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娶五夫 窸窣聲傳來——心里突然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
白仞現在應該是光著的吧?不知道他,有沒有……
真有點好奇呢。
片刻后,他慢慢的走了出來。
煥然一新的白仞——身材高挑,絲質長衫在燭火下隱隱有銀光流轉,腰帶上的黑色花紋十分醒目,配合他細長的眼,薄薄的唇,反而有種冷酷的帥氣。額前兩縷銀發垂到胸前,微微反光,更添了兩分另類而邪氣的美。
不錯,真不錯 在我審視的目光中,他有些緊張,有些羞澀,有些喜悅,有些祈盼的望著我……
抱臂看了半晌,我含笑點頭,“白仞很好看很帥”
他垂眸抿唇,微微低頭。
我卻看到了他雖然盡力壓制卻仍不住想往上勾的唇角。
心里嘿嘿一笑,走了過去,湊近,“那個白仞——你看咱們都這么熟了,能問你個問題么?”
他抬起頭,淺笑,“你問。”
帶了兩分諂媚討好的,“那個,你有沒有……?”
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我,眨了眨眼,“什么?”
我挑挑眉,嘴角努了努,視線落到了他的臀部,“就是那個啊?”
他定定了看著我,我忽然有些心慌,只見他忽的勾唇一笑,竟然十分的邪氣,“想知道我有沒有尾巴,是么?”
我嘿嘿干笑,不敢接聲。
他忽然低下頭,我一驚,便嚇得后仰,只見他鼻尖離我只有一寸遠,灰色的瞳孔掠過一抹戲謔,“那你摸摸不就知道了?”
汗——摸他的屁股?
我哪敢啊 慢慢退后兩步,訕訕笑道,“那個,當我什么都沒問過好了。”
他直起身子,斜睨我一眼,“看在衣服的份上就原諒你這次了。”哼了一聲,“若有下次——”
詭異的一笑,湊了過來,“非摸不可”
額——我摸了摸鼻子,發誓再也不能好奇了。
“你現在心情怎么這般好?”他忽然問道,“剛才來的時候看你還皺著眉睡覺。你不擔心么?”
長嘆一口氣,又曬然一笑,“擔心啊。可我現在也想不出來——有什么辦法?反正至多和他們同生共死罷了。也沒什么好怕的。再說我們也未必會輸。擔心也是過,開心也是過,就得過且過吧。”
他忽的輕蔑一笑,“你笑的一點兒也不真。你騙我,分明就很擔心。”
額,再度黑線。
這家伙莫非會讀心術 好吧——我嘆氣道,“我是很擔心。可有什么用?在你面前擔心,你又不會告訴我,說不定還以為我做戲給你看。”
他定定的看著我,眸光深沉。
我看不出他的思緒——真不公平這家伙咋就能看出我的心思呢?
泄氣的揮手,“白仞大爺,都半夜了。你可以走了。”
他偏過頭,看向院子里,“你還是走吧。暗族這次參戰的人數會超過總數三分之二。你們至今都沒發現他們的打算,火國一點準備都沒有。你們會輸的。”
心跳的很快——我輕輕的道,“我的愛人在這里,我哪兒都不會去。”稍停,抬頭輕笑,看著他,“何況,傾巢之下豈有完卵?若真是輸了,還能茍且偷生么?”
他靜靜的站在離我三步遠的距離,灰色的眸子直直的看著我,眸光晦明難辨,“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同你說的話么?”
我一愣,皺了皺眉,隔了那么久,誰還能全記得啊?
“你——”我抬頭欲問。
眼前霧氣彌漫,片刻間,所有聲息都消失了。
呆呆的站了片刻,脫衣上床。
閉目,細思量。
一夜回憶。
直到那弦月垂到了窗外低低的天際——
我驀地睜開眼。
原來如此……
閉上眼,低低的道了聲謝。
白仞,無論如何,我會盡一生來保護你,照顧你。
沒瞇多久,我便起身了。
對鏡梳妝,發現臉色卻是不好,眼下還有淡淡青影。
兩夜沒睡好了。也難怪。
“今日這么早?”清九抱著七七推開我虛掩的房門,一邊說一邊看了一眼還未完全放亮的天色。
白他一眼,“你姐姐我長的很像賴床的樣子么?”
他偏頭想了想,“長得雖不像,可一月中總有那么十天八天是晚的吧。”
磨了磨牙,這小子如今倒是習慣性揭我的短了。
“臉色這般差?”他湊過來,皺了皺眉,“你晚上做賊去了?”
額——可不就是做賊了么 我還沒開口,他又嘟噥道,“天天好生生在家也弄成這樣,公子又得說我沒看好了。”
暈,我還心里把他當成七七的奶媽,他倒心里把自己當成我的奶媽了 懶得跟他計較,我接過七七親一口,“清九,你能不能聯系上公子他們?”
他一愣,“出什么事了?”
我一笑,這小子倒也反應快。
我從來沒有在他們出門之后問過和找過,如今這一問,他便知道我定然是有什么急事。
確實是急事啊而且還不是一件 我想了想,只說了一樣,“軒老爺子要給軒夜定親,明日下聘的隊伍就出發了。是焰城冼家的二小姐。”
另外一件對清九說也沒用,而且說來話長,還是等他們回來再說吧。
他一驚,“真的?你怎么知道?”
嘆一口氣,“你就別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此事千真萬確。你能聯系上公子,對么?”
這一點我是敢肯定的,按照輕柳的性子,讓清九天天陪著我,定然也會留下聯系的方法,以備萬一。
果然,他點頭道,“公子給了我三枚信號火箭。”
說著從懷里掏出三枚手掌長的竹筒,分別是紅色、藍色、黃色的。
我笑了笑,這小子還居然是隨身攜帶,可真夠盡責的。
“紅色是緊急,藍色是重要,黃色是有麻煩但可拖延——”他一個個指過去,“放哪個?”
拈起紅色的,“放這個”
他點頭便要轉身,我有點不放心,“若是他們離得遠,能看見么?”
他翻了個白眼,“我放這個就算公子看不見,自有其他人看見,也會通知公子的。這里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地字號的全在烈城呢。”
哦,我明白了。
看他還在看我,我沒好氣的道,“不恥下問是良好品德——你看什么看?還不快去”
待他走后,我抱著七七坐到桌前,看著地圖,又陷入了沉思。
清九放了信號回來看見桌上環兒送來的早膳一動未動便有些奇怪,安慰道,“你就放心吧,事還沒成,公子他們回來會有辦法的。別說還沒下聘,就算定了親,軒夜公子也定不會成親的。”
我淡淡的笑了笑,問他,“清九,若是暗族從大漠攻入,你會怕么?”
他臉色白了白,“怎么可能?兩千年來——”
“我說的是如果,你覺得這仗能怎么打?”我打斷他。
他緊緊的皺眉,遲疑道,“我不知道。不過這應是不會的——沒水沒糧,他們又曬不得……”
我低低一笑,沒有言語。
如今判斷已是有了,如何應對卻是難事了。
我這有限的智慧如今卻面對這么一個天大的問題,偏生此刻五國數萬萬人卻只得我一人知曉。
只覺壓力萬鈞,得好好想想啊。
把目光又重新投入到地圖之上。
清九好似也感受到了什么,嘴動了動,沒有說話,只在一旁陪我坐下。
七七從來都是和我心意相通,此刻更是乖巧的依偎著我,間或安慰的舔一舔我,卻是一聲未出。
“清九,”我抬頭看向他,“哪里可以找到有關大漠地質的資料?”
他本安靜的坐在一旁,突然聽我一叫,反倒楞了,片刻反應過來,“地質是什么?”
我看著他,“就是大漠下面是什么樣的?有沒有人探查過?”
“這個恐怕要問公子和軒夜公子了?”他摸了摸頭道。
也不知他們何時才會回來?
遠水救不了近火,我此刻心急如焚,哪里還等得。
抱著七七想了想,“你去把軒夜書房的門打開。我想進去看看。”
他頓了頓,猶疑道,“這個不好吧。”
我知道軒夜的書房只有他才有鑰匙,除了以前的專職教導他的老師便無人可進。
可眼下,我真等不得了。
直直的盯著他,最后他被我盯的心里發毛,只好囁囁的妥協,“我去試試吧。他那鎖不太好弄。”
這才笑了,“還不快去。”
半個時辰后,他才探頭探頭的走進來,朝我點點頭。
我輕輕的拍他一記,“干什么一副做賊的樣子?”
他翻個白眼,“撬人家的鎖,還不是做賊么?”
把七七遞給他,“這叫事急從權。書房是軒夜的,你說他會認為我是賊么?”
他眨了眨眼,“你這叫家賊”
我一噎——還長進了都學會貧嘴了 剛想擰他耳朵,忽見他眼中卻無調笑戲弄之意,卻隱隱有一抹擔心。
這孩子分明是故意說些話來分我心思的。
心下明白了——頓時一軟。
微微一笑,輕聲道,“清九長大了。”
他清秀的臉一紅,嘟囔道,“人家本來就長大了。就你老把我當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