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不怎么好問,即墨青蓮想了想,這才問道:“聽說,您和納蘭叔叔有些過節?”
“他是不是對你說,我殺了師父?”雪漠倒是不隱瞞,一點也不在乎這個弒師的罪名。
“嗯!”即墨青蓮點頭道,“他是這么說的。”
“這里面有些事情。”雪漠嘆氣道,“關系到我們的秘密,青蓮,我不會騙人,所以,我只能夠說不說,但是一點我可以提醒你,你本身就被牽涉其中,我一直守在杭城并非是看在寂寞明鏡的面子。”
即墨青蓮茫然的看著他,怎么都感覺這么幾句話,似乎有些聽不懂,她一直認為,雪漠、沈曄欽和納蘭長風等人,對她另眼相看,那是因為她有一個牛叉的老爹,這個一個拼爹的年代,她也算是占了老爹的光了。
但是現在雪漠這么幾句話,似乎另有所指,即墨青蓮表示想不明白。
“青蓮,不管怎樣,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也沒個孩子,所以有些事情,就不要去追究,賺錢,活的開心就好。”雪漠說道,“你是藥門的,跑來追究毒門的隱私,這是你,要是換成旁人,就算是令尊,我估計我都會翻臉。”
即墨青蓮訕訕而笑,雪漠那是一個真正的長輩,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對于他,即墨青蓮平日里也和即墨明鏡一樣,像父親一樣,自然有什么說什么,卻忘了,這是兩門之間的事情,雪漠也有諸多顧忌。
“我不留你吃飯了!”雪漠站起身來說道,“傻子做的飯菜不錯,你還是回去吃吧!”
這是下逐客令了,即墨青蓮無奈的起身,有些撒嬌的說道:“雪伯伯,你不會因為這個和我疏遠吧?”
“怎么會?”雪漠笑著摸摸她的腦袋,嘆氣道,“別把簡單的事情,想復雜了,你毫不遮掩的問我,自然也是把我當成了親人,否則,以你的小性子,怎么會這樣大咧咧的跑來問我,而不是暗中追查?”
“是!”即墨青蓮點頭道,“在我心中,你和我爸爸差不了多少。”
“那你擔心什么?”雪漠笑笑,“我怎么會和你疏遠?只是如今我要趕去魑魅鬼域,沒空逗你開心。”
“雪伯伯,那青蓮走了!”即墨青蓮起身告辭。
“我會去斗毒大會,到時候蓬萊仙城再見吧!”雪漠輕輕的嘆氣,納蘭長風居然會找他,看樣子確實有大事情發生了,否則,以納蘭長風的性子,不會用這個法子寫個帖子給他。
即墨青蓮告別雪漠,徑自回家,夏梟的車剛剛開到回春坊的門口,即墨青蓮看著停在回春坊門口的幾輛黑色的車,皺眉問道:“我們家有客人?”
“沒聽的說啊?”夏梟不解,剛才即墨青蓮支開他,他自然明白,即墨青蓮不是要吃什么東西,而是不想他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因此也不在意。
打了一個電話給牛大傻,說青蓮要走走,稍微晚一點回家,電話里面,牛大傻也沒有說什么。
“下車去看看!”即墨青蓮說道。
不用他說,夏梟已經停好車,然后,轉到對面,打開車門,請即墨青蓮下車。
但即墨青蓮剛剛走到回春坊的門口,就有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擋住了去路,這一下子,夏梟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回春坊是什么地方,他負責安全的地方,如今,居然有人敢在他的地盤按扎人手,還擋住了他雇主的路。
“讓開!”夏梟向前跨了一步,把即墨青蓮擋在身后。
“你們是什么人,來這里做什么?”為首的黑衣西裝大聲問道。
“這里是我家。”即墨青蓮說道,但話剛剛出口,她就感覺有些不妥,回春坊什么時候成了她的家了,她最多也就算是一個房客。
“是誰都不能夠進去。”黑衣西裝擋在了門口。
夏梟看向即墨青蓮,而即墨青蓮心中卻是著急起來,不知道牛大傻和戚雁舞等人怎樣了,這些又是什么人。當即沖著夏梟使了一個眼色,夏梟會意,也不說話,伸手就對著黑衣西裝抓了過去。
“啊?”黑衣西裝似乎有些詫異,夏梟居然說動手就動手了,連著話都不問一聲。
他跟著現在這位主人這么多年,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強橫的人,或者說,這些年來,他就沒見過有誰敢對他們無禮。
微微一愣神的當兒,他的左肩已經被夏梟抓住。
“住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黑衣西裝大聲喝道,“你知道這里面的人是誰嗎?”
“我只知道,你們擋了我家小姐的路!”夏梟冷著臉說道,說話的同時,他手上用力,隨即,一聲慘叫響起,還眾人還沒有來得及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時候,為首的那個黑衣西裝,已經被扔了出去。
“站住,不準動!”另外兩人,忙著拔出槍來,對準夏梟。
“住手!”里面,戚雁舞急沖沖的跑了出來。
“怎么回事?”即墨青蓮皺眉問道。
“青蓮小主人,你先進來說話。”戚雁舞沖著那兩個黑衣西裝尷尬的笑笑,伸手招呼即墨青蓮。
“我家來了客人?”即墨青蓮問道。
“牛先生的老子來了。”戚雁舞低聲說道。
“呃?”即墨青蓮和夏梟都感覺有些意外,牛大傻的老子,那個提供了精子制造他的男人,這么多年都沒有絲毫的關心過,這個時候跑來套什么近乎?
不知道為什么,即墨青蓮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后,就感覺有些不安寧,目光不斷的在那些穿著黑色西裝的人身上掃來掃去。
天蟾子給她拿了水果過來,問她話,她都沒有說,捏起一塊哈密瓜,看了看,又放下,明顯顯得心不在焉。
“那人叫什么名字?”即墨青蓮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戚雁舞搖頭道,“但既然見過人,想要查出來,并非難事。”
“我知道!”夏梟說道,“他們是霍家的人。”
“霍家?”即墨青蓮只是本能的重復的一遍,目光依然在那些黑西裝的保鏢身上轉悠。
天蟾子偷偷的拉了戚雁舞一把,在他耳畔低聲說道:“青蓮小主人現在的狀況,很不對勁。”
“這么多人站在回春坊,她肯定很是討厭。”戚雁舞皺眉,那些人不但在門口守著,里面客廳,院子,都是他們的人,四處嚴密防守,換成誰,家里多了這么些不相干的人,只怕都會不痛快。
“不是,青蓮小主人動了殺機了。”天蟾子低聲說道,“大事不妙。”
“什么意思?”戚雁舞不解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看她目光游離,這種狀態,我只看到過一次,她絕對動了殺機……”天蟾子低聲說道,“這個時候,她只起了一個念想,如果一旦確定下來,這些人,一個也休想活著走出回春坊。”
“你多想了,青蓮小主人不是嗜殺的人!”戚雁舞搖頭,即墨青蓮絕對不是那種草菅人命的人,而且,可以說她很討厭這種人。所以,戚雁舞不相信,即墨青蓮會無緣無故的動了殺機。
“那是因為普通人都沒有妨礙到她。”天蟾子砸吧砸吧嘴巴,冷笑道,“就算錢財問題,對于她來說,也看得很透,有就多賺,沒就少賺,只要不妨礙到她,一切好過,但這些人——有可能會帶走牛先生,這是她的底線,你也傻了,居然不懂?”
戚雁舞微微皺眉,雖然他知道,即墨青蓮自己說的,她的占有欲很強,只是他還沒有看出來,她到底有什么必須想要占有的。
如今,如果天蟾子說的是真的,那么,即墨青蓮對于牛大傻這個傻子的占有欲,已經到了可以不惜殺人放火的地步。
“她舍不得傻子,只能夠拿這些人出氣。”天蟾子說道。
但這個時候,即墨青蓮已經捏起一塊哈密瓜,輕輕的咬了一口,慢慢的吃著。
“戚雁舞。”即墨青蓮叫道。
“青蓮小主人。”不知道為什么,戚雁舞感覺有些害怕了。
“霍先生找大牛做什么?”即墨青蓮問道。
“他們應該是沖著那個黑皮箱子來的。”戚雁舞忙著解說,還要緩和一點說,免得讓即墨青蓮難過了。
“不是要大牛認祖歸宗?”即墨青蓮微微挑眉,問道。
“那位霍先生,應該有些這方面的意愿,不過,牛先生似乎是不愿意。”戚雁舞說道。
“從來什么都沒有管的人,居然這個時候想要孩子了?”即墨青蓮說道,“如果大牛認祖歸宗,我小師公怎么辦?”
戚雁舞一愣,終于明白,即墨青蓮為什么會動這個無名之火了,牛大傻是沈曄欽一手調教出來的關門弟子,如果他走了,只怕沈曄欽絕對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對于他們來說,只怕師徒之情更勝父子,那位什么都沒有做過的霍先生,當年害死了牛大傻的母親,現在他想要帶走牛大傻,唯一的可能就是威脅,否則,以牛大傻的個性,那是絕對不會跟他走的。
“他要黑皮箱子就算了,如果要別的,就別讓他離開回春坊了。”即墨青蓮抬頭,然后開始數數字:“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