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喬少爺領著家丁歡天喜地的離去,算師臉上露出鄙夷之色,嘟囔道:“真是一頭沒腦子的豬!”看了看手里的銀票,共有一百四十兩,可說是一筆大大的橫財,也只有這種不學無術的蠢豬少爺才能上當,將銀票塞進懷里,正準備收攤,就聽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來道:“小哥等等,天色尚早,不如幫我也看看!”
只見從旁慢慢走過幾個人來,前面是個干瘦的小老頭,年紀也有五十多歲,穿著青色長衫,正撫須微笑坐下。
身后跟著四名健壯的隨從,算師見那四人神情嚴峻,在這春花翠柳的西子湖畔,竟然滿是戒備之色,當真是大大的不尋常。
那老頭似乎看出算師的疑慮,向后揮揮手,淡淡地道:“大好春光,你們也去逛逛吧!”
幾人都是一愣,其中一人忙道:“可是,老爺你……!”
老頭微笑道“去吧去吧!”他的話似乎帶有什么魔力,那幾人再不多言,分散開去,就環繞在旁邊不遠處。
“小兄弟似乎要歇攤了,那老朽打擾一下,勞煩小兄弟幫我算一算,有勞有勞!”老頭微笑著,一雙溢滿精光的眼睛盯著算師。
算師有些尷尬,訕訕笑道:“老先生客氣了,不知道你要算些什么!”
老頭撫須道:“老朽姓譚,你可以叫我譚先生,不知道小兄弟是何名諱啊?”
算師嘿嘿笑道:“在下名字粗俗的很,不提也罷,不提也罷!”譚先生淡然道:“我若是真想知道呢?小兄弟當真不愿告之?”
算師見他目光極為犀利,看的自己有些發麻,但依然鎮定道:“老先生既然實在要知道,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在下姓薛,名破夜!”
“薛破夜?”譚先生喃喃念了一遍,微笑道:“這名字非但不粗俗,我看倒雅的很哪!”
算師薛破夜呵呵笑道:“譚先生過獎了。剛才先生說要算一算,不知道要算哪方面的?”說完,扯了扯旁邊的卦幡,將它理順,上面寫著“上知過去將來,下知天命富貴”。
譚先生看了看卦幡,淡淡一笑,臉上顯出惆悵之色,輕聲道:“天命富貴倒是不想知道了,我倒是想知道我還能活幾天,小兄弟不妨幫忙算算!”
薛破夜一愣,這老小子算壽命?
有些尷尬,自己擺這個攤子,其實就是為了找尋那些豬頭大少騙騙,哪里知道什么陰陽命運,這老小子突然過來算命,看樣子是個精明的家伙,估計是難以糊弄,嘆了口氣,搖頭道:“老先生,人之壽命,各有定數,這是真正的天機。咱們算命卜卦的,實在不可泄露天機,這個不敢算,請恕罪!”
譚先生“哦”了一聲,露出怪異的笑容:“這個算不了,那我再問問,我此行順是不順?”
薛破夜摸了摸鼻子,悠然道:“順既不順,不順即順!”回答不了,只能打打禪機,混過去算了。
譚先生聽完后,閉上眼睛,似乎在體會什么。
薛破夜看著西湖上的如梭畫舫,不少才子佳人正共賞春光,當真是羞煞旁人,不由很是不舒服,啐了口口水。
不遠處,一對俊男美女正相攜過來,美人滿面春光,那俊男附耳說了句什么,羞紅了美人的粉臉。
“日啊,想不到這個時代的社會風氣也如此開放!”薛破夜心中嘟囔著。
見那老頭似乎在閉目養神一樣,薛破夜心里有些發急,這老家伙看起來不是窮困之輩,后面還能帶著幾個強壯的隨從,想必也是個很有身份的人,怎么到這個時候還不掏銀子,真是不會做人。
那一對俊男美女已經走近過來,薛破夜看著那美人款款扭動的腰肢,水蛇一般,性感非常。
那俊男更是開放,一只手忽然直接塞進美人的胸口,薛破夜目瞪口呆之際,那俊男的手已經抽出來,手中霍然多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也就在這一刻,竟然躍起身形,直撲過來,匕首直朝譚先生刺過去。
“小心!”薛破夜脫口而出,情急之下,不由自主抓起桌子上的硯臺,朝那俊男砸了過去。
他這完全出自本能,非意識行動,本來正在談情說愛的戀人忽然成了刺客,實在是出乎意料。
俊男的行動本來又快又急,卻料不到這算師砸來硯臺,身形頓時被阻,微一側身,閃過了硯臺。
譚先生臉色一沉,雙目突睜,借著俊男一滯之機,身體已經離椅而起,彎下身子,右手抓住椅子腿,奮力向俊男砸了過去。
那美人也在瞬間沖了過來,本來美麗清純的臉上露出猙獰之色,似乎充滿極大的仇恨,手中也緊握一把小匕首,從側面向譚先生刺了過來。
散在不遠處的四名隨從見這邊狀況有異,都飛奔過來。
譚先生年紀雖大,但動作卻極為敏捷,順手抄過卦幡,向那美人橫掃過去,喝道:“你們這些妖眾,真是好大的膽子!”卦幡呼呼生風,夾著凌厲的氣勢掃在美人的腰際,那美人竟然毫不閃躲,依然咬牙撲了過來,雖被卦幡打中,但是攻勢卻未減退。
譚先生似乎料不到這女人竟然有如此毅力,吃了一驚,那邊俊男的匕首又一次刺來,只能提幡打向俊男,雖然阻止了俊男,但那美人已經撲近,手中的匕首狠狠刺進了譚先生的肩頭,譚先生雙目暴突,狂吼一聲,右掌狠狠拍出,打在那美人的胸口,那美人慘叫一聲,婀娜的身姿如同凋落的鮮花直飛出去,重重落在了地上,嘴中噴出一大口鮮血,抽搐幾下,便不動彈。
那俊男雙眼血紅,悲嘶道:“七師妹!七師妹!”如同瘋了一樣,猛撲譚先生。
西湖旁邊的游客見到這邊出了人命,都驚叫起來,紛紛逃竄。
譚先生的四名隨從已經奔了過來,其中一人手中握著一條長鞭,身體躍起,長鞭揮出,正卷在那俊男的脖子上,爾后向后一拉,那俊男頓時被摔翻在地。
薛破夜在旁看的心驚膽戰,想跑,兩腿發軟,這場面自己穿越前在電視上見到過,想不到今日竟然活生生地發生在自己眼前。
看著那如花般的美人之前還是嬌澀美艷,如今卻已香消玉殞,一命嗚呼,真如一場噩夢般。
譚先生肩頭被刺,血流如注,整個肩頭的衣衫已經被鮮血浸紅,但他一張老臉卻無痛苦之色,一臉鐵青,怨毒地看著被幾名手下圍攻的俊男。
四名隨從個個都是功夫不凡的人物,而且兵器各異,有長鞭,有狼牙刺,有雙環,更有一人使用鐵棒,這些兵器之前并沒有看見,也不知道他們是藏在身上那個地方。
薛破夜掏出一方絲巾,向譚先生道:“老……老先生,你傷得很重,包扎一下!”
譚先生看了薛破夜一眼,微笑著道:“小兄弟,可多謝你了!”也不知道是多謝方才的示警,還是謝他的絲巾。
“別殺他,留下活口!”譚先生冷冷地道。
那俊男雖然功夫不弱,但是在四大高手的圍攻下,連連中招,最后實在撐不住,癱倒在地。
其中三人圍住那俊男,一名隨從過來幫助譚先生清理包扎傷口。
“媽的,是誰在這里打架……!”遠處傳來叫嚷聲,聲音之中,一名身材高大的捕頭領著一群衙差快步而來。
這些衙差個個如狼似虎,奮勇而來。
薛破夜心里有些鄙視:“和那些警察一樣,每次等事情結束才出場,一路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