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是李貞手中的一把利刃,絕對是這個朝代的情報機構中的巨無霸,比起一起子兄弟們手中的那些個暗底勢力,諸如“響鈴”一類,只將主要勢力放在京師的初級情報機構來說,無論是規模還是效率都強得不止一倍——由于有著“燕記商號”源源不絕的資金供應,“旭日”已經將觸角伸向了全國各地,絕大多數州,甚至許多大一點的縣都已經有了“旭日”的外圍人員的存在,便是塞外草原上也不乏“旭日”的影子,不算下屬機構所發展的外圍人員,光是能在“旭日”總部掛得上號的人員便足足有三千余人之多,再算上那些培訓機構中待琢磨的“璞玉”,整個“旭日”的實有人數已達六千余人之多,如此龐大的機構若是無法掌控,那等失控的局面絕對是一場巨大的災難,不單對李貞來說如此,便是對整個大唐也是同樣。
情報機構從來都是一柄雙刃劍,用得好,事半功倍,用得不好,那就是在為自己挖掘墳墓,這一條李貞有著很清晰的認識,為此,李貞沒少在管理機制上作文章,好在李貞前世那會兒所學的就是管理,對于如何架設組織結構倒也不陌生,早在當初下定決心要設立“旭日”之時便已經考慮過此事,為此也很是下了番功夫——“旭日”脫胎于“燕記商號”,不過除了剛設立那陣子,因著人員、資金等緣故,不得不依附于“燕記商號”外,等人員差不多調整到位之后,李貞便已將“旭日”完全獨立了出來,“燕記商號”對于“旭日”不再有任何的管轄權,兩者間只存在橫向的部分聯系,彼此并無統屬關系,成了基本完全獨立的兩條線。
“旭日”內部的組織架構極為復雜,其組織架構是金字塔型的線性結構,可其中又有著各種的制衡機制在,并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楚的,總的來說,“旭日”全盤可以分成四大塊——后勤、培訓機構、行動組、內勤,這其中,后勤只管資金、物資的供應;培訓機構只負責人員的培訓;行動組則分為兩大塊,一塊是各地情報分支的管理,另一塊就是那些最頂尖的特別行動組,諸如“鶯組”、“雁組”等等,至于最高級別的“鷹組”只聽從李貞一人的指令行事,其他人無權調動“鷹組”,便是身為“旭日”總負責人的納隆也同樣;內勤則包括情報的整理、分析、判斷、歸納、建檔等諸多工作,再有一條便是內部監控。這四大塊組織間彼此相對獨立,彼此間辦公的地點都不同,但又能緊密配合,組合成一套完整而又有效的情報機構。
按李貞這套管理模式而論,“旭日”不會有全盤崩潰的危險,哪怕是其中一部分生變,也不會影響到全局,該模式具有極強的內部調整和再生能力,唯一可能出問題的地方不在于組織的中下層,而是高層,尤其是能把控到全局的那數名高層人員,一旦這些高層人員變節,整個組織就有了傷筋動骨的風險,這一點李貞心里頭有數,在選擇高層領導人時,李貞始終是小心再小心,除了納隆之外,其余高層人員全部都是燕家的直系子弟,也是最早跟隨李貞的人手,早已經過了無數的考驗,至于納隆雖是接手了整個“旭日”,不過始終跟隨在李貞的身邊,其實并不曾有機會能真正地掌控“旭日”,倒不是李貞信不過納隆的忠誠,這只是個防范而已,說穿了就是為上位者所必為之事罷了,無甚稀奇可言,當然,不放心納隆的能力也是一方面,畢竟能干的謀士不見得就一定是情報高手,這一條李貞心里明白得很,之所以給納隆出了個考題,也是想看看納隆能否真兒個地挑起這份擔子,再有就是李貞與燕家的關系擺在那兒,有些事情李貞不好親自出面去查,由著納隆去辦更為合適,至于在大戰來臨前鏟除心腹之患,那自是不肖說了的。
王繼的存在是個絕對的秘密,別看“旭日”人員眾多,可能知道王繼之事的卻是不多,除了莫離、納隆以及參與“綁架”行動的“鷹組”成員之外,只有幾名“旭日”的高層知道此事,便是內勤處都不曾建立這方面的檔案,可就算是如此機密的事情竟然都會走漏了風聲,不是出了內奸又怎有可能,只不過該如何下手去追查卻有得計較了。
“鷹組”高手、納隆、莫離等人是一早便知道了王繼的存在,若是他們泄露的消息,那么魏王那一頭只怕早就知道了王繼之事,也不至于等到李貞從岐州回來才找上門來要人——當初岐州之行前,李泰來找李貞要人,就只是要劉七一人而已,就李泰那等心里頭不怎么別得住事的性子,若是一早就知道王繼之事,又如何可能不開口明要,如此說來,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李泰得知消息是在李貞前往岐州之際,而那時納隆、“鷹組”高手全都跟著去了岐州,不太有泄密的可能性,至于莫離,他始終都在越王府中呆著,從不出府,也少有泄密的可能性,再者,以莫離那等性子沉穩的智者,又怎可能不知道王繼的重要性,哪會隨便泄露與他人,如此一來,能泄露機密的就只有那幾名燕家出身的高層了——內勤處負責人燕春,李貞三舅燕銘之長子;后勤總管燕賀東,燕銘之遠房堂侄,燕十八之長兄;負責看押王繼的京畿組負責人燕承,燕家旁系子弟。別看就這么寥寥數人而已,可這些人全都是燕家子弟,個個位高權重,輕易動彈不得,真兒個要查,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來著。
“燕記商號”是大唐最大,同時也是最有實力的商號,位于長安城東大街上的商號總部自然是氣勢非凡,占地數百畝,除了沒有那些個殿堂之外,建筑面積、豪華程度絲毫不在親王府之下,盡顯大唐商號之首的氣派,其中院落重重,建筑繁多,每日里往來的各地客商多如過江之鯽,生意興隆得很,只是沒人知道這等繁華之中卻潛藏著一個大秘密——“旭日”總部及內勤處就設在其中,那些個往來客商中有不少就是“旭日”中人,只是借著談生意的幌子出入其中罷了。
騰云樓,“燕記商號”總部里一棟不怎么起眼的三層樓房,雖是單門獨院,卻無甚突出之處,不說跟高達四層的商號主樓聚寶軒無法相比,便是跟其余諸如“流云院”、“聚氣樓”之類的別院相比在氣派和豪華上也稍顯不如,出入其間的人流也少了許多,可就是這么個不起眼的小院子恰恰就是“旭日”的總部所在地。
酉時一刻,天已經黑透了,早已過了晚膳的時辰,可燕春等一起子“旭日”高層卻始終默默地端坐在騰云樓的一間密室中,盡自人人餓得兩眼昏花,卻沒人敢擅離,甚至沒人敢多交談,所有的人都在等,等著總負責人納隆的到來,餓是自然的事——早在未時正牌,大家伙便被召集到了此處,說是將有重要消息宣布,可左等右等,卻始終沒等到納隆的到來,大家伙雖都是熟人,可畢竟全都是搞情報工作的,盡自心里頭都有疑惑,卻也沒人會去探討此事,閑話早已敘完,此時只是默默地等待著。
正當眾人等得心焦之際,一陣腳步聲從門外傳了進來,眾人原本就端坐著的身子,立時更挺直了幾分,目不斜視地正視著正前方,不言不動,人人面色肅穆,不多會,面色平靜的納隆領著燕十八、鷹大、雁大、鐵大等人走入了房中,燕春等人立時齊刷刷地站了起來,身子板挺得筆直。
“都坐下罷。”納隆掃視了一下眾人,揮了下手,平和地說道:“諸位,某自奉殿下之令接掌‘旭日’至今,一無所成,反倒失誤累累,慚愧,慚愧,某已向殿下自請處罰,蒙殿下不棄,某得以繼續執掌‘旭日’,望諸公助某一臂之力,為殿下分憂。”
納隆接掌“旭日”已有三個多月時間,雖也沒少來總部召開會議,可全都是陪著李貞來的,此次主持會議還是第一次,在場的全都是“旭日”的元老,心中其實并不怎么將納隆看在眼中,只是因著“旭日”嚴格的上下級規矩和李貞的鐵腕,這才給與納隆一定的尊敬罷了,此時見納隆自我檢討,大家伙都不吭氣,誰也不表態,宛若沒聽到一般,人人面無表情地坐在那兒。
納隆多精明的個人,哪會不知道眾人心里頭在想些什么,不過卻并沒有任何的不滿表示,掃了眼眾人,面色突地一沉,話題一轉道:“諸位都是‘旭日’的老臣了,自該知道規矩,某也無須多說,若是有人犯了通敵之罪,某能容得,殿下卻是容不得,來人,將燕十八拿下!”
納隆此話一出,滿堂俱驚,還沒等眾人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但見鷹大、雁大、鐵大三人突然各自出手,迅若雷霆一般將端坐在納隆身邊的燕十八死死地摁在了椅子上,饒是燕十八一身的武藝,可一來不防有變,二來他的武功本就跟鷹大等人相伯仲間,措手不及之下,連絲毫反抗的余地都沒有,立時被制住了,英挺的臉立時變得煞白,身子狂亂地扭動了一下,發現根本無力掙脫三大高手的鉗制,口中高聲嚷道:“納隆,您這是亂命,本人無罪!老子要到殿下那兒告你去,還不放了老子!”
“納先生,您該不是搞錯了吧,十八乃是殿下愛將,怎可能有通敵之事?”內勤總管燕春是燕十八的長兄,此時見燕十八被擒,略一慌亂,立時跳將起來,開口質問道。
燕春話音剛落,京畿組負責人燕承也站了起來道:“納先生,十八郎可是您的前任,如今還是‘鷹組’的統領,若真是通敵,殿下又怎會不知,您可曾問過殿下?”
后勤總管燕賀東生性沉穩,此時也被納隆這突如其來的一手嚇了一大跳,不過他的心思較深,雖心驚不已,卻多想了一層,在他看來,納隆此舉若不是拿住了燕十八的把柄,絕不可能出手拿人,此舉甚至有可能是越王殿下之命,故此,他驚雖是驚,卻并沒有開口詢問,只是不動聲色地看著納隆。
納隆冷眼掃了掃室內的眾人,嘴角一彎突地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子陰森森的味道,好一陣子之后,才緩緩地開口道:“某奉殿下之命掌控‘旭日’,鏟除內奸是某之使命耳,諸公有意見么?”
“旭日”的規矩森嚴得很,下級對于上級的命令即使存疑,也只能執行之后再向更高一級提出,這一條乃是鐵律,容不得任何人違反,故此納隆此言一出,大家伙立時有些子氣餒,燕承不敢再多言,頹然地坐了下來,可燕春卻不肯就此罷休,畢竟被抓的可是他的弟弟,怒視著納隆道:“先生要拿十八郎,有規矩在,某自不敢有甚意見,可有些疑慮還請先生賜教,十八郎究竟犯了何事?”
“問得好!”納隆獰笑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一疊子文稿,揚了一下道:“燕十八所犯何事?嘿,他犯的事太多了,第一條,濫用公款,假借行動之名,行貪污之實,貞觀十四年五月初八,燕十八借口會見刑部郎官王崇升之名,包下萬花樓松韻軒,花費三百余貫,其后,又多次進出萬花樓,花天酒地,胡作非為,據查,除三、五次是真的有會客之需外,其余十數次全是謊報,累計浪費公款達五千余貫。第二條,任人唯親不惟德,在其領導‘旭日’期間,肆意安插親信,私下培植勢力,造成‘旭日’基層極端不滿,據查,柳州、寧州兩地分舵主原本并無擔任此二職之能力,文武稀松,皆因是燕十八之跟班,才得以出任此二職位,另,鐵組中鐵四無才無德,浮行浪子耳,只因與燕十八臭味相投,被燕十八委以重任,可其人卻變節投敵,導致鐵組被全殲,皆是燕十八胡為所致。怎么不夠嗎?嘿,還有呢,第三條,燕十八私下串通魏王,出賣‘旭日’機密,已構成通敵大罪,按‘旭日’鐵律,當斬!”
納隆所言的前兩條倒也罷了,頂多就是工作失誤或是略有些瀆職的嫌疑,罪不至死,最多只是個鞭刑外加監禁的處罰,可后一條卻是不得了,那可是殺頭的勾當,饒是燕春再有膽子,到了此時也傻了眼,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站在那兒,臉都綠了。
“放屁,你胡說,老子何曾通敵!”燕十八一聽這個罪名,立時急了,拼命地想掙脫鷹大等人的鉗制,怎奈三大高手全力鎮壓之下,燕十八壓根兒就無法動彈一下,倒把自個兒的臉給憋得通紅。
“胡說?嘿,某向來不胡說。”納隆冷笑了一下道:“某來問你,爾貪污公款以為個人享受一事可是屬實?”
燕十八憤怒地吼道:“老子是吃了些,可那是殿下同意的,關你屁事!你……”
納隆根本就不在意燕十八的怒氣,也不等他說完話,截口道:“你任人唯親也是事實罷?鐵四一事該如何解釋?嗯?”
“你這是欲加之罪,老子不服!有膽子跟老子到殿下面前對質去,暗害老子,你個混球!”燕十八掙不脫三大高手的壓制,氣急敗壞地怒罵了起來。
“不服?很好!”納隆哈哈大笑起來,好一通子狂笑之后,臉色突地一沉,一雙眼死盯著被摁倒在椅子上的燕十八,冷著聲問道:“燕十八,某來問你,三月初二巳時三刻,爾在何處?見了何人?說了甚話?嗯?說!”
始終拼著命試圖掙扎的燕十八一聽到這個問題,突然間像是垮了下來一般,臉色煞白地看著納隆,苦笑著道:“納先生,此事并非像先生所想的那般,某確實是去見了個人,可那都是殿下早前的安排,某不能說。”
“是嗎?”納隆森冷地一笑道:“燕十八,到了此時你還要狡辯,嘿,不能說,有何不能說的,別指望用殿下來打掩護,某已問過殿下,此事并非出自殿下安排,爾私下面見柴令武已是違紀,透露王繼之事更是出賣‘旭日’,兩者相加,爾已是通敵,某沒冤枉你罷?”
“你胡說,某根本沒跟那廝說起過王繼一事,爾這是栽贓!我要見殿下!”燕十八一聽立時急了,奮力地一掙,竟然在三大高手的壓制下站了起來,臉紅脖子粗地嚷著。
“殿下如今沒空見你。壓下去!”納隆不再理會燕十八,一揮手,冷冷地下令道。鷹大等人各自應了聲諾,三下五除二將燕十八放倒在地,捆將起來,拖出了密室。
“諸位,內奸雖然已除,只可惜機密已外泄,如今情況有變,某奉殿下之命重新部署。燕承!”納隆掃了眼眾人,提高了聲調說道。
燕承眼瞅著燕十八被拖將下去,難免有些子兔死狐悲之感,正有些心不在焉之際,突地聽到納隆叫到自己的名字,忙跳將起來,高聲應道:“屬下在!”
納隆不滿地掃了眼燕承,不過并未開口責備,反倒是和氣地說道:“殿下有令,王繼乃是武庫之關鍵人物,不得有失,更不落到其他人手中,故此,為了防范未然,特令京畿組將人犯轉交‘鷹組’看押,今日天色已晚,明夜酉時由‘鷹組’前去貴處接人,爾可有疑問?”
王繼是個燙手山芋,若是可能燕承根本就不想接手,此時聽納隆要將人帶走,反倒暗自松了口氣,點了下頭道:“是,屬下明白。”
“那就好,另有一事要貴組人馬連夜行動起來,唔,殿下有令,讓貴組人馬即刻出動,將晉王手中握有密旨一事傳揚開去,爾若是沒有旁的疑問,這就去忙罷。”納隆對燕承此時的態度倒是很滿意,點了下頭道。
“是,屬下遵命!”燕承不敢多留,恭敬地行了個禮,大步走出了密室。徑自張羅去了。
“燕賀東。”待得燕承去后,納隆掃了眼室內的兩人,面色平靜地叫了一聲。
“屬下在。”燕賀東可是李貞正兒八經的表哥,不過面對著納隆這會兒的強勢,卻絲毫也不敢有失禮之處,一聽叫到了自個兒,忙站了起來,恭敬地應答道。
“燕總管,王繼的重要性,某就不說了,如今要‘鷹組’掌控此人,卻缺個合適的場所,依你看,放哪合適?”納隆貌似很隨意地問了一句。
王繼不容有失,這一條燕賀東自然明白,可該放哪兒保險,卻不是那么好答的,此時聽納隆這么一問,不由地皺起了眉頭,沉吟了一下道:“回先生的話,王府、‘慶春園’、還有這里都算不得好去處,唔,不若就放在‘獅子園’可成?”
“獅子園”是“鷹組”的秘密基地,沒有輪值任務的“鷹組”高手都在其中,還有一批尚未出師的“鷹組”雛鷹在,武力與忠誠都極為可靠,加之又是在城外,離著“燕記工場”并不算遠,有個風吹草動的,接應起來也方便,這一條納隆心里頭也有數,此時見燕賀春提出,這便笑著道:“好,那就這樣定了,只是后勤物資補給上缺不得,還請燕總管即刻前去安排妥當如何?”
燕賀東雖說這會兒尚餓著肚子,頭前又被燕十八一事驚得不輕,可卻不敢誤了公事,見納隆已然下了逐客令,自是不會多留,點了下頭道:“是,屬下遵命。”話音一落,恭敬地行了個禮,也退出了密室徑自忙乎去了。
“燕春,某知道爾是燕十八的大哥,某處置了燕十八,實是不得已,還請燕總管不要放在心上,某自會向殿下求情的。”燕賀春走后,納隆斟酌了下語氣,看著燕春,很是客氣地說道。
燕春心里頭有氣,可卻不好發,此時見納隆說得客氣,也只是淡淡地點了下頭道:“屬下明白。”
“明白就好。”納隆似乎壓根兒就不曾注意到燕春臉上的怒氣一般,沉吟了一下道:“燕總管,某剛才思量了一下,覺得‘獅子園’不太保險,那地方在城外,一旦有個閃失,卻是不好,唔,既然所有人都認為殿下府中不好藏人,若是將人藏在王府中,倒是件出其不意的事,燕總管如何看?”
“先生所言甚是。”燕春此時根本就沒心思去想這個問題,隨口答了一句。
“好,既然燕總管也覺得好,那就一定能行,唔,明日兵分兩路,一路送往‘獅子園’,另一路送往王府,一虛一實,倒也是個掩人耳目的好主意,這樣好了,燕總管安排一下,送往王府的那一路就由燕總管負責了,記住,不可走漏了風聲,去準備罷。”納隆拍了下手掌,笑呵呵地說道。
燕春沒想到這任務竟然落到了自個兒的頭上,愣了一下,這才高聲應諾,也不敢多留,緊趕著便告辭而去,望著燕春離去的背陰,納隆聳了下肩頭,嘴角一彎,露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