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飛神情緊張萬分,此地守衛之森嚴,超乎他的想象,似乎自己來到一個可怕的地方。他的潛行隱匿,同境界的修者里面,少有能在這方面勝他。但即使如此,沿途有幾處陷阱,他都差點中著招。
若不是那個女人的動機實在詭異,他現在立馬抽身而退。
直覺告訴他,這里面太危險!
為了這次的行動,門派甚至動用了一處隱秘的混沌裂縫。這處混沌裂縫原本是打算在關鍵的時候,用于奇襲。
哪知道他們剛剛進入太安城,便遭到了襲擊。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毫無征兆地對他們出手。這個女人厲害無比,門派幾人齊齊動手,依然沒能留下她。而且似乎她很篤定他們不敢鬧出太大動靜。
難道他們暴露身份了?每個人的心都在往下沉,在魔界暴露身份意味著什么,誰都很清楚。
在神秘女人抽身離開的時候,費飛便悄然隱藏身形,遠遠地綴在對方身后。
對方比他想象得還要機警,繞了數圈,幾次費飛都險些跟丟。最終這女人進入眼前這座莊園,費飛本來打算暗自離去,沒想到卻被他發現了莊園一處守衛的破綻,他按捺不住,便悄然摸了進來。
這等程度的守衛,在他眼中破綻百出。
可一進來,他就發現,里面的情況和他想象截然相反。
莊園遠比他想象得更加森嚴,那處破綻,現在看上去更像一處陷阱。隨著他不斷地深處,心中退卻之心愈發強烈。
就在此時,他忽然看到一個女人和一個渾身暗金色的家伙朝這邊走來。
他連忙潛伏下來,大氣不敢出。
這個女人不是剛才偷襲他們的女人,她渾身沒有半點力量的波動,她身旁的那個渾身暗金色的家伙,看上去似乎是個魔偶。
不過……
這家伙真的是魔偶嗎?
魔偶嘴里的討好馬屁連綿不絕花樣百出,讓陰影中的費飛感到慚愧無比。若是自己有這般水平,在門派里的地位絕對不止眼下這般。
他一邊慚愧一邊暗自驚訝,如此充滿靈性的魔偶,可是少見得很。
但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張大嘴巴,呆若木雞。
數百只魔騎,竟然被這只魔偶吞食一空。
暗金魔偶那張不大的嘴巴,在費飛眼中,突然變成一張能夠吞噬一切的血盆大口。吞食魔騎的魔偶,對修者只怕也同樣感興趣。想象自己被這只怪物吞進肚子里,費盡就不寒而栗。
忽然,暗金魔偶轉過臉,目光轉向他所在的角落。
費飛的腦子嗡地一下,被發現了!
他的實戰經驗豐富無比,此時反而冷靜下來,當機立斷催動法訣,只見他的身體陡然一陣模糊,眼看就要化作一團淡霧。
費飛一出手便是保命絕技,煙行訣!
煙行訣,六品法訣,能夠讓人的身體化作一團輕煙,消散于無形。一旦化作輕煙,無法攻擊敵人,但是絕大多數攻擊亦對它無效,是一等一的逃命法訣。
費飛靠這一招,不知揀回多少條性命。
所以當他一發覺不妙,立即催動煙行訣,他感受到暗金魔偶的威脅。只要他化作輕煙,便能夠回到師兄身邊,他的回煙柱在師兄身上。
然而,眼看就要逃跑成功,魔偶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黑金符兵那雙眼睛,盯著迅速身體變淡的費飛,眼神淡漠,看不到半點剛才的嬉皮笑臉。他伸出手掌,手掌驀地亮起一個古樸的字符。
費飛睜大眼睛,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懼。
黑金符兵的手掌印上已經開始模糊不清的費飛,然后很快收回手掌。
明亮的字符印在幾乎淡不可見的費飛身上,費飛的身體,如同烈陽下的雪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
費飛面容扭曲,拼命慘嚎,但是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黑金符兵神色淡漠地看著他。
一息不到的時間,費飛便徹底消失。
一聲輕響,卻是一枚戒指,從輕煙中掉落在地。
黑金符兵撿起戒指,臉上的淡漠冷酷消散無形,重新變成和之前一樣的嬉皮笑臉,屁顛屁顛地把戒指獻給阿鬼。
“費飛死了。”林謙眼中閃過一絲哀色,語氣卻是淡然至極。
其他人面面相覷,眼中無不流露出難過和恐懼。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次行動艱難危險,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剛到太安城便折損了一人。
出師不利!
“剛才那個女人,用的是神力。”林謙神色鎮定,道:“她應該也是為了太安碑而來,大家要小心,在太安寶閣出來之前,不要暴露身份。”
“是!”眾人齊聲應命,士氣卻有些低落。
林謙看也沒看他們,自顧自道:“這次的確艱險,包括我在內,都沒有必勝的把握。但是我巍峨昆侖,千年興盛不衰,都是無數前輩出生入死贏下來。如今天下動蕩,這幾十年,將決定千年之運!”
他的目光,此時方落在眾人身上,淡然之中卻威嚴盡出。
“事關昆侖氣運,我等豈能退縮?”
眾人的神色漸漸鎮定下來,他們大多生在昆侖,對昆侖的感情極深,家人也都在昆侖,他們的命運和昆侖緊密聯系在一起。
一人沉聲道:“大師兄說得對,就算死在這里,昆侖劍冢也有咱們一席之地!”
“我昆侖之人,豈怕這些妖魔?”
“大不了再場千年之戰嘛!”
林謙也不出聲,士氣重新振奮,而且眾人的目光變得堅定許多。這次挑選出來的都是元嬰期的高手,無不是劍心堅定之輩,斗志變得昂揚。
待語音稍息,林謙微笑道:“就算剛才那人認出我們的身份,也無關系。太安城群魔匯集,局勢之復雜,遠超乎想象。這些魔族各懷鬼胎,彼此猜忌不斷,又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企圖混水摸魚。我們只不過是太安城的變數之一,有人會在意我們的身份,但是同樣有人希望我們來攪局。”
眾人聞言,無不頷首贊同。
“所以,計劃不變。”
天曜衛完全亂成一團,獸欄里的魔騎,全都消失不見,而更讓人抓狂的是,獸欄附近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
壽平的臉色黑得像鍋底,被人摸上門,還把魔騎全都偷掉,這樣的事情,居然發生在自己的地頭。
小姐雖然沒有說什么,但壽平羞愧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其他院落都沒事,只有自己的院落被摸!
丟人!太丟人了!
原本在各項修煉中,天曜衛就處在墊底的位置,如今發生這種事情,心高氣傲的壽平哪里能夠忍受?
可憐的天曜衛,因為一個吃貨,而被壽平折騰得死去活來。
而當事人早把這個事情忘到腦后。
“這就是你們的計劃?”南門雪冷冷地盯著眼前這人。
這名男子搖頭:“不是我們做的。”
“我不相信。”南門雪冷聲道:“我們的合作到此之止,我對你們的誠意,非常懷疑。”
這名男子臉色如常,他依然搖頭:“不是我們做的。我們派人在路上準備截住笑摩戈,但是被他殺了。他手下的消失,和我們沒有關系。我們也在查,但現在還沒有發現線索。”
南門雪緊緊盯著對方,見對方的臉色沒有變化,心中相信對方沒有說假話。
“現在矛頭都指向我。”南門雪冷聲道:“別告訴我你們沒有其他的計劃。”
“有。”這名男子沉聲道:“現在已經確定,笑摩戈就是那個關鍵人物。不過,不光是我們看出來,其他人只怕也看出來。”
南門雪安靜地聽,沒有說話。
“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笑摩戈身上,只要我們不打笑摩戈的主意,別人就不會在意我們。”那名男子平靜道:“太安城的水,已經開始混了。”
他忽然一笑:“他們都盯著笑摩戈,那我們就去找太安寶閣的另一把鑰匙。”
“你們知道那把鑰匙在誰手上?”南門雪悚然而驚。
“不知道。”那名男子微微一笑:“但有幾個目標。”
南門雪看著對方,忽然道:“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當然需要!”那名男子露出滿意的神情:“在我們的計劃里,你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接著他壓低聲音,告訴南門雪他的計劃。
南門雪聽得目光異彩連連,不時點頭,對方的計劃的確非常出色。
不過……
當對方講完計劃,南門雪看著對方,露出笑容:“真是個出色的計劃!不過,我要火心膽。”
對方皺起眉頭:“只要你完成……”
南門雪搖頭:“我現在就要。”
對方臉色微變:“這不可能!”
“是么?”南門笑吟吟道:“你的計劃如此巧妙,一個環節出錯,全盤作廢,有那么多步棋,都和我有關,我是一枚重要的棋子。”
“反悔對你沒有好處!你會后悔的!”對方臉色陰沉,咬牙切齒道。
“火心膽,和你們輸,二選一。”南門雪依然微笑如故:“哦,對了,相信你也能看得清,現在你們想退出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哦。”
對方臉色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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