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什么修者敢這么囂張?跑到我們魔界來耀武揚威了?”
“是個劍修,心狠手辣,殺了上千人吶!”
“上千人?你吹吧你,你當是殺雞么?”
“不懂了吧,人家高手殺人比殺雞還容易吶!”
“切,再厲害的高手,在戰部面前都是渣渣。”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是你想啊,一個劍修,跑到咱們地盤,咱們居然要為區區一個劍修動用戰部,你說說,丟人不?”
“哎,是有點。咱魔族的高手呢?都死絕了嗎?怎么能讓劍修跑到咱們地盤囂張?”
“囂張不了多久了。追殺令都下來了。不過那個界主也實在悲劇,手下高手被殺得七零八落不說,最后圍毆別人,還被人跑了。現在這貨都成了笑料!”
“哈哈!圍毆還被人跑了?這么慘?太丟人了!哈!那什么劍修,最好別來咱們這,要不然……”
說話的魔族忽然嘎然而止,他目光發直,愣在原地。
“咋了?”他的同伴有些奇怪,下意識地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整個人頓時呆住。
一道提著劍的筆直身影,從遠處的地平線,從模糊逐漸變得清晰。
韋勝看著眼前的城市,只是緊了緊手中的黑劍,堅毅的臉龐沒有絲毫畏懼,無視兩旁敵視、仇恨的目光,他筆直地朝城門走去。
“聽說了沒?人家劍修找上門了!要挑戰本界各路高手,但求一敗!嘖嘖,你看看這話說得多霸氣,但求一敗!”
“這家伙瘋了?”
“瘋了?人家聰明著呢,把聲勢鬧大,直接跟你玩明的。怎么,不敢接?他這下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但被人挑上門了,誰咽得下這口氣?不是正面把這家伙打敗,面子無全。誰這個時候玩陰的,太丟人了。不過這樣一來,這劍修自己也逃不掉,只能一路贏下去,輸了就死路一條!把自己逼到如此絕地,光這份膽量,就讓人佩服啊!”
“嘖嘖,這事要轟動了,沒想到修者也有這般英雄人物啊!”
劍修挑戰魔界高手的事,如同瘋了一般傳開了。
每一次聽到的人幾乎都不相信耳朵,修者和魔族之間的仇恨,那可是十天十夜也說不完。現在居然有一名劍修,跑到魔界的地盤,公開挑戰各路高手。
不是沒有修者潛入魔界,但是每一個進來的,都會偽裝成魔界,小心翼翼,唯恐被人識破。
像這樣,孤身一人,公然進入魔界,號稱挑戰各路高手,這種事情從未有過。
瘋子、狂妄、不知死活……
各種各樣的評價,各種各樣最惡毒的詛咒,從人們嘴里吐出來。所有的人都在等著看笑話,等著看魔族的高手如何把這個可惡的劍修撕成碎片!
第一場,劍修勝!
圍觀的魔族有些吃驚。
第二場,劍修勝!
魔族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三場。劍修勝!
魔族們開始沉默。
十場,無一敗績,韋勝站在臺上,持劍傲然睥睨而立,臺下魔族們盡皆失色,鴉雀無聲,沒有人再有上臺的勇氣。
韋勝一戰成名!
第二天,這一戰的結果,便如同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地飛到百蠻境各個角落。
百蠻境一片嘩然。
在魔族的歷史上,還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候。
面對周圍充滿敵意的目光中,韋勝劍心無波,他很清楚,這只是開始。越到后面,高手會越厲害。
不過,好在他終于可以從沒完沒了的追殺中掙脫出來。他如此高調,把自己曝光在眾人的視野之下,是他思索良久后定下的策略。韋勝雖然沒有什么心機,但并非愚笨之人。他知道自己這般囂張的行徑,必然激怒魔族,但這亦是他的目的。
當整個百蠻境的目光都匯集在他身上,那么一些暗地里的手段,反而見不得光。魔族絕對忍不下這口氣,只有一種方式,能夠讓他們不至于失去顏面,那就是堂堂正正地打敗自己。
這件事影響越大,他就越安全,但同時,他的對手便會越強,他又越危險。
不過,他沒有半分畏懼,在他看來,對手越厲害,超能磨礪他的劍意。
一步一步向幽泉界靠近,一步一步磨礪自己的劍意。
無論他往前走了多遠,他背后永遠是懸崖。
絕境!
當韋勝以這樣一種絕然的姿態,向整個魔界發出挑戰!
天下如何不驚?
左莫、阿鬼和曾憐兒小心地潛伏著。
蒲妖果然擅長陰險的勾當,他交出來的幾種隱匿潛逃的法門,神奇無比。沿途不時地指點左莫他們需要注意的地方。蒲妖老辣的經驗展露無遺,左莫相當懷疑這貨當年一定經常干偷雞摸狗的事。
左莫他們不斷地變換方向,沿路會故意留下一些混人耳目的痕跡。
可憐的戴濤和寂正,被折騰得夠嗆。兩人雖然修為高深,但是對這方面都不擅長。戴濤散修出身,但他的運氣不錯,很早便步入懸空寺的一個外圍門派,平日里做得最多的是教導弟子。而寂正這方面的經驗幾乎為零,他踏出寺門次數扳手指頭就能算過來,江湖經驗一片空白。
被左莫牽著鼻子繞了三天,兩人終于明白過來,修為是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兩人立即把消息傳回門派,但兩人依然沒有察覺,左莫事先得到消息。左莫的行為看上去十分可疑,但這也正說明,他有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倘若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左莫怎么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戰部?
兩個出動的消息非常隱秘,知道的人極少,在他們看來,絕無泄露的可能。
懸空寺接到消息,迅速地做出反應。
一名身材矮小、樣貌猥瑣的中年人拘謹地立在兩人面前,大氣不敢出。在中年人身后,一字排開五名年輕弟子,不過這些年輕弟子卻有些激動。眼前兩位是寺內師叔祖級的人物,若是服侍得好,前輩一高興,隨手賞賜的東西就夠他們混一輩子了。
這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
“你叫什么名字?可是擅長追蹤之術?”戴濤出聲詢問。
“小人名叫灰保,會一些追蹤之術。”中年人神色緊張地回答。
戴濤看出灰保的緊張,點點頭:“這次的任務你知道么?”
“小人不知,只是讓小人聽兩位前輩的吩咐。”灰保小心翼翼地回答。
“嗯,我們這次在追查一個本門重犯,不過此獠十分狡猾,你的任務就是把他找出來。”戴濤道。
“是!”灰保忙不迭地應下。
“此處有他留下的痕跡,你開始吧。”說罷,戴濤便走到一旁,閉目養神。
灰保趴在地上,聞了聞,又閉上眼睛,右手忽然亮起幾分光芒,光芒飛快地掃過地面。他又從百寶囊里抓出一把粉末,揚在空中。片刻后,粉末消失在空中,原本空無一物的地面,浮現三處淡淡的腳印。
戴濤有些訝異,但并沒有出聲打擾。之前看上去猥瑣拘謹的灰保,此時卻有如換了一個人,神色從容鎮定,胸有成竹。
灰保仔細地觀察三處腳印,片刻后便得出結論道:“對方有三人,其中一人是男子,另外兩名是女子。”
戴濤略一沉吟,出發前門派交給他們的情報便浮現在他腦海,他很快就知道另外兩名女子是誰。
笑摩戈身旁有兩個女人,一個相貌丑陋,另一個卻美貌如花。相貌丑陋的來歷神秘,而美貌如花者,卻是魔界偏僻小界界主之女。
戴濤點點頭,這灰保果然有些手段。
“知道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嗎?”戴濤忍不住問。
“大人稍等片刻。”灰保向一名弟子招了招手,那名弟子連忙上前,遞過一枚役獸牌。
這塊役獸牌約巴掌一半大小,上面雕刻著一只嬌小的異獸。
片刻后,一只渾身毛絨絨,形如幼犬的異獸出現在眾人面前,最為引人注意的,是它那雙如同玻璃珠一般的眼睛,異常明亮。
戴濤眼前一亮:“可是璃目犬?”
璃目犬品階不算高,只是四品靈獸,但是豢養十分不易。璃目犬最為獨特的地方便是它的眼睛,它的眼睛十分神異,能看到許多人無法看到之物。而且它聰明通靈,極受人喜愛。戴濤在典籍中看過此獸,因此一眼便認出來。
“大人高明!”灰保連忙拍上一記馬屁。
璃目犬從灰保懷里跳下來,那雙如此玻璃珠般的眼睛,忽然亮起一抹熒光,它四下張望了兩眼,便忽然朝一個方向躥了出去。
“大人,那個方向!”灰保急聲道,說罷連忙朝璃目犬追去。
戴濤心中大喜,緊隨其后。
寂正面無表情跟上,但是動作沒有半分拖延。
兩人心中只惦記著一個東西,神力傳承!
雖然沒有溝通,但兩人此時下定決心,一定不能讓神力傳承逃脫自己的手掌心!
就在此時,異變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