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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日子越過越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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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越過越舒服。

  下雨的時節,便不出門,只呆在樓上看書寫字,也教玉兒寫字。無聊的時候,也帶著玉兒玩撲克。玉兒現在學會了一種新的玩法,叫斗地主。每天貪玩的不行,總是帶著下人們斗來斗去。

  他對斗地主興趣不大,因為斗地主的男人,是靠不住的,很顯然,他是一個靠得住的男人,所以他不喜歡斗地主。

  還是花在讀書和練字上的時間最多,他的性子本來就恬靜,往往一坐下來,幾個時辰都不會動彈一下。就算那些文言文,有許多地方需要靠猜來閱讀,也消磨不掉他的耐性。倒讓他覺得,就算這樣一直過下去,也無不可。

  當然,雜七雜八的事,總還是有的。

  蘇老爺子的意思是:既然蘇家和李家現在是姻親,他也是已經成了親的人,那就應該把妻子,拘在身邊。

  蘇老爺子雖然沒有強行要求他把女人接回來,但總是隔三差五地,讓他送點什么東西,到李家。

  依著他的意思,這種男歡女愛的事情,順其自然就好,有什么好求的?。。不過老爺子執意要他如此,他也不好太忤逆。誰叫蘇三之前太頑劣,所以說出來的話,也自然是沒有分量的。

  于是,每個月,他便總有幾天煩心的日子。

  李家是個大家族,情況還是比較復雜的。李老爺子是族長,他的幾個同胞兄弟,也都住在一起,并沒有分家。

  上一輩就有三房,到了李月兒這一輩上,兄弟姐妹就很多了。李月兒的親大哥跟著李老爺子經商,把大房的門面給撐了起來,其它房的人,就只能靠在大房的產業下面渡日。

  人一多,就有人不忿大房大權獨攬,總有分家的言論傳出。這便成了關系復雜的主要原因。

  蘇三當然不會參與李家的這些家事,實在被蘇老爺子說不過,才往李家走一趟。家宴上,她也總是坐得遠遠的,不太與他說話。

  倒是她的那些堂兄弟姐妹們上前說話的極多,大抵是幸災樂禍,盼望著他把李月兒接回蘇家受罪的心態居多。

  他便總是一臉的微笑,并不答應他們的話,只管悶著頭吃飯。也不提把她接回去的事情,一吃完飯,就起身告辭。免得飯后岳父岳母還要陪著說話,其實二邊都不知道說什么,一定會很尷尬。

  每次都是看他極不順眼的大舅哥,極為不忿地,在岳父大人的吩咐下,把他‘送’到門外。

  他自然不會在意這所有人的喜惡,上一輩子的經歷擺在那里,什么樣的人間百態,世情冷暖,他沒有經歷過呢?

  與其想方設法去討好別人,不如拋開這些,開開心心地過自己的日子。當然,如果可能,他還是希望有人對他熱情一些,必竟他也是俗人一個,看人冷眼,總歸不是俗人會喜歡的事情。

  他現在喜歡上了釣魚,幾個經常在湖邊釣魚的老頭兒,也總是會和他交流些釣魚經。釣魚回來之后,便與玉兒躲在小院里,烤魚吃,這時代沒有這種吃法,所以還是別有風味的,就是可以搭配的佐料少了一些,有些美中不足。

  關鍵的是,這幾個老頭,頗有些風清云淡的氣質,談笑間更有無所禁忌的風骨;不用動心思去想,暢所欲言的感覺,其實才是真正吸引他往湖邊釣魚的地方。

  不過,蘇老爺子,卻看不得他這么輕閑。想著他傷也好了,也不往青樓妓院黑窩賭檔去了,便想著是不是應該給他找些事情做做。

  其實這個問題,是一個很讓人傷腦筋的事。一個不學無術的人,能指望他做些什么呢?掌柜?賬房?或者伙計?他要能做得下來,那倒是讓人奇怪了。

  蘇老爺子不愧是一輩子在商界上打滾的人,腦袋瓜子好使,眼睛一眨便是一個主意。

  “去你岳父那里,找點事情做!”

  啊。。。這只老狐貍!竟是一點虧也不吃。給李家當了一回擋箭牌,一定是要找補回來,才開心的。

  這不是嫁‘禍’于人嗎?

  蘇老爺子算是給李老頭,出了一道難題。

  可李老頭是那種任人宰割的人嗎?李老頭更狠。。。

  因此,這事情蘇老爺子一說開,眼看著這個‘禍水’推是不能推出去的,便爽快地答應了下來。眼一眨,就提出讓蘇三到李家的學堂里,做個先生。

  “怎么能做先生?”蘇老爺子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怎么就不能做先生?”李老頭,老神在在。

  蘇老爺子眼珠子一轉,便沒有再說話了,回到家,大手一揮,“三,過幾天,你到李家學堂當先生去。”

  好啊!

  上一世還沒有經商之前,自己的理想就是當老師。特別是早年讀書的時候,歷史老師在講臺上,眉毛色舞的說:這個秘史,那個故事的時候。他的這個想法,就尤其強烈。想不到,上一世沒有實現的理想,在這一世,實現了。

  讓一個不學無術,整天逛青樓的浪子,去做先生,誰也不會做出這么荒唐,胡為,甚至是誤人子弟的舉動。

  可是李老頭竟這么做了,難道沒有深意?其實李老頭的用心,他豈會不知?

  有一種情形是:如果教書的先生,連要教的孩子都不如。不知道教書的先生,情何以堪?

  情不能堪的時候,這教書的先生,哪里還有臉面呆得下去?因為教不了學生,而跑回了蘇家,那個時候,蘇老爺子也不能再拿這事說事了。

  另一種情形是:蘇三臉皮厚,呆得住。那說不定,他就此真的奮發圖強,洗心革面,一心向學了。。。這也是皆大歡喜的局面。他老李家,也算是對得起老蘇家了。

  倒不失為一著妙手。只是李老頭要看他笑話的希望,只怕更多一些。必竟讓蘇三這種人當先生,也確實太不靠譜了一些。

  可惜,李老頭想看他笑話的希望,是實現不了的。情難以堪的局面,是不會出現在他的身上的。

  倒是他,卻想看看,自己如果在學堂里,引經據典,博古通今,李老頭兒的下巴會不會掉下來。。

  算了,還是不要讓他下巴掉下來吧,自己也不想出這個風頭,差不多能混得過去就行了。

  就這樣,蘇三工作的事情,就在雙方家長的商談下,確定了。

  李老頭還一本正經地算了一個日子,用大紅的柬子寫就,備上請先生的禮品,正兒八經地下了定金禮,竟然吹吹打打地送到了蘇府。

  蘇老爺子是哭笑不得的,蘇三這只鴨子是趕上了架,可怎么下來,就不知道了。

  蘇三看了請柬上的日子,倒還有段時日才是所謂的吉日。左右還是無事,白天,便仍舊往湖邊去釣魚,其余的時間,多是看看書,練練字,再不然就是與玉兒還有下人們斗斗地主,日子過的真是舒服。

  扛著竹竿,天才微微亮,便往東湖慢慢行來。一路走過,大多數店鋪并沒有開張,只有買小吃的早點攤,還算有點人氣。武陵人生活的安逸,這一點從早晨的街道,并沒有多少行色匆匆的人,可以看出。

  沿著街道走到頭,可以到東湖邊上。湖邊有條可供馬車行走的大路,繞著東湖向遠處伸展。

  綠樹濃蔭下,或可看見露出一角的莊院,偶爾也能聽到幾處農家院子里傳來的雞鳴,四面一派悠閑的田園風光。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切,與一臉沒有睡醒的玉兒,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都讓她不要來了,卻偏偏不肯聽話。

  “蘇小友,早啊!”

  開口的老者姓公孫,看穿著應該薄有身家,其人談吐風雅,語言之間頗有獨到見解,應該是見過些大世面,經歷過許多風雨的人物。

  他猜公孫一定是做過官,在這個社會,只有曾經身居過高位的人,才會有不同一般的見識。在民智未開的古代,有學識的人和一般的鄉野老頭,區別還是很大的。。

  公孫從不與人爭執,往往是見機不對,便把話題不動聲色地扯開,說話讓人如沐春風。

  常在一起釣魚的另一名老者,姓周。相比之下,就有些倨傲了。總是對他的話,加以反駁,把他說的那些釣魚經,批得一文不值。好笑的是,真正釣起魚來,最先徹底接受他說法的,卻總是他。

  蘇三從不與這老頭兒計較,不管他怎么說,也只是微笑地聽著,聽完了也就算了,并不往心上去。這種態度,倒是讓其他幾個老頭兒,大感奇怪。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我卻是晚了。”他呵呵地笑著。

  公孫老者應該就住在附近,每次都比他早到,這些人里,他是最醉心于釣魚的了。那個周老,則三天打魚二天曬網,時常見不著蹤影。

  “這幾日不見你來,老頭兒我雨中垂釣,收獲竟然頗豐,便是那不常見的大紅鯉,也曾拉上一尾,哈哈。。。。”

  “哦,那我還是早點回去算了!”

  “喔,怎么說的,就要回去呢?”

  “魚精都被釣走了,哪里還有魚敢吃鉤的,豈不是要早點回去了。”

  “什么魚精?不過是條紅鯉而已。”

  “難道公孫老友沒有聽過,‘鯉魚跳龍門’的故事?那么大的紅鯉,可是要化龍的,豈不就是成了精的魚?”

  “小子荒謬,再說下去,就成了小老兒釣龍胎了,傳出去,可是要殺頭的。。。”

  “呵呵,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休想賴在寧遠的頭上。”

  二人哈哈一笑,便只坐在一處垂釣。漸漸地釣魚的人才多了起來,直到日上三竿,周老頭兒才帶著二名小廝出現,卻不往別處去釣,偏偏要擠在公孫與他中間下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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