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哭求求紅票]見史大人對著自己二人遙遙舉起了手中酒杯,二人也急忙跟著一同舉起了酒杯,等著史可法先飲盡此杯,二人在舉杯相陪共進此杯。張遠山端著酒杯,對著史可法謙遜的笑道:“大人言重了,我二人只是微末之功罷了,若無大人帶兵入城靖亂,那能如此輕易地奪過陳留城?此還是大人當為首功,我等乃是與旁相助而已。你說對不對呢。李友李大人?”張遠山話說到此處,轉過頭望向對面的那位李友。
聽了張遠山這么說,明明是把自己的功勞給一筆抹殺掉,看來他還是與自己別著這個勁。尤其聽著其話中所夾帶的那種嘲諷之意,更是讓李友感覺渾身不自在,有心對其反唇相譏幾句,但見史可法的雙目之中,投射出兩道寒凜的光照在其身上,令李友身上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便又將已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地咽了回去。
“本官尚有一事不明,想跟李友你討教討教,因何本官所布置下的伏兵也不可謂不嚴密,又怎么會連一個流民首領都沒有捉到?本官聽說那唐楓是自己殺出重圍的,可另一個首領,也就是令兄李巖,怎么也跟著下落不明呢?還望李友你與本官好好說說,也好讓本官能解開這心頭疑惑?”史可法說完,嘴角微微一撇,冷眼望著坐在下垂手的那個李友。
聽見了史可法跟自己問起大哥的下落來,李友就覺得自己的心忽悠一下都提在了嗓子眼處,偷眼仔細看了看史可法面上的神情。見其臉上并不曾涌現出殺氣,倒還一如往常般那樣板著一張臭臉,這才稍稍放下些心來。
定了定心神,這才對著坐于上面的史可法回應道:“大人,小人這一夜只顧上領著那些家丁與流民作戰,對于我那大哥的事情,真是絲毫不曉得,其究竟是出城了還是就此戰死沙場?小人是一概不知,不過小人跟大人面前保證,如小人的大哥若果真來尋小人以求庇護,小人定會大義滅親,將其送到陳留城的大牢之中,聽憑大人的處置。”說完了,不由伸手輕輕拭了試頭上的冷汗,對著史可法笑了笑,又開口言道:“小人適才剛剛由城外回來,奔出了一頭的汗,如今倒還尚不增消退。”一面說,一面取出一方錦帕來,又抹了兩把頭上沁出的汗。
張遠山因坐的離著他較近,所以也看得分明,見其拿出來的錦帕,正是自己那房小妾鳳姐隨身之物,又不由的對著李友惡恨恨瞪了兩眼,將頭轉到一旁,是在也不肯看其一眼。
見張遠山認出來了自己所持之物,李友心下倒是十分高興,又故意的拿著錦帕來回擦了兩把額頭處。這才又將之鄭重其事的收入自己懷內貼身放好。低聲自語道:“這錦帕對于本人可是十分貴重的呦,因其到現在,還帶著它原先主人身上的那股芬香之氣,所以么?我才時時拿將出來,嗅香而憶人。”說罷,是仰天大笑,這一時竟都忘記了,此處乃是在史可法的面前,自己如此放浪,會不會招惹的那位史大人對己不滿?
“哦,李友,你方才說你曾出的城去?本官倒有幾分好奇,你不妨與本官說說,你去了何處?是出去游山逛水?還是又去勾搭哪家的小妾去了?”史可法將酒杯放在桌上,雙手扶案,往前欠著身子,瞪大雙眼對著李友詢問道。只是說到這最后一句話,又扭頭看了一眼張遠山面目表情,就見其臉色赤紅如血,心下頗為好笑,又掉頭看著李友等其回答。
“回稟大人的問話,小人是去了一趟開封府,因小人也有幾日沒曾見到鳳姐了,心中對其頗為掛念,這才趁著今日城內無事,出城去想走一趟開封府,也好將她接到陳留城來,往后,我便與之一同留在陳留城內。只是小人去了之后,卻見鳳姐住著的院子已是人去院空。此事,小人還想求大人能與小人做主,畢竟大人當初可是將鳳姐許配與小人的,怎么又能任由著張大老爺把人再度接回府內?此豈不是強奪人妻乎?”李友這一番話說得是振振有詞,再看那旁邊的張遠山,此刻都快被李友給氣的暈倒在桌案之上,怒瞪著雙眼,手里的酒杯也捏得緊緊的,若不是礙于史可法的情面,估計早已一酒杯劈面砸了過去。
聽了這李友的一番說辭之后,史可法已知道,此不過是其心內自行揣度罷了。根本他也拿不出任何證據來指證張遠山,又將鳳姐給抬回府中去。便面色和緩的對著二人笑道:“李友,你也莫要胡亂猜疑了,你的那位鳳姐么?想來她也不會走遠的,本官答應你,明日一早,便派出人手在那附近與你好好的尋找一番,定會將人與你找到也就是了。你看這樣處置如何?可還滿意否?”說罷笑看著李友。
難得聽這位史大人這么和顏悅色的說話,李友沉吟片刻便開口對其回言道:“那既然如今老大人都這么說了,那我李友還有什么好說的?小人今后自當在大人跟前好好效力,以報大人對小人的此番厚恩大德。”李友說著,這就欲轉身離開自己桌席,到大廳正中給這史可法跪地磕幾個頭。
卻見史可法對其急忙擺了擺手將他制止住,又笑著對其言道:“今日這廳堂之上并無品級高低之分,也無官府和百姓之區別。你等都各自放開了量,莫要與本官客套,咱們要一醉方休。不瞞二位說,這本章本官也早都寫好了,待明日一早,本官就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到京中去。想圣上也定會十分歡喜的聽到這般消息,定會與二位加封一個滿意的官職。本官這里,就提前恭賀二位了。來來,二位我等一同舉杯。嗯,張大人怎還不將杯子端起來?莫不是對本官的話有所猶疑不成?”史可法說罷,卻見張遠山氣鼓鼓的并不將面前的酒杯端起,便將面色微微一沉,對其低聲喝問道。
“哦,大人莫要見怪,下官乃是因與這登徒子置氣,非是沖著老大人而去的,還望大人見諒則個。”話說完了,張遠山終于端起面前的酒杯,先對著史可法敬了一敬,這便將杯中酒水一仰脖飲了下去。
對面的李友見了,笑著對張遠山擠了擠眼睛,也把杯中酒灌下。卻見那坐在上首的史可法,把酒杯又輕輕地放在桌案之上,并沒有將杯中酒喝下,二人不由一陣納悶,正待要開口動問。
可張遠山忽感到腹內一陣絞痛,緊跟著便張開了嘴,扶著桌子就開始大口的嘔吐著,身體也跟著痙攣起來。坐在對面的李友見了此番情景,不由大吃一驚,轉頭正待要問史可法,可也覺得腹內一陣難受,也頓時嘔吐不止,身子也跟著痙攣的漸漸地彎成了一張弓形。
“大人,你在這酒中,莫不是下了那首領大院中的……?”剛說出了這么一句話出來,李友再也支撐不住了,一頭扎倒在地上,勉強捂著肚腹,眼睛望向那面的史可法。
“你猜的分毫不差,這酒中便是那彼岸之花,自那日,本官一見到首領大院之中的那花,便已暗暗留心上了,終于其有用武之地了,而且,本官趁著那夜摘下了彼岸之花,又將余下的盡予一把火焚毀。至于原因么?本官實話與你們說吧,本官再奏折里,已經把你們給列為于流民戰死的人了。畢竟這份功勞,一個人得,和三個人分,可是大大不同的。為了本官的前程,你等就安心的去吧。況且,本官也不想被人知道,當初本官與一個叛徒里外勾連,才得攻破陳留城的事情。不過么?本官雖不能保舉你等的官職,但還是可以賞給你們一人一口上等的棺木,好生厚葬了你等。”史可法說完了這幾句話,這就站起了身,繞過桌案往廳外走去。
可經過李友身旁之時,那明明已經快咽了氣的李友,居然又伸出一只手來,一把扯住史可法的袍擺下角處。眼睛努力的最后往上看了一眼史可法,便一頭栽到地上,身子就此再也一動不動。
見這二人已經死透了,便拔腳就走,可自己袍子一擺,卻尚被那個死鬼李友牢牢地緊握在手中。史可法拔出腰下的佩劍,一劍將身上袍子就此割斷,是邁步就出了大廳,直往后宅而去。
走到后宅,史可法來到了一處房門跟前停下,輕輕推開了房門,走進屋內。望了一眼,坐于床榻之上那個低著頭的女人,揮手令房內的丫鬟和婆子退出去。這才對著那個女人笑著道:“鳳姐,你莫要擔憂害怕,本官是絕不會將你給充作營姬去的。今后,你便作為本官的一房外室如何?”一面說著,一面走到了鳳姐的跟前,伸出手去,輕輕抬起鳳姐的下頜來。