樓。
張仁奎朝哥哥嘿嘿直笑,張仁勇瞪了弟弟一樣,滿臉通紅地爬起來跟在王梓鈞后面。
吃過早點,光輝樂隊的四人便坐車去機場,然后飛回臺北。臺灣那邊,他們的經紀人昨晚打電話過來,說那邊一大堆演出等著,要四人馬上回去,就差在電話里罵娘了。
這就是職業歌手的悲哀啊,一切都得聽公司的安排。
王梓鈞帶上墨鏡,與張氏兄弟一起出去,遠遠看著唱片商店外排隊的人群。
張仁勇不明就里,問道:“這些人排隊買什么?商店大減價嗎?”
張仁奎湊過去小聲地提醒:“是買老板的唱片。”
“呃。”張仁勇撓撓后腦勺。
“開賣了,開賣了!”人群里一陣sāo動。
“別擠!”
“啊,我的腳!”
“你推我做什么?”
“當我沒看見?你他媽想chā隊!”
張仁勇目瞪口呆地說:“也就小時候大旱搶水的時候見過這種場面。73文學網”
“哈哈,我買到了!”一個男子從商店內擠出,狂奔了幾步就被人堵住,他緊張地問,“你……你們想干什么?”
“唱片,”一個古惑仔走過來,指著男子懷里的唱片,又指了指自己的后面,“我們大佬要了。”
“不,不給,我排了一整夜才買到的。”男子壯著膽說。
那個所謂的大佬走上來,笑道:“放心,我們會給你錢的。”
“好,好吧……”男子做出交唱片的樣子,等那些人一放松,立馬從縫隙里拔腿就跑。
“逮住他!”眾古惑仔狂追而去。
麗的映聲有線電視臺的記者鐘大俊來到現場,整個人都傻了,轉身對攝影師說:“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攝影師猶豫道:“應該,沒有來錯吧。那確實是個唱片商店,不是米店。”
“是王梓鈞!”突然,有人大聲喊道。
“什么王梓鈞?”其他人不解地問。
“唱歌的啊!唱《風繼續吹》的是王梓鈞!”只見一個少女從店里出來,那唱片的包裝上印著一個裝著西裝的男歌手,不是王梓鈞是誰?
而且他的打扮也不似現在的流行造型,頭發沒有燙過,直直的,略微有一點劉海。那西服似乎是特制的,很不正式的樣子,就那樣敞著,露出里面的格子襯衣,下身居然穿的是牛仔褲。
若換一個人穿成這樣,恐怕會被人認為是從鄉下進城的土包子。只是這不倫不類的打扮穿在王梓鈞身上,卻有一種別樣的韻味。
“好靚,好有型啊!”那少女捧著唱片驚叫。
周圍她的幾個好友圍上來看,紛紛評價說:“是啊,你看他的眉毛,像兩把劍一樣。”
“還有鼻子,嘴唇也很好看。”
“他的睫毛好長。”
“哇,真是耶,五官好精致,就像是雕刻出來的。73文學網”
半靠化妝半靠長相而已,王梓鈞還記得海山唱片那化妝師崇拜的表情。
那些排隊的人聽見這群少女的叫聲,少部分人疑惑地問“王梓鈞是誰?”,另一些則議論紛紛“不會吧,唱粵語歌的真是臺灣人?”、“有沒有搞錯啊!”
“喂,靚女,快看看詞曲作者是誰?”有人提醒道。
那少女翻到唱片包裝的背面,念道:“作詞:王梓鈞,作曲:王梓鈞,編曲:王梓鈞、光輝樂隊,伴奏:光輝樂隊,后期:海山唱片……”
“怎么會這樣!”
“作詞作曲怎么不是香港人?香港那些音樂人都是吃屎的嗎!”
王梓鈞遠遠地看著,轉頭看向街的另一邊。
那是邵氏旗下的一家影院,影院前最大的宣傳海報不是《十四女英豪》,而是李翰祥的《大軍閥》。
哼!想聯合絞殺我?
若非邵氏逼得急,王梓鈞這張唱片還準備再醞釀幾天的,可是《大軍閥》即將上映,逼得他不得不提早出手。
不然這部李翰祥回歸邵氏的第一部電影一旦被炒熱,《喋血孤城》的后半個月就要難過了。王梓鈞可是記得,這部《大軍閥》投資不到《十四女英豪》的四分之一,票房卻比后者多出將近100萬。
而今,王梓鈞的計劃非常成功,不僅用幾首粵語歌將媒體與市民的關注點從《言報》的負面報道上拉出來,而且壓制了《大軍閥》的前期宣傳。
相信明天的報紙上,通篇都會是關于香港音樂史上第一張粵語專輯的報道,而《大軍閥》的宣傳文章,恐怕沒多少人會去專注了。
此時此刻,邵逸夫拿著方逸華送進來的唱片,看著包裝背面一排王梓鈞的名字,嘆息了一聲。
“老板,要不約王梓鈞出來談談?這樣下去,對大家都不好。不如先試探一下他的態度,或許他跟鄒文懷只是普通的合作關系。”方逸華建議道。
邵逸夫其實早有這個想法,只是他是個重面子、重規矩的人,一旦他做出的決定,即便證明是錯的,他都會硬撐下去,同時想辦法補救。
他堂堂邵大亨,能向一個毛頭小子低頭認錯嗎?絕對不可能,不然會被人笑掉大牙的。即便這兩部電影顆粒無收,他邵氏也還陪得起。
“要相信翰祥,對他的電影,我還是很有信心的。”邵逸夫拆開唱片的包裝,將其放在唱機上。
動聽的粵語歌響起,邵逸夫聽了一陣,夸贊道:“真是個奇才啊。若不是聽了他的歌,我還以為粵語只能用來唱歌。不管結果如何,這種人才我還是想見一見的。月底那場舞會,你幫我約他一下吧。”
香港北角。
溫拿樂隊的前身失敗者樂隊的成員陳百祥、陳百燊兄弟,以及彭健新、葉志強都住在這里,譚詠麟雖住得遠,不過隔三差五地都在這里睡覺過夜。
五人都是20歲左右,一事無成。陳百祥也是個窮光蛋,還沒有“阿叻”這個雅號。他們現在這個樂隊的狀況,與樂隊的名字交相輝映,當真是失敗透頂。
“買到了,買到了!”陳百祥捧著一張唱片往樓上飛跑,譚詠麟、陳百燊兩人在后面追著。
打開房門,彭建新和葉志強迫不及待地打開唱機。
五個人圍坐在一起,將唱機放在中間。
“冷暖哪可休,,回頭多少個秋尋遍了卻偏失去,未盼卻在手我得到沒有,沒法解釋得失錯漏 唱片的第一首歌卻不是他們這幾天熟悉的《千千闕歌》與《風繼續吹》,而是一首叫做《一生何求》的粵語歌。
“一生何求,常判決放棄與擁有耗盡我這一生,觸不到已跑開一生何求,迷惘里永遠看不透 沒料到我所失的,竟已是我的所有……”
與前兩首歌相比,這首歌的歌詞更加的有意味,而且旋律也十分地動作,果真又是一首經典。
五人癡迷地把六首歌都聽完,就像是吃了一頓大餐,舒服得靈魂出竅。
之后,五人找來樂器,跟著唱機一句一句的練起來,等到六首歌全部學會,已經是傍晚了。午飯沒吃的他們,早已餓得饑腸轆轆。
不過現在誰都沒有吃飯的心思。
譚詠麟道:“不如我們也唱粵語歌吧?”
葉志強說:“是啊,現在唱粵語歌肯定火爆!”
陳百祥卻搖頭說:“不行,我們最擅長的是英文歌(前天說他們唱國語歌,我記混了。哎,年紀大了,記性不好),轉唱粵語歌的話,那這一年的心血不是白費了?”
“那我們就這樣下去?”彭建新問。
陳百祥說:“要不這樣。現在粵語歌會火爆起來,我們去酒吧唱歌賺錢的時候就大部分唱粵語歌,只唱少量我們自己創作的英文歌。但我們自己創作,出唱片必須全是英文歌。你想啊,粵語歌一火起來,大家肯定跟風,很容易被海量的粵語歌淹死。而我們堅持唱英文歌的話,說不定就一枝獨秀,抓住英文歌迷的心。”
其他四人一聽,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便點頭同意。
陳百燊突然說:“要不我們去找王梓鈞,聽說臺灣很出名的光輝樂隊就是從地下樂隊被他捧起來的。”
“他不懂英文歌吧?”譚詠麟不確定道。
“不試試怎么知道,說不定被他看重,就能簽約海山唱片了,總比我們去歌廳慢慢熬好一些。”陳百燊說。
“可是,我們怎么知道他住哪里?”葉志強問。
“這個交給我來打聽。”陳百祥說,“在香港巴掌大的地方,找個名人有什么難的?”
“那就這樣說定了,阿祥負責找王梓鈞的住處,我們四個從今天開始,除了去歌廳唱歌之外,一刻都不能休息,一定要寫一首好歌出來。否則找到了王梓鈞也不能打動他。”譚詠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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