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仙俠 沼澤水并不深,底下淤泥卻是很厚,等林佳秀看到第一處石像時候才那石像大半都是被淤泥所淹沒,所露在水中的不過只有小半。
左右轉了一下,看一看附近環境,林佳秀拿了幾根陣簽,地布置下去,說一聲起,那些陣簽迅速地連成一圈,風聲涌動,綠水退去,仿佛放置了一顆巨大的避水珠一樣,在這沼澤水底清理出一片無水的區域來,在陣中放置了幾顆靈石以維持陣法運轉,林佳秀撐起了護身靈氣,地清除那石像底部的淤泥,這才慢慢地靠近了看。
石像并不是很大,手臂粗細,一人高度,黝黑的顏色,玉石的質地,整個柱子上都雕刻著各種花紋,仔細看時候,能花紋之中似乎還藏了一些古文字,剛想認真辨認,只覺得身體一陣發沉,是因為在陣中呆得有些久,被其中那氣息擾亂了氣息,也不敢久呆,趕緊拿了一枚玉符出來將石像上面花紋拓寫了下來。
等將這十四根石像都拓寫完,林佳秀只覺得呼吸急促,心情煩躁,憑空生出一份嗜血沖動,趕緊爬上岸盤膝坐下,將清心訣走了幾圈,石像所帶來的影響才漸漸地消退。
在林佳秀下水期間,游冰玉大約與楊澤嵐“好生”地談過一番,如果忽略楊澤嵐那有些格外蒼白的臉色,這幾人站在一起,看起來還是額外友好和諧的。
穩定了下心神,林佳秀拿出了那枚玉符,說我將那石像的花紋拓了下來,上面似乎有字寫著,不過那花紋有迷惑人心作用,看的時候一定要份外。”
石像上花紋所隱藏的是上古文字,游冰玉認得并不多,所以他只是隨意看了看,然后轉手傳給了下一人,楊澤嵐與秦朗看一下,都是有些驚訝神色,半天才說這是隱字法,這種寫法在上界已經失傳多時,藏形露尾,需要特別的提示才能破解,不然沒人能認出。”
提示?若是將那些石像以一個陣法來看,每一處石像都應該對應一個方位,林佳秀拓下的這幾根石像,應該是屬于辰位,所以林佳秀就說以辰字為解,樣?”
“辰字?”楊澤嵐伸手在地上畫了幾下,寫出了各種寫法的辰字,沉思片刻說,“應該可行,想不到林道友還是陣法高手。”
林佳秀看他一眼說楊道友不用試探,我與天香閣有些淵源,不會隨便加害道友的,只是感覺這邊有些古怪,來看一看罷了,我們也不是魔修,不能在這邊呆久。”
“道友……”楊澤嵐將信將疑,但看林佳秀不想多說的樣子,也沒有再問,只回頭看一看手中玉符說,“大概是能解開吧,我盡力。”
看楊澤嵐專注的樣子,似乎并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出來的,林佳秀尋思著該將其余石像上花紋一并拓寫下來,于是就與游冰玉說我再下去一趟,萬一要被陣法影響了,師父可要記得及時拉我。”
現在這幾人中,看來是林佳秀最通陣法,那最合適下水的人自然只有她,游冰玉也沒攔她,只是在她手心上拍了一下,說點。”
石像之間離得有些遠,光就要花費不少,又要注意不能在石像之中呆太久,不時要上來調息一下,穩定心緒,這樣就更費,等林佳秀將所有石像都拓下來,都已經過了大半天,天色都已經全黑了下來,整片沼澤又籠罩上了那種茫茫白霧,只不過原先那已經生出來的尸魅都已經散盡,沼澤中異常的平靜,連蟲叫聲音都沒有了,但在這樣的地方,并沒有感覺寧靜氛圍,只感覺有種讓人寒心的靜寂。
林佳秀拓下花紋之后,按照石像原本位置一一標注出了方位,都交給了楊澤嵐,由他去解讀,一直到天亮時候,楊澤嵐才將所有的文字都破解了出來,按照順序排在一起,剛好能組成一篇小短文,大意是:十萬年成圣,十萬年成魔,圣魔一出,天下皆空。
上古文字與現今有些不同,很難準確地將話語中含義表達清楚,尤其是最后幾字,楊澤嵐也拿不定究竟該用詞才能表達準確,那字有毀滅,死亡,歸于空虛,同時也有絕處逢生,歸元重始的含義,但無論是哪一個意思,都是預示著舊世界的毀滅,只是不那圣魔究竟是。
聽著楊澤嵐念著那一段文字時候,林佳秀忽然覺得有些耳熟,仿佛在哪里聽過差不多的話語一般,想一想,趕緊在儲物手鐲里面翻了翻,她在太清就門古城曾經得到過一枚玉符,那里有上古修士所遺留日記一樣,那最后就有一段奇怪的文字,同樣也是用上古文字寫來,原文林佳秀記不大清楚,那大意倒還記得,神在天上,神在云上,跌落云端便是凡人,諸如此類的。
但那畢竟是許多年之前的事情,林佳秀的一向雜亂,多次有損傷,再也找不到原來那一枚玉符,林佳秀只能憑著記憶,盡量依著原樣將那句話寫了出來,然后那剛得來的那段話放在了一起。
兩相一對比,任憑誰都能其中的相似,尤其是那結構,幾乎一點不差,只仿佛是同個陣法的兩樣擺法。
“這……”
上界修士基本都懂一些上古文字,只是精通程度的差異而已,這兩段文字不算太難,無論是楊澤嵐還是秦朗都看懂,忽然齊齊變了臉色,露出驚駭恐懼的表情,雖然還不大能明白那其中真正的含義,但那意思再清楚不過,上界將會遭遇毀滅一樣大難,然后原本高高在上的修士都將會跌落凡塵。
“林道友……從哪里得知這段話?”楊澤嵐的聲音都不由有些顫抖,開口時候他似乎也意識到了,停頓了一下,才恢復了正常語調。
因為那其中有涉及到太清門隱秘,林佳秀也不好說得太過于詳細,只挑了不忌諱的,簡單地說了一回。
楊澤嵐聽完之后,只問敢問那是山門?”
這問題還真難住了林佳秀,她只是上古修真門派,太清門長輩為保密不會主動說明,那古城殘破,也沒特別標記,她還真不那究竟是山門。
正為難時候,一直專心看著那兩段文字的游冰玉忽然說古劍門,那門派叫古劍門。”
楊澤嵐怔神說那曾經是第一山門,出現過兩個圣人,但很早就湮滅,沒傳人了。”
“在人神分離時候?”林佳秀突然問。
楊澤嵐看她許久,終于點頭說是。
關于人神分離無論是下界還是上界都沒有太多記載,連大概的也不能確定,只有幾千幾萬年,很久遠以前的事情,如果說有十萬年之久,那也是有可能的。
林佳秀忽然感覺有些冷汗汩汩冒出,抓住游冰玉的手,不由都有些顫抖,很艱難地說成圣,分離,成魔,合一。”
人神分離那事一直是修真界最大秘密,楚嫣然到上界之后,也曾經探究過,多少留下了一些線索,而最決定性的因素卻是那兩段文字,還有這一片石像。
這世間靈氣并不是無窮無盡取之不竭的,總有一定的限度,草木生息,鳥獸死生,這才是世間常態循環,而修煉求道,長生不死,其實都是逆天行為,獨占靈氣,消耗盡了世間氣息,尤其是當修真者數量漸多,修為越高時候,這種影響越大,積累到一定程度,足可以到毀天滅地,世界末日地步,尤其是當成圣成魔時候,那對世間環境的破壞更是無法估量。
在當今世間,修士的這種破壞力還沒顯現出來,但在上古時候,那可是修真的全盛時期,大小修士多若繁星,化神渡劫大乘飛升的都不在少數,那樣的世間大約已經被徹底地破壞了平衡,搖搖欲墜岌岌可危,所以當時的幾個圣人才會合力將這世間劈成了兩半,變成了這上下兩界。
而當時那些高階修士,應該都是在那時一起隕落,只是不是甘愿還是不甘愿,他們前后死去,他們體內蘊藏的那豐厚靈氣,最終才形成了上界這異常的氣候,格外適合修煉的氛圍。
“上界傳說中有許多高階修士,都是下界就有流傳的老修士,但從來沒有人見過,蒼穹門寧可放棄一座城池也沒有請動高階修士,并不是他們不愿意,而是沒處去請,因為那些修士早就隕落,新生修士也完全沒有成長起來。”
都說得道長生,與天地齊壽,誰想到最終仍還是免不了一死,那種顛覆性認識幾乎推翻了之前全部觀念,但楊澤嵐的表情卻是異常的平靜。
秦朗不由喃喃地叫了一聲,問你……早就?”
楊澤嵐苦笑著點頭說早年時候,我師父小方諸,那本該是仙人居住之地,但事實上卻是荒蕪無邊,黃土幾堆,到處都是以前修士留下的法寶殘骸,沒有任何活物,一片死寂。師父在不久之后就隕落,那時候,他身上幾乎已經沒有任何靈氣,只同凡人一樣,仿佛所有的生機都被留在了那小方諸里面。師娘也在不久之后就仙去,臨終之前她說過,那里是絕對的死地。”
“會在這里留下訊息?”
如果說之前還有所疑問,那這時候林佳秀也已經明白,沼澤中石像確實是個邪陣,能蘊育魔氣,但那也是為平衡這世間氣息而存在,有正有邪,有光有暗,將消耗的靈氣以死氣形態重新釋放,這才是真正的起死回生之陣,對于整個上界而言。
事情逐漸明朗起來,但那種驚人的事實壓制在身上,誰都輕松不起來。
告別楊澤嵐兩人時候,正好趕上天亮,那初生的太陽從云層中鉆中,給那深沉的天空染上明艷的橘色,仿佛能驅散所有灰暗。
“師父……”沉默了很久,林佳秀忽然停了下來,說,“我們回下界去吧。”
游冰玉抬眼問迷茫了?”
林佳秀說生死才是人間常事,而且還比常人多活那么久,并沒有好迷茫的,只是忽然想看看,想看看我們認識的那些人,走過的那些地方。”
“算是懷念吧,如果真同我們所想那樣,上下界遲早會重新合并,到那時,風景又會不再相同吧。”
“隨你吧。”游冰玉握了林佳秀手,說,“只要不覺得后悔,也不枉活過這一世了。”
林佳秀回頭對著游冰玉露出了笑,比朝霞更明艷,比旭日更溫暖。
這一生無論走到哪里,能有這人相伴,無論風雨坎坷,崎嶇難行,總會日出天晴,燦爛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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