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賊42群雄熱門搜索 這是嘔心瀝血方從哲與Patentanwalt等幾位同學對小鄧得益都的正反評論,很有趣。推薦大家不妨去看看。
推薦本書:《混在隋唐》
詩詞?不會!丹青?沒那細胞!
會彈琴嗎?切,那是古董了!咱是穿越青年,玩的是高級貨,卡拉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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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只做了一件好事,就給雷劈了。穿越到大隋末年的混混,不會琴棋書畫,不懂詩詞歌賦,沒有強橫的武力,可他的理想,偏偏是擁有無盡的財富,泡遍天下的美女,啥?不可能?
請看一個現代小無賴,憑著運氣,在隋末唐初的時空里,盡情演繹的一段發跡史。
江南英雄,朱元璋、陳友諒、張士誠、方國珍、陳友定等數人而已。
朱、陳、張三人坐千里膏腴之地,擁十萬豪強之軍,名傳天下、婦孺俱知,可稱之為名副其實的一方霸主。
而方國珍偏居三州之地,陳友定遠在閩、廣之間,他們兩個,一個言稱等待真主,其實狐疑不決,誠然首尾兩端之士;一個自比忠臣守節,其實抱殘守缺,不過不辨時務之徒。較之朱、陳、張三人,相差不可以道里計,實在不是一個重量級的,談不上“霸主”兩字。充其量,小霸而已。
朱元璋不必多講,陳友諒與張士誠又多有相似之處。
首先,他們兩個人的名字,小名都叫作九四,大名一個出自《論語》:“益者三友,友直、友諒、友多聞。”一個出自《孟子》:“士,誠小人也。”其次,他兩個人手下的管軍大將皆多為他們的結拜兄弟。陳友諒有張定邊、張必先等幾個異姓兄弟。張士誠更多,他當初起事,總計十八人結義,如其麾下李伯升、呂珍、潘元明、史文炳等等,都是他的結義兄弟。
再次,他兩人都有好幾個親兄弟,分別在其成事后,位居顯職。
陳友諒的兄弟們被人以“王”稱之,其中五王陳友仁驍勇善戰,是陳友諒的一大臂助。張士誠的兄弟們被人以“平章”稱之,與陳友諒一樣,其中也有一位三平章張士德智勇過人,乃張士誠謀主一級的人物,隨士誠起事以來,南征北戰,戰功最大。
至正十六年,此人以四千軍馬,出高郵,長驅江左,轉戰諸地,不足兩月,先后下常熟、陷平江、取常州、克湖州。
常熟,魚米之鄉,因其地常年風調雨順,故得此名。平江即蘇州,“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繁華都會,人口百萬。常州,“三吳重鎮、八邑名都”,人文薈萃,陸游贊其為“儒風蔚然為東南冠”,直到清末,還有龔自珍概嘆“天下名士有部落,東南無與常匹儔”。又交通便利,實乃“三湖襟帶之邦,百越舟東之會”,是南北漕運的關鍵轉運地點。湖州,江南糧倉,從宋朝時,就有“蘇湖熟,天下足”的民諺。
這幾座重鎮名邑,委實張士誠基業所起的根本,卻皆得自士德。被他短短兩月間,用三四千人不旋踵而克,勇猛智謀由此可見。張士誠建大周后,便定以平江為都,改成隆平府。
有人贊士德“四千人馬取江南”,唯惜其死的太早。
至正十七年,朱元璋麾下徐達率兵攻常熟,士德出城挑戰,為徐達部先鋒趙德勝所擒獲,送至金陵。
士德被擒后,不食不語。張士誠為了把他換回,主動提出愿每年饋金陵糧十萬石、布一萬匹,永為盟信。什么是“饋”,實則納貢,等同俯首稱臣了,朱元璋不許。
士德一人,能比得過每年的十萬石糧食,一萬匹布。得了士德后,朱元璋大喜過望,曾有過這樣的言論:“張士誠謀主士德,其人智勇,被我擒之,張氏之事可知矣。”
甚至張士誠的降元,也是士德的提議。
士德在金陵,朱元璋以禮待之,供膳食,想讓他投降。士德身在曹營心在漢,“間遺士誠書,俾降元以圖建康”,建康就是金陵,抽了個空給士誠送去書信,提議不妨投降元朝,以此來尋機圖謀金陵。此則“遠交近攻”之意也。果然,不久后,士誠就聽從了他的意見。
士德既提過意見,最后地給士誠謀劃一次,又見自己身處囚籠,朱元璋定然不會放他走了,“事無所成”,怕也難已再有什么成就、功業可去做了,“遂不食而死”,絕食而死。
士德被擒、絕食而死,士誠為之喪氣。對朱元璋的惱怒與憤恨可想而知。兩個人的結仇還不止這樁,士誠的被擒,源自至正十六年所發生的一件事。
天下大亂,各地群雄競起,江南富庶膏腴,又遠離元朝的政治中心,駐軍江南的元軍之腐朽程度也是遠過北地。朱元璋取金陵后,路過一處哨所,問哨所里的元軍老卒駐軍多少,老卒回答了個數字,朱元璋又問都在何處,老卒取出一頁紙,點著上邊的人名,說:“盡在此。”空有其名,未有其人,這樣的軍隊能打甚么仗?
芝麻李十八人取徐州城,張士誠亦十八人結義舉事,成就東吳半壁,即使北地,也有上馬賊二三百人剽掠淮、汴,朝廷不能制,又有花山賊三十六人在東華山破元軍數萬,這種種奇聞,看似天方夜譚,令人不敢置信,原因也不外乎元軍之腐朽無能。
而江南之地,因元軍的腐朽更勝北地,所以趁機而起的人物也更多過北地。最盛時,何止數十!諸種諸般的旗號,有長槍軍、一片瓦、黃包頭,等等五花八門。
其間,黃包頭得名,蓋因其皆黃衣、黃帽,是脫脫攻徐州時,在淮東征集的鹽丁隊伍,有三萬來人,又號“黃軍”。脫脫攻陷徐州,再打高郵時,元帝一道圣旨,奪了他的兵權,部下百萬雄師一朝零落四散,黃包頭也在其首腦陳保二之率領下,占了呂城,割據地方。
后來,朱元璋攻下鎮江,陳保二便降了與他。至正十六,因朱元璋麾下諸將“虐取”其貲,陳保二忍無可忍,時值士誠、士德兄弟鋒芒正盛,他就索性擒了元璋派去的守將詹、李二人,又降與士誠,改而依附蘇州。
當時,朱元璋正忙著向西邊開疆拓土,不敢冒兩線作戰的危險,只好忍了這口氣,反而遣派楊憲來與士誠通好。
這本來是個好事,朱元璋手下叛降了士誠,他不但忍氣吞聲,還更遣人來主動示好,多有面子。壞就壞在,朱元璋這書信上寫錯了一句話,他這封信大概的意思是這樣:
“近聞足下兵由通州,遂有吳郡。昔隗囂據天水以稱雄,今足下據姑蘇以自王,吾深為足下喜。吾與足下,東西境也,睦鄰守國,保境息民,古人所貴,吾深慕焉。自今以后,通使往來,毋惑于交構之言以生邊釁。”
“昔隗囂據天水以稱雄”,隗囂何等人也?東漢初割據甘肅地方的諸侯,后來投降了光武帝劉秀。
朱元璋以隗囂來比張士誠,言下之意,豈非自以為劉秀么?張士誠有高郵之戰,名動天下,那時的朱元璋有何功績?癩頭和尚的出身,不過就打下了個金陵。就敢如此的妄然自大,是可忍,孰不可忍。士誠倒也干脆,信也不回,還扣留下了楊憲。“留憲不遣”。
自此以后,正與朱元璋信中描繪的希望相反,金陵、蘇州兩家不僅沒有“通使往來,毋惑于交構之言以生邊釁”,反而“邊釁”不斷,拉開了長達數年之久的互相敵視、彼此攻伐。
當年七月,士誠部將呂珍率舟師來攻朱元璋,圍鎮江,不克,為徐達部趙德勝陷其水寨,被徐達所敗。旋即,奉朱元璋令,徐達、湯和等率軍數萬反攻常州,士誠遣眾來援,去城十八里,中徐達埋伏,大敗而走。八月,士誠元帥江通海降朱元璋。
士誠與元璋都不止是一線作戰,兩方皆為兩線作戰。與朱元璋交戰的過程中,士誠又接連在別的戰場上先后有了杭州、嘉定之敗,有點吃不消了,沒奈何,十月,遣孫君壽奉書至金陵講和。
信中大略言道:“既納保二,又拘楊憲,遣兵來逼,咎實自貽。愿與講和,以解困厄,歲輸糧二十萬石,黃金五百兩,白金二百斤,以為犒軍之費。”
朱元璋回書大略說:“爾既知過,歸使、饋糧,即當班師,不墮前好。”又說,“大丈夫舉事,當赤心相示。浮言夸辭,吾甚厭之。”這比前番“隗囂”的比喻更過分了,“浮言夸辭,吾甚厭之”,簡直指著士誠的鼻子罵,沒那個本事吹什么牛?自討其辱,叫人看不起。
士誠得書,不報。
兩邊接著開戰。元璋口氣雖大,可那士誠到底名下無虛,并非易與之輩。徐達、湯和諸將圍城常州,久攻不下,十一月,元璋再增精兵兩萬與之。常遇春、廖永安、胡大海等能征慣將皆相繼趕至。士誠用計謀,誘元璋長興新附義軍元帥鄭某七千人叛降,鄭某也是圍常州的一員。他一降,四面圍城就少了一面。士誠軍出城與徐達等戰,不克,敗回城中。
士誠復遣呂珍馳入常州,督軍拒守。徐達復進師圍之,城中益困。從七月圍城,至今已有四月。
一直到次年三月,經過足足七個月的圍城戰,徐達終于功成,“呂珍宵遁”。而克城的原因,并不在城中將不能守。“初,常州兵少而糧足,堅拒不下”,后來因誘鄭某叛軍入城,故此軍眾糧少,所以不能自存。
這場仗,打的叫一個激烈。朱元璋先后動用軍馬六七萬,士誠亦先后用數萬兵馬馳援。雙方斗智斗勇,長達七個月的圍城戰,戰死陣亡者不計其數,非常的慘烈。
兵禍連接,至正十七年二月,耿炳文取長興,敗士誠守將趙打虎。五月,士誠欲反攻長興,不克。當月,朱元璋部再敗士誠,取泰興。也是巢湖水師出身的俞通海以舟師略太湖馬跡山,降士誠將鈕津等,遂軍至東洞庭山。六月,元璋部將趙繼祖、郭天祿、吳良等趁大風雨,大潰士誠軍,夜奪秦望山。次日,進克江陰。
士誠北有淮海,南有浙西,長興、江陰二邑,皆其要害。長興據太湖口,陸走廣德諸郡;江陰枕大江,扼姑蘇、通州濟渡之處。得長興則士誠步騎不敢出廣德,窺宣、歙;得江陰則士誠舟師不敢溯大江,上金、焦。至是,并為元璋所有,士誠侵軼路絕。
七月,徐達克常熟,擒張士德。
連戰連敗,張士誠還有什么可說的呢?只能按了士德的提議,八月,降元,以為助力。元帝詔士誠為太尉。同月,士誠并與方國珍結為婚姻。方國珍在士誠的南邊,兩邊也曾屢有紛爭,國珍幾次用海軍攻打昆山。至此,士誠北降蒙元,南結國珍,方才算在一連串的大敗中稍微穩住了腳跟。
——,陳友諒攻侵金陵,約士誠一起出軍,士誠為何遲遲不動?除了座山觀望之外,也未嘗沒有被朱元璋打怕了的原因所在。既然降元,這一年,張士誠又把隆平府,改稱平江路。
不過,士誠雖授得元官,實則并不受其命,軍事、政務上依然自行其是。至多了,與方國珍配合,一個出糧、一個出船,運些漕糧往去大都,聊作稱臣的象征。同時,與朱元璋的戰火也沒有因之而停歇的意思。
是冬,士誠“筑城虎邱,因高據險,役凡月余”,這是在做好防御的準備。
也是在這一年,七月,山東田豐降了毛貴。十月,李喜喜等在陜西為察罕、李思齊所敗,率軍走入蜀中。孛羅之父答失八都魯因中了劉福通的反間計,十二月,憂憤而死,卒于軍中。并在十二月,山東余寶殺其知樞密院事寶童以叛變,降毛貴,遂據棣州。又在十二月,徐壽輝部明玉珍率舟師五十艘,進襲重慶路,自是蜀中郡縣,多為玉珍所據。
是歲,河南大饑。
至正十八年,張士誠與朱元璋之間的戰爭依然在持續,只不過規模小了許多。
這一年,張士誠打了幾個勝仗。十月,太湖水戰獲勝,擒獲廖永安。廖永安乃朱元璋麾下巢湖水師之首腦,能征慣戰,地位非比尋常,元璋愿意用俘虜的士誠部三千將卒換之。士誠不同意,恨士德之死,殺之。兩人的仇越結越大。
且在此年中,士誠在別的戰場也獲得了一次至關重要的勝利。
八月,達識帖睦爾陰約張士誠攻殺楊完者,遂得杭州。達識帖睦爾,蒙元江浙行省左丞相,士誠降元,就是由他前來撫諭的。楊完者所部苗軍,剽悍善戰,聲勢甚盛,士誠早先的幾次攻打都沒能獲勝。由此也可見張士德之能,若無降元,怕也難得達識帖睦爾之助,更難得杭州。
也是這一年,山東田豐陷濟寧諸路,王士誠陷晉寧路,毛貴率眾由河間趨直沽,戰漷州,至棗林,距大都一百二十里。京師震動。元帝詔征四方兵入衛。同知樞密院事劉哈剌不花于柳林,敗毛貴,大都乃安。
五月,察罕屯重兵以杜太行,劉福通北伐諸軍屢次血戰,不得過。同一個月,劉福通克汴梁,迎小明王居之為都。九月,關鐸攻保定路,不克,為察罕部將關保、虎林赤所敗,遂陷完州,掠大同、興和等塞外諸郡,十二月,克上都,焚宮闕,轉略遼陽。并在此年,朱元璋取婺州,師至徽州,得朱升,諫言:“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
是歲五月,遼東蝗,山東地震。六月,山西汾州大疫。七月,京師大水、蝗,并有疫病,死者相枕藉。
經過一年的分別休養生息,至正十九年,張士誠與朱元璋之間,再舉大起征戰。與十七年的朱元璋節節獲勝、十八年的張士誠稍有獲勝不同,這一年,雙方的戰局陷入了殘酷的拉鋸戰。
正月,朱元璋部邵榮破士誠軍馬在余杭,二月,圍湖州,再敗士誠驍將李伯升。不過因湖州軍強,無法攻克,邵榮部亦隨后引還。士誠一打江陰、兩攻建德,卻分為吳良、朱文忠所敗,亦然無功而返。
胡大海又圍紹興,卻也沒能攻克。呂珍圍諸全州,堰水以灌城。朱元璋遣胡大海往援,奪堰反灌呂珍軍。呂珍于馬上折矢求解兵,大海許之。雙方兩軍誰也奈何不了誰。
九月,士誠弟四平章張士信筑杭州。十二月,常遇春、邵榮先后總大軍攻杭州,由冬至春,戰數不利,接連不克。至次年三月,士誠軍獲勝,斬獲元璋部萬余。
并在這一年,朱元璋往士誠處派遣臥底,選侍衛十三人,佯稱得罪于上,詐降士誠。士誠配以妻,撫之甚厚。可惜沒過一個月,侍衛中有一人,名叫周海的出首告密,俱被斬于虎丘山下。
也是在這一年。張士誠、朱元璋斗智斗勇。方國珍陰持兩端。與張士誠結為婚姻的同時,正月,又遣使奉書獻金帶與朱元璋納款。三月,更自稱獻臺、溫、慶元三路與金陵,并遣其次子往去金陵為質,朱元璋厚賜而送還。十月,他卻又受了元帝詔封,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
同時北地戰火也愈燃愈烈。
二月,山東田豐部將楊誠由飛狐克蔚州,據之。同月,孛羅起復仇之軍,大敗關鐸在豐州、云內、東勝。關軍奔潰。元帝詔孛羅移兵鎮大同,為京師悍蔽。五月,察罕圍汴梁,八月,克之。
同年,山東內訌,趙君用殺毛貴。七月,王士誠、續繼祖渡海回益都,殺趙君用。仍奉毛貴之子為總兵,以鎮山東之地,朱元璋欲知齊魯燕冀之虛實,遣衛士何必聚做小毛平章的伙夫。
不止群雄紛爭、內斗,元廷內部察罕與孛羅的矛盾也開始出現。并且奇氏與皇太子亦開始圖謀促元帝內禪退位。
五月,皇太子奏請巡北邊以撫綏軍民,御史臺臣上疏固留,詔從之。十二月,因憾帝黨重臣太平忤己,并使監察御史誣中書左丞成遵、參知政事趙中以贓罪,杖殺之。此兩人,皆太平之羽翼。
也是在這一年,鄧舍起兵永平,所向披靡。先借遼東紅巾之勢,掩有高麗,羽翼初成,繼麾軍北上,入取遼陽。小明王詔以海東丞相,封燕王,名聲始傳與天下,為諸雄所知。
是歲,五月,山東、河東、河南、關中等處蝗飛蔽天,人馬不能行,所落溝塹盡平,民大饑。八月,蝗自河北飛渡汴梁,食田禾一空。八月,大同路蝗,襄垣縣螟蝝。是夏,京師又大饑,民殍死數十萬,十一門外各掘萬人坑掩之。
江南富庶,北地幾乎年年災情。察罕攻取汴梁之后,沒有立即展開對山東之攻勢,此亦為一關鍵之緣由。
縱觀多年形勢,若無海東的異軍突起,或許這種天下紛亂的局面還會持續下去,依然還會以江、淮為界,南北群雄各自為戰。然而,鄧舍入主益都,這南北的格局亦悄然地在逐漸因之改變。
朱元璋、陳友諒相繼遣使往去益都結援、示好。張士誠又不比陳友諒,他先前得了徐州等地,地盤正好處在朱元璋與山東之間。
聞訊當時,他正設有盛宴,與子弟、群臣歡飲賦詩,當即驚動變色,說道:“海東步卒強盛,屢敗元軍。兼有齊魯之地利,為我鄰邦,又與朱重八共為宋臣。吾料重八必會與之結援。吾亦當與之盟約。”
即日,遣使攜寶物,走水路,星夜兼程趕赴益都。
同一時間,消息亦傳入臺州。這路消息走的海路,所以較快,與士誠得到情報不分遲早。方國珍正在鹽場,巡視曬鹽所獲。他雖貌似老農,投機取巧誠其一貫的作風,聞訊,沉吟良久,再三斟酌。
臺州距離益都遠是遠,但益都也有水師,不能不預早防范。他也看出了察罕與山東必有一戰,說道:“如此,則日后山東與察罕必有一戰。兩虎相爭,有一勝。益都離我雖遠,卻也臨海,并且海東水師不弱,南高麗、益都皆富庶之地。小鄧若勝,則其勢必大。吾不可不未雨綢繆,且遣人先與之盟”。
江南戰火正酣,北雄踏足中原。
南方或不及十虎之數,然北來的這位,如陳友諒臣子所言:心狠手辣,又如陳友諒所言:敢作敢為。卻的確不負狼顧之名。江南群雄提早與之結好之余,無不觀望,靜待山東變局。山東之何去何從,卻又只看察罕與海東的一戰。
那么,察罕會不會出軍,侵攻山東呢?
幾乎便在朱元璋、陳友諒、張士誠、方國珍等遣使的同時,元帝下詔,至察罕軍中:“詔,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察罕帖木兒親率天子之軍,平定齊魯。并及平章孛羅帖木兒出軍塞外,平定遼東。”
察罕帖木兒集諸將,拜中軍帳內,接圣旨,遵令諭,口呼萬歲,舞蹈再拜:“臣察罕帖木兒遵旨。精忠報國,誓滅齊賊。赴湯蹈火,以報圣恩。”
其子王保保、麾下虎將貊高、關保、虎林赤等亦口呼萬歲、舞蹈再拜,按劍齊聲:“精忠報國,誓滅齊賊。赴湯蹈火,以報圣恩。”帳外諸軍,士馬顯耀。他們奮臂舉戈,槍戈如林,同聲大呼,聲遏行云:“精忠報國,誓滅齊賊。赴湯蹈火,以報圣恩。”
山東,益都。
玉體橫陳夜,郎君顛狂時。一夜春恩,王夫人不堪撻閥,面上潮紅,渾身慵軟無力。鄧舍披衣而起,透過帳幕,紅燭下,隱約映出她露在外的秀腿彎臂。她媚眼如絲,瞧著鄧舍,意猶未盡,悄聲問道:“夜漏未盡,鄧郎哪里去?”嘴角邊,兀自帶著一絲白涎,不知是甚么物事。
鄧舍笑了笑,行至窗邊,推窗遠望。遙遙東方的天空,夜色深沉。恍惚間,他似看到了一點青銳之氣,沖霄而起。
1,方國珍言稱等待真主。
“同縣章子善來游說:‘足下奮袂一呼,千百之舟、數十萬之眾,可立而待。溯江而上,則南北中絕,擅饋運之粟;舟師四出,則青、徐、遼海、廣、甌、越可傳檄而定。審能行此,人心有所屬,而伯業可成也。’
“公曰:‘君言誠是,然智謀之士不為禍始,不為福先,朝廷雖無道,猶可以延歲月;豪杰雖并起,智均力敵。然且莫適為主,保境安民以俟真人之出,斯吾志也。愿君勿復言。’子善謝去。”
2,張士德。
小字九六。
“七月,張士德至建康,朱元璋以禮待之,供珍膳,俟其降。士德不食不語,其母痛之,令士誠歲饋建康糧十萬石,布一萬匹,永為盟信,朱元璋不許。士德以身縶,事無所成,間遺士誠書,俾降元以圖建康,遂不食而死。”
張士德之被擒,有一說在常州之戰中。
徐達圍常州城,“士誠自姑蘇,發其弟張九六將數萬眾來援”,“(徐達)乃去城十八里,設伏以待,仍命總管王均用率鐵騎為奇兵,達親督師與九六戰。鋒既交,均用鐵騎橫沖其陣,陣亂。
“九六退走,遇伏馬蹶,為先鋒刁國寶、王虎子所獲,并擒其將張、湯二將軍。九六即士德,梟鷙有謀,士誠陷諸郡,士德力為多,既被擒,士誠氣沮。”
較之常州之戰的史載:“士誠遣數萬眾來援,達乃去城十八里,設伏以待之,仍命總管王均用,率鐵騎為奇兵,達親督師,與戰于龍潭。鋒既交,均用以鐵騎橫沖其陣,陣亂,士誠兵退走,遇伏,遂大敗。”
兩者很相似,只不過后者多了個張士德被擒。而所記載的時間一樣都是至正十七年七月,當時常州早就被克,徐達攻打的應是常熟。料來大約是把兩樁戰事混在一起了。
有個士德的軼事:
“張士城據蘇府,其弟士德,攘奪民地,以廣園囿。侈肆宴樂,席間無張明善則弗樂。一日,雪大作,士德設盛宴,張女樂,邀明善詠雪。明善倚筆題云:‘漫天墜,撲地飛,白占許多田地。凍殺萬民都是你,難道是國家祥瑞。’書畢,士德大愧,卒亦莫敢誰何。”
士德盡管智勇雙全,但是在奢侈享樂上,卻也未能免俗。不過,這是當時群雄皆有的習氣,細論起來,似乎并不足為怪。然而張明善當面諷刺,士德卻沒有惱怒,非但沒有惱怒,而且因之“大愧”,卻也由此可見他的氣度與胸懷。
時有維揚蘇昌齡,江左名士,與當時的大詩人、文壇領袖楊維禎等皆有來往的,士德聘其為參謀,任職幕府,人稱之為“蘇學士”。由此,亦可見其的折節下士,求賢若渴。
3,陳保二。
至正十六年六月,“大明降將陳保二叛降于張士誠,誘執詹、李二將。
“保二,常州奔牛壩人。初,聚眾以黃帕首,號‘黃包頭’軍。湯和等下鎮江,徇奔牛、呂城,保二以眾降。至是復叛。”
“太祖遣人往揚州招到青軍元帥單居仁、馬某等過江。居仁男單大舍糾同呂城“黃包頭”元帥陳保二,執頭目叛降張士誠。李文忠哨杭州,獲陳保二,太祖殺之。克蘇州,生擒單大舍,付居仁自處之。居仁曰:‘不忠不孝,當碎其肉。’縛于市曹,凌遲處死。”
4,俞通海軍至東洞庭山。
巢湖水師的將領有廖永安、廖永忠兄弟,以及俞廷玉等人。俞廷玉有三子,俞通海是其長子。
“吳樞密院判俞通海,以舟師略太湖馬跡山,降張士誠將鈕津等,遂趣東洞庭山,士誠將呂珍率兵御之。
“諸將倉卒欲退,通海曰:‘彼眾我寡,退則情見,彼益集其眾,邀諸險以擊我,何以當之!不如與之戰。’于是身先士卒,矢中右目下,通海不為動,徐令勁者被己甲立船上督戰。呂珍不得利,乃引去。”
5,太湖水戰。
“大明元帥徐達、邵榮克宜興。廖永安率師擊士誠兵于太湖,乘勝深入,與呂珍戰,為其所獲。
“上遣使渭達曰:‘宜興城小而堅,猝未易拔,西通太湖口,張氏餉道所出,若斷其餉道,軍食內乏,城必破矣。’乃分兵絕太湖口,并力攻城,破之。永安復率舟師深入,遂為所獲。”
6,楊完者。
“達識帖睦爾陰約張士誠攻殺楊完者,其部將員成率李福、劉震、黃寶、蔣英等來降。
“徽州、建德皆已陷,完者屢出師不利。士誠素欲圖完者,而完者又強娶平章政事慶童女,達識帖睦邇雖主其婚,亦甚厭之,乃陰與士誠定計除完者。揚言使士誠出兵復建德。完者營在杭城北,不為備,遂被圍,苗軍悉潰,完者與其弟伯顏皆自殺。其后贈完者潭國忠愍公,伯顏衡國忠烈公。完者既死,士誠兵遂據杭州。”
“丁酉,張氏遣偽隆平知府周仁詣軍門納款,既降(元),張氏部將史文炳往杭州見完者,相見甚歡。文炳大設宴,盛陳烏銀器皿、嵌金鐵鞍之類,盡以遺楊,自是約為兄弟。久之,楊謀復建德,文炳以所部從之。及史以麾下兵圍楊北關營中,言是受丞相節制,完者出戰屢挫,乃縊于營中。”
42群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