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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二章 【來,朝我屁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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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破夜單膝跪下,正色道:“稟總衛大人,卑職的膽子雖然大,但是在總衛大人面前卻不敢放肆。卑職如此說,乃是事實如此,作為羽林營副總衛,卑職有職責代弟兄們向總衛大人討個說法。”

  “向我討說法?”滕熙豐冷笑道:“薛副總衛,本將為官多年,還真沒見誰過來找我要說法,好得很,那你說說,怎么個討法?”

  薛破夜凜然道:“卑職懇請總衛大人去給兄弟們解釋一下,這只是一個誤會,也好讓弟兄們安心。另外,兩千單層冬甲也不能全部分在我風火營,大家都是羽林營的兄弟,應當一視同仁,這兩千副冬甲分成三份,每營一份,如此才公平公道,還望總衛大人明鑒。”

  滕熙豐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淡淡地道:“薛副總衛,本將若是不答應呢?”

  薛破夜拜伏在地,聲音平靜地道:“卑職便長跪不起。”

  “你威脅我?”

  “卑職不敢。”薛破夜鎮定地道:“一方將衛一方土,靠的就是手下的弟兄,我若是連弟兄們的委屈都不敢說,還有何威嚴去指揮他們?總衛大人德高望重,長居均應,這一點比卑職明白許多,還望總衛大人體恤!”

  他這一套說辭那也是在前世就明白的。

  一方將若令行禁止,那自然要有足夠的威嚴,而威嚴,就是在一點一滴中積累出來,為弟兄們謀福利,將他們的事情放在第一位,那自然會得到將士們的擁護。

  薛破夜比誰都清楚,前世看過太多的歷史書,明白事情的關竅,若是窩窩囊囊地隨波逐流,即使有威嚴,那很快也會在部下的心中喪失,更何況自己在風火營毫無威望可言。

  厲烏終于喝道:“薛副總衛,你膽敢在總衛大人面前無禮,你知罪嗎?”

  薛破夜毫不猶豫地道:“罪?我還真不知卑職犯了什么罪。卑職禮數盡到了,現在也只是因公行事,何談有罪?”瞥了厲烏一眼,冷冷地道:“厲副總衛,莫非你吃飽了,就忘記弟兄們還在餓著?”

  厲烏冷笑道:“薛副總衛,我們太極營近日要出京辦事,自然要重甲保護。嘿嘿,你們風火營即使整頓恐怕也需要一陣子,干不得大事,還是老實些的好。你難道……!”

  他還未說完,滕熙豐已經冷喝道:“住嘴!”

  厲烏一驚,急忙住口,不敢吭聲。

  滕熙豐睜開眼睛,望著薛破夜,揮手道:“下去吧,本將今日倦了,此時改日再議。”他站起身來,似乎想結束這次會見。

  薛破夜急忙道:“總衛大人,此事只需幾句話就能解決,何需拖到它日?”

  滕熙豐驀然轉頭,盯著薛破夜,那陰霾的眼睛內精光四顯,背負雙手,冷聲道:“薛石頭,看來你是真的要與本將較真了。你要知道,本將素來不喜重復自己說的話,今日老夫看你新官上任,就對你破一次例,你聽好了,此事改日再議,本將今日倦了。”

  薛破夜怔了一怔,見到滕熙豐那種陰冷的表情,還真生出了一絲退卻之心,驀地瞥見那些都尉校尉和厲烏都露出古怪且得意的微笑,滿是鄙視之色,這卻引起了薛破夜大大的反感,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倔強,咬牙道:“卑職懇請總衛大人今日便解決此事,弟兄們都在等著。”

  滕熙豐這次連頭也沒回,直接揮手道:“來人,拉下去,杖責二十,讓薛副總衛明白什么叫規矩!”

  薛破夜一愣,就見厲烏奸笑著一擺手,立刻有兩名羽林衛快步上前,將他押住,徑自向旁邊拉過去。

  若真動起手來,薛破夜自信這兩名羽林衛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可是這是滕熙豐發的話,不管錯與對,那都是軍令,自己可是違抗不得。

  他掙脫兩名羽林衛,自己冷冷一笑,緩步走到不遠處的形凳上,往上一鋪,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淡淡地道:“來,朝我屁股打!”

  羽林衛們一怔,還真未見過這么主動挨揍的家伙,軍令無情,當即薛破夜咬著牙,硬是受了二十軍棍。

  由于厲烏使眼色,這軍棍打得還真是實實在在,二十軍棍一過,薛破夜的屁股已經血肉模糊,皮開肉綻,薛破夜只感到屁股辛辣無比,那種疼痛已經麻木的感覺不到。

  滕熙豐一直站在當地,二十軍棍中,沒聽到薛破夜喊叫一聲,嘴角竟然顯出一絲微笑,緩緩轉過身來,又是一臉的嚴肅,走到薛破夜身邊,冷冷地道:“薛副總衛,本將處事是否公道啊?你還要不要本將今日就解決事情?”

  薛破夜咧了咧嘴,呵呵笑道:“不過再打一頓而已,既然二十軍棍都受了,卑職也就不怕……不怕再被打一頓了,卑……卑職懇請總衛大……大人今日就處理此事……!”他一說話,才發現這頓軍棍打得實在不輕,身上發顫,說話都有些顫抖,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滕熙豐撫著胡須道:“看來你還是一個不見黃河心不死的家伙。”

  薛破夜還要再說,但呼吸急促,只能迅速道:“卑職……卑職要冬甲,不要……不要見黃河……!”

  滕熙豐沉吟片刻,終于道:“厲烏!”

  厲烏急忙奔上來,謙恭地道:“卑職在!”

  “運回單層冬甲,分成三份,每營一份。”滕熙豐盯著薛破夜,嘿嘿笑道:“薛副總衛,你看是不是這樣一個分法?”

  薛破夜苦笑道:“總衛大人公正廉明,卑職敬服。”

  厲烏皺起眉頭,狠狠瞪了薛破夜一眼,小心翼翼地道:“總衛大人,這冬甲已經分發下去了,若是運回重新分發,是不是要影響大人的威望?”

  滕熙豐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什么威望不威望,還不速速去辦?”

  厲烏見滕熙豐有動怒的意思,不敢再說,只得稱是退下,立刻吩咐部下前去風火營運回單甲,重新分配。

  滕熙豐走近薛破夜,低聲道:“本將希望你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真心,而不只是為了自己的名聲。”說完,再不多語,轉身離去。

  薛破夜離開太極營時,是扒在車子上回去的。

  滕熙豐似乎知道薛破夜不能騎馬,竟然調了馬車送他回營,這讓薛破夜真是搞不懂老家伙是什么意思,一會兒將自己打成這樣,轉過頭來又派車送自己回去,這不他媽的……有病嗎?

  薛破夜回到風火營轅門,剛一下車,就見公羊月等人正侯在轅門,見自己下車,幾人同時跪倒,恭敬道:“大人受苦了!”

  薛破夜這才明白,敢情這些家伙都已經知道自己挨了揍,看來這些人的消息也實在靈通得很。

  薛破夜在羽林衛的攙扶下抬手道:“快起來,這都是干什么,大家自己兄弟,不必如此。”

  眾人都站起身來,再看薛破夜,分明都是一臉的感激,趙天達率先出來,感激道:“大人,你為了兄弟們,甘愿被總衛大人杖責二十,這事兒兄弟們都記在心上。”

  薛破夜哈哈笑道:“挨一頓打,解決一件事情,這打挨得值。”

  當即先回了營帳,眾人顯然對薛破夜這次舉動敬服萬分,想不到這位新任副總衛竟然有這般骨氣,為了兄弟們的福利,甘愿被被杖責二十,這可是真將大伙兒的事擺在頭位了。

  薛破夜剛開始過來,眾人心中還都存有疑慮,只覺得這樣一個年輕的娃兒能有什么資格坐上副總衛之職,或多或少心中都有幾分不甘。

  但是薛破夜閑庭信步輕松擊敗趙天達,雷厲風行處置掉沈木一,之后又是孤身前往太極營找總衛大人理論,雖然挨了一頓打,卻是辦好了事兒,所有人此時打心眼里敬服起來。

  丁逸謀反,風火營被大家瞧不起,這陣子大家心里都憋著一口氣,無處發泄,冬甲之事,眾人也都是心怒而不敢言,孰知薛破夜來后,雷厲風行辦完幾件事,大家只覺得胸口堵著的那股悶氣頃刻間消散的無影無蹤,豁然開朗起來,都在大帳有說有笑。

  薛破夜雖然屁股上疼痛的很,扒在大帳的床鋪上,但是見眾人都是和諧的很,心中也自歡喜。

  沒過多久,太極營的運甲車隊就過來,將兩千副單層冬甲運走,那自然是準備再分配了。

  薛破夜感覺在軍營中養傷有些不爽快,沒有在家里舒服,所以扭扭捏捏地低聲詢問西門雷藏是否可以請假。

  西門雷藏一愣,想不到副總衛大人第一日上班就請假,還真是有個性,不過瞧他傷勢,在軍營中雖然有軍醫服侍,但畢竟不如在家中休養好,于是低聲道:“這個問題倒是不大,副總衛向來是有權進出行營,不過要交代好事情,否則一旦出了事情,不好向總衛大人和圣上交代!”

  薛破夜哈哈一笑,只要可以就好,開始還以為羽林營向囚牢一樣,都不能出去呢,正愁外面的綠娘子和小石頭,想不到副總衛還有這樣的特權,那自然是大喜過望。

  他也就修養幾日,當下將營中的事情先交托給公羊月,讓他總務營中大事。

  公羊月還準備推辭,這家伙是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物,不到萬不得已,不輕易發表意見,孰料薛副總衛卻要將事情偏偏交托給他,有些驚訝,但是薛破夜定要他總攬大務,他也只能接受下來,一臉的苦悶。

  雖然短短一天,但是薛破夜卻清楚,如今手下三大都尉,趙天達勇猛有余,不是管理之料,而西門雷藏也屬于性情中人,屬于能干事卻不能管事的人物,反而是總笑瞇瞇的公羊月,卻是心思縝密,考慮周到,將事兒交托給他,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所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這正好形容薛破夜,從上午進入風火營,之后與趙天達比武切磋,處置沈木一,再到太極營領了二十軍棍,再從風火營扒著車子悠閑地離開,薛破夜的第一天上班時間不到五個小時,回到“薛園”時,太陽還未落山呢。

  不過薛破夜唯一覺得有些郁悶的卻是身邊的羽林衛們,雖然副總衛有權力隨意進出行營,但是身邊卻要八名羽林衛隨時保護,而且按照規矩,不能離開百米之外。

  薛破夜實在不明白這“保護”是不是真的保護,或者只是朝廷用來監視羽林衛官員的一種手段。

  羽林營的官員,那是許多權貴黨派都想拉攏的對象,若是無人跟隨,保不準這些羽林官員就被黨派人物瞄上,甚至拉著談一談,只有羽林衛在身邊“保護”,那才能弄清羽林官員的真正行蹤。

  這些跟在身邊的羽林衛都是羽林營一流的好手,而他們當然也肩負著秘密使命,大家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不過最讓薛破夜煩心的,那卻是自己和綠娘子之后的某些行動,這些事情若是想避開八名羽林衛,那還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薛破夜相信,自己一旦遇到危險,這八名羽林衛一定會拼了性命保護自己的安全,但是他也相信,只要自己有什么不守規矩的異動,也會很快傳入滕熙豐甚至是皇帝陛下的耳朵中。

  當綠娘子和小石頭見到薛破夜被攙扶回來,都是驚得膛目結舌,實在不明白薛破夜早上出去還是威風凜凜瀟灑無比,晚上回來卻是一瘸一拐。

  薛破夜的傷口在軍營已經上了藥,而且還從軍醫那里帶了不少金瘡藥回來。

  八名羽林衛就護衛在薛破夜的屋子外,來回走動,細心戒備。

  看著薛破夜把在床上,還有滋有味地喝著小石頭沏好的香茶,綠娘子又氣又急,白了他一眼,*在椅子上坐下,諷刺道:“原來大楚的軍營如此嚴肅,薛大人第一日辦差就領了一頓板子,卻不知是犯了什么過錯?”

  薛破夜呵呵一笑,也不瞞她,將經過說了一遍,聽得綠娘子目瞪口呆,半日才嘆了口氣,輕聲道:“原來是為了收買人心。”

  薛破夜忙道:“可不能這么說,我這是為了主持公道。”

  綠娘子嘆了口氣,并沒有說話。

  小石頭摸著薛破夜卸下的金龕鎖子甲,興奮道:“師傅,這鎧甲真是威風,原來做將軍有這樣威風的鎧甲穿。”

  薛破夜搖了搖頭,嘆道:“穿鎧甲的人越少,人世才會越太平。”

  小石頭一愣,但隨即明白薛破夜的意思,鎧甲即是軍人,世上如果少了軍人,也就意味著戰爭很少,那么老百姓的日子自然會太平一些。

  綠娘子忽然道:“小石頭,我給你師傅換藥,你先出去一下吧。”

  小石頭機靈的很,知道二人有話要談,答應一聲,兔子般跑了出去,順便帶上了房門,綠娘子見小石頭身法輕盈,動作敏捷,不由吃了一驚,詫異得很,她哪里知道,薛破夜和小石頭都在偷偷地習練著《銷魂心法和《迷魂步,早已今非昔比,即使小石頭不動聲色,但也掩飾不了他身體各機能的巨大飛躍。

  綠娘子這才上去鎖上房門,驚得薛破夜低聲道:“好姐姐,孤男寡女,鎖著門,這……這成何體統?”心中卻是樂得很。

  綠娘子白了他一眼,這才緩步走到他窗邊,低聲道:“我今天出去了。”

  “出去了?”

  “恩。”綠娘子點頭道:“我已經和京都分舵聯系了。”

  薛破夜皺眉道:“這事你為何不與我商量?你可被人跟蹤?你要知道,薛園里的這些下人都是殷皇子的人,沒有一個是我們的心腹,那胡管家更是一個最大的釘子,你辦事要小心著他們。”

  綠娘子柳眉蹙起,點頭道:“你放心,這些我都會小心的,肯定沒有人跟蹤。我不告訴你,擅自行動,那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綠娘子微一沉吟,終于道:“我今日出去,本不是為了聯系京都分舵,不過在街上我遇到了一個人,所以才會沒和你商量便與京都分舵聯系了。”

  “遇見一個人?”薛破夜的眉頭也皺了起來:“誰?你遇見誰了?”

  綠娘子左右看了看,慢慢湊近薛破夜的耳邊,吹氣如蘭般地道:“我遇見了軍師。”

  “軍師?”薛破夜豁然一震,身體一動,引得屁股一陣筋疼,咧了咧嘴,待痛疼輕了一些,才低聲道:“你是說咱們青蓮照的軍師?”

  綠娘子點了點頭,花容上帶著一絲尊敬的微笑,顯然是對那位軍師異常的尊敬。

  薛破夜這還是第一次感覺青蓮照的大人物近在咫尺,心兒沒來由地跳了幾跳,湊在綠娘子嬌嫩滑膩的臉旁邊,聞著綠娘子身上散發的陣陣幽香,低聲問道:“軍師人在哪里?在京都分舵嗎?”

  綠娘子含笑點了點頭,柔聲道:“有軍師在,什么事情都會解決的。”

  薛破夜見綠娘子臉上一副尊敬和信任的神情,竟然生起巨大的醋意,冷哼一聲,并沒有說話。

  綠娘子先是一怔,但是她何等精明,雖然沒有與男人行過周公之禮,但是在杭州時,一直待在男人女人最敏感的地方,對人性和男女之間的事兒洞若觀火,立時明白了薛破夜的心思,又是歡喜又是好氣,推了薛破夜一下,疼的薛破夜直咧嘴。

  “你又胡思亂想什么?”綠娘子低聲道:“軍師是出家人,你……你別胡亂想。”說完,嬌嫩白滑的俏臉竟然一陣緋紅,艷美不可方物。

  薛破夜嘿嘿一笑,這才道:“我沒想什么,好姐姐,你以為我在想什么啊?”

  綠娘子羞赧的很,聽他這樣說,伸出玉手,又要推他,薛破夜急忙求饒,綠娘子這才作罷。

  “軍師托我給你帶話。”綠娘子神色立時又嚴峻起來:“讓你辦幾件事兒。”

  薛破夜笑著低聲道:“好姐姐,湊近些說,這些事兒事關重大,可不要被外人聽到半點風聲,你知道,外面那八個家伙,都是羽林營一等一的高手,就喜歡偷聽說話兒,來,湊近一些,咱們仔細研究。”

  綠娘子嫵媚一笑,膩聲道:“好弟弟,你的心眼兒真是多,莫非又想占我便宜?”

  薛破夜尷尬一笑,好在綠娘子也擔心外面那幾名羽林衛真有偷聽的本事,話兒雖那樣說,但還是靠近薛破夜身邊,身上的誘惑之香更是濃郁,讓薛破夜心跳不已,拿豐潤櫻紅的香唇近在眼前,薛破夜恨不得立刻抱住狠狠親上幾口。

  “說吧,軍師有何吩咐?”薛破夜嘴唇就湊在綠娘子的耳垂邊,吐著風,引得綠娘子香軀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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