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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紫煙心中微微一嘆,當初來到中都城的時候,以為憑著自己的本事,養活自己的父母應該沒有問題,沒有想到來到這里之后才發現在自己眼里是很大一筆錢的五兩銀子根本就什么也買不起,根本沒有煉丹和制符的本錢。所以許紫煙現在也很無奈,她心里知道自己需要許家這份客卿長老的工作,如果沒有這份工作,恐怕以后的生活都難以為繼,這就是窮人的悲哀啊!
想到這里,許紫煙將目光轉向了林平海,正好迎上了林平海不屑和嘲諷之極的目光。許紫煙心中一沉,在前世,她是考古界的巔峰人物,是一個十分驕傲的人,這種驕傲長年累月已經滲到了她的靈魂里。就算自己的未來充滿了困難,她也不愿意放下自己的驕傲。如果此時自己轉身走了,那豈不是等于承認了自己是林平海口中的騙子。但是如果自己在這種情況之下顯露自己的制符本領,便也落了下乘,如同急著要向許家自薦一般。
可是如今屋子里的氣氛很是詭異,許浩然不言不語,目光之中帶著期待,許浩博則是一臉無奈。許紫煙知道這兩個人是不會說話了,心道,這件事看來只有自己來解決了。既然你林平海如此囂張,那就看看誰更囂張了。
想清楚了一切的許紫煙轉過身,目光聚焦在林平海的臉上,淡淡地看著他,一語不發。目光很靜,很沉,很穩,如同一個上位者在俯視自己的下屬。許紫煙在前世原本就是巔峰般的人物,身上自然帶著一股上位者的氣息,如今有意識地釋放出來,頃刻就讓屋子里的三個人臉色一變。
許浩然的眼中閃過睿智的光芒,心中的念頭一閃而過:她是誰?這種氣質絕對是在某一領域中長久地占領巔峰地位養成的,她來自哪里?是哪個大家族的子弟?還是哪個宗門的弟子?這種氣質絕對不是一個散修能夠培養出來的!
林平海剛開始被許紫煙的目光望過來,還以為許紫煙受不了自己的壓力,準備向自己求饒,眼中不禁透露出更多的嘲弄,剛想再譏諷對方幾句,卻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上位者審視般的眼神。心中一愣,立刻之間一股怒氣便沖上的胸臆,看到自己自從進來過去了這么久,說了這么多,家主卻是一句支持自己的話也沒有說,心中不禁對家主也怨上幾分,便轉身朝著許浩然說道:
“請族長責罰這個騙子。”
聽了林平海的話,許浩然正感為難,卻聽到許紫煙清冷的聲音響起:
“族長,請問這個人是誰?”
“哦,這位是我們家族符堂的供奉長老,一品制符師林平海。”許浩然見到許紫煙向自己問起,心中便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是還是溫和地回答道。
“哦~~”許紫煙拉了一個長音,然后淡淡地說道:“一品制符師?他配嗎?”
剛開始聽到族長介紹自己是一品制符師,林平海還驕傲地挺直了自己的胸脯,他確實有驕傲的資本。在這個大陸上,除了那些宗門之外,在各個家族之中,一品制符師那就是大師。可是還沒有等到他驕傲的姿勢擺完,耳中便聽到了許紫煙那一聲:
“他配嗎?”
林平海立刻就有一種要吐血的感覺,一張臉立刻漲得通紅,坐在上面的族長許浩然心里也不禁苦笑,心道,看來這許紫煙是準備和林平海杠上了。
“小騙子,你說什么?”林平海跳著腳指著許紫煙喝罵道。
“哦,你沒有聽清楚?要我再說一遍?”許紫煙一副認真地表情,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剛才說的是:你!配!嗎?”
“你……你……你敢再說一遍?”林平海的身體開始發抖。
許紫煙換上了一副同情的表情,語氣突然變得溫和:“唉~~,沒有想到你的耳朵也不好,原來是一個有殘疾的人。那好吧,我就再和你說一遍,你!配!嗎?”
“轟~~”
林平海的身上轟然爆發出憤怒地氣息,煉氣期五層的修為瞬間提升至巔峰,身形一動便向著許紫煙撲了過來。在林平海氣勢爆發的那一瞬間,許紫煙也將自己煉氣期第一層的修為提升至巔峰,可是她卻悲哀地發現自己的修為和對方差得太遠,在對方氣勢的壓迫下,自己的身體竟然不能夠動彈分毫。
“難道自己就這么死在這里嗎?”許紫煙悲哀地想著:“這個林平海太自以為是了,我就是死也不能弱了氣勢。”
想到這里,許紫煙的目光直視向林平海,目光中充滿了嘲諷和不屑。
一條人影突兀地插進了許紫煙的身前,耳邊聽到“嘭”的一聲,然后許紫煙便看到林平海的身形踉蹌地后退了兩步,滿臉不可置信地望著擋在許紫煙身前的許浩博,顫聲地說道:
“你……你……”
“林供奉,”許浩博沉聲說道:“就算你想要教訓這位小姑娘,那也是因為她質疑你的制符術,而你也一直在指責這位小姑娘是騙子,所以兩位生出的矛盾都是對對方的制符能力的質疑,我想解決這個問題的唯一辦法就是兩位各露一手,比較一下,不就一切都清楚了?”
許紫煙的一番舉動就是想逼林平海和她比試一番,這樣就不是自己如同弟子一般在那里制符,而林平海如同大師一般在那里審視。雖然最終的結果自己的制符術一定會征服這里的每一個人,但是那樣的話,自己的姿態就會很低,恐怕將來自己在許家就會受到欺負。要知道許紫煙雖然在制符術上要比許家的任何一個人都高,但是在修為上卻還是一個菜鳥。既然自己決定以客卿長老的的身份加入許家,那么為了自己以后在許家能夠過得輕松一些,自己就必須爭得屬于自己的地位。
如今看到終于逼得許浩博對林平海說出了自己期望的話,心中自然是十分高興,但是神色卻依舊保持著不屑,淡淡地望著林平海,刺激著對方情緒,在火上再加一把油,希望林平海能夠答應下來。
果然,林平海沒有讓許紫煙失望,耳中聽著許浩博的話,眼中看著許紫煙嘲諷的目光,林平海此時覺得自己很委屈也很氣憤。委屈的是自己完全是一片為家族著想的好心,害怕家族招攬人才之心太過迫切,上了騙子的當。憤怒的是,族長和堂主分明沒有相信自己的話,反而有些護著眼前的這個小騙子。胸中一陣氣血翻涌,爆喝脫口而出:
“好,我就在此立刻畫一張紙符,如果那個小騙子也能夠畫出一張比我高級的紙符,不!只要和我一樣的紙符,不!只要她能夠畫出一張紙符,我就給她磕頭拜她為師。如果她畫不出來,她就要給我磕頭賠罪,然后從這里一直爬到大街上。”
“好!”許紫煙回答得斬釘截鐵。她心里早就盼著這一刻,生怕林平海反悔,立刻出聲將此事一錘定音。
大殿上一片寂靜,靜得能夠聽到人的心跳之聲。氣氛壓抑中帶著凝重,林平海和許紫煙一左一右分立在大殿的兩旁。在許浩博的吩咐下,立刻有家族中的弟子在許紫煙和林平海的身前各自擺放了一張桌子,然后又在桌子上擺好了符紙,符筆和朱砂。
許紫煙和林平海相互對視了一眼,此時拿起符筆的林平海已經恢復了平靜,制作了一輩子紙符的他,只要一拿起符筆,立刻便會忘記一切,全身心地投入到制符的境界當中。
看到對面已經完全平靜下來的林平海,許紫煙的心中也不禁暗暗點頭,目光中透露出贊賞。眼前之人雖然是囂張,也確實有他可以驕傲的地方。收回了望向林平海的眼神,許紫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顆心立刻變得古井不波,輕輕地拿起桌子上的符筆,飽蘸了朱砂,將體內的靈氣均勻透進符筆當中,然后又均勻地從筆尖透出,霎時間,筆走龍蛇,一氣呵成,中間沒有絲毫的停頓,一張一品頂級的紙符就赫然而成。
輕輕地將符筆放下,端詳著自己的作品,許紫煙很滿意,她發現自己的水平又進步了,隱隱有著突破一品制符術達到二品制符師的境界。砸吧砸吧嘴,又意猶未盡地點了點頭,才抬頭向著對面的林平海望去。
此時的林平海也恰好放下手中的符筆,舉目望了過來。看到許紫煙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神情之間還帶著淡淡的得意,心中便不禁一怔:
“她畫完了?她真的會制符?”
許浩然看到兩個人都放下了符筆,便輕聲問道:“二位可是都完成了?”
許紫煙和林平海對視了一眼,然后都點了點頭。
許浩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出于對林平海的尊重,他還是先來到了林平海的桌子面前。雖然他早已經知道林平海制符的水準,但是還是神色認真地看了一下,然后輕輕地點了點頭,才轉身向著許紫煙走去,背對著林平海的眼中閃過一絲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