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漢園,薛破夜召集南懷毋,邱智立,霍元成,羅鼎,宋淺,肖月竹,潘四郎等一干薛氏骨干分子,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
會議上,薛破夜說了一個自己思前想后的絕佳理由,說是要離開杭州一陣子,南懷毋將作為一把手,眾人要全力支持,讓生意如潮水般涌進來,又要向盧家射去犀利的商場利箭。
眾人雖然有些意外,但是掌柜的吩咐下來,自然是不再多言。
之后薛破夜又和每一位單獨聊了一陣,月竹雖然很是不舍,但是知道薛破夜就像九天的雄鷹,總要展翅尋找著新的目標,所以壓住內心的感傷,和薛破夜溫存了一陣,這才幫著薛破夜去收拾行禮。
到小潘的時候,薛破夜千叮萬囑,讓他一定要保護好這些人的安危,他是擔心盧家和方家又會向對待自己一樣,對下面這些大將下手。
小潘一承諾,薛破夜才松了口氣,有小潘護著,只怕在杭州是沒有人能傷害道這一群人,小潘甚至保證,就連攬月軒那邊,也會派部下暗中保護。
這些辦妥,薛破夜又去了府衙一趟,送了些銀子給何儒會,自稱是要離開杭州一陣子,到外地考察一下市場,讓何儒會照應著下面的這些生意,拿到銀子眉開眼笑的何儒會自然是連連答應,對于這個小兄弟,他現在是發自肺腑地喜歡了。
本想連夜去看看蕭素貞,但是想到蕭莫庭那鐵青的臉龐,頓時打消念頭,一切還是等回來再說。
在交待再交待中,這一天就此過去。
第二日清晨,薛破夜在悄無聲息中,如同幽靈一樣離開了杭州,前往京都。
京都在杭州的西北面,出杭州之后,要過南苑府,定州,順八齊山而上,一路上的道路很是寬闊平整。
這次是綠娘子雇的馬車,事先和薛破夜約好了相聚地點,乘著馬車向京都行去。
打量著綠娘子的打扮,薛破夜差點笑出聲來。
綠娘子頭上纏著花布,身穿淺黃色的百合裳,外面披了件紫色的小夾襖,百褶裙下,那雙小腳穿著一雙紅色的小繡鞋,整個人看去,就像一個鄉下暴發戶的小媳婦,姿容嫵媚嬌媚,身段豐韻性感,一笑之間,勾魂蕩魄,薛破夜甚至知道,綠娘子肯定是系了很緊的胸巾,將本來豐碩挺拔的酥胸壓下去不少,即使如此,也依然豐滿的讓人心醉。
“怎么……怎么小了?”薛破夜盯著豐乳,沒臉沒皮地道。
綠娘子粉面澀紅,啐道:“就是為了防你。”見到薛破夜目光火辣,不由雙臂環住了酥胸。
薛破夜雙手抱著后腦勺,靠在車廂內,瞇著眼笑道:“哪有姐姐防弟弟的道理,而且我又不是什么壞人,只是比較喜歡欣賞人體藝術而已,別把我想的那么齷齪。”
綠娘子柔媚地笑道:“好弟弟,你不滿意嗎?”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咱們扮成一對小夫妻不挺好嗎?為什么要扮成一對姐弟,這很不方便的。”薛破夜悠然道:“夫妻之間親昵一些倒沒什么,這姐弟就有些難辦了,若是被人看見咱們姐弟卿卿我我,只怕會議論紛紛,我會害羞的。”
“誰和你卿卿我我,沒個正形。”綠娘子白了他一眼,低聲道:“你莫要忘記,我是嵐莊嵐青天的夫人,丈夫過世,自己做著小生意,這次是帶著弟弟上京都看看有沒有好的古董買,因為胡人想從我這里買一批上等古董,在杭州沒有什么好貨,所以上京都來看看。這一切都安排妥當,千萬不要出差錯。”
“你都說了二十遍,我的耳朵都出繭了。”薛破夜苦笑道:“你倒真是大度,把自己說成一個寡婦,難道你不知道,寡婦的是非是最多,卻又是最讓人想入非非的嗎?”猛地看見綠娘子的手里光芒閃閃,卻是扣了幾枚銀針,薛破夜急忙住嘴,撇了撇嘴。
奶奶的,這女人真是帶刺的玫瑰,能看卻碰不得,渾身都是刺兒。
這一路上歇歇停停,車行粼粼,不日便過了定州,順著八齊山山腳的路兒一路北上。
八齊山雖無那些險峻名山巍峨高聳,但是面積甚廣,山腳的道路也是朝廷專門施修,雖然算不得極好,但是馬車行走卻也順暢的很。
走出八齊山,卻是花了將近半天的工夫。
雖然有性感的綠娘子在身邊,但是能看不能碰,就像一副名畫一樣,薛破夜遺憾之間,自是在車里閉目養神,恍惚間卻是睡了過去。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糊中,卻感覺馬車顛簸的有些厲害,道路似乎很不平坦,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的身上蓋了一件衣服,自是綠娘子怕自己著涼給蓋上,心里一陣溫馨,去看綠娘子,見她也靠在車廂里,美目微閉,似睡非睡,也是朦朧的很。
薛破夜掀開車簾,問道:“師傅,車子晃得緊,這是到了哪里?”
駕車的車夫忙道:“大爺,已經到了南林苑,離京都只有二百來里路了,一天多的工夫只怕就到了。”
綠娘子此時也醒了過來,解釋道:“南林苑是皇家圍獵場,每年偽帝都會率人過來打獵布武,那時這里可是不能經過,只能繞路而行。不過這個時節無人來此,所以對百姓是開放的。”
薛破夜掀開身邊的窗簾,探頭去看,只見前面頓時一片火紅,卻是大片大片的楓葉林,左右更有其他的碧樹參天,隨著風兒吹拂,樹葉搖擺,更有許多輕飄飄第落下來。
這片林苑一眼望不到邊,很是龐大,薛破夜甚至看到幾頭麋鹿在林外悠閑地散步。
不過這里的地面顯然是刻意要保持自然的模樣,并沒有修繕,頗有些不平,怪不得馬車上下顛簸。
車夫駕車進了林子,薛破夜頓時聞到了充斥與整個空氣眾的清鮮氣息,林中時有小動物跑過,什么獐子,麋鹿,兔兒,狍子等等,卻是沒見到豺狼虎豹這些兇猛的野獸。
成片成片的樹木參天,幾乎將天幕也遮蓋住,若是抬頭,只能看見各類枝葉,在這里卻也有許多名貴的樹種。
薛破夜放下了窗簾,嘆道:“做皇帝真是好!”
綠娘子媚笑道:“莫非你又想做皇帝了?”
“哈哈……!”薛破夜摸著鼻子大笑道:“我倒是想做,可是皇帝老兒也不讓位啊。不過只要你嫁給我,恐怕比做皇帝更有味道了。我是不愛江山愛美人啊。”
“恐怕你是江山美人兩不誤吧。”綠娘子幽幽嘆了口氣,柔聲道:“男人都是愛江山的,若是只愛美人,那也做不成什么大事了。”
薛破夜正要說話,猛聽一陣奇怪的聲音響起,這聲音卻是熟悉無比,乃是利箭破空的啾鳴聲,正驚訝間,就聽前面的車夫慘叫一聲,駿馬長嘶一聲,車廂頓時更是急劇起伏,而速度一下子變得快速無比。
“不好,有敵人。”綠娘子職業性地反應道。
馬嘶陣陣,車廂就像一個皮球一樣上下起伏,綠娘子正要起身,那車廂猛地一震,她整個人立時身不由己第撞向了車角,而薛破夜毫不猶豫第直撲過去,攔著了綠娘子的一撞之勢,抱住了她軟綿綿的香軀,自己卻重重地撞在車角,那突起的木頭一下子刺入了薛破夜的肩頭,鮮血頓時冒了出來。
不待綠娘子叫出聲,薛破夜沉聲道:“穩住,不要動,馬驚了!”放開綠娘子,跌跌撞撞第扯開車簾,果見到駿馬受驚,瘋了一樣往前狂奔。
薛破夜一咬牙,整個人竄出車廂,一按車轅的把頭,跳上了馬背。
對付馬兒,他已是熟練無比,雖然駿馬受驚,但是薛破夜抱住它脖子,拉著鬃毛,馬兒漸漸就慢了下來,直到最后停住。
薛破夜翻身下馬,大口地喘著粗氣,那車夫已經沒了蹤跡,恐怕是方才已經摔下了馬去。
綠娘子也迅速出了車廂,雙手利索第掀開薛破夜肩頭的衣服,見他肩頭有一個血肉模糊的傷口,心中一痛,急忙處理傷口,口中輕顫道:“你……你沒事吧?你真……你真傻……!”
薛破夜無所謂地咧嘴笑了笑,道:“難道讓你受傷才是不傻?你怎么樣了?”
綠娘子細心第處理著薛破夜的傷口,搖頭道:“我沒事,你……你痛不痛?”
“不痛,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小傷算得了什么.”薛破夜滿不在乎第笑著,雖然肩頭鉆心般劇痛,卻沒有表露出來,忽然咬牙道:“媽的,誰他媽射的箭?這是要殺人啊。”
話聲剛落,猛聽林中傳來一陣馬蹄聲,蹄聲陣陣,聽起來人數還是不少。
薛破夜轉到馬車后面,向來路望去,只見車夫就躺在前面不遠,卷在地上,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而林中深處,漸漸顯出一群騎兵來。
薛破夜向綠娘子道:“快去看看車夫。媽的,這些是什么人?”
騎兵很快就來到近處,只見有七八騎,上面是黑色皮革鎧甲,下面是牛皮護腿,頭上都沒有帶頭盔,只是在額頭系著粉色的絲巾,腰中別刀,身后背箭,騎術倒也都是不錯。
這些并不讓薛破夜驚訝,讓他驚訝的是,這些騎兵個個姿色美艷,卻是一群女子騎兵,或者說是一群娘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