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娶五夫 用銀刀放了些血在他口中。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的血是怎么起作用的,不過內服外敷總是錯不了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此刻,他臉上的那層淡淡的青色好像褪了些。
上次,非月有這么快么?不太記得了。
心中還是一喜。
看著桌上的藥盅,卻有些犯難。
難道還叫清九去找竹管么?太矯情了。
搖搖頭,揭開蓋子,我皺眉,這藥味真的很不好聞。
這醫族解冰寒毒的方子中有好幾味藥材的味道都不比黃連好。苦不說,還有怪味兒。
我喝了一口,差點沒噴出來。
此刻才發現歸離每次給我熬的藥都可算做美味了。
忍住反胃,將藥哺入他口中。
終于,只剩最后一口了——松口氣,還好,他昏迷著,不用感受這可怕的藥味兒含住藥,貼上了他的唇——卻驀地呆住 堅持著將最后一點藥哺進,我站直起來,盡量自然的,“你什么時候醒的?”
他睜著眼,靜靜的注視著我。
燭火跳動,在他臉上投下幾片陰影。
我垂下眸子,收拾東西,“你先歇著,我去看看非月。”
“你心里——還有我嗎?”背后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腳步頓時一滯,“現在問這個還有意義么?”
沒有聽他的回答,我打開門走了出去。
站在門口,我咬了咬唇,抬頭迎上清九抱著七七,四道探究的目光——一人,一獸。
“把藥送到月皇子房間,然后帶七七去睡覺。”我板起臉,“小孩子要早睡。”
清九眨眨眼,“我都十六了”
我一噎,瞪著他,“我說的是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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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月還在沉睡。
比起“暈迷”,我更想用“沉睡”這個詞。
臉色紅中帶青,除了心臟在微微跳動,他好像停止了所有的生理機能。
一探脈,心落掉了兩下。
知道他的情況不好,但是——沒想到竟然這般的糟。
身上并無傷口,只額頭上兩長兩短的傷口,呈深灰色,最深一道在發際,深可見骨。
傷口起碼有半月之久,已經干涸,卻未愈合。
深灰的冰寒毒,醫族的藥便可解。
可我現在卻不敢給他用藥扎針,甚至我的血我都不敢給他用 只因,如今他體內的冰寒毒和熱毒火毒形成了一種奇異的制約。
一熱一寒。
兩者都可要命,但是卻恰好維持了一個平衡。
我若為他解了冰寒毒,他立刻便會熱毒攻心,火毒爆脈。
可若是先給他解熱毒,火毒,那冰寒毒便會立刻進入肺腑。
最最關鍵的是,他的傷在太陽穴附近,若是沁入肺腑還好,若是沁入腦部……
我呆若木雞。
腦子里浮現出畫面——
暗族發現了非月和他的手下,派去送信的人被殺之后,他們封鎖了通往北邊的方向,一直圍追非月他們朝西而去。
到了天火山附近,暗族追上了他們,非月受了傷,逃到了天火山便跑不動了。
他曾經喝過我的血,也許對冰寒毒有一定的抵抗力,才能堅持那么久。
到了天火山,他無力再跑,發現了這里有一處對他功力有很大的影響和制約。他想到了我曾想到過的——他找到了那個山洞,里面——熱毒火毒甚重。
會制約他,可暗族卻是更怕 他讓手下去逃命、報信,自己留在了那里……
堅持了幾日,直到最后昏迷 他把自己留在了絕境中,卻無意間給自己留下一線希望。
可是,為何水皇他們搜索的人沒有碰上暗族,卻被輕柳他們碰上了呢?
非月他究竟來大漠又是做什么呢?
什么事讓他發現了暗族都也選擇留了下來?陷入如斯境地 暗族為何會出現了在火國大漠呢?
還有炎赫,居然替非月擋了一下那一抓只差一分便會抓裂他的腎臟還有,還有——眼前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卻猶如活死人一般的非月太多想不通的問題,解決不了的事,我直覺頭疼欲裂這天殺的暗族 看著非月——想了無數條路,可都不行。
夜還漫長,我卻什么都做不了……
發了半天呆,走到外面,喚過環兒,“打兩桶熱水,送幾條干凈的毛巾過來。”
她脆脆的“哎”了一聲,轉身朝水房跑去,我又叫住她,“送一套干凈的中衣過來,男子穿的,九尺二寸高。”
東西送來了,我關上門。
非月最愛紫色的衣服,可他送回來的時候,外衫已經變成了灰紫色。
下人把他送到床上前,把外衫給他脫了。
可就這樣,他身上的味道此刻也并不好聞。是那種出了很多汗之后干掉然后又出汗又干掉的味道,還夾雜著血腥味。
一向愛惜容貌的非月想必從出生后,就沒有這么臟過吧。
除去他的所有的衣物,用溫水給他凈身。
一直知道非月有一副很好的身材,比例完美,寬肩窄臀,線條流暢。
也知道他有一身讓女人都嫉妒的細膩皮膚——潤如玉,滑如苔。
而此刻眼前的軀體線條依舊完美,紅中泛青的肌膚上卻布滿了鱗甲般細小的龜裂紋。
猶如快枯死的樹。
我呆呆望住。
“火毒”我低聲道。
熱毒向內攻心,火毒朝外發散體膚。
寒熱往來交錯,火烤冰凍——非月,但愿遭受這一切的時候,你已經失去了知覺。
而冰寒毒的傷口在臉上,卻抑制了火毒,所以他的臉上并沒有這樣的紋路。
凈身過后,又將他挪到床邊,給他洗發,擦干。
雖然瘦了很多,可非月一米八二的身高對我來說,還是有壓力的。
把他扶到枕頭上,將半干的發全部撥到他的頭頂,散開。
“非月,我一定能救你的。”我俯身在他耳邊堅定道。
他沉睡如嬰兒。
掖好他下頜的薄被,轉身出去。
此刻已經是丑時中,也就是午夜兩點。
不知不覺,我在非月那里呆了近兩個時辰。
站在自己的房門前,我咬了咬唇,朝前走去。
還是不放心啊。
只用了一次血,未必能清毒。
輕輕推開門進去,桌上九燭臺上只剩一只燭火。
光線很暗,他的眼睛是閉著的。
我的手剛剛搭上他的手,他就睜開了眼。
只做不知,把三根手指分別貼在他腕上寸關尺的位置,低頭感受臟腑的情況。
尤其,是肝腎。寒毒隨血轉,傷口近腎部,不得不小心。
半晌之后,我抬起頭,“兩個選擇,一是我直接把血滴進你嘴里。二是,我放血到碗里,你喝。”
他眸光一沉,斬釘截鐵,“我都不選”
翻了個白眼,“你的傷處在腰,離腎只差一分。你受傷已經超過兩天,冰寒毒已侵入內里。若是余毒不清,對身體定然是有影響的。”
他不看我,“用藥即可”
真是不配合的病人我磨了磨牙。
“你中的不是一般的冰寒毒,是黑色的。方才我把脈,你的肝腎中冰寒毒最盛。肝腎乃先天之本,肝藏血,腎藏精——肝受損也就罷了,若是腎受損——”我拉長了聲音,“你是男人,該知道腎對男人意味著什么吧?”
他抿緊了唇,不看我,不說話。
別扭的男人 轉了轉眼珠,我懶洋洋的轉身,“好吧。既然你不在意,那我也不多事了。大不了也就是陽痿早泄不舉……”
“選一”身后傳來他有些惱恨的聲音。
抿唇一笑,我轉過身。
站在他床邊,拉開左手衣袖,他眸光緊了緊。
不以為意的看了上面的兩道血痕一眼,我道,“我吃過一種藥,不會留疤的。”
這是實話,黎茄長老真沒有騙我。
我大腿上那樣慘烈的破了好幾層,也就過了五天便全好了,現在已經是光潔如玉。
果然神藥啊 他惱怒的看了我一眼。
有些莫名其妙。我放自己的血給他治病,他看我的眼光不但沒有感激,還一副好像我在逼良為娼的模樣 銀刀很鋒利,刀過血出。
傷口不深,也不覺的怎么疼,但每次還是會微微一顫。沒辦法,這是人體的本能反應。
把手放到他嘴唇上方,血一滴一滴的落下。
忽然,他捉住我的手,壓下——唇貼住了我手腕上的那道血痕。
我愣住。
他的眼睛黑的發亮,定定的看住我。
手腕上突然傳來滑動的,濕熱而柔軟的觸感,我驚住一陣酥麻感從那處蔓延上來——不禁顫了幾顫。
想收回手,但是他的手猶如鐵澆銅鑄般。
紋絲不能動,只能漲紅了臉,羞惱的看著他 “放開”我低喝。
他唇邊突然笑出一抹邪魅,“我不過是不想浪費”
我語塞,只聽他又仿著我剛才懶洋洋的腔調道,“何況,你也知道我是男人為了日后不陽痿不早泄不舉,自然要多喝點藥才是”
我氣結他方才分明是用舌在………哪里是在“喝藥”???
真真是太無恥了可更更無恥的還在后面 只見他唇邊的邪魅又加重了三分,“莫非是這‘藥’自己動了春心,害怕自己把持不住?”
這是赤露o裸的調戲加上赤露o裸的挑釁 心猛烈的跳了跳,我強作鎮定,不去接他那句話,“你若是怕‘藥’不夠,我再劃一道就是了這點血,我還放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