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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〇四〇三章 【良宵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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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首《精忠報國技驚四座,不僅曲子慷慨激昂令人熱血沸騰,連段飛的琴技也可圈可點,在場者多是飽學之士,都是應青青之邀而來,只有小部分是花錢買票入的場,他們就算自己寫不出,至少還有點耳力,不得不對段飛刮目相看。

  唐伯虎等人更是大聲鼓掌叫好,青青姑娘眼里也露出了欣賞神色,贊道:“段公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首歌是青青有生以來聽到過最雄壯豪邁的歌了,而且段公子的琴技也頗有獨到之處,短短三個月時間,段公子走南闖北忙著公務的同時居然還能練出如此琴技,青青實在佩服,初五之日青青在太白樓設宴,段公子可要賞臉哦。”

  頭已經出了,段飛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絕,只好應允道:“青青姑娘盛情相邀,段某只要沒有皇差在身,就算折斷了雙腿,叫人抬也要抬去應約的。”

  青青掩口輕笑,唐伯虎等鼓掌叫好,其他人卻沒這么好的心情了,有段飛這個榜樣在前,他們不禁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可別要差得太多,把里子面子全丟了。

  果然,接下來完全冷了場,有一兩個書生不自量力將自己寫的歪詩拿出來晾,結果被人毫不客氣地噓得灰溜溜地離場而去,青青也無心再繼續下去,為大家演了曲壓軸的新曲《皆大歡喜,在交口贊譽之聲中飄然而去。

  段飛回到家中,與唐伯虎、文徵明各自回屋,一路走來頗感納悶,因為那幫無所事事的小子竟然一個都不見了,平時至少還有個石斌會跑出來跟他說幾句話,問問小環的消息嘛。

  當段飛看到自己院子里透出光線,他不由加快了腳步,懷著期盼的心情,他推開房門,只見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正蹲在屋角的火爐前,聽到門聲她扭頭望了過來,欣然笑道:“公子你回來了呀。”

  段飛皺了皺眉,問道:“你是怎么進來的?你的功力恢復了?”

  管簫寒笑道:“公子難道忘記了?我是公子身邊的丫鬟嘛,誰敢攔我呢?石斌見到小環不知多高興呢。”

  “難怪不見石斌蹤影,”段飛返身把門關起,凝神探視四周,管簫寒雖然大半功力無法運用,但是眼光還在,見狀笑道:“那一對小鬼挺可愛的,可惜江湖經驗不夠,我點了盤香就把他們放倒了,現在正在你床上呼呼大睡呢。”

  段飛在桌旁坐下,說道:“看來我今后要加強對他們的鍛煉了,你深夜來找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控制不住局面了?”

  管簫寒笑道:“公子覺得我是來避難的嗎?今晚是大年夜,蓉兒妹子不能陪伴公子,我只好替她陪陪公子,免得公子這個年過得不開心嘛。”

  段飛冷笑道:“是嗎?看不出你會如此好心,若不是你將蓉兒劫走,她一直在我身邊的話,又豈能離我而去?”

  管簫寒捧著一壺剛燒好的茶放在桌上,熟練地給段飛斟茶,翻滾的茶水卷起一條條雪白的茶葉,就好像刮起了一場暴風雪,管簫寒笑道:“公子嘗嘗看我泡的洞庭碧螺春與蓉兒妹子泡的孰優孰劣?”

  段飛嗅到那熟悉的清香,心中更是不忿,他伸手抓住管簫寒那芊芊玉腕,冷聲道:“你泡的茶我怎敢喝入口中?只要我一聲令下,你就會被送入詔獄,受那非人之苦,我則可以得一大功,更受皇上信賴,你難道就不怕嗎?”

  管簫寒微笑道:“公子抓我的手都如此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我,又豈會將我抓去下詔獄?以公子之能,也無需用我去請功,這豈是大丈夫所為?”

  段飛手上加力,冷笑道:“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大丈夫,只要能抓住魔教中地位僅次于教主的圣女,做做小人又何妨?”

  管簫寒好像沒有感覺到疼一般,她咯咯笑道:“我相信公子就算變做大惡人也不會對我下手的,公子,我的骨頭好像裂開了呢。”

  段飛松開手,只見管簫寒雪白的皓腕上出現了幾個紫色印痕,不一會就腫了起來。

  段飛望著管簫寒越來越腫大變形的手腕,與她白雪芊芊的手掌和玉藕般細長的手臂相比,更顯得觸目驚心,段飛心中有些悔意,他一聲不吭地雙手握住管簫寒手臂與手腕,輸功過去為她疏通血脈,浮腫很快消退,不過青紫色的抓痕卻沒那么容易消失,段飛察覺管簫寒腕骨果然有些開裂,他皺眉道:“你并未完全失去功力,為何剛才不運功自保?”

  管簫寒眼含淚花地笑道:“我相信公子不會弄疼我的,又何必運功相抗?”

  段飛沉默下來,到里屋找了點傷藥,順便查看了一下床上躺著的倆小鬼,他們果然中了迷香,睡得正香。

  段飛給管簫寒涂上傷藥,再給她包扎起來,說道:“十日之內你不要用這只手提重物,十日之后應該就沒大礙了。”

  管簫寒側過臉,兩顆淚珠順著面頰倏地滑落,管簫寒哽咽著說道:“這輩子再也沒有人有公子對我這么好了,可惜……十日之后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再與公子相見……”

  段飛沉聲問道:“出什么事了?你果然控制不住局面,是不是上次我放走的那兩個丫頭的師傅護不了你了?”

  管簫寒搖頭道:“誰也護不了我,教主已親率高手赴京,他要趁我功力已失,將我抓回去以我為鼎爐練功,徹底消除我的威脅……”

  段飛訝道:“鼎爐是什么?你不是你們教主最得意的弟子么?”

  管簫寒苦笑道:“魔教之中哪有什么親情,都是以個人的利益為先,誰讓我冒起得太快,已經威脅到教主的地位了呢?公子你應該見過道士煉丹吧?鼎爐辛辛苦苦練出來的丹最后都被道士吃了去,在我們魔教,鼎爐還有另一重含義,作為鼎爐的女人,最后的境遇都將會凄慘無比。”

  段飛思索了一下,說道:“既然你那位前輩已保護不了你,你何不棄暗投明受我庇護?我只需用點小小手段,就能讓你擁有全新的身份,認得你真面目的人不多吧?只要我將他們全部干掉,就不會再有人懷疑你的身份了。”

  管簫寒苦笑道:“公子你忍心對蓉兒妹子下手嗎?”

  段飛很肯定地說道:“只要你肯棄暗投明,蓉兒定會替你保守這個秘密,你不用擔心。”

  管簫寒望著段飛,微笑道:“這事還是今后再說吧,現在我還沒到山窮水盡之時,不會向公子投降的,今天我來陪公子過除夕,另有個大功獻上,公子想不想將魔教高手一網打盡呢?”

  段飛說道:“我當然想,不過你肯把他們的消息告訴我嗎?”

  管簫寒說道:“教主入京自然是極為隱秘的,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行蹤?不過他隨身帶來的高手卻未必能逃得過公子的眼線,其中有一兩人最是好認,公子只需派人暗中查探,就能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段飛望了她好一陣,微笑道:“魔教高手哪有這么好捉,你是打算讓我們錦衣衛出手打草驚蛇,把你們教主帶入京城的人手盡量控制在最少吧?”

  管簫寒微笑道:“公子果然厲害,簫寒這點小花招哪瞞得過公子呢?”

  段飛搖頭道:“這樣對我太不公平,若是興師動眾卻抓不到一個優點分量的人,豈不是很沒面子?京城里等著看我笑話的人實在太多了。”

  管簫寒笑道:“公子若是將極天大護法那塊金牌給我,我就用一個夠份量的人來與公子交換,公子覺得怎么樣?那塊牌子對公子來說已經沒有用處,不如給我借去用用,倘若公子需要,到時我再還你。”

  段飛凝望著她,說道:“你要柳郎真的令牌做什么?”

  管簫寒笑道:“雖然官方宣布了柳護法的死訊,不過他的尸身沒有懸起示眾,他的手下中還有不少人相信他沒死,若我拿到了柳護法的令牌,說不定能使他們相信柳護法在我手里,自有妙用。”

  段飛搖頭道:“他們早知道金牌在我手中,不會相信你的,除非……一個活生生的柳郎真出現在他們面前,這一點只有我能做到。”

  管簫寒愕然道:“那死色鬼還活著?”

  段飛搖頭道:“不,柳如是早已死了,不過他的尸體還保存完好,你該知道有種秘法,可以將人的面皮剝下來做成人皮面具……”

  管簫寒驚喜道:“真的?我們神教曾經也有過此秘術,可惜隨著神教幾次大起大落,這門絕技早已失傳,沒想到……”

  段飛迎著管簫寒探究的目光,傲然道:“錦衣衛是干什么吃的?庫存的典籍浩如煙海,許多失傳的東西都可以在錦衣衛庫藏中找到,這人皮面具的制法只不過是滄海一粟而已。”

  管簫寒向往地說道:“看來蓉兒妹子定是進去過了,否則怎能突然功力大進?聽說公子能夠隔空探查目標修煉的功法,因此在太白樓上一抓一個準兒,把咱們安排在太白樓的人抓了個干凈,想必也是從那些典籍中學得了秘法吧?”

  段飛見她眼神有些閃爍,猜知她在試探自己,故而神秘一笑,說道:“你怎么知道不是蓉兒告訴我的呢?天門之中也藏有不少典籍,說不定早研究出針對魔門的秘法了呢。”

  管簫寒似乎得到了答案,她微笑道:“看來公子并沒有那么神通廣大,應該是需要身體接觸,用功力探測到對方心法才能確認是否神教弟子吧?這我就放心了,至于公子的疑問,倘若天門那些女人有這么高明的話,蓉兒妹子當初也不會被我突襲受傷了。”

  提起往事,段飛真不知該生氣還是該感激她,若非她傷了蘇蓉,并且不停追殺,蘇蓉也不會走投無路委身托庇于他一個小捕快身邊,也就不會發生后面那么多事,段飛甚至沒有機會遇見正德,這一切都拜管簫寒所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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