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良臉色陰晴不定,陳子錕氣定神閑,蔡和森云淡風輕,鄭澤如警惕萬分,可把唐嫣急壞了。
共產黨畢竟是見不得光的組織,他們只在南方有合法的生存土壤,這個以鏟除軍閥為己任的組織人員在張學良面前自報家門,不是找死么,目前全國最大的軍閥就是奉張了,少帥年輕氣盛,一個不高興把蔡鄭二人斃了也有可能。
唐嫣到底是申報記者,見得大場面多了,換了別的女人早嚇傻了,可她卻強硬無比道:“這是我的病房,來看我的都是朋友,不許吵架。”
陳子錕不禁莞爾,軍國大事豈能用輕飄飄的一句吵架代替,查禁共產黨可是奉系最積極的事情,今天這個事兒怕是不能善了的。
可張學良沉默了一會竟然笑了:“有意思,我還沒交過共產黨的朋友呢。”
此言一出,氣氛終于緩和,可張學良忽然又冒出一句:“我奉勸你們還是安分一些好,向列強抗議我不反對,可是企圖顛覆政府的話……”
蔡和森毫無懼色:“怎么樣?”
“我有十萬大軍,隨時可以剿滅你們。”張學良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蔡和森道:“我們上海總工會有五十萬顆大好頭顱,貴軍倘若不去對付洋人軍隊的話,大可拿我們開刀。”
張學良一時語塞。
蔡和森起身道:“唐記者,你休息吧,我們回去了。”走過張學良身邊的時候又道:“張將軍,我相信您以后會有很多共產黨朋友的。”
張學良想發作,卻又忍住了,目送蔡鄭離開,點點頭道:“這些人倒是好漢。”
陳子錕道:“匹夫之怒,血濺五步,五十萬上海工人被發動起來,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他們有底氣也是應該的,不提他們了,咱們是來看望女英雄的。”
唐嫣蒼白的臉上出現一抹紅暈:“陳大帥,您才是英雄,您是第一個向列強說NO的中國軍人。”
陳子錕笑道:“此言差矣,我們中國軍人不乏愛國者,北方的馮玉祥,還有你面前的張學良,都是敢于向列強亮劍的中國軍人,十萬中國軍隊已經開到上海周邊,向列強施加軍事壓力了,這都是漢卿的功勞。”
唐嫣道:“久在病榻,外面的事情多不了解,抱歉了,張將軍,您也是真英雄。”
被美女記者夸獎,張學良頓時將不快拋到腦后,談笑風生起來,他說晚上英國領事館舉行派對,邀請自己和陳子錕參加,大家在一個輕松愉快的環境下,討論五卅慘案的最終解決辦法。
“英國人在我們的武裝示威下屈服了,昆吾兄說的太對了,列強只尊重長著獠牙的同類,我們亮一下牙齒,他們就退讓了,這次勝利,可以載入史冊。”張學良信心滿滿的說道。
走廊里,蔡和森和鄭澤如在高粱稈惡狠狠的目光注視下如芒在背,快速離開,鄭澤如長出了一口氣道:“好險,剛才差點激怒軍閥。”
蔡和森道:“軍閥也是中國人,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團結,小鄭,你要記住,斗爭的方法不是一成不變的,我們的力量還很弱小,需要整合一切資源和力量為我所用,為我們的革命事業所用,比如上海灘的流氓,比如報社編輯記者,比如軍閥等等。”
鄭澤如用力的點點頭:“蔡委員,我記住了。”
上海英國總領事館位于蘇州河和黃浦江交匯處,占地一百余畝,是一座H形的磚木結構兩層建筑,歐洲風格加上中國式的蝴蝶小青瓦,極其寬闊的庭院,綠草如茵,漂亮大氣,迄今已經有五十余年的歷史。
今夜領事館燈火璀璨,賓朋滿座,英國駐滬領事埃里克.鮑德溫爵士設宴招待各國外交官以及上海灘各界名流,晚七時,領事館的停車場已經沒有空車位的,停滿了各色豪華轎車。
美國領事亨利.費爾南德斯端著一杯紅酒,和鮑德溫爵士并肩站在領事館宴會廳的二樓,望著下面熙熙攘攘的賓客,笑道:“中國人講究一團和氣的說法真是沒錯,白天他們還在吵嚷著收回租界,廢除條約,晚上就在領事館談笑風生了,好像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鮑德溫爵士聳聳肩:“亨利,他們和那些苦力不一樣,他們需要考慮的東西更多,更全面,他們很清楚,上海的繁榮和他們的富貴,都離不開租界,假如租界前一天被中國人收回的,第二天就會變成垃圾遍地,搶劫殺人綁票橫行的犯罪者天堂,這一點他們甚至比我們還要擔心。”
費爾南德斯道:“你說的一點也不錯,有產階級和我們的利益是一體的,他們只不過想借著這次不幸的事件給自己鬧點好處罷了,中國人總歸是狡黠的,處處想著見縫插針,喏,你看那是誰?”
一個上了年紀中國人滿臉堆笑沿著樓梯走上來,熱帶硬木做成的樓梯打了蠟,光潔無比,中國人的馬褂長袍也是同樣整潔。
“親愛的虞洽卿先生,你好么?”鮑德溫爵士矜持的伸出了右手,“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剛上任的美國駐滬總領事。”
虞洽卿笑道:“我和亨利是老相識了,兩位總領事閣下,我敬你們。”說著舉起了紅酒杯。
兩位領事很客氣的和虞洽卿客套了幾句,扯了些沒邊際的話,這位華人商界領袖才笑瞇瞇的下樓去了。
“瞧,中國人總是那么愛慕虛榮,這位虞先生一定在吹噓他和英美領事的關系多么親密。”費爾南德斯面帶嘲諷的看著樓下被眾人簇擁著的虞洽卿道。
鮑德溫爵士道:“可不是么,他們總喜歡說自己認識某某,并且以此為榮,好像認識一兩個領事就可以凌駕于其他中國人之上一樣,不過這位虞洽卿先生算是中國人中頭腦比較清醒的了,他領導下的上海總商會已經承諾開市了。”
“埃里克,你是怎么做到的?”費爾南德斯奇道。
“很簡單,我手里掐著他們的命門,上海的電力、自來水,甚至安全保障都掌握在租界工部局手里,我只要切斷水電,他們的企業就沒法開工。”鮑德溫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么說,虞洽卿確實是個識時務的人,不像那位魯莽的陳將軍,竟然派出軍隊挑釁租界當局。”費爾南德斯說道。
“不不不。”鮑德溫糾正道,“維克多.陳比虞洽卿還要聰明些,我們和他打交道不是第一回了,對這位經常見諸報端的上將有著清楚的認識和了解,領事館甚至有一個由英國人牽頭,中國知識分子組成的團隊,專門研究維克多陳的種種奇怪行為。”
費爾南德斯眼睛瞪大了,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這副虛心求教的樣子讓鮑德溫爵士很滿足。
“團隊經過分析,得出一個結論,陳子錕和北方具有朦朧反帝意識的大老粗將軍馮玉祥不同,他是留學出身,是軍界鳳毛麟角的高級知識分子,文明世界的朋友,他做事是有分寸而充滿智慧的,這在他對付其他軍閥和上海鴉片販子的時候都充分的體現出來了。
租界當局有理由認為,陳子錕不會真的出兵進攻租界,他只是在進行武力炫耀,博取名聲罷了。
所以,雖然上海局勢緊張,但總的來說僑居西方人并不怎么害怕,我們有著豐富的對付中國人的經驗和招數,不但能輕松擺平陳子錕,也能順利解決段祺瑞和張作霖,至于那位花花公子張少帥,則不在考慮范圍之內。”
費爾南德斯已經從外交文件中知道將要發生的事情了,他搖晃著杯中的紅酒道:“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兩輛德國梅賽德斯牌轎車一前一后緩緩駛入英國領事館,汽車頭上插著將軍旗,踏板上站著威風凜凜的衛兵,這次晚會的兩位主要客人,陳子錕上將和張學良中將終于來到了。
領事館的華籍小廝殷勤上前拉開車門,兩位將軍從車里鉆出,都是一身戎裝,租界有規矩,中國軍人不得穿軍裝入內,這次算是開了先例,在場中國人不禁揚眉吐氣。
兩位年輕的將軍身穿白色夏季凡爾丁制服,沒有扎武裝帶,胸前佩帶著勛章,白手套,佩劍鏗鏘,英俊瀟灑溢于言表,就連那些西方貴婦小姐都不禁嘖嘖稱奇,中國人原來也能生的如此英武。
兩人相視一笑,均感自豪,這次能帶著衛隊進入租界,對于中國軍人來說是一次進步,張學良不由得更加敬佩陳子錕,若不是他毅然決定以武力施加壓力,想來外國人是不會如此輕易的屈服。
將軍進入大客廳,四下里一片掌聲,這次派對以中國人為主,其中不乏名媛貴婦,宋家三小姐竟然也在其中,這次也是遠遠的站著,手中端著一杯香檳,朝二人舉了舉,嘴角漾著笑意。
張學良笑道:“昆吾兄,宋三在祝賀咱們的外交勝利呢。”
陳子錕道:“此時說勝利還太早。”
英美領事一起上前迎接兩位中國將軍,握手寒暄后談起了五卅問題,張學良道:“我們的立場是不會改變的,必須釋放工人,賠償損失,道歉并且懲辦責任人,優待工人,杜絕同類事件發生。”一邊義正言辭的說著,一邊用眼角余光瞟著宋美齡。
埃德溫爵士微笑道:“還有呢?”
張學良其實在照搬外交部的解決辦法,他心思不在這上面,背也背不全,好在陳子錕及時救場,道:“還有收回會審公廨,停止越界筑路,按照納稅數額給華人工部局投票權,保證華人有集會言論出版的自由,撤換負有責任的工部局總書記,將租界巡捕、商團繳械,海軍陸戰隊撤回本國,拿出一個將租界還給中國的時間表。”
振振有詞的話語博得一陣掌聲,其實大家也明白,條件主要是前面幾條,至于繳巡捕商團的械,撤軍、收回租界的要求,那都是漫天要價而已。
鮑德溫爵士笑了笑,陳子錕覺察到他眼中有一絲嘲諷的味道。
“女士們,先生們,我有重要事情宣布。”鮑德溫爵士大聲道。
大廳里安靜下來,衣衫華麗的人們端著酒杯,聽英國總領事說話。
“我們的外交人員和北京外交部的同行們進行了毫無保留的意見交換,以及坦誠的對話,終于達成了共識,不愉快的事情終于可以結束了。”鮑德溫朗聲道。
一片寂靜,消息太過突然,大軍依然壓境,怎么就結束了呢,張學良更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外交部根本沒有權力自作主張,這么大的事情,拿主意還得段祺瑞和自己的父親,怎么一點風聲也沒聽到,談判就結束了呢,自己還打算大展身手,和英國佬唇槍舌劍,據理力爭呢。
“請問領事閣下,達成了什么共識?”陳子錕問道。
鮑德溫爵士面帶驚訝:“陳將軍,難道您不知道,我還想請您來宣布呢。”
陳子錕知道中計了,英國佬的表情就好象偷吃了金絲雀的貓一樣洋洋得意,讓他很不舒服。
“好吧,我來宣布一下。”鮑德溫爵士清清嗓子道,“我方將事件責任人,總巡麥高云,捕頭愛伏生免職,中方收回會審公廨,成立上海戒嚴司令部,解散總工會,取締煽動惑罷工。”
眾人面面相覷,這條件來的離奇了,死了十幾條人命,英方僅僅是將兩名巡捕免職而已,說不定過幾天就另有任命了,這算什么處罰?而中方僅僅收回一個無用的會審公廨,反過來還要配合英方取締罷工,合著軍隊大兵壓境,不是幫著工人學生,而是幫外國人鎮壓自己人的啊。
鮑德溫爵士鄙夷的看了看陳子錕和張學良,道:“二位將軍,失陪了。”轉身離去,朝樂隊一擺手:“奏樂,要歡快的。”
重要通知(讀者必看)
其實挺難啟齒的,因為《國士無雙》要上架收費閱讀了,對于廣大讀者來說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這個通知前幾天網站就下達了,我一直在考慮怎么來告訴大家,畢竟橙紅年代二百多萬字都是免費的,國士無雙前面一百多萬也是免費的,而且給大家一種還會繼續免費下去的感覺,突然上架,似乎有種欺騙讀者的意思。
這次上架是全范圍的,不光國士無雙,還有很多書,包括失落葉的網游之天下無雙,葉子前幾天就通知了讀者,結果受到粉絲們的唾罵,甚至上升到了道德和靈魂的高度,說葉子為了幾個臭錢背信棄義,出賣讀者,作為粉絲他感到徹骨的心寒之類話語。
老實說,這種反應讓我很擔憂,我很怕出現類似的情況,但是細細一想,身為作者貌似并未做錯什么,嘔心瀝血寫出來的文章,三分錢一千字,看一章就是九分,還不到一毛,發一條信息還一毛錢呢,作者坐在電腦前冥思苦想幾個小時,費盡心思來討您喜歡,就付九分錢,其實真的不貴。
大家也不要抱怨網站,網站是商業盈利機構,不是做縣區文化館,圖書室,免費閱讀,弘揚文化啥的,它是要賺錢的,是要養活幾百上千的員工,付電費,租服務器,還要擔負作者的稿酬的,而稿酬,本來不是應該由讀者來承擔的么?
我覺得,網站就像是茶館,作者就像是說書藝人,網站請了我們幾個說書說的還行的藝人來,免費給大家講段子,風雨無阻的,就為賺一個吆喝,圖什么,圖的是流量,茶館用免費的評書大鼓來吸引顧客,坐下聊聊天吹吹牛,喝喝茶,看看別的付費書,高興了拿銀子砸自己喜歡的作者,這種行為擱在舊社會,叫“捧角兒”,是北京城趁錢的爺們最愛干的事情。
于是,茶館的人流量漸漸大了起來,可是老板一盤點,發現客人雖多,進來后不喝茶不嗑瓜子,也不聊天吹牛更不花錢捧角兒,就是聽完免費評書,扭頭就走,這樣一來,別看每天生意爆棚,人滿為患,可應了一句老話,叫“賠本賺吆喝。”
賠本的生意誰也不會做,做久了會破產,茶館破產不要緊,我們這些依靠說書賣藝為生的藝人就得餓肚子,讀者想再來聽書,也沒地方了,就是看盜版書也找不到了,為啥,正版都沒了,哪里還有盜版。
說白了,網文作者是文學界最可憐的一幫人,就跟舊社會說書的是一模一樣,每天都要為一口嚼谷奔忙,我們沒有假期,365天都是工作日,腦子里沒別的事情,只有情節和更新,哪天更新不及時,心里都充滿愧疚,就跟欠了債似的,上架的要努力更新,加更!爆更!恨不得把肺管子都給爆了。免費書準備上架了,就得小心翼翼的陪著不是,求讀者不要見怪,不要發飆,不要為區區九分錢和俺們置氣。
身為一個初級作者,眼光是放在自己身上的,既然是買斷,那就無所謂,不上架最好,能賺人氣,吸引更多的讀者;但作為一個中層作者,考慮的就長遠一些,會顧及網站的發展,網站不搞收費閱讀,怎么維持?要是倒閉了咋辦?我在這個網站混的還不錯,跑到別的網站寄人籬下重新開始,那日子咋過?更高端的作者考慮的更多,會想到整個行業的命運,收費閱讀是書站的核心業務,書站不是論壇,不是百度貼吧,不是個人博客,它必須要有能養活自己的業務才能活下去,大家都不付費看書,這個行業就完蛋了,大家也就沒的書看了,只好去新華書店站著去看傳統作家充滿生活哲理和命運挫折的苦逼小說,還要吃營業員的白眼。
我歷來認為,讀者分兩種,一種是讀者,一種是朋友,我的讀者有的是從鐵器時代跟起的,更多的是尋著橙紅年代過來的,說句不自謙的話,我認為我的書想表達的東西,和大多數YY書還是不同的,喜歡看橙紅年代的兄弟姐妹老少爺們,或許我們沒有交集過,甚至你連書評也沒發過,但我知道,當你看到我書里的某個細節而會心一笑的那一刻,我們內心深處是相通的,我們就成了朋友,而再不是簡單的作者和讀者的關系。
可現實如此,讀者是朋友,網站是衣食父母,網站的經營,作為核心作者當然要大力支持,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夠支持一下,我速度很慢,一個月也就是三十多章到四十五章的樣子,合成人民幣三四塊錢,其實這錢誰都出得起,不過是嫌麻煩而已,又是網銀又是支付寶的,蛋疼,老子鼠標一抖,滿頁面都是現成的盜版。
好吧,看盜版的請默默去看,茶館里聽免費書的也多得是,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這邊收費了,您別開罵就成,一點小錢傷了和氣,不值。
再說國士無雙這本書,可以說傾注了我巨大的精力,他不是一本穿越架空網絡小說,而是一本“最真實的偽歷史”,穿越架空已經寫爛了,歷史被穿的千瘡百孔,題材用盡,看了開篇就能知道后面,作為普通作者,跟風就行,可是作為還有點抱負,有點想法的作者,就得挖空心思求變,國士無雙是一次創新,我希望能讓看完他的讀者,對近代史有一個嶄新的認識,而不是YY完了拋到腦后全忘了,換句話說,我希望你一章九分錢沒有白花。
可是,大家也都看見了,這本書的成績差強人意,和那些天馬行空的,發生在華夏國的各種離奇沒譜荒誕的YY小說相比,他是在走鋼絲,不但速度快不起來,更要殫精竭慮,照顧邏輯和爽之間的平衡,更別說那些政治忌諱了,所以,對上架之后的訂閱成績,我不是很樂觀。
不管怎么說,六月份就要上架了,丑媳婦總要見公婆,如果成績真的很慘淡,那《國士無雙》或許就是我最后一部作品了,網文作者,不是國家作協養的御用文人,如果沒有訂閱,別管以前多么輝煌,都要像歐亨利筆下那個老拳擊手一樣,被新人一記重拳打得佝僂著軀體,慘淡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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