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烈的驕陽,怒放的花海,蓬勃生長的植物,忽來忽去雷雨……
果然是夏啊!
左莫等人在這片花海和叢林中努力尋找出路。時不時,天空大雨傾盆而至,打眾人打得透濕。當然,以大家的實力,這簡直就是像郊游。
明媚的陽光,撲鼻花香,潺潺溪水……
沒有遇到危險,他們甚至沒有遇到一只大型的野獸,更別說什么毒瘴、迷霧之類。
然而,當整整十個時辰過去了,大伙還沒有找到出路的時候,所有人都明白過來,這片雨林花海,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真熱啊!”有人忍不住嘟囔。
天空驕陽似火,哪怕隔著樹蔭,那股蒸騰的熱意,依然讓人十分不舒服。
左莫卻是心中一動,他也覺得一股燥熱,之前他沒有注意,直到下面的人抱怨,他才意識到一個被忽略的問題。以他們的實力,應該寒暑不侵才對,怎么會覺得熱呢?
有古怪!
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太陽,左莫皺起眉頭,招呼大家先停了下來。
“不大對勁,咱們走了十個時辰,起碼有七八百里地,可還沒有半點出去的跡象。這太陽也有古怪,大家覺得熱了吧。大家說說,看能理出點苗頭不?”左莫丟出問題。
宗如忽然睜開眼睛:“太陽有問題。”
所有人的眼睛,刷地轉了過來,齊齊投向宗如。宗如的六識敏銳無雙,他說有問題,那定然有問題。
宗如神色凝重,緩緩道:“太陽的光線里面,有一種類似愿力的力量。”
“愿力!”
眾人悚然動容,光這兩個字,便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禪修的愿力,一直是很神秘的力量,對愿力的描述往往是“陰毒”之類。在崇尚光明正面的禪修諸多法門之中,愿力同樣是最特殊的,它天生是一種陰暗的力量。
在許多人的理解中,愿力就像一種陰損的劇毒一般。
宗如修煉愿力,而且還是極其罕見的“棄佛死愿”,這在莫云海早就不是秘密。但是平時眾人幾乎從來沒有見宗如動用愿力。
如今聽到宗如說,太陽光線中蘊含類似愿力的力量,所有人的臉色不由微變。誰也不想沾染上這種古怪的力量。
宗如接著道:“不過,這種力量十分微弱,大家很難察覺。”
左莫韋勝幾人連閉上眼睛,仔細體察起來。很快,左莫便發現端倪,果然,強烈的太陽光線中,確實有一縷極微弱的古怪力量。這縷力量非常獨特,竟然能夠無視神裝的防御,而滲入進體內。
左莫把心神沉入體內,沒多久,便發現體內的那些微弱的愿力。這些愿力非常微弱,若不是他專心排查,只怕難以發現。而正是這些微弱的愿力,讓他感到一絲燥熱。
好厲害!
左莫大為警惕,竟然能夠在自己毫無知覺中滲入到體內,愿力的危險性可見一斑。催動神力,左莫欲把體內的愿力逼出外,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無論他如何催動神力,那極微弱的一縷,卻根本無動于衷,蟄伏在他體內,一動不動。
左莫一咬牙,體內的太陽神火,倏地纏繞上愿力。可融萬物的太陽神火,纏上愿力,竟然也無法立即把它燒化,燃燒過程極其緩慢。
整整持續了約二十息,體內那縷細若發絲的愿力,才被燒成灰燼。
左莫大為凜然,睜開眼睛,看到韋勝師兄的臉色也同樣凝重。阿鬼、曾憐兒、羅離都沒有事,諸小也安然無恙,但是護衛們卻對愿力束手無策。
“我來試試。”宗如面色凝重。
他的愿力和太陽光之中的愿力并不相同,宗如的愿力是灰色,而太陽光中的愿力,卻是呈現出火紅色。
宗如的愿力滲入護衛體內,便會迅速地沖向火紅愿力,并迅速把對方吞噬干凈。
很快,護衛體內的愿力便消除干凈,宗如額頭的紅蓮變得更加鮮艷了幾分。
“感覺怎么樣?”左莫一臉關切地問。
宗如臉上露出溫暖的笑容:“這些愿力對我倒是頗有補益,大人毋需擔心。”
左莫放下心來,既然有宗如在,那這愿力就不成問題。想了想道:“我們改走為飛,這樣不容易迷失方向。”
之前他們擔心飛行會惹來什么厲害的怪獸,所以一直步行。如今走了十個時辰,卻不知道身置何處,這讓左莫決定飛行趕路。
一行人飛上天空,腳下莽莽叢林,一眼望不到盡頭。
讓左莫等人安心的是,他們并沒有遇到什么厲害的怪獸。可是飛行了四十個時辰,行程近萬里,但這林海花海,依然沒有盡頭。
而讓左莫等人吃驚的是,天空中,太陽光線顯然要毒得多。每飛兩個時辰,大伙不得不降落下來,讓宗如給大伙拔除愿力。
宗如額頭的紅蓮嬌艷欲滴,配上他枯瘦的臉龐,讓人有幾分妖異之感。
宗如的眸子變得深邃,自從他煉成愿力以來,愿力便幾乎沒有增漲過。愿力不同于靈力神力,無法修煉,它更近似神通之類。但是短短數日之間,連續地吞噬眾人體內的愿力,他的愿力竟然暴漲一倍有余。
一團灰色的云霧,在他的識海翻騰。
“這什么鬼地方!”左莫四下張望:“飛了這么久,竟然還沒有飛出這片樹林。莫不是我們陷入幻陣里面?”
“幻陣?”一旁的鬼霧童好奇地問:“那是什么東西?”
“幻陣都不懂?”左莫上下打量鬼霧童兩眼,有些不相信。
蒲妖這時開口:“遠古是沒有幻陣的。”
“遠古沒有幻陣?”這下換成左莫一愣:“不會吧!”在他的印象里,幻陣是最普通的手段,應該是任何人都會的小手段。當然,如果厲害的幻陣,那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幻陣是靈力之后,才出現的。這是常識!”蒲妖自然不會放過一切可以打擊左莫的機會,一臉不屑地鄙視。
鬼霧童被夾在中間,一臉茫然。
左莫見狀,便隨手展示了一個幻陣,鬼霧童這才恍然大悟,然后一臉不屑道:“這等騙人的末流把戲,有什么用!”
左莫氣結,然后指著面前的林海道:“那你們說,這片林海是怎么回事?”
“沒見識!”蒲妖忍不住冷嘲熱諷:“你的眼界,也就到幻陣這了。哼!遠古強者的手段,是你無法想象的。若我沒有猜錯的話,這里其實自成一界,要不然,這里本來就是一界,只不過改動過。”
左莫這下傻眼了,結結巴巴道:“你說……這里其實是一個新的界……”
“沒錯!”蒲妖的血瞳內充滿憧憬:“遠古的強者,能夠偷天換日,摘星改月,這一界,應該被重新布置過。”
這個猜測,大大沖擊了左莫的神經。雖然經過封絕戰場的怪尸,他自以為對遠古大能們的手段已經有一定的了解,現在他才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遠古大能們的厲害。
不過,這件事,鬼霧童應該更有發言權,左莫旋即轉過臉,望向鬼霧童:“夏宮是用一界布置的?”
鬼霧童點頭:“應該是吧。前主人喜歡大場面,最恨騙人的東西。”
他生前到底是一方部落強者,有幾分見識,抬頭看了眼天空驕陽,有些不確定道:“這顆太陽,不知主人從哪里找來,若是太陽部落的家伙看到,一定會眼紅。這片林海,只怕也是有來歷的。”
聽得左莫目瞪口呆。
以一界為宮,重布太陽,催生無盡林海,這番手段,簡直就非人類。
這么一比起來,現在的大門派的那些所謂禁地,簡直是小兒科。
忽然,掛在傻鳥身上的小黑,觸角一陣亂動。
左莫立即眼前一亮,小黑一般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就意味著附近有寶貝!
果然,小黑哧溜一下從傻鳥身上滑下來,然后飄浮在空中,朝某個方飛去。
左莫招呼了一下,連忙跟上。
小黑的速度很快,十分靈活,左莫等人也個個提起精神,緊隨其后。
飛出大約二十里地,小黑終于停了下來,落在一塊焦黑的木頭上。
左莫有些意外,好奇地打量起這塊木頭。這塊木頭顯然有些年頭了,半截埋在土里,半截露在外面。木頭應該是一棵大樹的主干,直徑約有三尺左右,長滿青苔,看上去十分普通。
小黑死死扒在木頭上,一臉陶醉的模樣。
莫非,這木頭真有什么不同尋常?
左莫心中愈發好奇,他走了過去,伸手準備抹去樹干上的青苔。
當左莫的手觸摸到青苔,驀地,一股電芒在他指尖閃現,他的手掌微微一麻。
雷芒!
青苔竟然蘊含如此濃郁的雷芒!
他嘗試著再把手掌摸上青苔,果然,又是一道電弧,打在他手掌上。
有點意思!
他第一次遇到,青苔竟然蘊含如此濃郁的雷芒,比他那顆雷音核桃在濃郁得多。雖然還不知道這種青苔有什么用,但是他卻覺得,這等異種,定然有別樣妙用。
他取出玉盒,小心翼翼把木頭上的青苔全都收集起來。
木頭逐漸露出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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