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簫寒撅起嘴,頗不情愿地轉身道:“我還沒加入段家家門呢,你就這么欺負我……”
段飛甩手在她臀上拍了一記,管簫寒啊喲一聲驚呼,轉過頭媚眼生春地對段飛道:“相公,咱們晚上再會……”
管簫寒走后段飛重新打開書房門,只見在二十步外,阮相眀等人一個個面露詭異笑容,見到段飛才一整容色,向段飛拜道:“卑職參見大人。”
段飛老臉微熱,他清咳一聲,說道:“大家都進來吧……”
李福達在手,段飛修改了許多計劃,結果遭到大家一致反對,因為段飛的計劃太冒險,接收彌勒教精銳士卒,看起來賺了大便宜,實際上卻大不妥,那些人如何掌控才不致鬧出亂子不說,正德那一關段飛都很難過,接收那十多萬人為私兵?還是交給兵部分而化之?前者是很招忌的,后者又全無必要,平白浪費一場大功。
不過段飛卻固執地決定要接收那十多萬大軍,在他的解釋之下,大家再替他完善了一下,段飛便宣布散會,然后獨自來到詔獄,再次提審李福達。
段飛擺了桌酒菜,就如朋友般相酌,隨口問道:“張大人,聽說你與韃靼小王子阿著有聯系,是真的嗎?”
李福達感覺有種夢回昨日的感覺,他輕嘆道:“是啊,我跟阿著是有聯系,原本計劃十月韃靼南侵的時候我在太原起事內外呼應一舉拿下大明江山的,可惜,太原總兵解淵突然死了……這應該是大人安排的吧?至今我還不知道究竟哪里露出破綻,如今我已是大人階下之囚,大人何妨對我解釋一下?”
段飛一聲擊掌,薛良走了出來,對李福達道:“小李子,你可還記得我呢?”
李福達皺眉瞧了好一會,依然想不起眼前這個猥瑣的家伙究竟是誰,小李子這個稱呼已多年沒聽過了,李福達正在猜測回憶的時候,段飛提醒道:“張大人是做大事的人,家鄉故交都忘記了,他叫薛良,臉上那道疤便是張大人當年親手留下的,張大人你忘記了嗎?”
李福達恍然道:“你是薛良!難怪難怪……果然是天意輪回,想不到我李福達竟然栽在你這個小混混之手,真是天意滅我。”
段飛笑道:“千萬莫要小看了混混,幾年前我也不過是海邊小縣中的一個混混,張大人當年也不過是跟薛良一樣在街頭廝混的小混混而已。”
段飛擺擺手讓薛良退下,他繼續問道:“張大人,本官很納悶,你既然日夜想著收復河套,封狼居胥,為何又要聯合外族禍害百姓做漢奸呢?”
李福達嘆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大明遠還未至腐朽將亡之日,若不借助外力,哪有機會成功?段大人只見到我勾結外敵,怎么沒見到我一聽說可以升任太原總兵,便立刻知會小王子阿著放棄計劃,趕赴京城來送死呢?若是自身能夠強大起來,我也用不著勾結外敵,做漢奸的勾當了,今人都贊頌大唐之強盛,有幾個人知道李淵在奪取天下之前,一直是對突厥稱臣納貢甚至借兵伐敵的呢?要論漢奸,周武王甚至堂堂黃帝都是漢奸,他們哪個不是借助外族的力量奪得的天下?”
聽著李福達偏激之言,段飛無心反駁,他說道:“好吧,你不是漢奸便不是吧,你是怎么跟韃靼小王子聯絡的?將聯絡方法告訴我,我便給你個全尸,死得也安然一點。”
李福達苦笑道:“我真是虎落平陽啊,連死得痛快點都成了一種奢望……大人要聯系方法,難道是想設伏對付小王子阿著么?不對,這應該是后話了,段大人想要收服我手下那些人,正德未必肯答應,段大人是想用外力逼迫正德答應,用我們彌勒教的人出關迎擊韃靼,不論成敗,以大人的手段,打過幾仗之后這些人自然而然都會變成大人的麾下精兵,大人的心計可真厲害,我在棋盤上還沾沾自喜,在這心計上可就遠遠不如大人了。”
這個計劃其實是阮相眀提出來的,段飛也不解釋,他嘿嘿笑道:“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便將聯系方法說出來吧,本官若能一舉收復河套,每年清明的時候,本官都會給你立個牌位好好供奉一下的。”
李福達搖頭輕嘆道:“也罷,我自己看不到達不成的愿望,段大人替我達成了也好……”
李福達招待出與韃靼人了聯系的方式,至此他已將段飛需要的東西和盤托出,段飛命人將那假貨提出,真假兩個張寅并排而立,其中的差別實在是顯而易見,相貌上區別還可以設法解決,氣質上的差別卻難以彌補,否則這個用了多年的替身,李福達早該將他的培訓好了,也不至于一眼便被段飛看出真假,然后及時趕回京城,搶先毀掉李福達留下給他的感謝信了。
看到這個扶不起的阿斗,再看看旁邊神態自若的李福達,段飛心中突然又升起個瘋狂的念頭,若是在刑場上來個貍貓換太子,沒人能看得出死掉的那個究竟是真李福達還是假李福達吧?
段飛并沒有立刻帶著李福達的口供前往豹房求見正德,畢竟李福達可是彌勒教教主啊,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招供投降的,怎么也該熬過一晚的酷刑吧?
在城東一個黑黝黝的巷子里,兩條黑影靜靜地貼墻而立,其中一個矮一點的埋怨道:“師兄,如今乃關鍵時期,皇上緊盯著咱們呢,張銳已經招供說皇上重開了西廠,親自任西廠廠督,若是被西廠的人發現咱們暗中見面,那可就麻煩了,師兄究竟有什么要事必須立刻傳我來見面?”
另一個身材更勻稱的說道:“皇上重開西廠?事前咱們都沒聽到風聲,說明西廠規模還非常小,根本不可能將觸角伸展出皇宮,你怕什么,只要小心自己手下別出賣你就夠了,今晚叫你來,自然是為了張銳的事,你搜到什么足夠扳倒他的證據了嗎?”
矮點的那個就是東廠廠督李華,他聽到段飛的話,說道:“師兄的判斷比我還要樂觀,不過我也覺得西廠暫時還威脅不到咱們,至于張銳,雖然搜到不少他貪腐害人的證據,但是皇上對貪腐的官員歷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要想整垮張銳,光憑這些還不夠,不知師兄有何建議?”
段飛道:“既然如此,咱們不妨給他栽贓,南城東安街的巷子里住這個名叫徐離辰的人,明天一早師弟大張旗鼓去將他抓起來,他將會給師弟一個滿意的答案。”
李華說道:“原來師兄早有計劃,那我就放心了,師兄回去靜候佳音吧,這一次張銳絕對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