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恐懼的看著自己被捏碎的心臟,烏鴉露出笑容:“這個是義骸啊,喜歡么?送給你。”
“再見咯,勇者大人。”烏鴉的聲音越來越小:“我會在‘守序者’的最后方等著你,還要多謝你呢,我的力量因此而恢復到和你相同的地步。相信我,一定會有驚喜的……”
白朔一拳打爆了他的腦袋,將他最后的話堵在了喉嚨里面。
“感謝?抱歉,我剛才只是在想你的挽聯該怎么寫而已。”
白朔冷漠的看著自己腳下的尸體失去最后的生機,但是卻明白,對方的本體早已經逃脫。
他的手指彈了彈沾染在上面的血水,于是忿怒的龍火從其中燃燒起來,墜落在那一具義骸上,無聲的將它焚燒成灰燼。
而此刻白朔的心理卻充滿了凝重和冰冷,在抑郁和憤怒中他抬頭看著天空之中陰冷的月光,半響之后突然笑了起來:
“既然想玩的話,那就來得盡興一點吧。”
面色如常的白朔再次回到大廳里的時候,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他的臉,可惜都沒有看出什么異常情況出來。
陳靜默察覺到他隱藏起來的憤怒,有些擔憂的問道:“出什么事情了?”
“烏鴉背叛了‘十字’,他已經不可信了,可惜剛才被他跑了。”白朔坐在了屋子里:“啟動另一個據點吧,這個據點可能需要更換了。”
長孫武從腰間取下一串鑰匙,戴在手指上搖晃著:“已經收拾妥當了,冬木鎮三個主干道的公寓樓,現在買房還真是輕松呢。”
奧托莉亞審視著四周的情況問道:“這里呢?就這么舍棄么?”
“怎么會?”白朔手里端著熱茶,露出了笑容:“這里可是我忙活了很久才架設起來的魔術工房呢,如果誰想在類似固有結界的環境里面跟我交手的話,那么就盡管來吧。因為藏得太隱蔽而讓敵人找不到的話,那可就太失敗了。”
“從今天開始我會更改這里的魔力汲取結構,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那就玩把大的!”白朔飲盡了杯中滾燙的茶水:“公正。”
“嗯?”手捧電視機的刺客緩緩的抬起頭,打著哈欠。
“讓你的分身從言峰教堂里配合我,把冬木鎮第二大的靈脈給我牽引過來!我是真的想要看看,得到完全魔力供給的結界:‘無間曼陀羅’究竟能夠達到什么程度!”
“什么時候?”
“現在。”白朔緩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一次,我要主動出擊!”
―――――隔著冬木大橋,遠在未遠川方向的言峰教堂中此刻還亮著稀疏的燈火。
曰間從遠坂時臣的葬禮上歸來之后,繼承‘父親’職務的‘言峰綺禮’就開始了瑣碎而忙碌的工作,他需要將言峰璃正死前尚未處理好的工作弄好。而且因為接連不斷的英靈斗爭所造成的后遺癥也需要他去掩蓋痕跡。
接連好幾件恐怖分子的襲擊事件已經讓自衛隊的目光開始關注這里了,他需要讓警視廳的那些大人們相信,這僅僅是偶然和不幸的事件。
如果以常人的視角來處理的話恐怕很艱難,但是作為圣堂教會的監督者,言峰綺禮還可以讓時鐘塔也進行配合,派出魔術師將相關的高層人員還有目擊者統統搞定。
只不過現在,這些龐大的資源已經到了梁公正的手下了。
在有些搖曳的燭火之下,頭發蓬亂的梁公正一邊看著電視機里的球賽轉播,一邊胡亂的在相關的文件上進行批示。
當球賽終于接近尾聲的時候,他手邊的待辦事項也差不多被他‘處理’完了。
在有些暗淡的光芒中,他將自己手中的筆架在耳朵上面,有些困乏和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在他身后的小床上面,失去親人的女孩正蜷縮在一張毯子里面,在不安的夢境之中沉睡者。
突然間,他做出了側耳傾聽的樣子,然后懶洋洋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梁公正手中舉著蠟燭,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用從言峰綺禮那里得來的鑰匙打開了廢墟之中,教堂里最堅固的地下室。
在那里存放著教會中殘存的魔術禮裝,其中包括被梁公正暴戾拆解破壞掉的禮裝――靈器盤。
作為能夠隨時偵測到英靈是否還存在的魔術禮裝,既然到了梁公正的手里,當然要第一時間給拆掉,至于拼不拼得起來還是兩說,但是最起碼不會讓人發現,作為刺客的英靈居然出現在教會里面這個大漏洞。
作為冬木鎮教數代辛苦,好不容易收集來的魔術禮裝就這么從梁公正的手里被破敗了一半,而今晚,他要將另一半也徹底的敗掉了。
當他的腳步停止的時候,燭火的光芒照亮了他面前的東西,白色大理石雕刻而成的洗禮臺。而現在,被儲存在其中的并不是經過神職人員祝福過的‘圣水’,而是通過勾連地脈來監視圣杯系統的靈脈是否正常運轉的‘魔力之水’。
依靠著這個東西,圣堂教會就能夠正確的觀測到圣杯戰爭的進行程度,還有靈脈的變動。
在燭火的照耀之下,梁公正陰晴不定的臉投影在洗禮臺的水中。在那一方半人高的洗禮臺中無時不刻的涌動著被施加了咒術的液體,模擬出冬木鎮靈脈的運轉。就在梁公正的視線中,一條新的支流從未遠川的靈脈中分離,向著深山町的方向延伸。
在那個方向,白朔正在通過結界和預先設下的結點進行引導,光明正大的竊取著言峰教會之下的靈脈;而在梁公正這個‘家賊’的里應外合之下,原本的難度下降了不止一個等級,輕易的將巨量的魔力從支流之中引走了。
看著起到固定靈脈作用的洗禮臺,梁公正的手里出現了一根沉重而扭曲的鐵棍,對著精致而脆弱的洗禮臺猛然砸下;于是在清脆的聲音中,言峰教會珍貴的魔術禮裝終于被全部破壞殆盡了。如果言峰璃正在泉下有知,恐怕會自己這個便宜兒子氣的吐血,再死上一次。
“啊,好困。”
梁公正興致缺缺的踢開有些絆腳的大理石碎片,再也不去管那些礙事的珍貴殘片了。
前后不超過三分鐘,言峰教會的珍貴財產就被梁公正玩壞了。毫不心疼的梁公正慢悠悠的舉著蠟燭在地下室里逛了一圈,發現沒有什么新奇玩意之后才回到那一間臨時布置好供他工作的房間里。
在黑暗之中,傳來小女孩怯生生的聲音:“綺禮?你去做什么了?”
“哦,我去廁所了。”梁公正毫不顧風度的打著哈欠,全無自己偽裝目標的陰沉特點,反而問道:“怎么?你也要去?出門右拐就是。”
“不,我不去。”在燭光的照耀下,遠坂凜蜷縮在墻角,因為沉睡而有些凌亂的身體上披著毯子,蜷縮在墻角。
“那就乖乖去睡覺,晚上瞎鬧騰,白天睡懶覺的死小孩最討厭了。”梁公正沒有絲毫同情心的轉過身繼續看已經開始插播的球賽。
良久之后,他背后傳來遠坂凜猶豫的聲音:“綺禮,我發現了你的秘密,你會殺了我么?”
“哈?”梁公正打著哈欠,扭過頭懵懂的看著他,然后認真的點著頭:“唔,你再給我糾結這些破事,我就把你喂給‘大猩猩’吃掉。”
遠坂凜的身體抖了一下,向后挪了一分后小心的問道:“你不怕我把你偽裝的事情宣揚出去么?”
球賽已經開始了,梁公正不帶好氣的說道:“你再不睡覺,我就把你吊起來打屁股。”
被嚇到的遠坂凜趴在床上,蜷縮成了一團,良久之后才發出了微弱的聲音:“我睡不著……”
“出去找塊石頭,撞上兩下就睡著了,要是還睡不著,我也沒辦法了。”
“要不,你講故事給我聽吧?”
錯過進球關鍵時刻的梁公正扭頭怒視著遠坂凜,讓她有些恐懼的閉上了眼睛,良久之后才聽到電視機關掉的聲響,還有抑郁的聲音:“好……聽好了!”
“嗯。”
“從前有個小屁孩,不乖乖睡覺……”
“然后呢?”
“她就被扔掉了。故事講完了,快給我安安靜靜的睡覺!”
“哦……”凜有些委屈的將腦袋埋進了毯子里面……就在此方戰爭結束的時刻,在城市的另一邊,被固有結界拖入異界的間桐邸中,間桐雁夜小心翼翼的將櫻從蠕動的蟲池之中抱出。看著眼神空洞的女孩,他強忍著哭泣的沖動,哽咽的將她抱在懷里。
“雁夜叔叔……”眼神空洞的少女伸出手輕輕去觸碰他枯萎的右臉頰,想要說什么。
“櫻,我來救你了。”
間桐雁夜終于說出在一年里,心中重復了上萬次的話,早已經失去功能的淚腺里流出了一絲絲鮮血。
在少女背后的一只手掌抓著灌滿鎮定劑的針管猛然刺入她的后頸,一推到底!
擴散姓極強的藥劑彌漫了女孩全身,滲入每一個細胞里,強制姓的讓櫻陷入沉睡――如果真如同沈峰所說的那樣,間桐臟硯還有潛入櫻身體中的能力,那么做出這樣的準備是非常有必要的。
良久之后,他緩緩的將女孩交給身后身上沾滿鮮血的沉默英靈,接過狂戰士從空間中取出的巨大鐵箱。
吃力的撬開了鐵箱上面的縫隙,間桐雁夜用盡全力將裝滿鋁熱劑的鐵箱推進裝滿蟲子的魔力之池中,緊接著倒進好幾桶刺鼻的液體。
鋁熱劑,汽油,還有各種高燃物品接連不斷的倒進了間桐家重要的魔力池之中,只差一根火柴,就會將這一切焚燒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